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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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有人抢他的吃食,牢房也分到最霸道的狱友。放风时间还会被犯人群殴,而狱警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只要买合木提有还手的迹像,便能被狱警抓个正着,加刑关禁闭。
每天都受欺负的买合木提成了医疗室的常客,监狱的狱医林丽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同情,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只要可能,尽量让他在医疗室住上一晚,免得回去再被同牢房的狱友欺负。林丽那时候40多岁,有个比买合木提大不了两岁的孩子,这份雪中送炭的温暖让买合木提感动不已。对林丽敞开心扉,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也说了他以后的打算。买合木提说,等从监狱里出去,他还是要替伊柯妈妈讨个公道的。林丽苦口婆心地劝他放弃这些不合实际的想法。无奈买合木提认定的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时光就在林丽的苦劝和买合木提的挨打中度过,他一直没有改变过心中的想法。最后,算上加刑,买合木提坐了两年零六个月的牢,终于要被释放了,却在临释放前一天因为打架闹事又被刑三个月,负责看管的狱警更是当着买合木提的面对他说,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要么把牢底坐穿,要么被其他犯人打死,让他好好考虑考虑,真的要揪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放白白浪费生命吗?
买合木提再怎么倔强,也不过是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他找到了唯一愿意听到诉苦的林丽,迷茫地问着该怎么办,林丽也劝他放弃上访,离开j市,重新好好生活,但买合木提有他的坚持,不是为了伊柯妈妈,而是为了他自己,如果他放弃讨个公道,那么就说明他承认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他这两年多坐牢的惩罚也是应得的,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明明他没有错,为什么他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以后,他一辈子都得背负着刑满释放人员这个名头过活,凭什么?
林丽再次无功而返,给他出了个大胆的主意:越狱!
买合木提心动了,他的想法太简单,只要能出去,总有说理的地方,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于是林丽帮他安排好了路线:将医疗室的下水道挖大,钻进地下管网,顺着管网出去,他便自由了。林丽还事先帮他偷拿到了j市监狱的设计图,确定了逃跑方向及出口位置。
于是定好计划后的一天,买合木提又被犯人打了,这一次,他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将他一顿好打,还吐了血。万事俱备,为了洗脱林丽的嫌疑,她让买合木提将他紧紧地捆了起来,之后钻进了地下管网。
可是林丽并不是真心想帮买合木提逃走。她是打人者的亲小姨,怎么可能会帮着买合木提对付关系很近的外甥呢?她只不过是在劝买合木提无果,又知道他出狱后还要继续上访,与外甥商量后两人一致决定要制造时机,杀了买合木提,好一了百了。而越狱,是可以直接击毙的。
买合木提下了地下管网后便消失地无影无踪,没有知道他到底怎么躲过在预定出口处等他的林丽众人的。之后两个月,买合木提连面都没露过,更别提继续纠缠着城管局了。就在大家渐渐淡忘了买合木提时,两年后,林丽一家四口被人砍死在家中,连她10岁的小儿子都没有放过,而且四人死状极惨,林丽更是血肉模糊,连她的亲生父母都认不出自己的小女儿来。案发现场留下了买合木提的指纹,那个真正的打人者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连夜跑出国去到现在都不敢回来。
文沫想,买合木提当初决定越狱时一定对林丽充满着感激,这个女人对他来说估计也像伊柯妈妈一样重要。但是如果经历了一次抛弃只会让买合木提心中悲伤的话,再经历一次背叛,买合木提肯定崩溃了。
林丽对买合木提来说,不仅仅是唯一一个在监狱中可以倾诉的人,对他来说,林丽代表着很多买合木提极少拥有的美好事物,她像一缕阳光,给了买合木提温暖,给了他母亲般的关爱,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给了他相信人性美好的最后希望。
但是,林丽亲手打碎了买合木提对人性最后一丝信任,文沫无法相像,当初买合木提知道林丽所谓的帮助不过是想把他推向死路时是什么心态,以至于让他两年后会用这么残忍决绝的手段杀死林丽。当他挥刀砍向林丽时,他同时斩断了他做为人的怜悯、友善和良知。
