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上龙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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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看过多少本言情小说,紫藤也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自己遇到了小说里最流行也是最恶俗的情节:穿越了!
正常的穿越,应该是借尸还魂,至少也要是穿进了别人的身体里才对。可是自己,怎么连着这具本应该死去的身体一起穿了过来?而且,自己堂堂Z国一代知名女匪,穿越竟然穿到了这个不知名朝代宰相家的床下,并稀里糊涂的打断了人家老夫少妻的强迫游戏,紧接着就被送上了法场?!
如果说被七言打中胸口时,紫藤心中充斥的是失望与恨意的话,那么这一次的绝境,却让她觉得有些可笑。
不论是任何绝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紫藤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AK47与沙漠之鹰,还有随身携带的几把匕首,早在被宰相府的侍卫抓住的过程中就被搜了去,但这并不代表着,紫藤就手无寸铁了。
不着痕迹地将头低向胸口,紫藤眼角的余光,瞟向街道那头所停放的一架马车。马车的车辕上套着两匹看起来颇为不错的骏马,正唏律律的嘶鸣着,顿首扬蹄的展现着它们的英姿。
“午时三刻已到,即刻问斩。”缩在街道边房屋内避雨的监斩官探出脑袋,丢出一根漆着火漆的木签。
监看着紫藤的两个侩子手,不约而同的低低喟叹了一声,一个伸手去拔身后的虎头刀,另一个一手抽出捆绑在紫藤手腕间的木牌,一手打算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紫藤要的,就是这千钧一发间的机会。檀口从胸口处叼出一截黑色的手柄,牙关一阖一叩,DE双锋直出刀的刀刃就已经弹了出来。手臂处的捆绑因为木牌的抽出而略微有些松脱,这更方便了具备专业素质的紫藤,在半秒钟内就解开了束缚自己自由的桎梏。
在她还没有动作前,谁也不会想到: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死刑囚犯,在下一刻居然会生龙活虎的跳起来,做出了逃离法场的举动。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直到伸手去拽紫藤的侩子手瞪着地上的几节断指,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监管法场的士兵们才一窝蜂的从屋檐下涌了出来,向踉跄奔逃的紫藤追去。
左脚受伤的紫藤速度并不快,但地面上闪着幽暗色泽的雨水与经年累积的血渍却帮了她的大忙。最前面的几个士兵摔作一团后,场面更加混乱了起来。
“不想死就让开!”
冲至马车附近的紫藤,一个翻身跃上了马车驾驶的前座,并一刀割断了捆在楔桩上的缰绳。得了自由的马儿顿时兴奋地长嘶一声,撒开蹄儿跑了起来。
心中一松,紫藤差点儿再次晕了过去。在这样无亲无故,连环境都不了解的异世,她根本连这座城的格局都不知道,也只好胡冲乱撞,希望能找到逃生的道路。
“七言,迟早有一天,姐姐会让你知道背叛的后果。”紫藤的眼睛中燃烧着明亮而奇异的火焰,她并没有听到,在她劫持了马车逃亡不到半分钟的当儿,那家挂着“祥顺车马行”牌匾的大门内,传出了两个人的对话声:
“照王公子的说法,您的车驾新换了大院骏马,应该只是原先的鞯头太小,铜铆勒进了马脖子的皮肉,才让马儿如此躁动不安,待我重新测过尺寸再做一副鞯头就会没事了。”
“那多谢甘师傅了……咦,我的马车呢?”
雄浑的号角声在紫藤奔出了近三条街后才浑然响起,不能怪那些官兵处理意外的反应太慢。北汉王朝建朝数百年,紫藤还是头一个在王都法场,临被砍头之前逃出生天的囚犯。
没有了缰绳的控制,马儿好像发了疯似的狂奔起来。几次努力无果后,紫藤索性也放弃了对它们的控制,转而搜索起街道两边能够躲藏的掩体。
经鼓鸾更,奇香缭绕。
在紫藤奔逃的路途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近百米宽的纵横大道。道旁是密密麻麻穿着青色号服的壮年军士。大道的那一头,有数百宫装女子手捧各色金银器皿,引着一辆金色的龙辇和紧随其后的浩大队伍,缓缓行来。
“来者何人?竟敢冲撞圣驾,放箭!”
所谓的才出狼窝,又入虎口,想必就是指这样的状况了吧?明明是在逃命,竟然能恰好逃到主干的官道上来,还偏偏赶上这儿“皇帝出巡”的场面,连话也没法说上一句,就要被乱箭射成马蜂窝?
