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寐只为等到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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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把酒言欢、促膝长谈。以为自己不爱他,对他没有感情,如果有感情的话,为何自己却迟迟不愿将自己交给他,如果有感情的话为何自己又用剑伤了他,如果有感情的话,就不会对他说着那些伤人的话……可为何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也许人之将死,才会知道珍惜,珍惜那不在乎的一切一切。才会看清自己的心。
“真正爱我的人有谁?母后?父皇?还是奶娘?呵呵,真是可笑的很,可笑的很!玉倾郦,也许死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就算你可以活着回隐国,那又如何?父皇还是会把你赐给蛮族将军,那个五十多岁已有一妻六妾的黑壮汉子。玉倾郦!想清楚了,最后对他坏一次吧,至少他会习惯会愤怒会转身。更不会再心软。”倾郦公主自言自语着,那笑却带着满满的痛和恨。
快到正午时分,钟离役颜牵着安定郡主来到钟离筱晨的住处。问他倾郦公主还能活几天。钟离筱晨说,等到明日申时,那个时辰是秋杀之时,能肃杀人的怨气。钟离役颜点点头,只是向他借了进入牢房的令牌。然后二人就结伴去林里弄了些野味。要知道安定郡主可是个青灯伴古佛的淡雅女子,此时却也不顾形象地跟在钟离役颜身后,挽起袖口和裙角在小河里摸着鱼,在丛林里抓着野鸡。
当头发散乱夹着树枝裙摆拖着水的两人开开心心满载而归,从林中出来的时候,倒是把骑着马随处游荡着的六王爷给弄得目瞪口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抓野鸡?”墨夷落飞上下打量着她们二人匪疑所思地问。如果说是钟离役颜他倒不惊讶,主要是安定郡主竟然也弄成这般狼狈样,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我只是想离开边关之前,跟安定郡主一起做一顿丰厚午餐给你们补补身子,反正也没正事可做!”
“…………”
安定郡主看着他们二人,忙拉了拉钟离役颜的衣服,向她使了使眼色。钟离役颜会意地对墨夷落飞道“那个,我不打扰六王爷了,你忙去吧。”
“六弟,我就先和役颜去伙房了。记得过来吃饭就是。”安定郡主笑着说道。
墨夷落飞回过神来同安定郡主告辞。策马扬鞭地离去。可却仍忍不住闷笑起来。一个是贵族小姐,一个是皇家郡主。谁也不会想到她们竟会为弄些野味而不顾形象。是不是每个接触她的人都会改变?
伙房里,伙夫腾出两个炉子给她们二人,于是乎,两人就分工忙的不亦乐乎,那熟练的样子和独特的配料倒是让一些打杂的小伙计饶有兴趣地在一旁学着。钟离役颜也就大方地教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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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半响,钟离役颜和安定郡主分别提着两个装满饭菜的横阁。
安定郡主把手中的横阁递到门外的男子手中。让他送到御亲大人那里,而后两人便一同去了倾郦公主所在的牢房。
“安定郡主就在门外等着,我去去就来。”
“好,我在外面等着你们。”安定郡主看着那阴森如地下室般的牢房,还真是不想进去。
钟离役颜从身上摸出了令牌,就进入了牢里。
“今天谁来看过倾郦公主了?”钟离役颜问着看守的士兵。
“您是第一个,昨天和前天都是御亲大人。”士兵回道。
钟离役颜会意点头,让他在前面带路,用钥匙打开倾郦公主那间房的房门。
“你来了,真好!”倾郦公主笑着站起身。
“你难道在等我?”钟离役颜看着眼前一身宝蓝衣装,头发随意用五彩绳束缚着,没有华贵珠钗,没有珍宝玉石,脸上也画着淡淡的妆容,很是清雅的她。也是第一次觉得她的笑是带着善意的,与往日那冷艳判若两人。
“也可以这样说,因为我有些话想告知你。”
“是吗?我明日就要回府了,于是就过来看看你。安定郡主也想见你。正在外面等候着。”
“安定郡主?她也来了。我也有几年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怎么样?”倾郦公主在脑海中努力去想起那郡主的模样。
钟离役颜拉起她的手,也不等她回过神来,就出了牢房。
按照规定,就算倾郦公主可以随同钟离役颜离开关押她的地方,但是必须有十人跟着,而且不能走太远。
“你们跟着可以,不过别靠太近,远远看着就行。”
为首的人立刻点头应允。
在那光线暗淡的房里呆久后,有点不习惯这越来越明亮的阳光。连忙用手捂住双眼,露出一条眯缝,待到习惯后就将手放了下来。看着那碧蓝的天与巍峨的高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的倾郦公主很是满足了。
“倾郦公主,还记得我吗?”安定郡主上前打着招呼。
“记得,当然记得。只是时光一瞬既过,安定郡主比以前要消瘦了好多。没想到再见面却是在这种场合。对安定郡主,我真的很不敢再面对。今天能同时见到你们二人,我也很是意外和惊喜。”虽然自己那个时候还小,但关于发生在安定郡主身上的事,却也是略有所闻。
