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上龙床-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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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拖后腿还不一定呢!”包舒儒还没答话,包洪兴先抢着咋呼起来。
“我被派去带领另一路奇袭军。”雅哈阴沉着脸,目光逐一扫过面前的四人,“不过,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在小雅身边耍什么花招,否则,我会让你们立刻人头落地!”
“切!吓唬谁啊!”包洪兴向雅哈离开的方向扮了个鬼脸,随即可怜巴巴地转向自家少爷,“少爷啊……我说,咱们不会是真的要上战场吧?就为了那个又丑又胖的女人……”
“你说呢?”包舒儒微微一笑,小跑了几步,跟上了前面紫藤的步伐。
第3卷 第17章 初变险兆
连日阴霾的天气,在大战开即的这一个傍晚,居然难得拨散了云雾雨雪,露出一角夕阳。
平旷的半沙荒漠无边无际,偶尔有稀疏的蓬篙,也附了一层晶莹的冰碴,在急行的大院军士脚下呻吟着,被践踏去寒冬中萧瑟的最后一抹生气。
夕阳如血,罡风如刀,兵器与盔甲铁片摩擦时的清脆声响,卷进呜咽的北风中,转瞬即没。
紫藤裹的像尊铁塔一般,端坐在猫儿的背上。若不是考虑到自己的“体重”超出了马车承受的范围之外,她几乎想立刻钻进身边的车厢里去,挡一挡扑面而来如刀锋般的寒风。
反观猫儿,换了毛之后,可谓是寒暑不侵,在三九寒天里也活蹦乱跳。
可也正是由于它的关系,紫藤身边方圆十米之内,根本没有马匹敢于涉足,就连拉车的骏马,也是被黑布蒙住了眼睛,由车夫全权操控。为紫藤专门安排的孔武副将,此时也坐在马车内,与包舒儒朗逸等人大眼瞪小眼。
“将军!”队伍的前方赶来一匹快马,还没到猫儿近前,便勒住了蹄子不肯再向前一步。不得已之下,那马上的骑士只得翻身而下,小跑到紫藤面前,“将军,我军距风兆城不足十里,天黑之前便可以到达。”
“嗯。”轻轻点了点头,紫藤心中隐隐的担忧却更加明显。大院地形狭长,此次大军的集结地也选了它版图中最窄的那一点,距离北汉国土不过十余里,与西姥的距离,也只有三十多里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距离,大院军才能够下午造饭,傍晚启程,如若没有意外,近黑之后就能到达这次的目的地风兆城,以紫藤手下所率领的八万精兵,想要夺下那一座没有防备的中型城池,应是天亮之前就能够完成的任务。
然而,在这一路上,紫藤从前在恶劣环境中养成的对于危险的直觉,却再一次复苏了。
这荒野上正常的有些过分。
边境线上的西姥巡逻卫兵,行走于大院西姥之间的行脚商人,还有打尖的山贼匪盗,这些应该在荒漠上出现的人一个不少。这一次大院的急行军,西姥那边似乎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这对大院军来说无疑是好事,但紫藤却一直觉得不安。
在一炷香之前,大院军已经马不停蹄地踏上了西姥的国土。只在途径一个荒芜的小部落时,稍稍停顿了一下。
紫藤并没有听取副将屠戮那部落的建议,只是将部落里的西姥人都捆了起来,吩咐副将将他们点了穴扔在帐篷里。
那群西姥人并不会功夫,身上的也没有内力的波动,可紫藤却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冷不冷?要不要再加件披风?”包舒儒从车厢内探出半个脑袋。
“没关系。”向他微微一笑,紫藤转过头来,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了一道灵光。
男人!
原来是男人!
