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右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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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医生，你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她还是要说出来吗？自己躲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躲不开这个结局吗？李政深吸一口气，悄悄把手背在身后。无论自己再怎么用心，再怎么努力，她还是不能够接受吗？只是要她接受而已，不要付出，也不行吗？她为什么就是这么倔犟和冷漠？！
“李医生，李医生！”一个血液病区的护士急匆匆的从大楼那边奔了过来，隔了老远就喊了起来。
“什么事？”李政赶紧迎了上去。对待感情，他或许是犹豫的，退缩的，可是对待工作，他永远是最认真，最执着的！
“李医生，黄院长请你去一下，有很紧急的手术，想和你分析一下。”
“好，我马上就去。莫莫……”他转过头来看着裴莫。
“没关系，你先去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先忙手术吧！”裴莫淡淡一笑。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李政眼里的受伤和乞求，她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那么完美的男人，是应该得到尊敬得到爱的男人，现在已经完全摒弃了自尊和骄傲在乞求她，她却还是要残忍的伤害他，是不是太过分点？是不是太凶残点？裴莫，为什么你带给别人的总是伤害和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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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淮海路，繁华的夜都市，人来人往，人潮涌动，今夜更因为一家新开张的酒吧而显得格外热闹。
“茉莉酒吧”，有些俗气的名字，却并不因此而受人冷落。因为老板的缘故，开张竟格外火爆，庆贺的花篮几乎排满了整条街。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茉莉酒吧”的老板是澳门赌王的儿子，二当家是当年红遍上海滩的舞女——茉莉，这两人的人络关系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酒吧开张的红火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裴茉莉今天格外修饰了一番，虽然这许多年岁月的流逝，容颜已经苍老，韶华不在，可风韵总还是迷人的，当年能迷倒上海滩并非浪得虚名。只是细看她，就能发现，她今天竟紧张得厉害，不只手在哆嗦，甚至连笑容也在哆嗦。
她是很紧张，雷洛说今天会带裴莫和小俊来，说实话，她没有勇气能够面对他们！过去的二十几年，过的如同做梦一般，那些往昔荒唐胡闹极度该死的行为这几日常常在她脑海里盘旋，她是愧疚的。为了一个象风一样吹过她生命的男人，她竟过了23年梦游的日子，把伤害留给了两个无辜的孩子，她要怎样说一句抱歉？而他们又要如何才能够原谅她？
“莫莫，到了，就是这里。”雷洛体贴的为裴莫解下安全带，指着路对面闪烁的霓虹说道。
“茉莉酒吧”？裴莫不解的看着灯牌，不明白雷洛带他们到这里有何意图。但雷洛已经下车去为小俊打开车门了，她没有办法询问他。
“茉莉酒吧？雷洛哥哥，你带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裴俊和姐姐一样的疑惑。
“进去就知道了，来吧，莫莫，我们进去。小俊，你当心，拉住我的手，你可是你姐姐的宝贝，要是有一丝丝的闪失，她会杀了我的！”雷洛做了调皮的鬼脸，一手拉过一个，拖着他们朝马路对面走去。
“这是我投资的酒吧，怎么样？还算气派吗？”雷洛有一些得意，“莫莫，你说我老子要是知道我终于做了些正经事，会不会激动的抹眼泪？”那个总是训斥他不成材却又拿他无技可施的拿猜只怕会感动得流泪涕零吧！
裴莫不置可否，只是觉得被他牢牢的握着手很不自在。他的手很有力量也很温暖，跟他的人一样有张力和活力，只是于她而言，很不习惯。她一直以为他和小俊一样是需要别人牵着手的，却没有想过会被他牵住手，而且，还是这般有力！
“雷洛哥哥，你的酒吧名字很奇怪，为什么叫茉莉酒吧？没有想过其它名字吗？”裴俊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一直不停的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
“是因为……我其实是跟人合开的！酒吧的经营主要不是我。”雷洛惭愧的耸耸肩，指着不远处正在招呼客人的一个背影说道，“其实真正做生意的人是她！我不过是投了些资金，赚现成的钱而已。茉莉姐——”雷洛大声唤了一声，那人便掉转过脸来——
裴茉莉！裴莫的脸色骤然一变，扭头就往外走。
“莫莫，别走！你等一下。”她忘了她的手还被雷洛紧紧的握着，根本由不得她动弹。
“雷洛，你放手！是我愚蠢的竟会相信你！相信你真的有重要的事！好，现在我已经来过了，你放开，我要走了！俊，我们走！”
