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枝-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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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喜床上枯坐,了不起就找几个丫头聊聊天,吃的都是偷偷让丫头带进去的。
齐遥忽然说道,“赵恪带着他夫人也来了。”
阿九立刻问道,“怎么样,蓝禾见过他了吗?”
齐遥坏笑着说,“当然,我二哥还亲切地与他握了手呢。”
齐逍的亲切握手,即便是自称武艺高强的赵恪也是没法子消受的吧?不过这样也好,彼此都知道对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以后便能相逢一笑,相忘江湖了吧?
两人再想多说几句悄悄话,木木叔却不合时宜地在门外喊了一声,“姑爷,客人都催着找您哪,您和郡主有话可以晚些再说”
齐遥无奈,只好亲了一下阿九的嘴唇,“那我先走了,紫琉应该很快就拿着吃食过来了,好好吃饭,等下逮着时机我再来看你”
阿九百无聊赖地发了会呆,便听到门口有动静,她笑着问道,“拿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砰”的一声,重击之下,阿九软软地倒了下去。
正文 一百八十三章 多磨
一百八十三章 多磨
好饿,好渴,头痛欲裂。
阿九慢慢睁开眼,触目便是一团浓浓的黑暗,自己这是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眼底流露出深深的迷茫。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又借着从破损的窗户的缝隙中漏进来的几丝月光,阿九便看到了自己被人以包粽子的方式捆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她不由苦笑了一声,开始四下打量身处的环境,
这应是一座废弃了的大宅,宽大而空旷的屋子里早就已经被蜘蛛占据,从月色的光亮里看到地上,桌上厚厚的积灰,而自己则把牢牢地绑在了床脚。
阿九幽幽地叹了口气,今日是自己与齐遥好不容易盼来的新婚之夜,为了这天,小遥子期待了多久,又隐忍了多久,好不容易等来了,却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突变,小遥子他一定急坏了吧?
她能够想象到,当满堂的宾客知道新娘子被人劫走时,小遥子的着急,紧张和担忧,宾客们的慌乱与害怕,以及庆王府那鸡飞狗跳的情形。
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在郡主大婚之日,从庆王府劫走深受天子和太后宠爱的郡主?阿九的眸光忽然变得深邃起来。
“吱呀”一声,破旧的门被推开,阿九忙闭上了眼睛。
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说道,“雪娘,你非要把这丫头弄了来,到底是何道理,宫中事紧,咱们还得分出人手来看她。若是让主上知道了,怕是没法交待。”
“你别管那么多,我和她之间,尚有宿怨未解,不把她弄出来好好折磨一番,真难解我心头之恨。主上那,你不说,我不说,还会有谁知道?”
阿九的眼皮几不可察地一颤,这声音分明就是韩千雪的,自己与她虽然并不友好,但也何至于有这般的深仇大恨?
那男子的声音有些无奈,但却仍然依了她,“那好,我等下就要入宫布置,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能给你留下两个壮汉。”
韩千雪似乎对男子的依从十分满意,连声音都软了下来,娇媚地唤了一声,“韩幕,还是你最疼我了。”
阿九的脑中猛得一窒,韩幕?那不就是李福禄口中去买通他的那个人吗?他不是武王的手下吗?可他刚才分明说的是主上他的主上难道另有其人?入宫布置……布置什么?
韩幕“吧嗒”一声在韩千雪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然后便匆匆离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韩千雪和留下的两个壮汉。
韩千雪冷冷地指挥着,“你,去找盆冷水,泼醒她。”
这是十二月的寒冬,又是更深露重的夜里,一盆冷水泼上来,大约很快便能变成冰块,阿九并不想白白受这罪,便睁开了双眼,“又见面了,韩千雪。”
韩千雪见她早就醒了,心中一惊,忙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了进去?”
阿九笑着问,“什么话?韩幕,还是你最疼我了?”
韩千雪怒道,“你竟然装睡”
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韩千雪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也罢,听到就听到了,反正你也不能活着回去了,就是全让你听见也无妨。”
她忽然凑近了阿九的脸,用手指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然后咯咯笑着说道,“你那么横行不就是仗着是天子的侄女嘛,天子马上就要死了,没了他的背靠,看你还拿什么来嚣张哟,你还不信哪?那你就等着吧,就在这几日,天子驾崩,廉王殿下登基。”
突得,她的手指猛得使下了力,把阿九的下巴勒得生疼,她轻蔑地道,“廉王殿下可一点都不喜 欢'炫。书。网'你。”
阿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道,“廉王……你们都是廉王的人?”
