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香途-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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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来那柳氏也是极疼女儿的,将来的嫁妆定也不会少了,想到她家那间冰肌坊,何夫人的脸上又挂足了微笑,一瓶玉肌膏便要五十两,那一天要赚上不知多少,柳家虽没有儿子但日子却越过越好,可以见此女定是个有福气的。
而且日后若是娶了回家,那冰肌坊可不就成了自家的,想到自从用了玉肌膏和冰肌坊的那些胭脂水粉,自己皮肤的皱纹都淡了几道,看沈荷香也越发顺眼起来,甚至还亲切的询问了柳氏的身体。
沈荷香都笑意盈盈的极有礼回复,一时间车厢里气氛融恰,而唐雨嘉也早已将沈荷香当成自己嫂子了,拉过碧烟便坐到了沈荷香身边,她今天穿了一套银纹绣百蝶度花裙,上身一件金丝暗纹锦衫,又上了浓妆原本还觉得很好看,但见了沈荷香又不由的有些后悔这样的装扮,太过厚重老气,原本比沈荷香小一岁,此时坐在一起反而显得她比较大,真是后悔不迭。
随后一边说话一边细细打量之下,差点都要提出与沈荷香换衣服穿了,因沈荷香下,身是件墨绿色锦裙,初一见不起眼,但上面却绣了几缕缠枝的梅花,便如那晚秋中的一点□,当真有股沉静的美,上衣是简单的月白色收腰的绸袄,但细看之下却发现上衣与裙子一样腰间绣着缠丝的几点梅花,领口与袖口也是同样,只是绣线却是银白色,只有细细的看才能看出来,否则还真以为是件纯白绸袄呢。
发现后便觉得十分的精致,她还没见绣花绣得这么隐匿不让人看见,而一双月白的绣鞋上却是用红宝石拼成一枝的梅花,宝石颜色鲜艳精致细腻,平时隐在衣裙里,只有走路时才会露出一点,让人忍不住追着想看,当真是简单而又不简单的一身装束,比她这身明晃晃的颜色不知美上多少。
一路便在唐雨嘉叽叽喳喳中度过,只听她时不时的问,荷香姐,这珍珠簪在哪里买的?梅花钗又在哪里做的?压裙的碧绿穗子是哪个丫环编的,金镶玉嵌珍珠有手镯是谁家铺定制
中午前马车总算是到达了赵府的别院,赵家确实是财大气粗,别院建在了京城近郊,周围的田地已全部被买下,不种粮食反而是圈起来建楼阁挖池塘移山石,还把杂树全部砍了种上梅树,到了冬天便是一片片的红,当真是雪中一抹艳,风景怡然的很。
唐家母女与沈荷香下了马车便被丫环带入了一处正院,还未进门便听得里面热闹的说话声,显然京城的富户之女今日来了不少,都比她们早到一步,赵府每来一位客人都会有人通报,弄得与那京城名闺的赏园会一般无二,却也方便的很。
交上名贴自然还要送些贺礼,毕竟赵家要与京中三品大员结亲,不仅是嫁入官宦人家,一进府便抬做平妻,这对商户来说是极大的荣耀,一般商户女能给贵人做妾就已经是很好的名声了,何况几乎可以与嫡妻平时平坐的嫡妻了。
知道此事的哪个不说赵家小姐有福气,攀上大户,日后赵家的儿子再考取功名,说不定商户也会一举鱼跃龙门,变得既富且贵起来,因此不少富家女都眼红落泪,心道这好事怎就不摊到自己身上,个个嫉妒的很,但同时富户商户的礼却比平时都厚了三分。
唐家这次准备的是几匹京绢丝缎和一套金包银的首饰头面,拿出来也有二三百两,不算寒酸了,而沈荷香则是让碧烟送上两只早已备好的匣子,一只是冰肌坊现取的一套玉瓶装的胭脂水粉,另一只则是沈荷香上次买的一些个大圆润的珍珠,她从中挑了几个最圆最大的做了首饰,剩下的十几颗还未动,此时拿来也不算是薄礼,碧烟还有些心疼呢,好珍珠不好买,这一下子都送了,小姐也没多留几颗。
