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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空花无卦by青狐娘子-第40部分

小说: 空花无卦by青狐娘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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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瞪大了眼睛,俨然不敢相信她会这般把刀架在脖子上,还说得一脸平常。
  不过,既然是无卦姑娘以命威胁,他们自是拦不了的。放行是一定的,况且,大人他这些日子一直
  终于,一个侍卫叹了口气,“姑娘,请随我来。”
  “劳烦了。”
  这是无卦第二次进国师府,一年前她是为了韩苏,而这一次她是为了左非色,时间真是过得快呀转眼已经一年了。
  上次来国师府因为心急没有注意,这府里的景致倒有几分奇怪。看着那些突然断在墙边的小路,无卦稍稍紧了眉——怎会有人特意将一条路做成死路?而且还不止一条。
  她漫不经心地边走边看,缓缓将这脚下路记了个清楚。
  随着那侍卫,无卦一路进到了上次见左非色的那间屋子,也就是他的寝间。
  屋门紧闭,那侍卫引她到了门前,对着里头恭敬说道,“启禀大人,无卦姑娘前来相见,我们拦不住。”
  侍卫静静等在那处,无卦有些忐忑地看着那门,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许久许久,屋里才传来了一声虚弱到不行的,“好”
  听到这个声音,无卦二话不说,直直推了门就往里走——他的声音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她走进去,那侍卫忙在外头伸手关好了门——可不能让冷风吹了进去。
  一进屋里,无卦就呼吸一滞。这屋子的地面竟然都是热烫热烫的,屋里的温度和夏日几乎没有差别。应该是将整个屋子的地下都做成了炕台。
  顾不上男女有别之事,无卦急急往内室走去,心下全是担忧。
  在看到床榻上那个裹着好几层厚被的人之后,她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左非色的反噬,异常凶猛地来了。
  “长青。”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左非色的脸青紫一片,眉梢和发际都凝着白色的冰霜。
  “你不该来的。”他说话声音很轻,似乎随时都会气绝的样子。
  “反噬为何突然如此厉害?”无卦心中一痛,她不知自己能做什么,伸手往他额上抚去——将这些霜去掉,他会不会好受一点。
  她的手很暖,左非色在被她碰到的时候,舒服地轻眯了眼睛,“长青今日应该不是很好看。”
  “已经够好看了。”无卦边说,边将那些冰霜都去了下去,而后用手缓缓覆在他额头之上,“这几天都是这样吗?”
  “嗯,这次时间好似有些长。”手下的他还在微微颤抖,无卦心中一直紧绷的那份平静因他这模样已经迸裂开来。
  “我怎么才能帮你?”他很冷,寒彻骨头的冷,面对这样的他,她心急如焚。
  “挨过去就好了。”他扯着嘴角,尽量给了她一个“没关系”笑容。
  无卦没有说话,看着他,死死咬了唇。
  片刻之后,无卦伏下了身,隔着厚厚的被子将他紧紧拥了起来,声音闷闷地,“长青你不能有事。”
  “傻瓜。”他闭了眼,枕着她温暖的手,终是昏了过去。
  无卦抱着他,不声不响——我是说真的。长青,你不可以有事。
  这一日,无卦就待在国师府中陪着左非色。左非色时不时会醒过来,但更多的时间是在昏睡。
  被褥已经记不得换了多少次,每次拿开时,那些被褥都是被他身上的寒气透的硬邦邦的。暗卫们每隔一个时辰会来帮左非色换一套棉衣,无卦就安静地等在门外,等他们换好了再进去坐在趴在床边默默地陪着他。 她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或者说,面对这样的左非色,她什么都帮不了。
  姬无卦你真没用。
  “你去歇着吧,等我好了就去找你。”左非色似乎每次醒来都会这么对她说。
  “我不。”无卦闷闷地继续待在那里,“我想在这。”陪你。
  “那你也要注意休息,别这么一直趴着。”左非色边说边裹着大被子慢慢往里挪了点,“你也上来睡会?橱里有床薄被,你可以盖着。”他说得很轻很虚弱,可眼中还能溢出笑意。
  无卦没有说话,定定看着他。
  “长青这个样子,对你做了不了什么的。”他轻轻说道,“再不睡,你也会病的。”
  床很大,他缩在里头给她留了很多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何以有花

  很久很久,无卦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定。面无表情的脸上划过一丝决绝,伸手抚过他冰冷的额头,低声说道,“长青,我们一起。”
  而后,无卦直接脱了鞋子,一把掀了他的厚被,二话不说地就躺了进去。
  左非色有些愣然地看着她一气呵成地动作,在触到个温暖怀抱的一瞬,他的面上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怒气,“出去!”边说,他边伸手要抢那被子,只是现下身子寒冷,动作不是很顺畅。
  无卦很轻易地拦了他的动作,张开怀抱,将他冰冷的身子紧紧抱在怀中,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正抱着一个寒气直冒的大冰块,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但她依然将头死死埋入他的怀中,倔强道,“不出去”
  “无卦!”她身上的温暖似乎源源不断地在被他所汲取,左非色再次说道,“出去!”