韩千雪咯咯一笑,“难道你还真以为我们是那蠢笨如猪的武王的手下?”
阿九只觉得浑身冰冷,她讷讷地问道,“那武王的死……”
韩千雪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那猪头跪在地上求我们饶了他,但我们又岂能饶他?只有他死了,廉王殿下才彻底安全了,也就好布置下一步了。他必须得死。”
阿九的心中被一股巨大的悲凉所包围,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廉王以武王的名义陷害了威王,等事发之后,却又派人杀掉了武王,又做成自杀的假象。
廉王他,怎能心狠手辣到这般地步,武王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啊
韩千雪见她呆楞的模样,心情欢畅之极,“你等着吧,还不只如此呢,等天子驾崩,廉王登基,威王便是谋杀天子的罪人,到时候证据确凿,威王畏罪自杀。至于你的夫君,新君随便指几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阿九讷讷地道,“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自认为对你,一直都宽仁礼让,可是你为何要这样?”
“宽仁礼让?”韩千雪怒道,“我呸你毁了我们韩家每一个人,竟然还好意思说宽仁礼让?”
“只不过是因为我哥哥好意把你表哥介绍给我们姐姐,你就收了源祥记来和我们望江楼抢生意,我哥哥也是一份对家姐的好意,见你表哥是个人才,才有这么一说,你不体谅也就罢了,转身就开始报复,这叫宽仁?这叫礼让?若不是你逼得太狠,我哥哥他又何至于让你逮住把柄,还在大牢之内呆了一夜,你可知他这一夜,受了多大的**,他堂堂韩家大少爷,竟然被几个江洋大盗给……”
阿九冷冷地道,“我扶持源祥记并没有动用任何不正当的竞争,就好想当年你们开望江楼把源祥记赶尽杀绝一般,莫非你们做的就都是对的,别人做的就是十恶不赦了?再说你哥哥,若不是他趁乱要害我,栽赃陷害,胡说八道,又怎么会被捕头逮捕下狱?他自己作的孽,都要算到我头上吗?”
至于被几个江洋大盗给欺负了,那也不是阿九所能控制的事情,当时他是以谋杀案的嫌疑人的身份被带走的,所以才被柳大捕头和江洋大盗给关押在一起,论起来,仍旧算是自己作的孽。
韩千雪颤抖地说,“好好,我哥是自作孽,那我呢?你女扮男装,以男人的形象出现,故意勾引我。我年幼不敌,着了你的道,一心想要嫁给你,就算是做妾我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可你又是怎样对待我的?几次三番地在人前羞辱我,让我成为江州城的一个笑话,韩氏的一个笑柄。”
阿九奇道,“这年头,大街上多的是女扮男装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扮一回?我虽然男装扮相英俊,但也没有贴着你求着你看上我啊,你自己眼神不好,连雌雄都不能分辨,非要贴上来,这难道又怪我了吗?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勾搭过你。”
“你”韩千雪气得娇躯乱颤,手指着阿九抖个不停,“可你既然知道我对你心仪,就该把你是女子的真相告诉我,而不是继续欺骗我,伤害我若你早些告知我,我还会这样继续沉迷下去,最后不可自拔,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吗?”
阿九眉头一皱,当时自己刚从南疆逃出,隐藏身份才是首要的问题,所以就算重新来一次,也不会选择把真相告知,但从韩千雪的角度来看,这条指责倒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
阿九叹了一声,低低地问,“既然你都已经说了,不妨再说说后来到底发生了事,也好让我清楚明白,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
韩千雪冷冷地笑道,“也罢,反正你都快死了,告诉你也无妨。”
她深深呼了口气,“那时你以女子的身份回江州,我一眼便看出来了。我深恨你当日的所为,让我从天之骄女,一下子便沦落为姐姐不亲,哥哥不爱,还要被族人所耻笑的地步。所以我一直都想着要报复,让你也尝尝这种痛苦。终于有一天,威王来了。”
她接着说道,“威王出了名的喜好女色,以我的美貌,要爬上他的床又有何难?难的是,要抓住他的心,让他为我所用,疏远你,与你作对我正发愁的时候,韩幕来了,他交给我一颗能控制男人的灵药,只要趁威王不注意的时候给他服下,那他便满心满眼都是我,对我唯命是从。”
阿九想起了那次江州巡抚府中的闹剧,韩千雪的控制计划显然是失败了,若不是自己救了她一命,以威王的手段,她能不能活下来,还属未知。
“因为雨鸢的关系,我很容易便混进了巡抚府,我躲在了威王的房中,却被我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原来天子一直都打算让威王继承皇位,但我却更高兴了,若是这一击成功,将来我就是母仪天下的王后,你一个小小的郡主算什么,还不是要俯仰我的鼻息生存?”
