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床幸福-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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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如孤魂野鬼般飘荡在香港寂寞的夜里。
“Lucian”
“shut up!”
我厉声打断他,然后闭上眼睛,摆明了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一次他没有走开,静静地站在一旁。我知道他一直在注视着我,这种炽热的光芒,我太熟悉不过。不管发自是男人或是女人眼中,都是我所鄙夷的。
静默了约莫半个钟头。依旧是他先开了口:“Lucian,你是想采用药物脱瘾戒毒,还是冷火鸡疗法?”
“我有答应戒毒吗?要你鸡婆什么!”
“Lucian”
我不吭声。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何这声叹气重重地敲进了我的心房。
半晌,我清了清嗓子:“若真要替我戒毒,就别给我弄个有的没的。”
“可是”
“废话少说,我要睡觉,你可以滚了!”
我当然知道冷火鸡疗法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也清楚那需要多大的毅力。但是我是谢志勋,我以他人的痛苦为乐趣,这个他人,也包括我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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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硬生生地戒毒下来,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瘦了一大圈。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变得更加羸弱。连我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能否熬过这个无奈的春天。
Kevin他似乎很了解我。
每一次我毒发时,他只会拿绳子捆绑住我。然后转身离开。
因为他明白我不愿意被别人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或则他也怕自己会于心不忍,受不了我的祈求。
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我也由开始的强烈反抗,演化为现在的顺从。
就像现在,他理所当然地出现在我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替我松了绳子,轻柔地问:“Lucian,今天想吃什么?”
我从第三天开始,已经接受了他的食物,拒绝再输营养液。他当时异常惊喜。
我揉了揉自己有些淤痕还在僵硬发麻的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他在跟空气对话。他也已经习惯我的爱理不理,自言自语地说:“昨天是炒面,今天换汤年糕好了。我刚向房东太太学的。”
我伸脚踢了踢他的小肚腿,突然冒出一句:“喂,手机拿来!”
他紧张地望着我,“做什么?”
丢了一记大卫生眼给他,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给我家人报平安!”
他满脸惊愕,眼里有着淡淡的犹豫,思绪了半会,终于从裤袋里摸出他的手机,再递给我。
拨下我所熟悉的号码,响了几声后,电话通了。“姑妈,我是志勋。”
“志勋呀,你去哪里了?让姑妈我好找呀!”那头传来姑妈担心的声音。
我扯了扯唇角,冷淡地说:“我没事。”不管她是出于真心地在关心我,还是因为我爸的关系。我都有义务让她知道我是平安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在酒吧碰见老朋友,所以就留在他家住了几天。”我随便想了个理由搪塞,用余光扫了眼他心虚的表情。
“那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玩得太开心了,一时忘记了。好了,我过几天,便会回来了。”
挂完电话,我随意地把手机抛还给他,然后转过头不再去理他。
半会,我听见他轻声地道谢。
我冷哼了一声。
这几天的相处,我从他偶尔露出的忧郁神色,推断出他八成在苦恼这件事。虽然他囚禁我的初衷是为了我好,但是他人却不这么想。我没有回去,姑妈肯定会派人四处寻我,失踪超过24小时,便可以立案。
一旦我被查到在这里,他一定会被以绑架案入刑的。
“Lucian,你吸毒多久了?”
“一个月前。初来香港时,认识了一票朋友。想要融入他们,只能碰这玩意。”我轻描淡写地说。尽量忽略了当初尝试海洛因的无奈。起先不过是应酬的一根烟,然后烫吸,到后来的针管注射。随着毒品剂量的增加,每次毒发的痛苦也跟着上升。
曾经我也考虑过戒掉这玩意,不愿自己的人生被它所牵制。但是当那种浑身被蚂蚁啃噬的感觉也是一次比一次的强烈时,我便绝望了。我一个人的毅力,没有那么强悍。最终我放弃了,真的以为没有这个,我便不能存活了。
“戒毒以后,离开那帮人,好吗?”
