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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市委常委-第20部分

小说: 市委常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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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微说:“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市委乃群书记那你应尽量多去着点,他在市委班子里是老人,在韩丰书记那也能说上话。提拔个正局级干部,最后毕竟还得市委常委会定。”

方军说:“武副书记那里我已经去过两次了,他很忙,去多了恐怕也不好。”

贺微不满地说:“少去办公室,多去家里。我估计老夏他们,肯定少去不了。他们要是不跑,你可以不跑;人家跑,你不跑,是对领导不尊重,目中无人。我觉得该跑的事还是要跑,该出手时就出手!”

方军连忙说:“好,好,我明白。”

贺微又说:“市里考察干部的时间要到了,我想最近在市总机关内部你也该跟大家多交流交流。听说最近夏方田行动有些诡秘,总是往下跑,机关里难觅他的踪影,不知搞的是什么名堂。他活动,咱们不活动,到时就要被动。有些事情可以我来做,但一些关键环节你不出面恐怕不行。市委对群众的信任票数一向是很重视的。”

方军有些不耐烦地说:“好好,先说到这吧。”

撂下电话,方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慨叹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多机关城府。回想自己刚到机关那会儿,除了干工作,别的什么都不懂,倒是未婚妻教给他不少官场哲学。这个世界怎么了?女人居然比男人还世故,年轻的比年老的还看得透!

慨叹归慨叹,方军翻了翻眼皮,觉得夫人说得不无道理,是要抓紧到武副书记家里走走。他倒是想过到武乃群家里多坐坐,只是一直没下这个决心。贺微这样一说,他的决心就下了,是啊,今晚一定到武副书记家去!

有时候,一个人自己的想法只是想法,如果别人也帮着你这样想,才容易变成行动。

周末,7点30分,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刚完,方军便拿着两条“中华”香烟摁响了武乃群家的门铃。自从武乃群任市委副书记后,方军还是第一次到武乃群家。之前,方军倒是武乃群的常客。武乃群过去是市委副秘书长,跟方军住在一个楼,两人有些交情。

武乃群开门见是方军,朗朗笑道:“估摸你会来。正好省报记者站的老萧也在,打两圈,咱们有日子没打了。”

“行啊。”方军漫不经心地说:“别人给我两条烟,我也不会抽。”说着很随便地把烟扔到沙发上。

“又送毒给我呀。”武乃群似乎故意打哈哈,领着方军上楼。

这是一套跃层式的户型,顶上有个阁楼间,武的夫人和萧大记者,此时已经泡好茶,摆好桌椅等着开局呢。

“哎呀,老萧也在呀?”方军故作惊讶地打招呼。

萧万长嘿嘿一笑,说:“你今天来武书记这,我怎么有点预感?”

“神算?”

“神算倒谈不上,坐吧。”

牌是两副,打“拖拉机”,这是一种近几年颇为流行的打法,一是打配合,二是打运气。四个人围桌落座,武乃群和夫人成搭档,方军和萧万长打对家。方军牌打得聪明,论牌技,在四个人中最好。他赢能赢得对手服气,让牌可以让得连对家也看不出,以致萧万长总是抱怨。那边武家两口子倒是十分兴奋,而这恰恰是方军要达到的效果。萧万长打的是义气牌,不论牌好牌差总是气势很大,能打出华彩,也能打出很臭的败笔。武夫人打牌的特点是大家公认的一个“赖”字,不过对手很少能抓住赖的证据,方军能觉察到,但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武乃群牌艺的高明之处在于控制牌局,不仅能控制桌面上的牌势,还能控制桌子底下各人脚的动作。所以这四个人打牌既起伏跌宕,又意味深长。第一圈打完,武乃群和夫人是赢家。萧万长问有没有夜宵。武乃群招呼一声,保姆随即把夜宵端了上来。一瓶红酒四只杯子自然少不了。

方军无心恋战,笑道:“武书记,你要是第二圈还准备赢,那可苦了你家保姆,得准备第二顿夜宵啊。”

哪想,萧万长却不服气:“现在决定胜负未免早了点儿。”

方军气得在心里直骂,真是不知深浅的家伙!

四个人说笑着开始吃夜宵。方军本想说说自己对下一步市总各项工作的总体思路,也有征求武乃群意见的意思。可刚开口,武乃群就站起身来去卫生间,他就也跟过去。

武乃群说:“市委组织部考核组下周就到市总工会考核班子,做做准备吧。”

“是吗?不是说得有段时间吗?”听到这个消息,方军兴奋不已,天天盼望的时刻终于来到了,折磨人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心里既激动又紧张。

武乃群问:“跟谢景新的关系最近搞得怎么样?”

