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花奋斗史-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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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了菊地的死并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对眼前的少年多了几分兴趣。
若儿在旁见了傲世那利落的一记杀招,心里多了几分疑虑。她从未见过傲世这般的神情,傲世看着总是言语温润,行动也多是不急不缓。
方才,两人出了密室后,再照着原先的水路而上,看到了崩垮的石墙,再见了一地的凌乱,知道有人先了他们一步,寻到了花溪的真正源头,一路尾随,才见了前方的情景。
傲世这时的眼中还带着几分暴戾,他今日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先是石碑上的那些古书,再就是石碑幻象,那名叫“花婆罗”的女子的冰冷眼神和焰姝胸口洒出的热血,这一冷一热,如同两枚长针,在了他的左右太阳穴旁挑动,隐隐作痛。
两人在了暗处看到花溪水涸,那玉钵到了弃月手中,傲世更觉胸中一阵激荡,手中的共君剑已然在了手上,身随剑动,取了菊地的性命。
弃月看着傲世身上青光闪现,再看钵里,同色的水汽不断翻涌而出。眼前的少年和这萃水有遥遥呼应之势,他五指一拢,钵里要翻腾而出的水汽被一层地苔包住。
他脸上色差更加明显,再是周身地面上,陡然生出了无数的潮湿水苔。
傲世眼见那萃水的外涌之势被阻,嘴里说道:“将手中之物留下。”
见弃月眼带不屑,若儿在斥道:“这花溪之水,本是花溪城中居民所有,你怎可以随意取走。”
“这是水域秘宝,岂容他人窥伺。”只见他胸口之上,一灵珠五灵滴全显现了出来,那一爪青龙昂然而现。
弃月眼里多了几分惊色,再说到:“好天赋,小小年纪,已经是灵珠之体,更是上等的水中青龙之图,实属难得。古时的水龙一族竟还有后人,只可惜,”他说话之间,地上苔衣如火燃般,往傲世身旁猛爪,“只是条一爪幼龙,我弃月今日就要屠龙与花溪水道。”
那些苔衣原本松软湿滑,生长之时,已经异变,叶如钢针。傲世嘴里喝着若儿快些退后,身旁水气顿生,青色水汽立时挡在了两人前头,
哪知弃月也是狡猾,他这番举动只是声东击西,那地上苔衣猛然换了方向,往了若儿而去。
傲世手中共君剑已往弃月刺去,连忙回身来救,只听得后头一阵响动,那地衣被回弹了出来。
若儿身旁已经自发出了一丝金光,和那夜的萤光金纹很是相似。若儿只听得脑中黑玉的声音传来,“木之明面为防,木之阳面为隐。”这金纹钢在了自己身上,居然也是生出了两种功效,只可惜若儿这时却无法好生利用起来,又是误打误撞用了出来。
弃月眼里闪过一阵不耐,这两人小小年纪,一人防守一人攻击,倒是搭配的极好。
他看着若儿身旁那阵金色木元,嘴里问道:“你是芳菲坞的人?怎么看着又不像,浑身上下,连个惹眼的花物都没有。芳菲坞这些真的如此不济,居然依附在了这水元手下。你可知木元花阴古时旧训:落花不可逐流水。”
若儿听了心中奇(…提供下载…3uww)怪,这是什么古训,这个儿可从来没听了提起过。
那弃月也是厉害,他先前看着两人似无懈可击,但很快就看出了些征兆,自己封了那钵萃水之后,眼前的少年的水元似乎也弱了不少。
看来也撑不住多久,而那名少女则心思都在了那少年身上,见他水元不稳,就要上前,只是稍一走动,那少女身上的金木气息一跟着乱了,一攻不强,二守不稳。他现在要做的只是要将两人逐一击破。
傲世也是发现了两人在了这里呆的越久,越是处了下风,她示意身旁的若儿不要妄动身形,脚下已经发力。
只见他身去如长鹰,共君剑青芒贯日,直往那弃月而去。
弃月也不躲闪,只是气定神闲的立在前头,更是连先前地上的那些碍脚苔藓都收了回去。
眼见共君剑就要将他斩杀,剑身入体,却无肉血喷涌而出,只有股黑绿汁水喷了出来,傲世回避不及,只觉得一股辛辣迎面而来。