“莫莫，别这样，你给茉莉姐一个机会，很多事都是误会，她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是哪样？”裴莫怨恨的看着走过来的裴茉莉，“我跟她认识27年了，难道我没有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雷洛，谁给你的权力？谁允许你这样不经允许就介入我们的生活？你放手！”
“姐，别这样。”一边是眼中含泪的母亲，一边是雷霆震怒的姐姐，裴俊觉得很难。“姐，很多人看着，我们还是先到旁边去，好不好？”
“是啊，莫莫，找个地方谈谈好不好？坐下来好好谈谈。”雷洛不敢松手，哪怕眼睁睁看着她的手腕被勒得通红也不敢有一点松劲。
“有什么可谈的！”裴莫厉声叫起来，“俊！你跟不跟我走？！我们和她有什么可谈的！”她瞪着血红的眼睛盯住了裴茉莉的脸，“这算什么？良心发现？还是改邪归正？你终于从赌场拔出身来了吗？23年日日夜夜都沉浸在赌台上的人，终于浪子回头了吗？好啊，很好！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从你把高烧不退的小俊扔在门外的那天起，从你卖了房子把我们赶出家门的那天起，从你拿了小俊救命的钱去还高利贷的那天起，你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恭喜你，裴老板，你终于不用再过被人泼油漆被人追杀的日子了！不过，这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早就说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和我们，早就恩断义绝了！”
满满一酒吧的人都怔怔的看着他们，端着的酒杯再也送不到嘴边，开张的喜庆被这凄厉的怒吼和裴茉莉的呜咽冲得一干二净。
“莫莫，你冷静点！为什么不能听她也说说话？”雷洛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雷洛少爷，让她走吧，本来就全是我的错！小俊，我对不起你！我实在是个该死的妈妈，莫莫说的一点也不错，我就是个该下地狱的人！小俊，是我害了你！”裴茉莉泣不成声。
“不是的，不是的。”裴俊无措的扶住几欲跌倒的裴茉莉，这样无助的母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好。
看到弟弟竟全然倒向了裴茉莉一边，裴莫忽然觉得胸口被撕裂般的痛。“俊，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走不走？”她的声音跟刚才的咆哮判若两人，满是幽幽的怨恨。
“姐——”裴俊期期的唤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松开裴茉莉的手。
“好！那我一个人走！”
裴莫突然低下头，在雷洛一直紧紧抓住她的手上重重的咬了一口，雷洛吃不住痛，手一松，她便挣脱开来，头也不回，飞快的朝外冲了出去。
“姐——”
雷洛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的举动，一时之间连痛觉都暂时丧失了去，只觉头脑一片空白。
第五十八章
（非常感谢大大们一直以来都在为我加油、鼓劲，更加感谢大家为我的小说提出非常宝贵的意见，谢谢大家！特别要感谢鑫辉大大！我会认真考虑，努力把小说写的更加吸引人滴！）
没有地方去，漫无目的的在外面游荡了好久，才发现她其实根本没有地方可去！一直以来，生命里除了小俊就再没有别的人、别的事的她，竟然对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如此的陌生！除了俊，原来她什么都没有！
只是，现在，那个孩子也不再是她的了，无论裴茉莉做了什么，他竟然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了她！就因为她是生他的母亲吗？可是他可曾想过，在他每一个饥饿的日日夜夜里，是谁厚着脸皮拿着碗到隔壁邻居家去为他讨要一些剩菜剩饭？是谁每天放学在路边捡易拉罐和酒瓶，为他凑一双球鞋？是谁冰冷的天拿个板凳爬在水池边洗那些永远永远也洗不完的碗，供他一日三餐和那些隔三岔五就会需要的药片药水？又是谁为了他坐上了最恨的赌桌，背弃了对灵魂的约定！
是的，裴茉莉是生了他，可是，她不曾养育过他！而且，她生下他就是最大的错误！就是因为她那时极度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和环境，才会让俊从出生的那天起就背负着极不健康的身体，到现在不得不面对这样凄惨的结束方式，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为裴茉莉吗？他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就忘记！
走走停停，泪一直没有断过，也曾以为过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不爱哭的人，原来其实不是的，还是很容易就哭。只要想到俊，眼泪就没有办法控制。那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如果他不是这样，如果他要面对的不是死亡，自己什么都可以原谅的，无论裴茉莉做了什么，她都可以原谅。可是，是裴茉莉生生的把他推向了死神的怀抱，叫她如何能够原谅她！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没了路，抬头一看，竟然是金壁辉煌的后门口，她这样随意的游荡，竟然会到了这里！或者是因为这里的每个人是真心帮助过她的人吧。