  “不。”她抱着他的动作似乎又紧了几分。
  “将她给我拉出去。”左非色对空说道,几个暗卫应声出现。
  可看着在被子里抱作一团的两人,暗卫们都有些不敢上手。
  “还不动手。”左非色厉声下令,声音还带着颤抖。他贪恋这份温暖,但是他决不能让她陪着自己受冰寒之噬。
  “你们谁过来,我就咬舌自尽。”她的声音异常坚定,她不出去,绝不出去。
  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般威胁的话语,左非色面上一愣。
  “姬无卦。”将她的脸缓缓拉过,他冰凉的手指一点点抚上她面颊,带上了几分柔和,“听话,出去。”
  “不要。”她看着他,眼里竟是染上了点点晶莹,“我说到做到。”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他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温柔,但下一瞬无卦只觉后颈一痛,就昏了过去。
  一个暗卫有些忐忑地站在床边,“大人”敲晕无卦姑娘,不知道大人会不会生气。
  左非色慢慢从她怀里挣了开来,“做得好,拉她走。”
  “是。”
  ~~~~~~~~~~~~~~~~~~~~~~~~~~~~~~~~~~~~~~
  脖子很酸——长青竟然让人打晕了自己!
  无卦猛地想起身,却四肢动弹不得,四下看看,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床上。
  “不怕,再过一个时辰你就能动了。”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轻轻地带着些许寒气。
  无卦勉力用余光看了看,才知道自己还躺在左非色那张床上,只不过并没有和他共盖一被。而现下自己这是被点了穴吗。
  想说话,发现竟是连嘴巴也张不了,传说中的哑穴也点了。
  “防止你动不动说咬舌自尽。” 裹在被子里的左非色稍稍用脑袋蹭了蹭她,而后很舒服靠在她身边静静地待着。
  他的额头依旧带着凉气,但是似乎比她晕过去之前好了一些?
  不能动、不能说话,无卦就是再着急也无可奈何。
  她也只好静下心,不声不响地躺在那里,听着他很轻的呼吸声离自己很近,她突然觉得脸都有些发烫了起来。
  刚才的她究竟是怎样的胆子,就这么往男人的被子里钻——呃这个房间果然是太热了。
  无卦一直没睡,身边的左非色在后半个时辰似乎一直在翻来覆去,此时的他已经翻离她的身边。
  她听到声音,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左非色没有和她说话。无卦心里越发焦急——难道是寒气太难忍,他不愿让自己看到?
  伴随着几声压抑的呼吸,无卦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一个时辰在她睁眼看着帷幔中一点一滴地终是过去了。身体能动的刹那,她甚至产生了一丝不习惯。
  而能动的第一时间,她就转向了左非色,“长青!你”怎么样了
  想要说出的话被生生堵了回去。
  她的面前一派活色生香
  左非色还在昏睡中,但他的反噬似乎已经过去。在这温暖的屋中盖那么厚的被子让他浑身燥热难耐,竟是在睡梦中将被子自己给掀了,就连白色的中衣此时也被他给蹭开了。
  冰霜已经化去,半湿的头发贴上他匀染着红色的脸颊,有着说不出的妖媚。
  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无卦看到了大片白玉一般的肌肤,带着些许微汗的感觉,锁骨勾勒的线条带着让人陷入的魅惑。
  妖孽!!!
  无卦回过神,果断转过了身子,慌手慌脚穿了鞋就往外走,边走边满是心虚地对空说道,“你们大人已经好了。我,我就告辞了。”
  暗卫们听到她这么说,一时有些拿捏不准——大人没有和他们说要是无卦姑娘要走该怎么办。
  一路直走到门口,无卦拉了门就往外走,却发现外头一片华灯初上,已是天黑了。
  这
  算了,路不远,走回去吧。反正会有暗卫护着的——她的那两个田螺姑娘。
  牙一咬,顾不上外头的寒意,无卦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就往国师府正门走去。此时的她,满脸通红,早已臊得不行。
  可走了一会,她就有些迷着了——怎么格局到处都这般相像呢。定定神——要不还是算卦回去吧。这不是逆天之举,受不得反噬的。
  “姑娘,左边。”田螺姑娘的声音突然响起。
  呃
  好,左边。
  这指路来得真及时。
  无卦顺着指引走出了国师府,而后拿了门口一个侍卫手上的灯笼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而去。
  于是,等左非色醒来时,无卦已经逃回了家。
  国师大人很不以为然——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回到家,无卦一直对自己今日的行为觉得很不可理喻。
  她很是懊恼地坐在桌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茶具。
  ——今日那些事真是我姬无卦所为?
