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的逆袭-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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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沉默良久,连抽了好几根烟,终于做出决定:“大哥,这事儿我来处理。”
事实证明黑子的智商一点都不低,他只是情商低了些而已,将李封灭口的事儿办的干净利索,极其漂亮。
李封身中数弹,内脏伤势严重,手术后暂且脱离生命危险,住在重症监护室,这儿和普通病房不同,是全封闭病房,闲杂人等严禁入内,偌大的病房只住两个病人,护士二十四小时值班,各种仪器全方位监护,抢救设施齐备,足以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这天晚上,救护车送来一名车祸伤员,浑身是血,伤势严重,经过急诊医生检查,其实远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但是病人家属强烈要求进重症监护室,还声称家里不差钱,必须住最贵的病房。
重症监护室每天的费用高达数千,平日病人不满员,有人主动要求住,医院当然乐意,大笔一挥开了单子,将伤员送进了icu。
深夜时分,车祸伤员拔下了心电监护和氧气面罩,穿着病号服赤着脚下床,走到相邻病房,看到绑在床上的李封,此时的李封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旁边的监护仪上跳动的亮点代表他的脉搏。
“封哥,对不住了。”伤员扯下李封的氧气面罩,紧紧捂住了他的口鼻。
“你干什么!”值班护士在身后大喊,上前拉扯他的胳膊,却被一把甩开。
李封本来就伤势严重,全靠氧气和鼻饲维持生命,被捂住口鼻后微弱的挣扎了几下,监护仪上的亮点就变成了一条直线。
杀手还不放心,继续捂住李封的口鼻,护士们吓坏了,谁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大喊:“打电话叫保安!”
估摸着李封死透了,杀手这才从容离开,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和ct室的一样,都是巨大的不锈钢电动门,外人很难进入,但是从里面打开很容易,按一下按钮门就开了,正是午夜时分,外面躺满了病人家属,看到门开都起来张望,以为有亲人的消息。
杀手低着头匆匆而走,没乘电梯,走的是防火通道,在楼道拐角里有人接应,飞快的披上衣服,戴上帽子,快速下楼,骑着电动车离开了医院。
这时候保安才乘着电梯抵达重症监护病区,医护人员正在抢救李封,给他电起搏,注射肾上腺素,加大氧气量,可是这些措施都无济于事了,五分钟后,医生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宣布病人死亡。
又过了十分钟,110民警和禁毒支队的人都到了现场,耿直大发雷霆,质问为什么不对重要证人进行保护。
“耿支,专案组撤销,蔡处长忙着庆功,没人管这一摊子。”一个同事愁眉苦脸说道。
耿直恨恨道:“官僚作风,耽误大事!”
李封被灭口,线索又断了,耿直亲自调查案件,可是一无所获,杀手伪装成病人,名字是假的,视频也不清晰,很难进行追踪,不过可以确信的是,杀手肯定是黑森林的人。
又是黑森林,藏污纳垢的肮脏所在,可偏偏就没人能动他们,谁都知道黑森林是刘市长的保镖开的夜总会,打狗还要看主人,虽然刘飞从未打招呼为黑氏兄弟说情,但聪明人是不会去触这么霉头的。
李封的尸体被送进太平间,明天交给法医鉴证中心的人解剖,耿直带着部下离开医院继续忙碌。
黑森林,一间密室内,墙上挂着李封的黑白遗像,桌上供着烧鸡啤酒和香烟,黑林手持三炷香,双膝跪地,郑重其事道:“兄弟,走好!”
