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兰勾玉杏向晚-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折兰勾玉直到临行前才将向晚四礼物盒打开。只见里面端端正正躺着一把折扇,只一眼折兰勾玉便知是恩师送给自己的那把,此前掉在地上断了柄,被向晚讨了去。
折兰勾玉将扇子来回翻转,细细打量,修长的手指抚过曾经断裂的地方,既炕到裂痕,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想起前段时间向晚频繁出府,没想到她有心至此。
想到这里,折兰勾玉不由微笑,心里不免又有几分欣慰。这把折扇材质有多珍贵,修复这把折扇的难度,他比谁都清楚,向晚居然做到了。
他又觉得有些愧疚。那天三叔公当面指责她是甫,他虽心里不甚赞同,却没阻止,更没体会过她当时的感受。先前许的承诺,也未兑现,让她徒受一顿杖刑,至今还起不了。刚才他竟又情不自的做了逾矩之事,真是有些太不应该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向晚这个学生,其实真的很讨他的喜欢。
如此心念一动,手中折扇习惯一开,憋见那抹杏红,脸上的笑容不由僵在脸上。
本来干净无一物的雪白扇面,如今却是一枝红杏出墙来!
向晚杏的画技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青砖小瓦马头墙,墙上横一枝红杏,栩栩如生。可是让才名天下的玉陵君折兰公子手拿一把红杏出墙扇,总也不是那么回事吧!哪怕那幅杏开二度,也比这个好上许多。
折兰勾玉将折扇拿起放下,犹豫良久,最后手一顿,终是将折扇贴身安放。
第九章
第九章
折兰勾玉走了。
临走前交待了沈管家要好生侍候向晚,又交待了潘先生有空多指点小晚学习,交待了向晚有事找沈管家或潘先生,来回交待了个遍,终于走了。
应该也是心无牵挂的,只不过每每碰到怀里的折扇,便又不自觉的有些哭笑不得。
乐正礼也走了。
他与折兰勾玉一同出发,不过一个是上京受封,一个是独自游学。
热热闹闹的折兰府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向晚这几日反反复复的做梦,梦境相同。
那个羽衣如云、裙摆饰繁似锦的丽仙子,那一金一翠的两本册子,那延延绵绵数百里的海……她在杏枝上跳跃嬉戏,将杏树上的青杏一抽一抽打落下来……那个满脸怒气的男子,那个微有些尴尬的座上子……
“我是迎仙子,你是新来的杏仙子吧?晚上王母娘娘寿诞,众商定百齐放为贺,到时候以莲灯为信号,可别误了时辰……”
“百几日前便赶往瑶池,历年天庭寿诞都是她和百鸟仙子督管操办,这事是她让风婆婆传的信,错不了……”
“玉帝,是小仙疏于教导,才有此事发生,望玉帝念在杏仙子初上任,饶恕她此次失误……”
“一之间,你可知因你这失误,人间多少谣言纷起,百姓惶惶,奔走相告,直道天呈异象,必有大灾,甚至已有不少人打算离家逃亡……”
……
如此这般反复,有一天向晚里惊醒,秘醒悟:这不是梦境,这是她任杏仙子时的经历!
那些影像一幕幕在脑海浮现,一段往事,一段经历,按着顺序,连结成谜底,将埋在她心底九年的疑问悄然解开。
原来,九年前的杏开二度是她的失误!
原来,她的错情有可原,若不是当时在天庭冲撞了玉帝,或许不致有今天这遭遇。
原来,她竟然恢复了记忆。
是因为挨板子高烧昏迷,还是因为折兰勾玉的轻轻一吻?