“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提了,我们聊些开心的。”钟离役颜连忙插嘴。她怕自己听着崩溃,更怕安定郡主回想起那一幕幕破碎残缺的画面。
“是的。我们聊些开心的。役颜因为明日就要离开边关了,但想离开之前再来看看你,于是我们两个人就一起去林里弄了些野味,做了点可口的饭菜带了过来。那边刚好有几个石凳,我们就去那里坐着边吃边聊吧!”安定郡主微笑地提起手中的横阁,指了指前方的石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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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就这么地坐在了一起,把所有的不满不快乐通通抛到脑后。今日的阳光也懂事般没有往日的毒辣。微风携着山上的野花香弥漫四周,这一刻,三人心中却各自言语着。
钟离役颜在想“我这是在做什么?人是我咬牙窃齿要杀的,人更是我要抓的。可现在我却开始同情、开始怜悯、开始发善心不想让她死。想着找借口为她开脱。钟离役颜!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就算她身上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这秘密却不是你能去捅破去揭秘的,弄得好是皆大欢喜,弄不好是满门抄斩。就算你爹是钟离安粼那又如何!四不过三地惹怒了皇上,皇上照杀不误。钟离役颜!你太随心所欲,太自以为是了。放下心中纠结所在。陪她吃完这午饭,明日就回府,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
安定郡主在想“我所做的,只是看在役颜的面子上,如果不是因为役颜,就算是死一百个隐国公主也不解我家破人亡之痛。好在千年之后的役颜能来到我身边,解我孤寂,解我心忧。回那冷漠的皇宫,至少可以在未来发生一些变动事故的时候以郡主身份帮她度过难关。而且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
看着这可口的饭菜,倾郦公主虽然一个劲地说好吃,但其实是口食无味,鲜汤如白开水,饭菜却如干草般难以下咽。并非是因为这菜肴难吃,而是因为她心不在此!
“钟离役颜是个善良的女孩,我干了那么多坏事,她却仍能如此待我。安定郡主也是个善良的女子,知道我是隐国公主。却也能如此平静同我说话。我欠那些相信我的人太多太多了。好在我虽同公孙运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我该告诉钟离役颜让她代我告诉公孙运。我也该告诉她,她所中的野篱青之毒是钟离役笙所下,并非是我下的。关于以血养药的解法,钟离役颜和少夫人都可不必参与,就让钟离役笙忘记对她们母女几人的仇恨,好好地生活下去。”
“这菜很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倾郦公主吃着盘里的红烧鱼有滋有味地说。
“是嘛,这红烧鱼可是安定郡主亲手做的,我也觉得挺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点。”安定郡主分别给她们碗里夹着菜,笑语道。
一顿桃园三结义式的饱食后,倾郦公主让钟离役颜再陪她会。钟离役颜点点头,让她稍等一会,便将安定郡主拉至一边。
“倾郦公主她有话对我说,晚上等我哦,我晚上过来睡觉。”钟离役颜撒娇道。
“没事,你好好陪她。要记住,同情是可以的,但不要怜悯。再者,关于倾郦公主。虽然感觉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谨慎点好。”安定郡主也不敢多说什么,免得那倾郦公主多疑。只是避轻就重地提醒着她。
钟离役颜知道她所担心的,便回道“你说的话我都有仔细想过,会谨慎的,放一百个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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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定郡主走远,两人并肩回了牢房。倾郦公主把她拉到床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子从床榻之下拿出一个小木箱。只见她打开那木箱,木箱里并非是什么珍宝奇玉。而是一沓写着清秀字体的白纸黑字。
“这些都是什么?”钟离役颜疑惑地问着她。
倾郦公主把那一沓纸全部拿了出来,一张张摆放在床上。
“这是我所知道的隐国皇室十五秘毒中的十种秘毒解方。包括野篱青和含羞草毒的解毒方我都写了下来。也许以后,这些东西会帮助到你。但是我有一个苛刻的要求,那就是,这些解毒方法只能你一人知晓,记住后就将这些纸全部烧掉。”
钟离役颜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如此做,为什么要把解毒的秘方告诉自己,要知道隐国可是以毒而让人退避三舍的。如今她将这些都告诉了自己,不就是背叛了自己的国家背叛了自己的祖宗吗?