黑子抹了抹眼泪,也跟在后面下跪,上香。
“封哥,你放心去吧,家里我会照顾好,你在下面想要啥,给我托梦就行。”黑子哽咽道。
“别哭了,回头给李封办的隆重点,他生前喜欢热闹,事儿都安排妥了么?”黑林拍了拍兄弟的肩膀问道。
“妥了,做事的人给了十万块,连夜回东北了。”
“这人靠谱不,如果是那种喜欢喝酒赌博的,嘴又不严实,早点处理了好。”
“我知道了,大哥。”
黑林疲倦无比,拧着自己的鼻梁:“最近消停点,什么都别干,尤其是你,给我老实点,别惹祸,知道不,低调,一定要低调。”
“那仇也不报了么?”黑森面露凶光,“咱们地库让点了,损失好几个亿,至今没查出是谁干的。”
“继续查,查出来自然有办法收拾他们。”黑林道。
忽然手机响了,是船务公司的人打来的,说香港警方查扣了黑老板旗下的一艘散装货轮,还逮捕了船长和大副。
黑子的对讲机也响了,大门口的保安报告说,大队警察登门,要带黑总回去问话。
与此同时,遥远的深圳,詹子羽藏身于某高档豪宅,他的伪造身份是香港客商,租房子用的是伪造的回乡证,他甚至还包养了一个四川二奶,每日出双入对,甜蜜温馨,看起来和一般香港阔佬别无二致。
狡兔三窟,这只是詹子羽留的后手之一,他坐在电脑前关注着近江新闻,关于贩毒大案只有官方发的毫无营养的通稿,不过可以看出,刘汉东安然无恙。
詹子羽摸出优盘,插入电脑,向近江市公安局的官方邮箱发送了一份带有视频附件的邮件。
视频正是刘汉东杀死马宏正的那一段。
第十九章 火雷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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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子羽离职多年,对近江的公安工作已经不太熟悉,近江市局的官方邮箱和官方微博微信都是归宣传部门管,不接受网络报案,负责维护邮箱、微博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警官,上班之后看到一堆新邮件,大部分都是垃圾邮件,于是拿起鼠标开始删除。
有一封附带视频文件的邮件,标题很骇人,什么卧底神探惨遭虐杀,近江毒枭逍遥法外,看着就像是地摊文学,女警官撇撇嘴,以她上了四年警校的经验判定这是一封含有病毒的恶意邮件,春葱般的手指一点,詹子羽的心血就进了回收站。
黑森林夜总会,一群身穿黑色立领制服的保安堵住大门,不让警察进入,登门的是禁毒支队的警察,官复原职的副支队长耿直带队,警察来的不多,五个人,两辆车而已。
面对忠心护主的黑保安们,耿直眯起眼睛,轻轻撩起衣襟,露出腋下的快拔枪套,说道:“我数到三,一,二”
耿直身后几个同事,也都是满脸的不在乎,二拿剃了个大秃头,穿着皮夹克,脖子上还挂着粗大的金链子,山寨鳄鱼皮的手包拉链敞开,手枪就放在里面,他嚼着口香糖看着这帮保安,如同猛虎睥睨群羊。
保安们面面相觑,要不是刚才警察亮证,他们还以为这是近江本地黑社会来砸场子,这帮警察怎么邪气凛然,造型气场比黑社会还黑。
黑森林里最能打的一帮人已经被黑林遣返东北老家,剩下的都是身强体壮但是下手不够狠辣的样子货,前几天封哥带出去几个人做事,死的一个不剩,对于士气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三!”话一出口,保安们不由自主的闪开一条道路,耿直轻蔑的看他们一眼,大摇大摆上楼,二拿紧随其后,将一个靠的较近的家伙推开,恶狠狠瞪他一眼:“你瞅啥!”
那人避开二拿的目光,默默后退,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见。”二拿停下来,瞪着他质问。
“行了,干正事。”耿直不满的呵斥了一声。
二拿这才停止挑衅,悻悻上楼。
黑家兄弟并没有逃跑,而是在办公室静候警察到来,黑林亲自倒茶招待,笑容可掬道:“来了,坐吧,喝茶喝茶,这个铁观音不错,朋友从福建带来的,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尽管开口,警民一家亲嘛。”
耿直说:“黑总,不好意思了,得请你回去做个笔录,茶就不喝了。”
“好,时间宝贵,那咱们就尽快吧。”黑林很爽朗,“李封的事情,我很痛心,没想到他居然背着我贩毒,他是我的兄弟,我监管不力,有责任。”
“走吧。”二拿晃着手铐。
“手铐就免了吧,李封是李封,我大哥是我大哥。”黑森道。
二拿上下打量着黑森,对于这位前警卫处长丝毫没有敬意:“你谁啊,轮到你说话了么?”
