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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鬼丈夫-第2部分

小说: 鬼丈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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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自己心中那道隐藏的伤口,他却不让她安宁,硬是假藉道歉之名来干扰她。天啊,他究竟想置她于何地?她都已经被他整得无处自容了,他竟然还不肯放过她!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最可怕的是,他看起来是那么斯文可亲,那么真挚诚恳,让她什么都来不及弄清楚,就一头栽进他设下的陷阱!“为什么天底下会有这种伪君子呢?”她喃喃自语着,眼泪流了一脸。“而这个伪君子为什么又偏偏叫我碰上呢?”
    一旁,宏达愤愤不平的直点头。
    “对对对!他是伪君子,咱们别上他的当,明天不去!绝对不去!”“可是不去的话,他又要跑来家里闹,到时候,谁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话来?”乐梅恐惧的捧住脸,惶惶的低喊:“哦,娘会气疯的!我才刚在她面前痛定思痛,又保证又发誓的,怎么能再伤她一次?哦,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宏达恨恨的卷起衣袖,摆出摩拳擦掌的架势。
    “你别理他,有我哩!明天他若真敢上门,我就打得他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别说了!”乐梅重重一跺脚,生气了。“你看你嘛,老是跟人家打架!你……你分明是存心惊动我娘!”
    宏达被她变化的情绪反应搅得一头雾水。
    “我错了,算我错了,好不好?”他呐呐的道歉。“你别急,我想想看有什么办法……想想看……”
    他开始拼命的想,努力的想,但绞尽了脑汁,还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正傍徨着,忽然听乐梅说:
    “好吧,我去见他。”宏达吃惊的看着她,完全被弄糊涂了。
    “我必须清清楚楚的跟他做个了断,才能一劳永逸!”乐梅坚决的对自己一颔首,接着又一把抓住宏达,急切的求助:“你肯帮我的,是不是?”宏达昏头胀脑的点点头,点完才莫名其妙的问:
    “帮什么呀?”“明天趁我娘午睡的时候,咱们打从后门溜出去。你用自行车火速载我去,我就快刀斩乱麻的把话讲清楚,然后咱们再火速赶回来。”乐梅一咬牙,斩钉截铁的说:“然后,我和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于是,起轩和乐梅第五度见了面。
    在普宁寺后面的小山坡上,宏达被万里软硬兼施的拉开了。这儿,只剩下他和她两人。
    她一径低着头,努力维持着冷淡与平静,不愿看他,也不愿先开口说话。四周安静极了,除了扬过树梢的风声,就只有彼此的心跳声。久久,她终于听见他低沉如叹息的声音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她猛然拾起头来瞪视着他,辛辛苦苦克制的情绪全然白费。“原谅你?”她的眼中迅速涌入泪水。“我为什么要原谅一个骗子?你哪一点值得我原谅?”
    他急急上前一步,激动的说:
    “如果我真是一个骗子,何必暴露身分,拉着父母到你家求亲?”她一时语塞,找不出话可反驳,只能怔怔的望着他右边脸颊上的一块瘀青,猜想那必是昨日和宏达打架的结果。
    “你知不知道这背后其实并不容易!事隔多年再旧话重提,我必须力驳家中反对的声浪,才能将父母说动,让他们鼓起勇气上你家去。”他尽量抑制着激越的情绪,但还是压不下眼中那种烧灼的热烈神情:“不错,先前我确实欺骗了你,可是我对天发誓,我绝无心存玩弄之意!之所以保留真实的身分,那是因为我太担心把你吓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那时你或许可以说我是骗子,可是如今,你应该对我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何况我都登门求亲了,难道还不足以向你证明我的决心和诚意?就看在这一点上,难道我不是情有可原吗?”
    哦,他又以那种真挚的、诚恳的、不容置疑的眼神和语气,在一点一滴的渗透她了!她逃避的转过身去,软弱的抗议:“你强辞夺理!”他绕到她面前,不肯放弃的紧盯着她的眼睛。
    “乐梅,我犯下的最大错误,是我太沉不住气,太急于得到你了!”
    她挣扎的退后一步,强迫自己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准再对我说这种话!”
    但他仍节节进攻。“谁不准?你母亲是不是?提到她,我忍不住要说句冒犯的话,她太独裁,太专制,她简直不可理喻!”
    她总算抬起眼来怒视着他,开始反击了。
    “你居然还振振有辞的批评我母亲?让我告诉你,她是全天下最温柔、最坚强的母亲!只有在面对你们柯家人的时候,她才有剑拔弩张的一面,什么原因你心知肚明!”