我抬眼注视着他蓝色的眼睛,里面包含着真挚,祈求,希望,还有一些我不想去懂的莫名情愫。
这一次,没有针锋相对。我遵照自己的心,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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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寂寞香港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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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Kevin那里待了一个星期,他便放我回去了。
他给了我一张地址,那是他在香港的住址。临走前,他什么话都没说,仿佛已经认定我会回去找他般。
但事实是,这一局,他赢了。
翌日,我便打包了行李,知会了姑妈一声,就搬进了他的住所。其实他的住所,离囚禁我的地方很近,不过隔了一排屋,怪不得他能来去自如。
他的房子,对香港这个寸土是黄金的地方而言,不能算大。但却打理得有条不紊,有种温馨的感觉。这一点跟孜翊很像,喜欢自己收拾自己的房间。而我和彦飞向来都是请钟点工打扫的。
所以这也成了彦飞他另娶他人的理由吧!一个被命名为家的地方,总要有一个长住的人来收拾,而不是钟点工。
Kevin的确是个医生,但不是救人的那种。因为他是个宠物医生,在小区附近开了一家不大的宠物医院。据说生意还不错。
而那串挂着Mickey和Mini钥匙扣的钥匙的确是他的。很难想象,一个30岁的男人,却喜欢这么幼稚的卡通形象。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很爱小动物吧!
白天,他基本上都会去医院会诊。而我则躲在家里蒙头睡觉。早饭,午饭,晚饭,他统统都会弄好,而我只需要做一只十足的米虫,张着嘴巴来吃行。
有时候我会看一整天的电视,却不知道自己看进去什么。有时候我也会上一整天的网,QQ保持隐身状态,连自己也不懂自己在做些什么。
夜晚,他会陪我出去走走。有时候逛逛街,买些生活用品。有时候去看场电影。温吞吞得像七老八十的阿公阿婆。他从来不过问我的过去,就连目睹到我后背林立交错的鞭痕,他除了震惊,也未提过半句。
我也只字不提自己的过去,潜意识地选择遗忘。
我们之间有一个约定,如果我毒瘾发作,一定会打电话给他,而他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陪我。
慢慢地,我的毒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延迟。再后来,我开始去他的宠物医院帮忙。以我现在的状况,任何工作都是不能胜任的。如果不想赖房间里继续发霉的话,去宠物医院是唯一的选择。
我喜欢看他温柔地对待那些毛茸茸的小东西。对于宠物,我既不感冒,也谈不上喜欢。偶然间也会想起杜泠蓝那条萨摩耶犬,她似乎不管到哪里都会带着乐乐。听说乐乐走失时,她哭红了眼。
我也说不清楚我和Kevin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是朋友,依旧免不了争锋相对。当然说话刻薄的人,永远都是我,他从来都不跟我逞口舌之争。说是情侣,却永远少了一份当初彦飞给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激情。
但是我知晓自己开始享受起这样安逸的生活了。渐渐地,我觉得自己快要忘记了过往的所有不快了。
所以在消失了近6个月的时候,我打了第一个电话给傅孜翊。接到我的电话,他很开心。我告诉他,我过得很好。我不主动联系他,他是没办法联络我的。
因为来香港以后,我便停了T市的号码,更没有买香港的号码,而是把iPhone二代手机锁在行李箱内。因为当初这款手机上市时,我和许彦飞一人一部,顾名思义情侣手机。还有那对象征誓言的白金对戒。
若是没有那一天,我想我们的温馨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很久很久。
那天,Kevin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他要我作陪,但我拒绝了。因为他的世界,本就不是我所想融入的。我唯一认识的,也单就他一个。就像在宠物医院里,我只会对他笑,忽视任何一个对我大献殷勤的小护士。
他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浑身都散发着厚重的酒气,连步伐都不稳了。他是个有节制的人,今晚会喝醉,原因无非有两个,一个是结婚之人是他很要好的朋友,他盛情难却,另一个是因为我的拒绝。我估计后者所占的成分居多。
我搀扶着他进房,他一路低喃,诉说着自己醉酒后才会吐露的情意。
他说:“Lucian,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其实好几天前,我就在酒吧里注意到你了。你的身上折射出寂寞的影子,令我看了很心疼”
我的手指僵硬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替他脱掉鞋袜。
“Lucian”他拉住我欲替他解扣子的手,“其实其实那天,我是故意留下那串钥匙的。本来还担心你不会捡的。没想到真的被你捡到了,老天爷果然待我不薄”
我抽离出自己的手,接着帮他脱着缠身的休闲裤,他不满地伸手拉扯着我的袖口,“Lucian,你亲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意外。那里不是同志酒吧,我怕我怕你会把我当异类看来。毕竟中国不是美国,还有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对我们抱着歧视的态度”