金壁辉煌里面出奇的安静，往日这个时候正是赌场最热闹的时候，赌徒们都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喧嚣的，可为什么今天竟这么安静？裴莫好奇的推开了后门。
没有声音，大厅里竟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骰盅叮叮响的声音也没有，轮盘哗啦哗啦的声音也没有，噼噼啪啪洗牌的声音也没有，倒是间或会响起几声低低的叹息，在空荡荡的大厅回荡。
“拉姑，怎么了？今天怎么没开门做生意？”
“莫莫！”突然看到裴莫，肥硕的拉姑象得了救星一般，立刻扑了上来，张嘴就是嚎啕大哭。“莫莫呀，拉姑真是活不了了！我辛苦了一辈子才好不容易弄了个金壁辉煌，还指望它养老呢，现在要没了，你叫我可怎么活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呀！”
“坤叔，怎么回事？”眼看她语无伦次不知所云，裴莫皱了皱眉，转向坤叔。
“赌场要被人收购了，我们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才好。”
“收购？什么时候的事？是谁要收购？”
“就是前两日！”金娣红着眼睛插嘴道，“是荣华娱乐城的陆老板！他说金壁辉煌的地势不错，要收了重新盖间大些的赌场，让拉姑卖给他！”
陆金荣，又是陆金荣！
“那他出价多少，不行我们换地方就是！”
“谁说不是呢！”坤叔叹息道，“可是，他只肯出两百万！”
两百万？！就是买这块地皮也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还有拉姑苦心建起来的赌场和全部家当！陆金荣摆明了是要抢呀！
“莫莫，你说说，我倒是招他惹他了，他做他的赌王，我开我的小赌场，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他却偏偏要断了我的生路，叫我怎么办？还有这里2、30号人怎么办！”
“算啦，拉姑，我们自然有生路，只要有一双手，还怕吃不上饭吗？只是你怎么办？你苦了这些年的心血可就泡汤了。”不知是谁幽幽的在角落里说了一句，拉姑刚有些止住的眼泪又哗哗的打开了龙头。
“拉姑，你别哭了，我帮你想想办法，可好？”这里是她最困难时候的避风港，对她来说，就像她的家一般。那时裴茉莉卖了房子把她和俊赶出家门，就是拉姑暂时收留了她，现在家有难，她怎能不想尽办法！
只是陆金荣到底要干什么！他已经什么都有了，还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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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叔，裴莫来了。”
“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两天了。让她进来吧。”陆金荣放下手中的剪刀，对一旁的佣人说道，“把花搬下去，记得告诉老张，要像我这般修剪，再弄不好，他的这双手就别要了！”
“是，老爷。”佣人一个字也不敢多言，捧着花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来啦，坐。”
“不必，我只有几句话要说。”裴莫并不因为那一纸契约而对陆金荣有任何的好态度，“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收金壁辉煌，而且还只有那么一点点钱！”
陆金荣讶异道，“金壁辉煌？什么地方？阿昌，这是怎么回事？”
“不如明说吧，你想怎样？何必拐弯抹角？”裴莫很是厌恶这种装腔作势的样子。
阿昌恼怒的训斥道，“裴莫，你对荣叔是什么态度！太放肆了！荣叔不过是惜才爱才，才对你以礼相待的，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阿昌，算了，有性格也不是什么坏事。”陆金荣懒懒的说道，“裴莫，既然你这样觉得，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不过，我也不是特别针对什么人，出来做事就是这个样子，谁更强谁就能活下去。老实说，金壁辉煌的地方不错，徐汇区最热闹的地段，我想在那里搞个的场子，生意一定会好！
“徐汇区最热闹的场子并不是金壁辉煌，而是龙门！你为什么不去收那里？”
裴莫忽然住了嘴，因为她终于明白陆金荣的意思了。“你是故意试探我！你根本就没想过要金壁辉煌，你想要龙门，是不是？”
“你是这样想吗？那也好。”陆金荣正色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你能帮我拿下龙门，我就不动金壁辉煌，如果你做不到，就别怪我不留情！”
“好，我答应你！”
“果然是爽快人！阿昌，把龙门的资料给裴莫小姐，再带她去领两百万，做买卖总不能不给本钱吧。”
裴莫走后，阿昌不解的问道，“荣叔，你为什么不直接要裴莫去龙门？她已经跟您签了契约，就得听您的话，您要她做什么，谅她不敢不做，为什么还要用金壁辉煌来诱她？”
“这丫头可倔得很，不多拿着点她的软肋，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