赵家是大户,赵家小姐什么没见着过,那些金银珍珠在她眼里都不算稀罕,表情也一直是不咸不淡的笑着,不过在见着沈荷香,赵家小姐却是眼前一亮,因沈家那冰肌坊实在名气大,就是在贵女圈都享有耳闻,虽然地方较偏,而且都埋怨一瓶玉肌膏也只有那么一点点,用上半月就没了,东西又少价钱又贵。
但付钱买的仍然大有人在,旁的不说,那无论是胭脂还是膏脂就是好用,脸蛋抹上了不出几日便又嫩又滑,京城用过的女子又有哪个能不*,便是庶女都拼命的攒着私房钱要买呢。
待打开盒子看到果真摆放着数件花露胭脂玉瓶,连京城当年最流行的玫瑰色口脂都有呢,赵家小姐极为高兴,听说前几日冰肌坊这种颜色的还缺着货呢,没想到转眼便送了自己,这些一一看下来都是她喜欢且极为走俏的,这沈家小姐也是有心的,单是这些玉瓶都要几十两银子,这一套定也是价值不菲,想到此,赵家小姐不由的冲沈荷香一笑,本来便带着喜意的眉角更高兴上几分。
送上了礼唐夫人便去了一些妇人所坐的屋里,唐雨嘉与沈荷香则跟女学的姐妹聚在一起聊天,女子的话题无非便是身上穿得戴的,绣活和胭脂,沈荷香因着大方,女学的人去冰肌坊买胭脂都送上一盒二两银子的澡泥,所以人缘极不错,便是冲着送的有价无市的澡泥也得笑脸相迎。
说是聊天,时间一长就都请教起沈荷香关于平时用胭脂水粉的一些问题,因她本身就在用,这方面极是精通,且这些人不是旁人,个个都是她的财神,关乎冰肌坊的生意,就算没兴致也得打起精神应付着,基本有什么问题一眼望过去便知道个七七八八,这个粉用的厚了,那个膏抹得少了,还要提醒着别家店里的胭脂不能与冰肌坊买的混在一起用。
虽然都是富家女,但是这类妆容疏忽的还是很多,想来父母都是些小商人或农家人起家,虽然吃好了穿好了,现在也在京城站住了脚,但毕竟不能与那些从小娇贵的贵族女子相比,那种精细到一丝一毫的生活不是靠模仿而来,这也是为何贵门女子往往轻蔑不屑商户女子的原因。
虽然沈荷香也厌烦那些贵女的高傲嘴脸,但此时看到这些商户女也觉得头疼的很,女人虽然都*打扮,但其上妆水准残差不齐,异想天开,至少也要差不多一点,胭脂是抹在脸上的,不是抹眼皮的,就算学那风流桃花眉,也最好是用碾好的桃花粉轻轻沾一些,而不是两团红像哭肿了眼一般,特别还自以为很美四处炫耀。
还有一个肤黑盖粉只盖了脸,耳朵和下巴颈子还是黑色的,更不提脸发黄发干,皮肤粗黑,而一半以上的女子牙齿都有些发黄,她们平日即没有习惯嚼香饼保养,清洗牙齿时又很马虎大意,这般的经常话,发黄就很难再恢复白色,但还要问能否将白肤的脂膏抹在牙上等等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这屋里人一多就热,加上炭也生得旺,屋里门关着又紧,女子身上的香囊里放着各种香料,这些杂乱的香气混杂在一起散不出,又有一些人有口臭狐臭,各种味儿传来混去,闻得多了沈荷香觉得头晕得很,就在憋不住想出去透透气时,赵家丫环终于推开门让众人到花厅去就餐,一群莺莺燕燕这才起身向花厅走去。
赵家极尽炫耀之能事,在吃食上更是如此,桌子全是一些叫不上名子的名贵小菜,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每上一道都有人讲得详细,还起了些附庸风雅的名字,什么山花烂漫、雨后风光、玉楼春雪、花红迭翠。
不过当真看着有食俗,沈荷香也是很久没有吃上这般精致的吃食,便是在家中也有那么几道小菜,但却不能如现在这般排场。
于是边与唐雨嘉说着话边慢慢的品尝着各色菜肴,还塞了身后不停冒口水的碧烟一把杏脯肉,一主一仆正吃的开心,却没注意赵家丫环手中正拿的一碗鱼汤经过,因走得快些身体一晃没拿稳,顿时整碗鱼汤不偏不倚的全部撒在了沈荷香背后。
随丰丫环的一声尖叫后,沈荷香立即觉得后背热乎乎的一片,筷子上挟的一串炸鲜贝一颤又掉了回去,脸色一时从笑嘻嘻到抿嘴,还有什么事比人前被人泼满身的鱼汤更让人没有食欲的?