    这一击恰中要害,顿时他无话可说,只觉得泄气而沮丧。好半天之后,他定定的望向她,以一种无奈、恳切的语气说:
    “咱们为什么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一桩意外让两家人反目成仇,也让你母亲和我父亲变成两个最痛苦、最不快乐的人,而且还把这种种痛苦和不快,传染给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视之为理所当然?为什么大家要浪费十八个年头活在恨当中,而不活在爱当中?”
    随着这席话,她脸上那种抗拒的神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不自觉的动容。这样的表情变化落在他眼中,使他心里又充满了希望。“所以我现在要改变它!我选择了爱,”他仍定定的凝视她,出其不意的反问:“你呢?”
    她骇了一跳,一时之间呐呐不能成言。坚持着,她忽然生气了,为什么他总是令她如此骤不及防?而为什么自己又总是如此轻易就被他说服呢?天啊,她根本不该再来见他的,只要一看着他、听着他,她的全副武装就溃不成军了。“你听着!”她急促而慌乱的,恨不得一口气赶紧说完,然后赶紧离开。“我今天之所以来见你,是要告诉你,从今以后,你我划清界线,请你不要再突然出现,不要再跑到我家去,更不要叫人传什么话,就当咱们是从不曾见过的陌生人,再也不见,永远都不见……”原先为了她而打架,他的脸已瘀伤了一块,现在,为了她说的话,他负伤的脸上又多了一层深受打击的表情,看来如此绝望、灰心、沉默,而且可怜。她越说越痛惜不忍,只好逼着自己转开视线,把心一横,继续期期艾艾的往下说:
    “至于……至于那个绣屏,我应当拿来还给你的,可是……我难以自圆其说……反正,反正我不会赖帐的,等我存够了钱,一定会还给你。我已经知道你是柯起轩,钱该还到什么地方去,我自会安排……”
    他仍然一声不响。她不敢看他,心里涨满了慌乱与酸楚,眼中则涨满了泫然欲泣的泪。
    “就……就这样吧,”她努力掩饰自己的依依不舍,低低的说:“我走了。”但她才刚转身,手臂就被他紧紧握住了。她仓促而震惊的抬头,视线正好触及他焦灼、痛楚的双眸。
    “如果你真的安心和我划清界线,又为什么掉眼泪呢?”
    她心慌意乱的试图挣脱他。
    “我没有掉眼泪……”然而话还没说完,原本盈盈欲落的泪就很不合作的掉了下来,令她越发恐慌。“你放开我,”她几乎是哀求的低嚷:“让我走吧。”
    但他只是将她握得更紧。“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他不顾一切的冲口而出:“当我是何明,还是什么张三李四也好,那时你已经喜欢我了!现在我还是这个人,变的只是个名字,却换来了划清界线!早知如此,我还求什么光明正大?我……”他一心一意只想力挽狂澜,情急之下不禁越说越不能控制自己:“算我后悔了行不行?我宁愿做何明,做张三李四,行不行?”
    如果这是激将法,那么他是成功了。她被他激动的语气搅得一片昏乱,也不禁冲口而出:
    “你知道你最可恶的是什么吗?就是
第三章
    ?你现在所说的!你欺骗我的动机全属自私,只为你自己着想!明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是绝无希望的,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他呆住了,因为她终于坦承心意而震动得无法言语。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骗得好惨?”她收束不住纷纷下坠的泪珠,也收束不住这些日子反复思量的心情:“为了你,我把所受的教养抛到脑后,为我心神不宁,为你朝思暮卢,甚至……甚至还以为你是姑爹为我安排的对象……我居然让自己被你弄得糊里糊涂、神魂颠倒,我真恨自己这么没出息!哦,我娘骂得对,我是放浪形骸,我是不知羞耻……”
    委屈、伤心加上羞愧,使她情绪复杂,近乎语无伦次,最后更是泣不成声。当她赫然发现自己已被他顺势拥入怀中的时候,不禁崩溃的哭喊:“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不放!”他固执的说:“在你说了这些话以后,我怎么还放得了手?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了!”
    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往后,而他竟还对她允诺一生一世的厮守!一股怨恨自她心底哗然涌起,迫使她拼尽全力一把推开他。“你不放也得放!别说我娘,就说我自己也绝不允许对不起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遑论共处于同一张屋詹底下!”
    喊声方绝,她立即掉头飞跑而去。
    这头,他神色惨然的呆立在原地,如同刚聆听过死刑宣判的犯人。四周真的是安静极了,一种空洞如死的寂静。一时之间,他不知自己置身何处,甚至也听不见风过树梢的声音,唯有她留下的那声凄喊,从四面八方回荡而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难道恩怨无解?难道恨的力量胜过爱的力量?难道一时失手犯下的错误,必须延续一生?