方军一愣,继而释然:“噢,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估计问题不大吧。”

“有人反映,谢景新同城建二公司的于雅先”武乃群话说一半,狡诘地一笑。

“好像来往挺频繁的,唉,孤男寡女的,理解万岁吧。”

两个人不由得都笑了。

吃过夜宵继续战斗,又一连打了两圈,头一圈方军和萧万长扳回一局,最后一圈的赢家仍然是武乃群和夫人。主人送客人出门,武乃群一语双关地说了句:“高手往往胜在最后,明白吗?”

方军会意地一笑,进入另一种临战状态。

当晚,他家的电话快打冒烟了,除了要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支持者外,还要进一步沟通与考核组的谈话要领。虽然大家已在心里酝酿了许久,但临阵前还是要把枪再磨一磨。

次日,方军又分别把他不大接触的部门头头找来谈心。不是一本正经地谈,一个副主席与另外一个不属于自己分管的部门头头,要不是因为工作碰到交叉需要协调,主动去谈工作就不妥。所以,方军对每个人都是先随便聊聊天气,聊聊物价,聊聊全社会对下岗职工的关注,最后,才聊到希望市里能够知人善任,把大家公认能力强的人提拔到常务副主席位置上来。总之,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言自明的。这种谈话使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兴奋。兴奋之余,又都感到一种责任。因为他们不仅仅要把自己拥护的人推上台,同时这里头也关系到他们个人的前途。他们心里都清楚,方军从副主席提为常务副主席,就可能从中层干部中提一个副主席,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呢?所以每个人都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这几个人又分别与他们的属下谈话。如果部门的正职提为副主席,那正职还得有副职接任,副职接任了,一般干部又有接任副职的机会。所以,牵一发而动全局,市总机关凡是有升迁愿望的干部都不敢怠慢,就像达尔文的生物链,链条中每个环节上的人都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这个双休日,市总机关人们的日子过得很有滋味,也很忙活。不是说生活如戏吗?如戏的生活要是没有矛盾,没有竞争,人们就觉得乏味,没意思。这回行了,跃跃欲试的人们,揣摩着身边同仁的表现,又时时对自己行为作出反省。而这一切无疑为这栋机关大楼添了许多谈资,为大家找了不少的乐趣。

周一,人们都提前赶到机关。7点40分,人们就基本到齐了。

不少干部进入市总大楼,似乎情绪都很亢奋,走路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碰了面只是匆匆点头,都不说话。这时语言是多余的,彼此都心照不宣。楼道里只有走路的声音,那脚步声仿佛也反映着人的心绪。人们都放弃了自己的鸡零狗碎,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肩负着共同的使命。

8点半,干部考核会议正式开始。

谢景新主持,先讲了这次考核的意义,接着市委组织部的干审处长又介绍了考核的程序及注意事项。考核内容分两项,第一项是群众打分,每人发一张表,对几位副主席的工作进行评价,在优秀、称职、基本称职、不称职相应的方格里打勾;第二项是个别谈话。打勾进行得很顺利,很快就完了。之后,大家回到自己的部室,做情绪的调整,等待着考核组的召唤。

考核组工作了一天,最后,才分别找几位副主席谈了话。考核组先找的是方军。他不仅谈了班子,也谈了自己,更谈了对下一步工作的设想。最后说:“具体想法,还有很多,时间关系,不便展开。目前我们市总正处在关键时期,常务副主席没到位,谢主席又初来乍到,我在这个位置上抓工作,有许多难处。一些想法,在好多时候只能是想法。”

略停了一下,方军笑笑,接道:“当然,谢主席、夏主席都是实干家,工作上的事我们常在一起沟通,整个班子非常团结。”

干审处长很有水平,方军的这番话,尽管前后逻辑上有些不顺,寓意也很明了,但干审处长并不流露什么,只是频频点头,最后道:“你的思路很有新意和深度,工作也很敬业、辛苦,市领导心里都有数,我们回去再和领导详细汇报。这种状况不会太久了,该抓的工作你还是要抓起来。”话虽不多,却说得方军心里很舒畅。

回到自己办公室,方军的心思仍然平静不下来。考核的结果虽然还未公布,但听话听音,从和刚才干审处长的谈话来看,无疑,自己的努力奏效了,特别是在武副书记那儿。至少市主要领导已经注意他了,不然干审处长不会这么说。