韩千雪美丽精致的脸,因为沉浸在回忆中而变得有些扭曲可怕,阿九望着她,心中感慨万千,“可是你却失败了……”
正文 一百八十四章 炮烙
一百八十四章 炮烙
“是啊,我失败了,而且我还知道了威王的秘密,威王又怎么能容我在这世上呢?即便哥哥傻傻地求了你来,那又怎么样?比起疯癫痴狂口不能言,我倒宁愿干脆地死去。”
阿九心下暗叹,若是当时韩千雪便知道了威王的秘密,那么威王确实不会放过她,他答应了自己要留她一命,那么韩千雪所要面对的,确实也只有疯癫一条路了。
“但,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韩千雪哈哈一笑,“不错,真是天不亡我,我从姐姐的房间里,知道了原来世间还有假死这一说。既然姐姐都能假死,我又为何不能?但韩府外到处都是威王的人,我便烦恼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开,这时韩幕又出现了,他帮我设法引开了那些探子,然后连夜送我来了京城。”
“廉王殿下当时就为我的美貌所倾倒,我以残花败柳之身能得他那般爱怜,已经死而无憾,见他为了皇位的事情烦恼,便把威王的秘密告诉了他。廉王殿下当时就震惊暴怒,但却同时让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阿九冷冷地道,“他能把你送给一个年过六十,能当你祖父的老头子,你觉得这也是对你的爱怜?”
韩千雪却说道,“你错了,他并不舍得把我送给于奎,是我见他烦恼,自己要求的,他万般无奈才答应下来。然后我们便做了一个局,刘启德那傻子果真上了当,立刻便把我带回了家,他原本是想把我占为己有的,却不料于奎看上了我。”
她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于奎是被故意引了去的,我这般美艳,又有七分像他亡妻年轻的时候,他自然便会一眼看上我。我果然很快便俘获了他全部的心神,再加上他本身便就与天家有着深重的矛盾,自然很快就让我牵着鼻子走了。”
阿九不由问道,“那你腹中的孩子?”
韩千雪掩着嘴咯咯直笑,“他若是中用,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还生不出一男半女来了。孩子,自然是廉王殿下的亲骨肉。廉王殿下膝下尤虚,他许诺我,若是这胎是个男孩,将来便立他为太子,我即便不能成为王后,但将来却会有太后的尊荣。”
阿九摇了摇头,“你高兴地太早了,廉王既然能连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都能害,你又如何能够保证他将来不会对你们母子下手。要知道, 你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而且看起来你就不是一个嘴巴严实的人,若是哪天这些事情都被人所知了,那岂不是要酿成一场灾难?”
韩千雪愤怒地从腰间解下一条软鞭,猛地便往阿九身上抽去,“不许你这样污蔑廉王殿下,他对我的真心,又岂是你能够玷污的?”
许是抽得用力过猛,韩千雪扶着腰肢,有些痛苦地呻吟道,“哦哟,我的小太子,你踢得娘亲肚子好疼,阿大阿二,我得去歇一会。你们两个看好了这丫头,不许给她饭吃,不许给她水喝,也不许碰她。”
末了,又妖媚地补上一句,“等宫里的那位解决了,我便把这丫头赐给你们两个,想怎么碰就怎么碰。”说着,便大笑着离了开去。
阿大阿二立刻便又把门关上,封死,屋子里又重新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又累又饿又渴,阿九的状态很不好,但她却强撑住自己,想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找到求生的方法,这屋子里光秃秃的,并没有什么能割开绳子的利器,甚至连瓷器都没有,若是不能解开绳索,自己是没法设法逃出去的。
她低低地叹道,难道这回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她的脑袋低垂,一眼望见脖子中露出的红色丝带,她猛然想起了脖子上挂着的小玉笛,齐遥曾说过,若是有事,可以吹响它,他便有办法知道她遇到了危险。不知道这笛子能否帮助小遥子定位自己的方向,从而找着她。
但大难当头,有任何可以试的方法,都要尝试。于是阿九便把笛子凑到唇边,慢慢地尝试着该如何去吹,她依稀记得小时候庆王曾经教过她几日,但那记忆太过久远,而且当时她的脑子并不好使,所以并不太记得。
但出于意料的,从唇边落下的音律却是那般美妙,她心中一喜,便继续吹了起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