他连忙后退,只是胸口一阵麻痹,身子已经摇摇欲坠了起来,他灵识不清,共君剑失了主人的响应,青光一消,隐入了他的体内。
那条灵图青龙也是龙眼黯淡,负伤龙吟之声很是凄厉。
弃月笑道:“好小子,委实是个人才,这剑身锋利,而这灵图才是一灵之力,已有了突破之兆,再给你一些时日,不正是应了句,龙腾万里,兴风作浪的气势。只可惜,这样的人,我今日定要绞杀,以免日后为谷主的大爷添了不必要的麻烦。”他手中五指,变成了干硬的枯木。
若儿在旁看了更是心惊,一般人的花物效用大多是攻或守,而这人举手之间,先是防守用的地衣,而现在手中怎么又有了几分木元的气势。
原来花月谷中和了芳菲本是同源,但做事风格却很是迥然,芳菲这些年来一心求得只是入世而活,种些凡花凡草。花月谷却大不相同,她们除了将普通人培养成了花人,更如同嫁接花草般,将各种不同的花物,借在了同一人身上。
而这眼前的黑衣人就是如此的产物,将阴苔和这黄杨木嫁接在了一起,就有了这古怪的灵图和灵体,能攻能守,很是巧妙。傲世的那番惊艳之举,让弃月对他生了必杀之之心。
在了一旁的少女连忙上前,将傲世扶到了一边,先前眼中的奇色很快被一阵子倔意所掩盖了。
若儿看着傲世,只见他脸上绿云环绕,星眸也是浑浊一片,心里更是焦急。
她先前见了菊地的女子的死状,心里还有些不忍,这些人和自己无冤无仇,下不得重手,她身子比傲世还矮上大半个头,护在了他的身前,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那黑衣人嚣笑道:“你还真是花阴之灵,怎么全身无丝毫花灵气息,可不是现在芳菲坞已经没落到了这么个地步,小辈之中,居然连个简单的灵元都没有,当真是好笑了。”
若儿看着傲世在旁闪躲,连忙用手将他拉住,两人五指相触,彼此都是一阵心惊。
傲世的身子很是冰冷,喘气之声也越发粗重,若儿看着只觉得七年前的那股子恐惧又袭了过来,手心之中,那被封印的蓝花一点点的绽放开来,她的身上很快也跟着显现出了灵图。
经过了花夭的那一夜,若儿的灵图上更加明显了些,见了上头的两颗灵珠透着光亮。
弃月再看眼前少女的,先前分明是毫无灵元,怎么一会儿就蹦出了二灵之体:“你是鬼蔷薇韩碧色,”
若儿听到这个名字,耳边似又有了小碧色的声音,嘴角上扬:“我是。。。”
她这是脑中飞快地转了一圈,想起了秋膘曾说过:“这商人就要天生有了狐性,唯利是图。”嘴上脱口而出:“我是冰原五十一,你银狐姑奶奶。”
傲世这时眼前发黑,忽觉手中一空,心中不禁失落了几分。
弃月听了“银狐”两字,心中正琢磨这又是哪边新崛起的小辈,只见前方蓝衣闪动,少女的身子已到了眼前。
前方更有利光折射,他想也不想,地苔防护,将那阴阳双阙挡在了身前。
他这时嘴中还要讥讽,只觉得身后一阵凉风,少女已经在了他的身后,他心中大愕:“这人好快的身形,只是她一攻不中,难道是要用了旧技重施?”
弃月耳边一阵热风送来,少女的唇音轻响在了耳侧,他恍惚之间,耳边传来一阵细语,如同花前月下情人蜜语。
少女的眸里渲生了层明蓝:“傲世哥哥刚才也是疏忽了,他并不知道,木元之体,再生之力本是无穷,要想扼断,就必须要斩草除根。”
说着“傲世”两字,她的眼里还闪着柔光,只是一闪笑过,弃月的脖上已经多了双柔荑。
少女的手上似有无限魔力,轻轻环绕在他的颈间,许久许久。
傲世昏沉之间,只听得前方没了动静,不一会儿,那双带着些湿润的暖手又送了过来。
闪着亮光的水钵被放在了他的手中,若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意:“傲世哥哥,我们走了。”
淌了千年的花溪水涸了,渠道里只留下一阵寂寞,两人相扶而去。
被弃月丢在一旁的那蓝花草簇,往前生长了几分,将地上的那滩绿色苔汁,吸了一空。
第181章 静夜春思情暖融
地下渠道外,几人都是等得焦心,忽听得门锁松动,慌忙上前查看,就见了若儿和傲世相互搀着走了出来。
两人的境况看着有些狼狈,傲世更是双眼紧闭。见了几人,两人都无甚反应,若儿更是拉着傲世的手紧握不放,眼中泪意强控着不落下。