原来的买合木提确实死了,死在臭哄哄的地下管网里,死在林丽的阴谋算计中,活下来的买合木提只有仇恨,他恨这个社会,没有丝毫公平正义;他恨其他人,表面笑靥如花,背后藏着杀人不见血的锋芒;他恨别人的幸福,因为他从不曾得到。
父母家庭和成长经历,造就了今天的买合木提。但不管受过多少苦难,得到过多少不公平的对待,都绝不是伤害他人的借口,文沫见过不少经历坎坷却依然心怀善念的人,所以她知道越多买合木提的过去,便越是看不起他。一个人不快乐,他就希望全世界都不快乐。他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仅仅只是想报复社会。这种人,只能称之为心理变态了。买合木提的危险在于,他什么都敢做,下手狠辣,不计代价,却又智力健全,计划周密,这种罪犯,不被逼到绝路绝不会冲动,他越冷静,破坏性就越大。
就拿这一次1141列车爆炸案来说吧,如果不是尼加木有心反抗,强撑着求救,买合木提又会再制造一起血案,高速行驶的满载旅客的列车,只会比上次g市商场爆炸案死更多的人。买合木提一定会通过媒体关注着案件进展,昨天电视上没有任何报道,买合木提肯定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没有成功,短时间内,他一定会再次动手的。按照他以往利用青少年自杀性袭击,而且每次带出来的人不多这一特点,他肯定会再次返回x省,带着下一个被他培训好的孩子出来。
一定不能让他再回到x省了!根本昨天列车乘警的汇报,当时跟尼加木在一起的是一位黑眼睛的老者,h市火车站也查到了购买了那张车票的老人名字并不是买合木提。这说明,买合木提不但有假身份证,还变装隐藏了起了自己维族人的特征。扔在人堆里毫不起眼的他彻底消失在警方的视线里。h市到奉宁市700公里长长的铁线沿线,买合木提可能在任何地方!
侥幸逃生的尼加木给予警方的帮助有限,他只知道他们修了地道,拿起了h市商业银行很多钱,但买合木提下一步计划干什么,却是不会告诉他的。
h市商业银行今天早上一上班便发现了银行被盗,银行保险柜里整整少了600万现金,幸运的是,银行保险柜里存放的大多是前几天人民银行划拨过来的新钱,多数连号,银行已经向警方报案并提供了钱币号码,一旦市面上发现了这些钱币,警方能第一时间确定买合木提的位置!
富商之死
怀来县城很小,面积不过1028平方公里,人口只有60万。怀来县城更小,东西三条主街,南北二十余个小区。位于东南方向的紫峰畔是县城中环境最好、房价最高的小区,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怀来县牌面上的人物,非富即贵。
今天是周一,一大早,庞溪像往常一样让司机开车送她去不远的奉宁市逛街,没办法,谁让怀来实在太小,根本没有能让她看得上眼的东西呢?要不是她老公沈之慎的工厂都在县里,离太远不方便管理,她早就说服老公搬到奉宁去住了。唉,庞溪一想起他那固执的工作狂老公就有些头疼,昨天可是周末,他能有什么事,居然一天都没着家,哼,肯定被哪个小贱人勾掉魂了,这死老色鬼!想她庞溪当年没嫁给他时,他猴急地恨不得一天到晚趴在她身上不起来,好不容易斗倒沈之慎的妻子成功上位,却没想到不过两年,沈之慎便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看了,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
庞溪想到这些,摇了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别管那么多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便好,沈之慎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庞溪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只要他不限制自己花钱,自己也乐得逍遥自在,那么大把年纪能当自己爹的男人,她还看不上呢,哪有年轻小伙子体力好。
庞溪想到了什么,脸颊绯红,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快些开车。她坐在后面掏出粉底补起妆来。
很快,奉宁市到了。
“夫人,咱们去哪家商场?”司机问道。
庞溪不耐烦地说了句:“老地方,真是,这也要问我。”话音刚落。就想起来了这司机是沈之慎新换的,原来那个据说手脚不太干净,被开除了。原来的司机给庞溪开车有几年了,早已经被她喂饱,不管庞溪在外做什么,都当没看见一样。男人自己在外花天酒地、彩旗飘飘可以,但是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那是绝对不行的,尤其是沈之慎这种还有些钱的男人。庞溪包小白脸的事怎么敢让老公知道?这次这新司机来历不明,是不是沈之慎派来监视她的?庞溪有些害怕,只得随便说了个地方,下车后让他在停车场等着,之后悄悄打车去会情人了。
时近中午,庞溪和她体贴的小情人疯狂地缠绵了一上午,刚刚云收雨霁。正是腹中空空之时,便起身穿衣准备出去吃饭。刚穿戴好。庞溪的手机便响了。
庞溪拎过手机瞅了一眼,陌生号码,便按下了拒接键,可是对方似乎很是执着,不一会又打了来。庞溪无奈之下只得接了:“喂,谁啊?”