黑森个子高,居高临下瞪着他,不说话,就这么瞪着。
二拿将昂起头和黑子对视,丝毫不落下风。
“不用上铐子。”耿直一摆手,“二黑总,你也跟我们回去,配合警方调查一起特大型贩毒案。”
警察上楼之前,黑林就给刘飞的秘书打过电话,心里有底,两人从容不迫的跟着耿直回公安局接受调查,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我旗下产业太多,其实就是入个股,人家挂我的名,图个方便,具体管理我从不插手,不信你们可以去查。”黑林两手一摊做无辜状。
耿直明知道黑林就是幕后大毒枭,但是手里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涉嫌贩毒的船务公司,法人代表另有其人,黑林只是大股东而已,而且据已经拒捕的船员供称,指令来自于李封而非黑老板,现在李封已死,真相也就随之埋葬了。
“先扣他四十八小时再说,抓不到贩毒的证据,就以其他罪名办他。”耿直出了审讯室,对二拿说。
回到自己办公室,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是沈局长的秘书打来的。
“耿支队,沈局长和你说话。”秘书把电话切给沈弘毅。
“老耿,把黑林放了,你拿不出证据,我顶不住压力。”沈弘毅开门见山的下命令,丝毫不和耿直来虚的。
“可是黑林绝对是幕后毒枭。”耿直说。
“没什么可是,放人吧。”沈弘毅挂了电话。
沈局长对耿直有知遇之恩,老耿无奈,只好放人。
黑林安然无恙的离开禁毒支队,回去之后开始处理李封的丧事,包下一架货机将李封的尸体运回哈尔滨老家风光大葬,据说下葬当日光豪车就去了几百辆,造成了短暂的交通堵塞。
过了几日,淮江下游的运沙船在江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报告水上公安后,警方组织人员打捞出来,从尸体的贴身口袋里发现了火雷的身份证。
近江禁毒支队的干警赶到现场勘察,这具尸体的头部被霰弹枪轰烂了,五官无法辨认,在江中漂浮许久,尸体膨胀,恶臭难当,无法辨认是不是火雷。
市局法医鉴证中心接报进行技术支援,宋欣欣亲自出马,来了也直摇头,尸体的太厉害,无法进行解剖化验,不过目测来分析,死因应当是头部中枪。
宋欣欣提取了一些组织,尸体拍照后就地火化,装盒子拿回近江。
刘汉东接到电话赶到禁毒支队面见耿直,耿支队面色沉重,见一张身份证放在他面前。
“火雷人呢?”刘汉东拿起身份证看了一眼,“他爸妈整天追着我要人呢。”
“人不在了。”耿直说,“昨天在淮江下游发现一具尸体,初步怀疑是火雷。”
“怎么叫初步怀疑?”刘汉东追问。
“脑袋被轰掉了,体型和火雷差不多,应该有一米八几的身高,身上除了这张身份证,没别的东西,尸体严重,指纹也无法提取,所以只能初步怀疑。”
刘汉东背转身去,捏了捏鼻梁,再回头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
“火雷是为我死的。”刘汉东平静地说,“我欠他们家一条命。”
耿直严肃的点点头,现场的情况他是清楚的,北岸货场月黑风高,情况不明,两伙毒贩还有警察展开枪战,中间还夹了个阴险狡猾的詹子羽,那几个西北人就是被詹子羽打死的,而且放倒之后还朝脑袋补枪,这可是耿直亲眼所见,所以火雷很可能是被詹子羽打死的。
“想开点,人总有一死,痛痛快快的死,总比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强。”耿直宽慰道,“火雷曾经贩过毒,这是躲不掉的,蔡沪生要抓他,我也帮不了什么。”
刘汉东点点头:“死了也干净,我去通知他家里人,耿支,我有个不情之请,反正火雷已经不在了,你能不能给他一个卧底特情的身份,我不需要你拿出什么官方的文件来,也不需要你给抚恤金,我就要一个说法,也好让二老安心,让火雷瞑目。”
耿直想了想说:“好吧,不管怎么说,火雷是在配合你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的,他的死,足以洗清以前的罪孽,我和你一起去他家。”
铁渣街上来了一辆警车,停在火家小院前,车上下来几个人,除了刘汉东之外,都穿警服,从来都是便装打扮的耿直也把他一级警督的制服穿上了,大檐帽上国徽耀眼,肩章上星辉闪烁。
包玉梅正在打麻将,瞥见刘汉东陪着警察进门,立刻大嗓门招呼道:“大东,有啥事,是不是火雷又给老娘闯祸了。”
刘汉东说:“包姨,别打牌了,有事儿和你说。”
包租婆见阵势不大对劲,便道:“稍等,等我把这一局打完,好不容易摸了把好牌,你们先坐。”
这一局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以包玉梅杠后开花大杀四方,赢了一大堆零钱,眉开眼笑,找了个人替自己接着打,招呼客人们进屋。
“这位是市局禁毒支队的耿支队长。”刘汉东介绍道。
”耿支队长你坐,喝茶不?”包玉梅忙着要去倒水,刘汉东把她拉住:“包姨别忙了,火大叔呢,把他叫来吧,有事说。”
包玉梅有些慌神,拿起手机给火联合打电话,骂了他一通后道:“他马上就到。”
耿直身后的警察,手里抱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包玉梅觉得很扎眼,心里忐忑不已,也不敢问。
五分钟后,火联合颠颠的跑回来了,进屋看到有几个警察,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那啥,来了啊,坐吧,喝水不,吸烟不?”
耿直说:“您就是火雷的父亲吧,人到齐了,我就说了,前日我们在淮江下游发现一具尸体,初步验证是火雷的”
包玉梅嗷的一嗓子就哭开了,声音震天,惹得外面牌友们都探头张望,火联合倒还镇定,含泪问道:“我儿子是怎么死的?”
耿直说:“火雷是在执行警方的缉毒卧底任务时,被犯罪分子杀害的,他牺牲的很英勇,是英雄。”
说着,几个警察一同站起,戴上帽子整理警容,向火联合夫妇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