不管怎么样,恢复了杏仙子的记忆,这让向晚很是开心。
多年来困扰她的疑问,原是自己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又当庭冲撞了玉帝所致。虽然这玉帝的脾气委实大了点,暴躁了些,但她当时确实太口无遮拦,就跟上次冲撞了三叔公一样,不管错与没错,她受罚必也是应该的。理,总是这个理。只是没想到还是杏仙子的时候,她就已是这么倔强了。
如此一想,向晚九年来的那层重重包袱,忽然卸下了大半。
她所恢复的那段记忆告诉她,她生来便是杏仙子,虽然当职时间不长,除了做错事受罚那一段,她所有的天庭日子皆是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那么现在,既已被贬下凡,便好好修行吧。来这人世走一趟不容易,总得圆满地走完这条路,才能安心回天庭。
近来玉陵学堂试招生的事,替代了折兰勾玉收学生之事,成为玉陵城的头条大新闻。
一件新鲜事物,总有人赞成,总有人反对,又总有人持观望态度。这一次,因着折兰勾玉与潘先生的名声,倒是赞声一片,大大盖过了反对浪潮。自然,观望的也不少。
听说这一回报名参加试的,以中层资产者居多。富贵人家多是私塾,来这么一个免费学堂,不免有些没信心,便作观望。真正的穷苦人家,一时不能相信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自然也持观望态度。
向晚微微有些无聊,恢复杏仙子记忆又心情甚好。想起那日折兰勾玉对她的亲密举动,想到他之前提过的理想与梦想,便命老管家也替她去学堂报个名。
老管家微微一犹豫,记起少主临行前的吩咐,说是向的话就是他的话,犹豫即刻全消,忙遵了命去。
下一个犹豫的,自然是潘先生了。
学堂今年第一次招生,只招四十名。为了保证之后的开堂授课,之前先会有一个摸底测试,以便择生。有了经验,明年便可适当放宽条件,长此以往,争取让玉陵城的孩子都能读上学。
潘先生见沈管家亲自过来填这一份试报名表,又见报名表上赫然是向晚的名字,不得不开口道:“沈管家……”
向晚是子。虽然他此前同意折兰勾玉,若是向晚资质不错,便不担师父之名,从旁稍加指点。但稍加指点是一回事,与男子一同上学堂又是另一回事,他确实觉得有些为难了。
“不瞒潘先生,少主交待,向的话便是他的话,任何人不得怠慢。此事便是向交待下来的,我们身为下人,不敢违逆。”老管家与潘先生也是认识,潘先生此刻的犹豫就跟他当时一样。不过少主的话,他是绝对服从的。
这情况就更严重了。折兰勾玉上京受封,已是玉陵城实至名归的城主,向晚的话便是他的话,那一句“我们身为下人,不敢违逆”,说得潘先生一阵发晕。
“向还说,便让她试剩就与一般报名考生一样,试过则过,不过也无妨。”
听起来倒是知书达礼。潘先生想起折兰勾玉当初那一番话,又想起向晚的那一幅杏开二度,便也只得点头同意。
这学堂是折兰勾玉建的,他能说不么?莫说现在招生报名临近尾声,哪怕已经结束了,怕也只能破一回例了。
赶上试末班车的向晚,倒一点也不怯考。
横竖她现在是折兰勾玉的学生,要不要真去学堂上课,既没跟折兰勾玉讨论过,自己心里也还没个准。只不过当初既答应折兰勾玉会尽力,刚好趁此机会解了小彦的心理疙瘩,免得他老是记挂上次杏画巧胜之事。
考试那天,老管家亲陪了向晚同去。
潘先生倒是聪明得紧,留了个小心眼,考试的时候依据科举惯例,将考生们分成几个考场。向晚便与小彦分在了同一个考场,小小的一间房,除了他们两个,别无其他考生。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潘先生自觉这方法颇好,万一向晚试未中,或者即便中了,也可等折兰勾玉回来再商量此事,而在此之前,还是先别曝了向晚的身份才好。
不料向来对人爱理不理,考试之前都未与小彦有过只字片语的向晚,考完试后,居然加入大众评论,主动走到考场外的学生群中,对着小彦,突然说了一句:“你上次不服,这次便看考试成绩吧。”
小彦回了向晚一个面无表情的表情,淡淡道:“你入学时间短,我让你三个名次吧。”
“这样……”向晚思忖,而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倒是心知肚明。
向晚转身出了学堂,上了折兰府的马车,扬长而去。可怜了小彦,听到向晚开口竟是声而呆若木鸡的学生们反应过荔,将小彦团团围住,现场炸开锅似的,矛头直指向晚,询问其身份来历。
第二天,整个玉陵城都风传着折兰公子收学生的传闻。
向晚倒是平静的。
按折兰勾玉的计划,她的身份早点曝光也是一件好事。城主大人率先收学生,就算一时半会儿起不到榜样作用,至少也有一些影响力,对大家更快接受男平等会有那么一丁两丁点的帮助。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折兰勾玉上京已有半月有余。天渐渐回暖,空气中隐隐有潮暖的味道。
这日向晚在晚晴阁习琴,反反复复练习那首《高山流水》,几天下来,都抓不住那韵味。这是折兰勾玉很喜欢的一首曲子,颇有难度,她很想在折兰勾玉回来之前将这曲子练得纯熟。
又练一遍,依旧平平淡淡,只不过是没走音而已。向晚停手,起身,在晚晴阁小园散步。
迎开得正,柳树也有抽芽的迹象,那么杏,也快开了吧。以前在杏村,第一朵杏必是在二月底开的,算算时间,就是这个时候。
可惜,折兰府上没有杏树。
“沈管家,沈管家……”向晚叫住老管家。在杏村的八年,她日日与杏树为伴,如今恢复了杏仙子的记忆,对此更是期待。她现在分外想念杏村那满坡的杏,如云如胭脂,让人沉醉;更想念那数十里的杏林海,想念她在杏枝上跳跃穿梭的感觉。
“向有何吩咐?”少主出门前的交待,时时在老管家的心里。
“玉陵哪里可以看杏?”