听筒中传来个不太清晰的沉闷男声:“是沈之慎的夫人庞小姐吧?”
“我是,你哪位?”
“呵呵,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沈之慎现在在我手上。要想救他,准备好600万现金,等我电话。”
庞溪笑了:“哟这位大哥你打听打听清楚,老娘一个礼拜就得接不下十个这样的电话,你想钱想疯了吧?”刚想再多骂两句,只听见电话中传出的声音陡然一变:“小溪,小溪救我。他要钱,都给他,都给他,救我,救我。”真的是沈之慎!庞溪跟了这个男人六年,成为他的妻子两年,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这么慌乱的声音!
庞溪身体晃了晃,好不容易扶着墙才没摔倒。
“现在相信了吧?记住,不准报警,不准做手脚,否则我可就撕票了,600万现金,全部要不连号的旧钞,具体怎么交赎金,我再联系你。”说完也不等庞溪再说什么,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她的小情人也在一旁听出了端倪,喜滋滋地说道:“唉呀,亲爱的,你脸怎么这么白呢?这不是好事嘛?你想想,那个老东西死了,他的钱不全都是你的了嘛?到时候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唉哟,别等你有钱了自由了就不疼我啊。”说着就往庞溪身上靠去。
庞溪厌恶地狠狠推开他,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蠢货,你懂什么?”庞溪这一巴掌打下去后,心中泛苦。
中专毕业又没有家世背景的庞溪能让沈之慎抛弃糟糠之妻转而娶她,说明她除了长得漂亮外绝对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一个最大的优点便是有自知之明。
沈之慎与前妻生的儿子比庞溪还大七岁,沈之慎在离婚一事上对前妻有愧,更不想与长大成人的唯一儿子生分,便在与庞溪结婚后不久立了遗嘱,沈之慎死后,庞溪只能分到现在居住的房子和100万养老钱,其他的都由他的儿子继承。100万算什么?庞溪还真没看上,只要沈之慎不死,她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花,死了,只有那么一丁点死钱,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她如何愿意?
所以沈之慎不能死,庞溪甩下委屈地望着她的小情人,打电话叫来了司机,连忙跑回了怀来县。沈之慎是银行的vip客户,自然的,庞溪没费太多力气就从银行拿回了600万。
回到家,沈之慎当然不在家了,庞溪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家急得团团转,过不了几秒就要看看手机上有没有来电。见她这样,家里雇佣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深夜,也一直没有动静,庞溪歪在沙发上抱着钱箱子睡着了,突然,手机刺耳的音乐声打破了寂静,庞溪猛地清醒过来,急忙接起了电话:“喂”
“现在,带着钱,来玉水河广场。”对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庞溪敲开了司机的门,在对方敢怒不敢言的怨怼中将钱箱子放在后坐上,自己才坐到副驾驶位,两人出发。
玉水河广场坐落在怀来县老城区,离紫峰畔不过二十公里,是近年新开发的旅游区,但因为刚刚兴建,地处偏僻,这个点广场上估计连只鬼影子都不会有。
到了地方,庞溪连忙下车冲到广场上,没看见人,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扯着嗓子喊:“我带钱来了,你在哪?我丈夫在哪?出来啊!我拿了钱来了!都照你说的办的,我没报警,快出来啊!钱,钱,啊,钱呢?”庞溪这才想起,她下车太急,根本没有带着钱箱子下来,一回头,看见新来的司机拎着钱箱子向她走来,她一把抢过,打开箱子,露出内里一叠叠的钱,扔在地上,焦急地四处跑动寻找沈之慎的影子,却一无所获。
折腾了半天,人没见着,庞溪一直等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才疲惫不堪地回了家,沉沉睡去。
庞溪一直睡到近12点还没起,保姆轻轻推开卧室门想叫庞溪起床,走近前才发现庞溪的脸通红通红的,一摸脑门,热得烫手,昨天在河边吹了半宿冷风,庞溪终于病倒了。保姆连忙出来敲司机的门,却怎么敲都不见有人开门,她暗骂了声娘,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庞溪送到医院时高烧40度,人已经接近昏迷了,直过了三天体温才算正常,庞溪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沈之慎,一直照顾她的保姆告诉她,这几天都没有见到沈之慎的人了。本来嘛,他们家这个东主出了名的花心,一个星期不在家根本不算事,他们都习惯了,而庞溪对沈之慎被人绑架一事瞒得紧,除了她没人知道,刚刚醒过来知道沈之慎还没回来,她心中便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绑匪这几天联系不到她,会不会以为她根本没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