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其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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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槿恒湖眸一凝,不愠不火,淡淡出声:“这位公子未免有些失礼了,我徒儿小名如何,不需公子关心。”
司寇云战嘲讽一笑:“失礼?是谓如何?”
看着那勾人到轻蔑的眼神,黛蜜“噌“地火起,气冲冲地迈前一步。
“这是我的名字,不准就是不准!干你甚事?少来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司寇云战摩挲着玉扳指,似是认真地思考了半响,方道““哦,那耗子姑娘如何?”
“你!!!”
“嗯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爷倒还真有些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你的诗”说罢,他魅眼一转,淡淡看了看那锦盒里的玉镯子,轻吐了声:“赏了。”
“是,爷!”身后一个随从立即奉命去取那锦盒。
“什么赏了?那本来就是本姑奶奶赢回来的!”
黛蜜越看越觉得这妖孽着实可恶,好狂妄的男人!到底是怎样令人无语的人品?
司寇云战嘴角依然向上扬着,并不出声,傲慢的目光淡淡一扫,转身便要回辇。
“这位爷,我还有句更好的,更妙的,你要欣赏欣赏吗?”
黛蜜平了平气息,忽然粲然一笑,出声喊住了司寇云战。
“蜜儿,莫闹。”
夜槿恒轻拉了拉黛蜜,心里思虑:此人身份显赫,不是泛泛之辈。若得罪了,可能会给蜜儿招来危险。看这种高傲冷俊的气质,还有这容貌,莫非
在翼国,说起王公贵胄,最为人所道的不是那至高无上的皇帝,而是只有十八岁的凛亲王。
这风流少年祖上三代为护国大将军,战功显赫。到了凛亲王的父亲那一代,成就更是到达巅峰,百官敬仰,皇帝甚器重之。
只可惜司寇将军才刚过不惑之年;便大病缠身,缠绵病榻三年,终究不治。其发妻不堪受失夫之痛,不久自缢便逝。
其唯遗有一子,当时年仅十一岁。太后凤氏怜其身世悲悯,将其带回宫中亲自教养,直至司寇小公子年及十五,方恩准出宫置府。当时年仅三十的翼帝为抚慰司寇大将军在天之英魂,封其子,凛亲王。
市井传言,那凛亲王自少便惊才艳艳,六艺皆精。长得更是出众,惊为天人,气质冰冷,言容邪魅,普通之人不敢直视。且此人最爱周游四方,行踪难寻,性情暴戾,行事乖张,所到之处,必染血腥,真真让人又羡又怕。
谜一样的少年,引得世人无不好奇。遂关于凛亲王的各种传闻便于屠市,食肆,文人雅阁,烟花之地,像传奇般让人揣测流传。凛亲王为何如此暴戾?少年俊才,身边红颜几许?为何身为亲王却日日游闲?世人众说纷纭,究竟真相如何,却鲜人知晓。
黛蜜还未来得及回答夜槿恒,司寇云战已回过身,一脸趣味地看着黛蜜,似乎在等着那句更好的诗。
黛蜜怒火中烧,再顾不得师傅的劝,脸上仍挂满甜笑,双眼直直地对上那双美艳的凤眸,极慢念道:
“年少轻狂总是痴傻!”
黑衣男子神色一变,眸子里升起腾腾寒气,一时间风云变幻,却又极快地化为云卷云舒。
他垂眸,复又轻笑,低头慵懒地拍了拍窄袖上的灰尘,许久才抬头望了眼黛蜜,细长的凤眸里寒光一闪,声音轻柔静淡。
“杀了!”
君从炼狱来
“是,爷!”
站得离司寇云战身后的其一随从领命,遂快步向黛蜜走去,一张冰冷的脸上隐约散发着杀气,却是毫无表情,似乎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众人顿时屏息,脸色紧张,又各自夹带着少许其他神色,有的带有些许惋惜,有的带有些许鄙夷,有些则带着些许戏谑。
黛蜜瞳孔暴睁,满眼惊惧,脸色一片死灰。她愣愣地盯着司寇云战,似乎还困在那个温柔的死牢。
他在说什么?杀我?
她定定地看着那个邪魅残暴的男人,顿觉这个男人可笑至极!云淡风轻地要人性命,他竟还能面带浅笑?
杀我?杀我?
她凝神回想,一遍又一遍地确认。
不!无法置信!自己的生命在这个妖孽面前,竟是如此微不足道?
黛蜜一会儿思想飞转,一时又一片空白。竟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怔怔地瞪着那个往自己走来的黑衣随从,身子禁不住微微颤抖。一片落叶堪堪落在她额前的发丝上,她却浑然不知。
夜槿恒心头一紧,无奈地叹息一声,这丫头!