方军暗暗兴奋了几天。人兴奋的时候,就把日子当美味咀嚼;人沮丧的时候,就是日子一截一截地咀嚼人。日子被兴奋的他咀嚼得有滋有味,如同嘴里含着一颗颗新鲜橄榄。咀嚼之后,他开始琢磨那些被日子咀嚼的人,无疑是那些夏方田之类的老家伙。他希望这次市总人员调整,像他这样有水平、高学历的年轻人多提拔起来几个就更好了。多一个老家伙下去,就多一分竞争胜利的荣耀,少一个今后发展的障碍。他排了一份包括自己在内的名单,排完之后他笑了,这些人差不多都是能投他的票的,都是市总工会的中坚力量,如同一支足球队的主力阵容,没有哪一个教练会愚蠢得把主力阵容全部排除在外,谢景新要想成就事业,就不能不依靠这些人。

这样一想,他觉得前几天的焦虑实在不应该,见到人,脸上的笑就格外多,格外亲切。

35

这天,方军午饭后兴冲冲地来到办公室,却什么也干不下去,坐在那里动不动就浮想联翩。

上午,他终于接到市委副书记武乃群的电话,得知这次市委组织部考核,他在机关得票数第一。乖乖,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天润滑的各方面关系,终究有了这样一个结果,常务副主席这个职位基本也就十拿九稳了。

他翻了翻工作计划表,心想,今天干什么呢?干什么好呢?

该做的事情太多了。配合省(‘文’)里工作组(‘人’)调查城建二(‘书’)公司的资产流(‘屋’)失问题,尽管那是一个马拉松式的工作,甚至很难有什么确切的结果,但表面上还是不能放松,有些姿态还是要做的;送温暖工程有待研究,年初上级工会有部署;氧气厂有个工人从铁架子上掉下来了,应该就这件事再抓一下群众性安全生产;河东区的新企建会进入第二阶段,应该去鼓鼓劲儿;市总工会成立50周年纪念画册的事,还得过问一下,设计的那个封面有点“那个”,必须调整过来;宣传部长笔头子不行,配合工会十大的系列宣传,怎么至今才见报两篇;十大报告该定稿了,已经写了五稿,昨天晚上他又认真在文字上作了一遍润色,自认为已经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但他不明白,每次给谢景新看完后,这个一把手都不表态。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这是最令人头疼的。市工会十大的会期已经推迟了两次了,还要推迟到什么时候呢?对此,谢景新似乎并不着急,近些天来很少过问报告的事,一直热衷于在下边跑,不知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

方军每想起一件事,便反射出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兴奋,真正该做的事无法列入工作计划,上级也根本不会按你的工作计划表来评价你的工作。该做的事情如此之多,足够三个副主席受的,以至于一闲下来,方军就担心会出什么闪失,这样的紧要关口无疑要稳,只要市工会十大一切顺利,市委组织部把确定的人选一推荐,自己就肯定能当选。他提醒自己:学会放松,泰山崩于前而不失悠然之心。干吗我老去找事,也该让事来找找我。于是,他想,今天就坐这儿不动了。

刚上任的法律部长冯勇进来请示:“矿务局打来电话问,方副主席今天下午去不去参加他们的平等协商、集体合同会议?”

方军正色道:“不去了。你们法律部也别去人。让他们自己搞。我倒要看看市里无人在场的情况下,他们自己会不会塌台。”

“那好。”冯勇进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离去。

物业公司的服务员进来送报纸,方军叫住她,翻了翻她怀里的一堆信,看有没有和自己有关的,再示意她离去。

方军粗略地浏览《工人日报》和省市的报纸,没有S市工会内容的报道。他沮丧地把它们推到一边,只抽出一份《报刊文摘》插在口袋里。从茶几下面拿出卫生纸卷,揪下好长一截,塞进裤兜,有意压慢步子,朝厕所走去。这时候,他感到惬意。

市总机关的厕所清洁安静,全无气味。物业公司每天水洗一次,这是方军督促办公室严格规定的。厕所如同办公楼的收发室,都是一个机关的脸面。想知道这个机关人员素质如何?你走进厕所抽抽鼻子,便能嗅出个大概。

方军曾在班子会上讲过这样一个教训。他说,去年省里有位副省长到本市一个先进单位检查工作,各方面都还不错。可惜领导临走之前,上了趟院子里的厕所,恰好这个厕所是个旱厕,味不可忍,这位副省长鼓足勇气才蹲下去。噗嗵一声,溅上来的比拉下去的还多,领导差点儿昏过去。兜里的手纸都揩完了,屁股还没揩干净。副省长出来,市长、局长等在门口送行。副省长一言未发,登车走了。一个市、一个单位的工作,就“噗嗵”一声“报销”掉了。省领导留下的“深刻印象”,只有下一次再到这个单位时才有可能改变。可是一个省里领导什么事也不干,光是走一走全省的机关事业单位,也要三四年时间啊。这意味着,这位副省长在任期内不可能再到这个单位来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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