    难道这就是结果?起轩痛苦的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正往一口深不见天的井底急速下坠。
    人群密密匝匝围了一大圈,表兄妹俩不知怎的竟能挤到前头。这下,乐梅可看仔细了。
    原来,那是一只狐狸,正随着行进中队伍的晃动而在笼中起伏跌撞着,一双碧绿色的眸子则惊慌地望着兽槛外对它围观指点的人群;它是如此无措,如此惶恐,但窘态和惧意却丝毫未减它动人的外表,阳光下,那身皮毛闪闪发亮,洁净若雪。想来,这只白狐必是去年行猎最出色的战利品之一。人们发出了一阵阵兴奋的惊叹,但乐梅心里却难受起来,她的视线同情地追随着那只不幸的猎物,禁不住脱口而出:
    “这样美丽的动物,真不该囚禁它,应该让它回到山林中去!”这番自言自语并没有引起任何附议,只有走在队伍最末的柯起轩听见了,并且回过头来望着她。
    面具虽然遮住了他的脸,却没藏住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眸子和那张泛着笑意的嘴,他那么目不转睛、简直是大胆的盯着她,使她不得不红着脸低下头,心中又是可惊,又是可气,还有些莫名所以的慌乱。这人是怎么回事?素昧平生,他却这样看着她!就在宏达差点没捋起衣袖的时候,他终于及时回过头去,随着队伍渐行渐远。宏达瞪着他的背影,悻悻地哼了一声。
    “算那小子识相,不然我可要上前赏他两拳了!”
    “好了好了,咱们别惹是生非吧!”乐梅小声说道:“我一个女孩儿家这样抛头露面的,本来就容易引人侧目。我看……”说着,她越发慌乱了,转身排开人墙就要往外。“我看我还是回去的好!”“哎哎,乐梅!”宏达赶紧拦住她,连哄带求。“咱们大老远跑来,什么都还没见识就要走,未免太没意思了。别怕呀,反正有我在,谁敢欺负你嘛?嗳嗳,你瞧,人家要开始了耶!”
    正劝解间,那队戴面具的男子已经走入场中央,集体向坐在主位的村长一拜,宏远便带头鼓起掌来,乐梅只好跟着大家一起拍手,也不好意思再提回家的话了。
    面具舞果然名不虚传,那十来名男子围绕着兽笼且歌且舞,歌声嘹亮高亢,扬手踢腿间更是充满了原始犷悍的生命力。观众们叫不断,乐梅也看得目瞪口呆,不一会儿便把回家的念头抛向了九霄云外。几位姑娘捧着盛了琥珀色液体的木碗绕场分给群众,轮到乐梅的时候,她心不在焉地接过来喝了,因为感觉很可口,便无法收束地喝个不停。宏达在一旁瞪眼看她,越看越可疑忍不住问那执壶的姑娘:
    “这是什么?甜茶吗?”
    “比茶好喝多了,”那姑娘笑容可掬的。“这是咱们自己酿的酒。”宏达表情一垮,忙不迭夺下乐梅手中的碗,气急败坏地嚷:“你怎么喝起酒来了?”一看木碗竟已见底,他更是绝望得声音都变了:“哦,我的天,我的天啊!”
    那姑娘开心的拍着手,乐梅也捂着嘴对宏达一笑,脸红红的,像个犯了错却理直气壮的小孩。
    这时,场中忽然传来一声暴喝,乐梅心惊胆颤地循声望去,只见那群男子正抽箭搭弓,比出射狐的动作,她不禁尖叫了起来。然而全场喝采如浪,她的惊呼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水花,在浪头上一卷,立刻淹没于无形。她紧盯着舞群频频比出的射狐动作,眼睛越大,心跳越来越快,终于忍不住一把扯住宏达的袖子,急声问:
    “那些人要干什么?他们应该只是比划个样子,不至于真的放箭吧?”宏达正看得有趣,对她的问题完全不关心。
    “往下看就知道了嘛!”
    乐梅可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一眼瞥见刚才执壶的那位姑娘就站在不远处,立刻不假思索的挤过人群挨到她身边去,急切唤道:“姑娘!那些人……”
    “噢,是你。”那姑娘笑盈盈的打量她。“你不是咱们雾山村的人吧?”“不是,我是从四安村来的,不懂你们的规矩。”她一心一意只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我说那些人拿弓箭只是为舞蹈助兴,对不对?他们不会真的射杀那只白狐,对不对?”
    “不对,最后是真要杀的,那是整个活动的最高潮呢?”姑娘热心的解释。“按照咱们的仪式,每位勇士都必须轮流放箭,将那白狐射死之后,首先要割喉取血,然后要剥皮,再来就要把它烤熟了,分给大家吃。至于血则调在酒里,分给大家喝。”乐梅听得简上快昏倒了,那姑娘看她面无人色,很好心的问:“酒挺烈的,是吗?”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虚弱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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