他如同惊鸿掠影,转瞬移动到黛蜜贴身,轻轻地为她捻去额前落叶,气定神闲之间,那修长莹润的手指已握住袖中的白玉箫。
然而那随从走到黛蜜与夜槿恒面前,却并未停止脚步,视线越过黛蜜他们,冷漠地落在黛蜜后面,继续前进。
黛蜜茫然,不由得随着那随从的身影下意识转身——
若能重来一次,我绝不会转这一次身,那恐怖的一幕,仿佛预兆着一个开始,一个噩梦的开始,颠覆了我以后的所有。
人群中,一个长的非(炫书…提供下载…3uww)常斯文清俊的书生,此刻满脸恐慌,转身而逃。由于慌乱,他的身形趔趔趄趄,不断撞到围观的人群。
那随从冷哼一声,身形一动,已飞到书生面前。利剑出鞘,凌空中利落一挥,自腰间刺出!
还来不及看清剑影,那书生顿时“啊!”地惨叫一声,便已倒地。
一双眼球生生地被剜了下来,掉在地上,滚了几下,沾了脏尘。书生双手捂着眼睛,惨白的脸上布满血流,他在地上不断翻滚,嘴里惨烈地痛叫:
“啊!!!啊!!!”
那声音硬生生地撞进黛蜜的心里,每一声都仿佛狂风刮过心尖,她捂住冷得发僵的胸口,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有几个胆小女子吓得惊呼一声,又生生地住口,不敢再叫,只默默流着泪。
死神的脚步如此贴近,把整个喜庆的除夕夜镀上了浓厚的黑。
震惊尚未消退,那随从竟又再次举起剑,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那锋利的剑尖已穿过书生的胸膛。血溅了一地,像是花凋前最后的糜华。
整个动作十分流畅,毫无半分呆滞。书生身子一挺,挣扎两下,便再无动静。
那曾经清亮的双眼,已污了光明。那曾经活跃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他也曾有哭有笑,他也曾有苦有泪,他也曾叱咤年华。
如今,只剩满眼的空洞,满衣的红血。
记得刚才他还站在自己旁边,花束从他的手传到自己的手。那时,他还带着明净的微笑
只一瞬间,他竟再没有了一丝表情。
黛蜜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惊变的一幕,看着那血肉模糊的窟窿,看着那还在淙淙流血的胸口。
那随从走过自己身边所带来的一丝庆幸,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浑身冰冷,陷入无尽的恐惧,视线里是漫天血红。脑子里一阵晕眩,她只觉眼前的血红化为一片窒息的黑暗,极度的恐惧侵袭到全身每一处,夺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一声惊呼,黛蜜捂住双眼,全身一软,重重跌坐在地!
夜槿恒此刻的表情异常严肃,紧紧地蹙着眉。见黛蜜跌落在地,忙长臂一捞,将她拥在怀里。
“师傅师傅师傅”
黛蜜呜咽中带着巨大的恐惧和震惊,她把脸埋到夜槿恒胸膛,双手抓住他的白衣,一声一声喊着。
竟然在大街上亲眼看到了杀人?!这里的世界太可怕!太可怕了!
感觉到怀中徒儿的颤抖,夜槿恒心里隐隐发疼,只一下一下地抚着黛蜜纤瘦的背,低声安慰:
“蜜儿,莫怕,莫怕”
司寇云战冷眼看着那相拥的师徒,嘴角讥屑一勾。不过是个胆小的小丫头。
“爷,已处理完毕!”
他懒懒地收回眼光: “嗯回吧。”
“是!”
“站住!!!”
一声怒火腾腾的暴喝生生传来,众人又是一惊!这真是个不平静的除夕夜。
黛蜜不知何时已离开了夜槿恒的怀抱,疾步冲到了司寇云战面前,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那双倔强的眼却异常愤怒!
疯了,这世界疯了!
司寇云战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声如千年寒冰:“耗子姑娘,这又有何指教?莫不是又有好诗?”
黛蜜粗粗地抹了一把泪水,忿忿质问:“你为什么杀他?他也有血有肉,有父有母!你凭什么杀他?”黛蜜顾不得喘口气,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凭什么!”
那人怔了怔,瞄了瞄黛蜜那可爱却满是悲怆的小脸,随即像是听了什么极其荒唐的话,俊眉一挑,竟轻笑出声:“想杀便杀了。”
“啪!!!”
伴随这一声清脆的响声,黛蜜手一扬,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扇了下去!
司寇云战始料未及,竟生生地挨了一巴掌!几道细细的红痕触目惊心地出现在那细腻的脸上,显得异常妖邪。
“爷!”身后随从皆一声惊呼,剑拔弩张!
司寇云战错手抚了抚那火辣辣的脸,眼里一丝光亮飞速闪过,再看不出任何波澜。
黛蜜用力过度,被那力道引得后退了两步,直喘着粗气,泪流得更凶,夜槿恒恰时地上前一扶。将她容纳在怀。一手拉起黛蜜的手掌,用指腹轻揉了揉她的掌心,脸上现出一丝心疼。
“可疼?
黛蜜这下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虽然没法将这个财大势大的妖孽绑去送官,至少好受了一点只是即便这样,那书生再也无法复活了
耳边夜槿恒的声音温凉如水,丝丝缕缕地传入她的心涧。黛蜜见师傅如此护着自己,冷了整晚的心终归暖和了一点。她抬头看着夜槿恒,嘴角硬是扯出一丝笑容。
司寇云战冷眼看着,忽觉得眼前二人的神情异常刺眼,瞳孔一缩,一张俊容刹那间沉了下来!