眼看着数百银光闪闪的箭头已经指向了自己的方向,紫藤心一横,挥起匕首给两匹骏马的臀部添了两道喷血的伤口。
铺天盖地的箭雨在下一刻倾泻而至,而在同时,两匹吃痛的骏马奋起神威,竟然在箭雨来到的前一刻超越极限,带着两百余斤的马车与紫藤“飞”了起来。
“砰……”
这车厢甚是结实,经过了这样大起大落的颠簸仍然没有散架。咻咻的箭雨追踪而至,但绝大多数都钉在了厢壁上,少数穿过板壁的箭支。也让紫藤用双锋直出刀拨偏了方向。
几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两匹狂奔怒马的速度加成可谓是稍纵即至。捧着花篮玉盅,打着华丽伞盖的宫装美女们齐齐花容失色,迸发出一声足以撕裂任何人耳膜的尖叫。
这样的声音显然比身后闪着寒光的匕首更让大院骏马惊惧。两匹骏马不约而同的向左右转弯,没跑出两步,又让脖子上的鞯头拉了回来。抱着想要迁就同伴的想法,二者英挺不凡的马首,在下一刻撞在了一起。
马车好像喝了酒的醉汉一般踉跄了起来,随着车前座驾翻着白眼倒地,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紫藤也以极不雅观的姿势,一个狗啃屎趴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
不等她抬起头来,数十柄冒着寒气的钢刀,就齐刷刷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哈……哈哈哈哈……”
几十米外的龙辇上,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爆笑。那狂笑仿佛会传染,连带着龙辇前后,都响起了或高或低的笑声。
“耶尔衮,去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客,给朕带上来。”爆笑过后,紫藤远远地听见了一道温润醇厚,却也极为冷冽的男声。
脖子上架设的钢刀被撤了下去,紫藤像一只折了翅膀的小鸟一般被人拎了起来。手臂上传来了一阵骨折般的疼痛,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抬起头来怒视着抓住自己的男人。
浓眉环目、阔鼻方口,虎背熊腰、神情冷毅,这个叫做耶尔衮的男人,只有用粗犷和豪放才能够形容。他像是一座小山一样遮住了紫藤全部的视线,同时也向她投来了包含浓浓戒备与不信任的目光。
随手撤掉了紫藤手中的匕首,又在她的身上搜了一遍,确定没有凶器之后,耶尔衮拎着紫藤两个飞跃,来到了那龙辇的近前。
“圣上,是个女人。”
“哦?”先前那道醇厚的男声再次响起,听起来饶有兴味,“让她把头抬起来给朕看看。”
耶尔衮毫不怜香惜玉的拽起紫藤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
印入紫藤眼帘的,是一个身材极为挺拔修长的男子。他一身滚金丝线刺绣的炽黄龙袍,明润的黑发被一条镶金嵌玉的双龙戏珠抹额齐整地束在脑后,面若敷粉,唇如美玉,乍一看像是富贵人家的浊世佳公子,但他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与身上睥睨天下尊贵无匹的气势,却冲淡了他风流儒雅的俊美感。
一支好像现代的单筒望远镜,但是外表的铜刻更加精美的圆筒,正被那男子拿在手上把玩。
毫无疑问,这是个任谁看到,都舍不得移开眼睛的美男子。但紫藤在他身上的目光只是顿了一顿,紧接着就转向仍然挟持着自己的耶尔衮,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他的脸上,“敢摸老娘,你死定了!”
没有料到被自己挟持了她仍敢反抗,着了道的耶尔衮表情顿时变得极为奇怪。所幸飘落的雨丝替他冲掉了脸上的污渍,但是周围再次爆起的笑声,却让他黝黑的脸庞转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好有意思的刺客。”轩辕弥拍着龙辇的纯金扶手,几乎笑的连眼泪都迸了出来,“耶尔衮,带她回皇宫,朕要亲自审问她。”
“圣上万万不可。”龙辇后响起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一个穿着三品朝服的年轻官员步出队列,顿首拜倒,“请圣上将刺客交与小理寺关押,今日散朝臣必将严加拷问……”
先是刺杀宰相,再是刺杀皇上。自己这个久负盛名的女劫匪,穿越了也是声震天下的刺客,也不枉白穿了一回。紫藤很想再撂出“十八年后又是一名悍匪”的豪言壮语,但是两日来的水米未进,连同接连受到的伤害,却让她不争气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1卷 第5章 步步凶险
半个时辰以前,小理寺的梁齐奏还在跟应天府的府尹喝花酒,天气虽然有些阴霾,但并不妨碍两位大人搂着醉春楼的红牌姑娘,胡吹海侃的闲情逸致。说起那个把宰相府闹的鸡飞狗跳的刺客,应天府尹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嗟叹红颜薄命的惋惜:“那妞儿长得颇为俊俏,只可惜那二八年华,不走正路,老夫也只是略略瞅了她一眼,就被宰相夫人催着走了个过场,送去了午门斩首。”
半个时辰之后,在梁齐奏打马飞鞭,赶回小理寺的途中,他都觉得是手下的管带在跟自己开玩笑。短短两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出现两个刺杀宰相的刺客?更何况小理寺是专管皇城内宜的刑事机构,宰相府里出了刺客不送往应天府,送到皇城内帷来又是什么道理?