丫环的尖叫立即引来了赵家人的注意,见是自己家丫环惹的祸,顿时给赶了出去,并准备新衣裙让人带沈荷香到厢房去换衣服。
绸衣吸水极快,再慢些就要湿到小衣了,她也来不及说什么,只好匆匆随人去了东厢,在屋里碧烟侍候她脱下了沾湿的衣服,闻着那股鱼腥味,沈荷香从没有比这一刻更讨厌鱼汤了,待换上了赵家准备好的衣裙后,一主一仆更觉得傻眼。
那衣服应该是赵家小姐的,衣裙倒还好,只是上衣却是有些小了,赵家小姐长得弱不经风,极为瘦弱,虽看着与自家小姐身形相仿,但却不知小姐她是该瘦的地方极瘦,该肉的地方却是半点不瘦的,只见那衣服倒也合适,就是前襟撑得极为饱满,就算是件冬衣,但在那细腰之下,显得胸前那两团更是高高的耸起。
虽然总算是穿上了,哪里都不露,也绝算不是难看,甚至还很好看,但是包得那般紧,身体线条这般贴合,实在有些不端庄,碧烟看着都觉得脸红的很,沈荷香也觉得胸口紧得恨不得解开两个扣子,但自己的衣服背后全湿不能穿,现在只有这一件,总不能再脱了,于是忙让碧烟去取自己的大氅来。
在碧烟离开后,沈荷香警觉的一摸头,头上那只珍珠银簪不知何时掉了,可惜那般大的珠子,做好却只戴了这么一回,见到此时喜欢的一身衣服如破布一般扔在地上已是不能穿,再加上身上还隐隐的有股去不掉的鱼腥味儿,偏偏肚子还饿着,一时间今日百事不顺,霉运当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几道声音,隐隐的听不清楚,但能分辨出是男音,沈荷香顿时紧张的起身跑到门边,她如今衣冠不整不便见人,更别提是男人,便想把虚掩的门紧紧关上,但在关之前她还是从门缝扫了眼外面,却正好看到了那些人走近的正脸。
啊,她虽没发出声,却觉得心跳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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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兄,上次在山庄时多谢你出手相救;今日我已让人备了酒席;不如进屋小饮一番?”赵家公子对着身侧的黑衣男子恭敬道;两人刚才偶遇;这次如果不是妹妹弄了什么赏梅会误事,他必要请人进正厅一聚;好好招待从而可结交一番。
简舒玄耳朵微动了动,似听到了什么声响;但面上原本冷硬的线条却是缓了缓;淡淡笑了笑才拱手道:“区区小事赵公子不必客气。”
没想到对方竟没有拒绝,赵家公子更是热情上几分;因着眼前这人不仅是大内禁卫;听说在上次围猎时;圣上遇刺此人英勇的表现让众人惊艳,短短时日便已是从默默无闻的普通禁卫到当今圣上身边的大红人,就在不久前还刚升至从三品御前带刀禁卫。
宫中禁卫虽然皆享有随意出入的特权,这这带品阶的可是不多,御前也不过只六名而已,若不是那次他的马受惊恰好被这此人给驯服,赵公子还不知该如何结识此人呢。
“简兄,请”待人先进去后,赵家公子一回头却见着一个丫鬟匆匆而来,不由地收了脸上的笑意,不耐的扯过人问道:“我吩咐的可都安排好了吗?”
丫鬟吓得忙低着头:“是,是的少爷,已经将人安带旁边的厢房,沈姑娘身边的丫环也被支开了”
赵家公子听罢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回头看了眼屋里已坐在桌前自行倒酒的简舒玄,不由赶紧打发那丫鬟走了,虽然半途出了点意外,但一会儿与简舒玄喝上两杯再借口解手,然后
想罢立即伸手从袖中取了一只镶着珍珠的银簪,目光中的一丝□一闪而过,嘴角不由地尽在掌握中般挑起,想到几日前在街上见到的那个沈家小姐,心头仍是觉得痒痒的很,那模样身段巴不得现在就压到屋里行就好事这些天他看似出银子为妹妹操办花会,实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眼见着这次暗中他都已安排好,也不枉他费心一场,只要一会儿进了那间屋子,手里又有了珠簪为佐,沈家小姐名誉受损也就只能嫁给自己,到时只少少花费些银子便能得到冰肌坊及一个娇艳美妾,实在是一举两行,想到那沈小姐的姿色,赵公子便觉得腹下一热,火热的真巴不得现在就推门而入。
但又看了眼屋里只得咬咬牙将簪子收起,决定正事要紧,且再拖上一刻想毕便带了笑容转身进了屋。
而在隔壁的沈荷香却是急急将门反手关上,想到刚才那男人的脸还觉得心口不畅,不由的咬牙暗暗道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毕竟前世再见到他时已是自己入候府五年之后,沈荷香略有些焦躁的原地转了转。
要说对这个简舒玄她确实是有些畏惧,这感觉实在是复杂,可能是当初那种居高临下带着寒意冷漠的眼神,也可能是在他家破人亡时,自家没有伸出援手反而欺他爹娘不在世私自毁婚,其中还有自己年少无知时那一番口无遮拦的话
这桩桩件件的加起来总之是让沈荷香如揣了兔子般惴惴不安,她仔细的回想当初见到此人时托人打听到的情况,在五年后侯府时,他似乎已经是宫中的什么禁军统领,还有一级禁卫武官的称号,位从一品,特权无数,乃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虽不能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是除了圣上外没人敢对他发号施令。
且不知当时多少人想要巴结,便是小侯爷待他也极为热情如兄弟朋友,沈荷香的记忆越是清晰一些,越觉得心里发寒的紧,也不知是穿得少还是屋里冷,竟有点腿软。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对于女子来说,估计这辈子最悔恨的事莫过于当年不值一钱的穷小子,将来有权有势且高高在上,眼神如看蝼蚁一般的看着你,更可怕的是,这个人将来捏死自己家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不,不必等到将来,现在大概就已经可以了,毕竟当年父母早逝,现在却是活着好好的。
一想到此,沈荷香不由着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现在不是五年后,那个人也没那么大的权势,而且他也未必知道自己便在京城,只要等到唐荣轩今年三月试考,考取功名后将她娶进门,那个人便是想动也得考虑一番,说不定到时有个外放的官职,到时带着父母暂避也是可以的。
所以,此时此刻她断不能让自己出现在此人面前,别得还好说,若勾起他的一些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