在同大院军士笑谈的过程中,紫藤听过有关于西姥的逸闻。久居苦寒之地的西姥人,一般都以畜牧和打猎为生。荒漠上多有高原狼、蛰伏的眼镜蛇以及沙蝎等危险的生物,四伏的危机和衣食的困顿让西姥人养成了重男轻女的民风,若是家中有了多余的女儿,只要不是长相可人聪明乖巧的,几个月后就会被抛弃到荒野上任其自生自灭。对他们而言,无法创造价值,猎取食物的女人一般只是生孩子的工具而已,所以,寻常的部落里,除了族长能够拥有两三个妻子之外,普通的西姥人都是一夫一妻,甚至还有一妻多夫的情况发生。
而刚才经过的那个部落,虽然也有成年的男子与老人,但大多数却是目光惊恐的女人,甚至有不少,还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
“古力塔!”猛然回过神来的紫藤高声叫道。
“什么事?乌苏普将军?”包舒儒被拉了回去,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出现在马车的车窗内。
“通报全营,就地驻扎休息片刻,我去去就回。”说罢,也不管古力塔为难的面色,紫藤拍了拍猫儿的颈子,一人一兽像一阵黑烟般地飘了出去。
“正在急行军,好端端的扎什么营?”虽然满腹的疑问和牢骚,但古力塔却没敢违反紫藤的命令。他是一直跟随在莫尔雅郡主父亲路亲王身边的偏将,自然知道这郡主心思沉稳,绝对不会无风起浪。
十里的路程,对于猫儿来说,不过是十多分钟就能跑一个来回的事情。纵然背上驮着紫藤,它的速度也丝毫不减。
只觉得周围的景物好像电影倒带一般放送过去,紫藤不由得惊叹:猫儿自从发生了那次“变异”之后,无论从速度还是力量上,都有着不小的增幅。
风兆城已遥遥在望,高耸的城楼上,只亮着几盏气死风灯,在夜色里,就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静悄悄地蹲伏着,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凌空踏了几个虚步,猫儿悄无声息地伏上了风兆的城墙箭垛。
微弱的灯光下,那一捆捆闪着寒光的箭支与簇刃,晃花了紫藤的眼睛。
一个披着戎甲,扎高马尾的女将军顺着墙根挨个检视过来,吩咐手下的兵丁们将垛口下的柴堆都用油毡盖好,以免沾了湿气临时点不着。
看着那一口口盛满油的大锅,紫藤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虽然没有真正见过古代的行军打仗,但从偶尔瞟过的电视剧上,她也看见过这种油锅是做什么用的。
虽然还不清楚是大院军中出现的内奸,还是集结地旁停留的外隙,但可以肯定的是:西姥人并不如他们表面上表现的那样懵懂无知,他们早已察觉到了大院的阴谋,这种程度的准备,显然不是一天两天所能够达到。
轻拍猫儿的颈子,紫藤向来时的方向努了努嘴。
如同一团黑云般腾空而起的猫儿并没有引起风兆城里那些西姥兵的注意力,只有那个披着猩红大麾的女将,猛一瞬蔚蓝的眸子,随手抓下背上的硬弓,一抬手,一支羽箭带着锐响破空而出。
那女将的臂力端得惊人,这一箭居然追上了猫儿刚起步的速度。
拿胳膊一推一挡,紫藤轻易地就将那箭支拨歪,然而,她的袖子也被刮开了一个小口,所幸天气寒冷,填充在她周身的油在袋子里都结成了脂块,没有流出的危险。
猫儿负着紫藤,像一缕轻烟一样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耶律将军,发生什么事了?”那女将周围的士兵根本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见她出手,茫然不知所措。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花了眼。”女将摇摇头,“去城外把我射出的箭支捡回来,别打草惊蛇。”
“是。”
片刻之后,耶律红拿着顶端沾着油星的羽箭,迟疑着沉吟了半晌,才叫过身边的近卫,“派遣人手出去,向风兆周围的各城送去紧急战报,命他们严加防守,若非我西姥族人,靠近任一城池者,格杀勿论!”
这一番话是用字正腔圆的英语说出,耶律红的神色,比酷寒的冬风还要冷冽数倍。在她身边的近卫低头领命,急匆匆地去了。
胡乱扯了块布条包扎了手臂上还在流油的“伤口”,紫藤“猫”不停蹄地冲回了在寒风中停顿的大院蛇形军阵营,一把掀开了军中“高层”所坐马车的帘子。
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又描述了一下那女将的形貌,包括古力塔在内的几个副将脸色都变的极为难看。
对于那三座城池,大院并不是没有派探子去侦查过,却一丁点儿异样的消息也没有得到。如今急行军已至风兆城下,就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如果号令退兵,士气大受影响不说,若是被西姥趁着天色昏暗赶出城来追杀,大院军的损失,就不是紫藤一人所能担负的起的了。
古力塔还算是老道,没想好该怎么办之前,他已经派遣了几个轻功好的心腹,命他们策马狂奔,向另外两支军队送去消息。
事出突然,那几个将包舒儒等人视为外贼的大院将领,一时之间竟也忘了避讳。
“何必拘泥于商讨兵力多寡、进攻步调?”被挤到马车车厢角落里的包舒儒看着几个络腮胡子的猛将就着油灯在地图上比比划划,忍不住发出一声嗟叹:“俗话说守城容易攻城难,西姥占了防御工事的便利不说,又是养精蓄锐,静待我等前去自投罗网。大院军远途劳顿,哪怕是数目多出西姥守军一倍,也难以取胜。更何况,守卫风兆的,是西姥龙凤将中的耶律红啊!”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败了?”古力塔身边的一个副将向包舒儒亮起了他白森森的牙齿。
“与其去拿鸡蛋碰石头,倒不如暂避锋芒,退而求其次。”包舒儒并没有被他凶恶的眼神所吓倒,反而推开众将,移到了那地图边上,手指与风兆平行的临潼,娓然道来:“如今风兆严守,但它周围的几个城池,却未必有那么万全的准备。依我之见,不如弃风兆,直取临潼。临潼背靠西姥大雪山,易守难攻,取了临潼,就算是在一时之间拿不下风兆,却也能掣肘风兆要道,让大院在这一线上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番推心置腹的建议没有取得那几个大院偏将的赞同,反而让他们眼中泛起浓重的杀意,“你究竟是谁?为何如此清楚我军所定下的策略?”