  “碰——”狠狠一拍桌子,无卦板着脸上了床。
  左非色真是个妖孽竟然让她这般失常了。
  然而,躺在床上,她脑海中总会出现今日的一幕幕,越发让她羞愧起来。
  ——好似睡不着了。
  ~~~~~~~~~~~~~~~~~~~~~~~~~~~~~~~~~~~~~~~
  左非色的反噬过后就恢复了以往隔几日就来无卦住处“小坐”的习惯,只是这小坐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频繁了。
  终于,无卦忍不住问了,“国师不是应该很忙的吗?”
  将近年关不是更加忙的吗?新年之后就要祭天什么的,不都是国师包办的吗?
  “不是还有司天监和整个礼部吗。而且,长青是在忙啊。”左非色说得轻巧,一副慵懒模样侧躺在羊毛躺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手中礼部的折子。
  无卦表情微僵——他除了这样悠闲地翻翻折子、还要拉自己下棋、还要拉自己出游确实不闲。
  细长的玉白手指拈了一块茶几上的云糕缓缓放入口中,左非色吃得很是优雅,除了那些不经意地粘在薄唇之上的白色粉末。妖孽的脸庞倒现出了几分童稚出来。
  无卦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面无表情地转向正在摆弄的那几枝梅花——这是刚才从屋后折的。
  左非色有些无聊地将折子合了起来,礼部这些人每年写得都差不多,就会堆砌辞藻,看得人都累。这些繁复的辞藻就是左非色要在祭祀之上大篇大篇颂出的。
  看了一遍,也记得差不多了,左非色看向一旁弄梅的无卦,“喜欢梅花?”
  “嗯,味道不错。”无卦没有抬头,将手中梅枝在清水中浸泡。
  “味道?香气?”左非色有些没明白。
  那边无卦似已洗净了梅花,她没有回话,拿出梅枝,一瓣瓣地将花都摘了下来。
  “你不是用来看的?”左非色有些诧异。
  无卦用一种莫名其妙地眼神看着他,“当然是做梅花糕。”
  左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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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时候,左非色已经在去祭天的路上。作为国师,这般场合他怎能不出席,更何况还需他颂那些拗口的祭词。
  于是这个新年要无卦自己过了。
  待在屋中,少了左非色的“叨扰”,她倒觉出些冷清来。
  不过,这样的日子,她也已经习惯了。当初一个人在山上的时候,她新年都是一个人过的。这次,还有两个隐着的田螺姑娘相伴,已经很热闹了。
  田螺姑娘一个叫林风,一个叫许念,平日里无卦不叫绝不出现。两个人一个十五、一个十四,还是小姑娘,但都功夫不凡。
  无卦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国师身边会有这么多厉害的暗卫。
  难道都是西胡派给他的?
  “大过年的,一起吧。过年还是热闹点好。”无卦对空说道,一个人吃饭真的会很无聊。
  两个姑娘直接出现在了无卦面前,面罩露出的眼睛透着欢喜。
  “是,姑娘。”
  怎么有一种很奇怪的命令感觉
  吃过年饭,田螺姑娘们习惯性地上了房顶。
  无卦站在院中,遥遥看着城里放的烟花,默声不语。
  城里一定很热闹,无卦却更加偏爱这一隅的平和。
  可能是在山上待得久了,一个人的时候似乎更能让人心情平和。
  可是今日这第二次在洛阳过年,她不知为何有了孤独的感觉。
  ——大千世界,无卦也算是孑然一身。
  “哒哒哒——”轻微的马蹄声传来。
  无卦皱了眉看向远处——这么晚了,什么人。
  马蹄声很急,似乎是在赶路?
  无卦思量一番,狐疑地盯着声音传来的那处——自己门前这条路不是什么官道,不大有人来,除非是找自己的。
  声音越来越近,可因着夜色,她看不清楚马上人的长相。但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期盼——会不会
  “吁——”
  马在她院门口停住,那人穿着一身黑色斗篷,一个轻跃就下了马,而后边走边缓缓褪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带着几分疲惫的绝色容颜。
  一如既往的慵懒声线,“无卦,新年好。”
  那一刻,她心中瞬间被喜悦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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