难道说,是要变天了?
想到这儿,梁齐奏的手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
身边的随从替梁齐奏推开小理寺地牢的大门,一股腥臊霉变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一个趔趄。
用宽大的袍袖捂住口鼻,梁齐奏刚踏入阴暗潮湿的地牢,就听见牢房深处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却见手下的一个牢头正捂着下体在肮脏的地面上翻滚,一旁的狱卒扬起蘸着盐水的皮鞭,作势欲朝一个捆在刑柱上的黑衣女子抽去。
“都给我住手!”
看着手下这群废物的所作所为,梁齐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些人还真以为每一个送到这儿的都是没人理没人管的深宫弃妇,吃白送到嘴的肥肉吃成了习惯。
再看被绑在刑柱上的黑衣女子,虽然面色惨白,背部满是伤痕,却依然清丽明媚,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心下渐渐有了计量,梁齐奏遣退地牢里的那些废物,只留下几个心腹跟在身边。
一碗清水被送到了半昏迷状态的紫藤嘴边,早已饥渴不堪的她勉力的抬起脖子,咕嘟嘟的将那碗水喝了个干净。
费力地撑开眸子,印入紫藤眼帘的,是一间近百平米的阴暗刑堂。老旧的墙壁上插着几支火把,不时爆出噼啪的火星,更印照着墙上悬挂的刑具,像是恶魔的爪牙一般狰狞。
刑堂两边,黑暗处的牢房里,一只只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了拇指粗的铁栏,一双双如狼一般闪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带着急切的神光投向梁齐奏这边。此起彼伏,宛如厉鬼凄号一般的哀叫声响了起来:
“大人,冤枉啊……”
“让她们闭嘴!”梁齐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立刻有一个穿着管带官服的手下挥起了鞭子,阻住了那些哀怨至极的惨呼声。
梁齐奏堆起一脸自认为和蔼的微笑,凑近了紫藤的脸颊,“你就是那个暗杀当朝宰相未遂的刺客?”
还没有弄清自己是仍在人世,还是已经到了地狱,就看见一个长着山羊胡,肥头大耳的老头儿涎着脸凑向自己,紫藤不由得一阵恶心,微微向后缩了缩,棱角分明的红唇中吐出了两个音节:“放屁!”
说起来,谁愿意没事穿越了就刺杀个宰相玩玩?将自己害到如此地步的,完全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梁齐奏又怎么会猜得到紫藤的想法?见她这么说,他那微眯的老鼠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的光芒,但谨慎起见,他还是继续压下声音,低低问道:“这里关押的可都是宫闱中人,不知道你跟当今圣上,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圣上?也就是当今的皇帝了?要不是他闲着没事出宫乱溜达,自己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再次抓住!想到这儿,紫藤的眼中闪出了熊熊的怒火,咬牙道:“别让老娘活着再见到他,否则绝对让他不得好死!”
当然,这样的话,也是紫藤情知必死时的泄愤之语。且不说自己身受重伤、所有的防身器具都被搜走,就说这地牢顶部连只耗子都难钻过来的气窗,还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看押卫兵,就绝了紫藤逃跑的希望。
不过,在梁齐奏的心中,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说的出来的。对紫藤的身份已然成竹在胸,梁齐奏向左右使了个眼色,再次凑近紫藤的耳边,低声吟道:“深海擒玉柱。”
一股夹杂着酒肉气息的口臭熏得紫藤忙不迭地扭过头去,又转过头来怒视着这个面带猥亵笑容的老头儿。就在梁齐奏两眼放光地期待着她的正确答案时,紫藤的口中却蹦出了让他始料不及的几个字:“无耻老色狼!”
“你……你你……”梁齐奏差点儿没直接背过气去,手指颤抖着指向紫藤,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浸淫官场这么多年,他早已练就了察言观色深至骨髓的本领,打死他也想不明白:这天下除了他们这一党,还有敢于毫不犹豫辱骂当今圣上的人物。
不过,既然让她知晓了这个秘密,那便留她不得!只是这样的一个小美人儿,若是直接杀掉,岂不是大大的可惜……
伸手掐住紫藤尖俏的下巴,梁齐奏淫笑着伸出另一只咸猪手抚向紫藤的面颊……
“梁大人真是尽忠职守,竟然下至地牢亲审囚犯。若是朝中群臣都如梁大人这般克勤克勉,可谓是我北汉江山之福。”
突如其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