“子冷,把她给本王绑回去!”
“是!”从来不问理由,执行主子的命令便是黑衣卫的宗旨。
子冷,就是刚才那黑衣随从,立即走到黛蜜身边,伸手抛出绳索,凭空撒开,眼看就要套住黛蜜。
夜槿恒的萧瞬间袖里挥出,白影凌空一闪,只简单两划,便轻易将那游蛇般的绳划了个粉碎,瞬间便又回到主人的手中。
子冷一惊:好俊的功夫!
“且慢!”
夜槿恒轻拥着黛蜜,目光直视司寇云战,幽深得宛若一口看不透的古井。
黛蜜倚在夜槿恒身边,喏喏地低唤了声“师傅”,看这阵势不由得紧张起来,一时怪起自己不该这么冲动,闯了祸,害师傅陷入困境,对方人多势众,如今可如何是好?在这个时空里,人的生命究竟有多卑贱?这种事情岂是凭自己这一巴掌能改变的
她这样想着想着,心头越是颤得厉害,手心不禁沁出一丝薄汗。
夜槿恒似乎有感应般,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黛蜜顿时一脸动容,转头看了看夜槿恒神般俊美的侧脸,不知为何,心里竟慢慢地放松了些。
司寇云战也定定地迎上白衣男子的目光,不语。
夜槿恒傲然而立,白衣在风中翩翩轻舞。他身上的气息清冽而孤高,与司寇云战相对而立,恰似仙魔之战。
夜槿恒将白玉萧弹回袖中,启唇轻吐。
“凛亲王。”
众人深吸一口,顿时左右窃窃私语起来,原来竟是盛名远扬的凛亲王?!
司寇云战身形极微的顿了顿,一瞬间已恢复了神色,又露出了倾国倾城的一笑。
“好眼力!”看来这两师徒还有点意思。
“在下夜槿恒。”
夜槿恒礼貌地报上名字,嘴上虽谦称在下,可是眼里却是不容玷污的高雅,仿佛天山的白莲在他眼瞳绽放。
人群中,两个惊为天人的男子相视而立,同样是无浪无波的表情,可是感觉却截然不同。夜槿恒虽清冷,但是却让人感觉十分温和,不忍脏了他一角衣袂。而司寇云战是阴冷的妖孽,一样风华绝代,却似罂粟般让人望而止步。
司寇云战妖瞳一凝:白玉箫?原来是现在还不能得罪啊,可惜了,这么有趣的小姑娘
夜槿恒直视着眼前男子,自然没有放过司寇云战瞥向自己手中白玉箫的眼神。
“幸会!”慵懒的声音里一点也听不出来哪里“幸”了。
“小徒骄纵,多有得罪,万望凛亲王海涵。”
夜槿恒说完,转头看了看黛蜜,揉了揉她的脑袋,眉眼之间溢满宠溺,哪里有丝毫责怪黛蜜骄纵的痕迹?
“哦?骄纵?还真是骄纵得紧啊!可是本王不高兴了,夜公子说应当如何?”
夜槿恒对上司寇云战的目光,淡淡道:“凛亲王是成大事之人,定不会与小徒计较。凛亲王此番恩情,夜某定当铭记。”
司寇云战凤眸一挑:好一个成大事之人!好一个铭记!
“既如此,本王也不好计较,此事就罢了吧。”
黛蜜傻愣愣地看着仙魔两人,满脸疑惑:就这样?得罪了凛亲王,一句铭记恩情就了事了么?师傅究竟是何人?
司寇云战懒笑一声,转身走向马车,几个随从紧紧跟上。他倏尔回头,一双凤目烁亮无比,宛若天际将落未落的烟火,又宛若极尽靡态的夏花。只一瞬间,他又重新转过头去,空余一个惊艳的背影。仿佛这样一个转身,便已是大梦一生。
围观的众人见无事便慢慢散了,只剩大户人家的几个家仆在清理书生的尸体。黛蜜心里黯然,遂转过头,不忍再看。
“蜜儿,夜深了,我们上山吧。”
黛蜜牵住夜槿恒的手,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嗯。”
黛蜜今天情绪跌宕,心里还酸涩万分,一路上都不说话。夜槿恒知她心思,也不做声,两人只静静地走着。回到云轩,月已西斜了。夜槿恒送黛蜜至到树屋下,便要转身回屋。
“师傅。”黛蜜忽然开口叫住。
夜槿恒回头,也不答话,只用眼光询问。
“对不起,蜜儿闯祸,给师傅惹麻烦了。”
“无妨。”夜槿恒微笑,“睡吧,莫要乱想。”
“诶,师傅,我”黛蜜犹犹豫豫,眼珠子无措地转动,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
“我”
夜槿恒浅浅地露出一抹笑意,捏了捏她的脸颊:“可是今夜受惊,不敢一人就寝?”
“呃嗯。”黛蜜尴尬地点点头,耳根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