“我虽然对隐国毒术不了解,但曾听过,这复杂的毒术,只有你们隐国少数的皇室之人才知道。今日你告诉了我,难道不怕来日役颜特意报复吗?至少你告诉了我,我再也不会害怕隐国那些人不是吗?倾郦公主可要想清楚。”
“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将这些告诉你,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做我的信使,将我下面说的话告诉公孙运。”
“什么话?”
“告诉他,我虽同他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我早就知道了。”钟离役颜打断她的话。“你要说的,我很早就知道了。同公孙运每夜缠绵的人是娇叶,每次他回府与你同眠之前,你都会在他茶里或酒里撒迷幻药,然后就让娇叶陪他。但他却不知道与自己阴阳交合水融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你。可能还有些事你也不知晓,那就是娇叶她怀了公孙运的孩子。这些都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更应该成全她们了。”倾郦公主哼笑着,这笑里夹着惆怅。娇叶怀了他的骨肉!这是我可以赎罪的方式。公孙运,原谅我对你的残忍。
“我怎么感觉我做错了,如果我没去抓你,你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是我亲手将你逼到如此地步,你应该恨我。你也可以骗我。你就说你曾经对我说的话全是假的,你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心才会三百六十度转弯,变成另一个性格倾郦公主。你甚至可以拿我去威胁御亲大人,威胁立啸将军……你可以这么做的,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钟离役颜激动地说着,眼泪却如珍珠般滴落在床上。她心里难受,不是有句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为什么当倾郦公主决定变成好人的时候,却是去见佛了。
倾郦公主捧起她的脸,轻轻为她擦拭掉那落下的眼泪“傻丫头,你让我临死之前做次好人不行吗?你不需要自责,不需要难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就算我能活着回隐国,等待我的却是另一个地狱。蛮族之所以愿意帮助隐国攻打你们墨夷天朝。是因为那个有妻有妾有子的半老蛮族首领向父皇点名要我做他的妾室,父皇也同意将我当做礼物赐给他。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不会活着去成亲。而现在,我无法成为父皇的礼物,那半老男人定会愤怒撤兵。父皇也就不会傻到以卵击石。那时你们就是重望所归,公孙运也就不会再为此劳心劳力了!”
作者有话说: 有些人不是离开了就能不爱了,不是不见了就能忘记了,不是放手了就能不痛了,我徹底离开了那个有你在的地域,不再经过那个曾经一起走过的走廊,甚至有一段时间徹底断了你的消息,卻在最后的最后,发现自己还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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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役颜不再言语,而是用手背擦着流下来的泪。
“好了,别哭了。将这些东西好好保管吧。”倾郦公主将木箱子递到她怀里。平静说道“记住,你救不了我,你也不需要救我。这是我最后能为那些待我如至亲至爱的人所能做的。还有,我该告诉你的是,你中的野篱青的毒是钟离役笙下的,她恨少夫人占据了你父亲对她母亲的爱,所以才被人利用学了如何下这种慢性毒。你和你母亲哥哥都可以不用试药。我要说的只有这些。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明日一路顺风。”说完便将她推出门外。她怕自己会哭,她怕自己最后的坚强全部都暴露无遗。仅剩的骄傲也变得那么卑微。
钟离役颜站在门外欲言又止。最后只有离开。
“有时候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有时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了也无能为力。于是只有保持沉默。有些话,适合藏于心中,让痛苦无声无息地散去。经历过的,自己知道就好,自己明白就好。当一切要消失的时候,终于明白,天长地久是一件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情。爱情是一种多么玄妙脆弱的东西,可是最终的幸福,我将今生无缘,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泪顺着眼眶倔强滑落,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