“因为那计划根本就是他想出来的。”紫藤莞尔一笑,接着包舒儒的话补充道:“临潼正处于风兆,与雅哈率军攻打的祁连之间。若是祁连拿下,这两个城池就能呈守望之势;如果他那儿出了什么变故,临潼也正好能做退路,不至于被人揪住尾巴。”
“正是如此!”包舒儒灿然微笑,与紫藤心有灵犀地一点头。
见主将如此庇护那北汉人,几个偏将在觉得他说的有理的同时,倒也不好反驳什么了。
夺取风兆一城的战役,原本是这三路行军中看起来最为轻松的一线,这也是雅哈力排众议为紫藤争取到的。正是因为如此,军中的智囊团,包括内阁在内的长老们,都一股脑儿跟着另外两支队伍去了,紫藤身边的乌里姹阿姆,也在刚回营地之后,就被召回到了大院王宫中,名为担忧她的安全,实际上却是想要以她为把柄,胁迫“莫尔雅郡主”不可投敌叛国,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只可惜,紫藤并不是莫尔雅郡主,大院王的这如意算盘可算是打得大错特错!
这原本最为轻松的一战尚且如此,其余的那两边,凶险或未可知。
沉沉地叹了口气,紫藤有点儿担心起雅哈来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她并不喜欢那个牛皮糖一样黏在身边的男人,但日日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既是如此,那我也做点儿贡献吧。”缩在车厢角落里打盹儿的朗逸也凑了过来,“先说好,我只负责去临潼的前期探查,真要打起仗来可不要找我。那样打打杀杀的事情,又岂是我这等雅人能做的?”
“雅人?我看你是胆小鬼!”被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上,从没经历过这种情形的东方明珠也有些热血沸腾,“我早就看汴梁那些对着本姑娘评头论足的西姥蛮子不顺眼了,正好趁这次的机会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战争确实有这样的魔力,能够让来自于不同地方,身份立场不同的人站在同一战线,爆发出掩埋于心底的嗜血渴望。
“号令全军,拔营启程,目标,临潼!”跨坐在猫儿的背上,紫藤在漫天褶褶的星光下猛一挥手,当真有纵横辟阂的大将之风。
许是离得近了,西姥的探子也渐渐多了起来,大院军在逐渐偏离原来方向的过程中,一路上射杀了数十个细作,没让行军之路上留下一个活口。
临潼已遥遥在望,朗逸却先一步归来,穿着月白棉袍的他在雪地上连连纵腾,翩若惊鸿。
“临潼也有了防备!”一进马车车厢,朗逸就为众人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不过,临潼只是城门紧闭,拉上了吊桥,倒没有设下风兆那样的陷阱。”
“可只是那一弯护城河我们就过不去啊。!”去过临潼的大院将领一脸的愁苦,“临潼的护城河,是从西姥大雪山上引下来的雪水,经年不冻,彻骨冰冷,掉下去可就再也上不来了……”
“你们没法进去,可不代表本爷我进不去。”朗逸一脸的得色,从怀中摸出一块沉甸甸的铜牌来,“我在临潼的城主府里转了一圈,顺手在一个喽啰的怀里摸到了这个。”
“飞凤令!”除了扒在车厢窗口的紫藤之外,所有的大院将领,和包舒儒都惊讶地呼出声来。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铜质飞凤令,但它的出现,却让包舒儒等人都露出喜色来。
若是有了飞凤令,用计赚开临潼的城门,就不是梦想!
不过,谁去担负这个伟大而艰巨的重任呢?一时间,车厢内众人的眼神都瞟向了脸上笑容未退的朗逸。
“开什么玩笑?”朗逸匆忙地摆手,“我可不去!我跟粗鲁雄壮的西姥人可没有任何一点相像之处,而且,我也不会说西姥的土话啊!”
这倒是个问题,一提到语言障碍,不管是大院的将领,还是包舒儒,眉头都皱了起来。西姥民风排外,根本不肯向外族人教授本族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