终于顺利剥了他的衣服,我拿湿毛巾擦拭他的脸颊,他的额际冒出涔涔的冷汗。
“Lucian,那天那天知晓你吸毒后。我并没有害怕,只是心疼。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理由。我只是想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你不过我庆幸你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并没有多贪恋毒品,否则否则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终于,我的手顿了一下,不再只做不受感染的倾听者。我知道他没醉,醉酒的人讲话条理不可能如此之清晰。
见我没有动作,他挣扎着起身子,坐视着我。蓝色的眼睛,映衬着淡淡的忧愁。然后他略微倾身,吻上我薄凉的唇。我没有反抗,反而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不过是*的导火线。
他的吻越来越深,带着异同寻常的霸气。
最后,很显然的,我们两个人擦枪走火,度过了一个激情的夜晚。
第二天,我徐徐醒来,他的手紧紧地环绕着我的臂膀,结结实实的胸膛,真真实实的温度。我皱起了眉头,然后毫不留恋地推开他的身子,径直床换衣梳洗,仿佛昨晚激情的甜蜜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也跟着醒来,意识到自己昨晚的失态。
脸上有着尴尬的表情,但毕竟是开放国家长大的人,羞涩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最后他柔声对梳洗完毕,站在床头冷睥着他的我说:“Lucian,我们交往吧!”
我唇角勾起一点点弧度,慢慢绽放开来,绽放成一抹灿烂的笑容,在他欣喜的目光中,凉凉地吐出一句令人心凉了半截的话。因为我说:“*,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句话是当初分手时许彦飞送给我的。今天,我把它完完整整地送给另一个人。
他先是错愕,然后激动地说:“我有美国国籍。我们可以去美国登记结婚,所以我们会有结果的。”
再次扯动唇角,毫不留情地打击着他:“我不稀罕!”
这句话,曾经也有一个男人对我说过。
他曾*着我瘦削的脸颊,轻柔地说,志勋,等时机成熟了,我们一起移民去美国,然后申请绿卡,成为真正的美国人。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誓言犹在。而说这句话的男人,却已经与另一名女子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让我成为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话。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我,沉默了半会,犹豫地问:“那那我们昨晚这样算什么?”
我理了理自己的衬衣,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不过是*罢了!”
接着缓缓地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毫不留恋地丢在床上,再度冷冷地开口:“这里有50万。当作这五个月多来的戒毒,住宿,还有昨晚*的费用。”
五十万,并不算是小数目,应该能给他的宠物医院增添很多的东西。
在那个有着薄雾的清晨,我独自拖着我的行李,搬离了这个我住了五个多月的房间。我走得决然,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给他留下。
但是临走前,他受伤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也许,也许他会以为我是在利用他帮我戒毒吧!就算这是真的又如何,又没人要他多管闲事,我可没强求他帮我。
所以我依然是我,那个喜欢把他人痛苦当作乐趣的谢志勋。我从来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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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寂寞香港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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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姑*家,偌大的房子依旧只有我一个人。
姑妈与姑父每日早出晚归,打拼所谓的伟大事业。我的表弟他也有学业要忙。
这个世界,仿佛只有我是无所事事的,永远做一个看客。
我又开始寂寞。
于是酒吧又是成为最我常去的地方。但是这一次,我懂得了洁身自好,没有再碰毒品。那帮所谓的香港朋友,又向我推荐新的毒品。据说这一种,滋味更销魂。我曾目睹他们一帮男女溜冰之后,在同一个房间里做0爱的奢靡景象。白花花的肉重叠,只令我有反胃的欲望。
再说,我已经答应过一个人,此生不再碰毒品了。这话,我说到便要做到。
有一个美丽的女生,她带了一条白色的贵宾犬来酒吧。我盯着那条小狗出神,最后抑制不住心里的渴望,我上前抱了抱那条狗。这是我第一次抱小狗,感受它在我怀里蠕动。暖暖的,就像他那晚的怀抱一样。
我脑海里思念的影像越发清晰起来,是一张有着受伤表情的脸,那双带着忧郁色彩的蓝色眼睛格外醒目。
就算我再逃避,再自欺欺人也没有用。我想念他,想念他温和的表情,想念他做的饭菜,想念那个温暖的房间,想念那五个多月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