老管家沉思半晌,言又止,半晌却是摇摇头。
向晚道谢,待迪管家告退,便带了两个侍卫出了府。
第十章
第十章
向晚去的是三佰楼。
下午的时间,正是酒楼最空闲的时候。没有客人,伙计们收拾了卫生,正扎堆聊天。向晚进门,自有伙计对他还有印象,又见他身边跟着的是折兰府的侍卫,纷纷起身。
“金掌柜在么?”虽是男装,向晚的声音却是不掩饰的。
众人目瞪口呆。想着这位小哥不是此前酒楼开业酬宾画冠全场的向晚公子,折兰大人的学生么?那天他从头到尾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怎地一段时间不见,人还是这个人,开口却是声?难道这几日疯传的折兰公子收学生的传闻竟是真的?
“她在后院休息,姑娘有事,我这就去唤她。”半晌之后,终于有个伶俐的小二回过神来,屁颠颠跑去叫人。
又半晌之后,一袭绿衣的三佰楼掌柜金三佰风风火火的赶来,步履生风,干净爽利,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折兰府的向来了?”
“金掌柜。”在折兰府半年,向晚心里虽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外气度却也是不差的。大家都这么称呼她,她也不作解释。
“你们都下去吧。”如今的金三佰,自是不同于当初那个南湖酒楼抱着琵琶卖唱的小姑娘了。当初虽也有不一般之处,短短几月之后,却又是脱胎换骨。这个时候向晚来找她,肯定有事,又见一帮小二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不由使劲瞪了他们一眼。
向晚也示意侍卫退下,两个孩子于是一起坐下。
“金掌柜可知玉陵城何处有杏?”向晚开门见山,脸上微微有笑容。
竟为这事?金三佰不由一笑,看着向晚,想起她们初见那次,声音柔和,语气利索道:“向太客气了,当日在南湖酒楼幸得你相助,如不嫌弃,便叫我三佰吧。”
三佰楼开业两人虽都认出对方,却一直没有说破。向晚不知金三佰是否介意别人提及她曾在酒楼卖唱之事,没想到今天反由她自己提了起来,如此看来,倒是个爽快之人,也不似一般子那般小心眼。
“总是不妥,毕竟你又年长几岁。”
金三佰笑,也不知她这几月来遭遇了什么,又为何摇身一变,成了三佰楼的掌柜,只是这笑容,倒有几分初见时的温婉:“你是折兰府的,若以相称,岂是被人说我攀了富贵。朋友则无妨了,只要你不介意,有我这样的一个朋友,直呼姓名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向晚也不是矫情的人。
“那说正事。杏不宜在玉陵生长,听说这玉陵城,唯有一个地方有杏。”金三佰挑眼看了下向晚,话止于此。
想起沈管家犹豫的神,最后却是什么也不说,想必这地方,不是她向晚轻易去得的。向晚左右一想,笑道:“三佰就请直说吧。”
面对金三佰,倒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亲切感。许是两人的境遇有些相似,那种身份的突然转变不管是何原因,让向晚对金三佰生出一种本能的投缘,让她觉得舒适与自在。
金三佰捂嘴一笑,凑近向晚,神神秘秘的小声道:“玉娇楼头牌杏姑娘的杏阁。”
“玉娇楼?”据说是玉陵最有名的青楼。可是青楼是何物,向晚并不甚清楚。以前在杏村,可没有青楼;一路游学,也没经过或到过青楼;天庭就更没有青楼了!
“男人的温柔乡、寻欢地。”
向晚点了点头,大概明白。
“你怎么想看杏?”话题到玉娇楼停下,一阵沉默之后,金三佰无话找话。
“我原住杏村。”
“哦……”金三佰长长的“哦”了声,表示理解,“要不我找人替你折一枝过来吧!”
向晚摇头,那感觉又怎会一样。
“那再想想办法。”让折兰府的向晚去青楼,总不是那么回事吧。
“好,我现在得回府了,明天再来找你。”向晚三言两语说完,起身便出了门。
留下金三佰一人目瞪口呆。
现在好了,带折兰府的向看杏好像成了她的事了。
向晚回府,温习了功课,晚饭后便开始想玉娇楼的事。
虽然她这个大是半路冒出来,有实无名,但她也知道这种地方不是她这身份该去的。即便扮男装,她的身量也太小,更何况,她现在是玉陵君折兰公子的学生,到时候若丢了折兰勾玉的脸,那就太不该了。
可是心里又着实期待杏,像犯了瘾一样。如今折兰勾玉与乐正礼一个上京受封一个游学,都不在身边,她恢复了杏仙子的记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