不长的一条花溪暗渠,两人走着却很是艰辛,这一路上,傲世再也没有说话,步履蹒跚,呼吸也微乎其微。
若儿密色的肌肤浮起了层焦红,木卿君看着眼里,连忙走上前查看了起来。
趁着检查的空档,百楼主慌忙走进了暗渠,这一看之下,也是大惊失色,水源竟然已经完全干枯了。
若儿再看傲世手中的玉钵,里头的那汪清泉,已经没有了踪影,也不知是否是在半路上颠簸着洒了。
她心底有些迟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取出了这水钵,才导致了里头的水源枯竭,这样说起来,有心相助,反而成了无心之害。傲世在旁搭腔道:“泉眼已经被代人破坏了,原本的地下之泉已然枯竭。”
百楼主听了脸上起了几分苦色,这百花楼的生计只怕是彻底断了。
幸得了旁边的商头的几句宽慰,说那花溪之水,本就是天赐圣物,在了城中千年不竭,已经是神迹,百花楼世代得享尊福,数代人都是赖水为生,不思上进,这会儿也该是想想其他的出路了。
事已至此,金锁封渠,几人只得悻悻然而去。若儿离开之时,心生感慨:“此锁一落,玉碑深埋其下,世上再无人知道,花溪暗渠,花开两边,妾心巧妙。”
傲世在前行着,心里却想:“那钵中清泉,才入我手,就窜入了体内,这会儿也不知去了哪里。这萃水乃多年之前水域始祖水澜的至宝之一,既然是被那妖女“花婆罗”强行留下,我今日取回,也不为过。”
这两人两般心思,正是同路不同步调。花溪城春光宜人,傲世行在前头,若儿则执意要在一旁相扶,他也不知是否尴尬,几番挣脱,木卿君在旁见了劝到:“傲世的性格很是强硬,也不习惯于受人怜悯,还是让他一人勉力走着好了。”
傲世这时也不是有心挣脱,之时身上那道水汽,开始全身流窜,为了不让若儿心生疑虑,这才要独立行走,才刚到了百花楼外,他就觉眼中疼痛难耐。
木卿君再诊断,神情却有些怪异,若儿等人在旁等候,却看得更是心急。融复海见他迟迟不说,怕是有什么隐情,也不在人前逼问。
是夜,若儿午夜梦醒,想起了白日的那番惊险,不禁心中生恐。月色映得满室孤冷,她不自觉披衣夜行,想再去看看傲世。
房中似花溪暗渠般,蒙上了层雾色,看着少了几分真实,若儿轻声入内,周身水冷袭来。床上的他,长睫铺面,月影之下扫出了片青晕,浓眉深锁,只怕做的不是个好梦。
木先生说,这几日,因为弃月体内的那股草木之毒,傲世会短暂的失明几天。他也要一个人忍受自己小时候的那般的黑天暗地,不见天光的凄惨日子么。
她知道他这几年过得很是不好,不好到,连自己的信都不能回,木卿君曾说,在了他的家中,他毫无地位,无亲朋好友,孑孑然只一身。
自己在了冰原的时候身旁还有五十她们相伴,他却是凄苦一人。自己是娘亲不疼,他却是父亲不爱,在了中帝都那样的地方,她曾秋膘说起了,那是个虎狼之地,只怕过得比自己还要辛苦万分。
若儿心中生怜,胆子也大了几分,手不自觉地轻舒着他紧皱不放的眉头,自上而下,十五岁的少年,脸上才浮了层软须,伸手摸去,手下的人温手暖心,这般真实,若儿看着,不禁痴了,心里一点点回暖,喃喃低语道:“就是一辈子如此,我也会陪在你身侧。”
床上的人,这时做着噩梦,花婆罗的那双眼森寒入骨,傲世只觉得自己成了水域王的身体里,两人瞳孔相视,心中如针锥密刺,怀中的焰姝突地化作了百里焰漪的泪哭容颜,而眼前的那双冰冷眸子,也突然成了若儿的那双亮丽的眸,
随即那道水元再次四处激荡,他只觉得疼痛全身袭来。
眼前的两名女子杳然无踪,他孤寂一人,站在了天地之间,俯视下方,却突然看见连绵不绝的人流队伍,匍匐倒下,闪亮的铡刀下,屠手的字字句句:“帝闾祸事,水域王和花阴妖女勾结,篡位不成,生死,乃害国运凋零,罪之源泉,今得帝之诏,水域一脉,满门斩,老少妇孺皆不可留。”
流水不息,红雪涂染,天成了红色,水域一脉,在了各国都是如此,诛而杀之,无处可逃,跪求在冰洋侧,只求天庇之,无国无土可投,成天地浮萍。
耳边哀嚎漫耳,哭声惊起,傲世一个惊醒,只觉额头抚上了只温润的手,他一把拉过,恍惚之间,只觉得娘亲又回到了身边。
只到颊间扫过少女的发梢,淡香铺面,他才听得耳边传来:“傲世哥哥,你怎么了?”
听了这带些心灼的声音,他才发现眼前只是一片漆黑,两边的太阳穴一阵抽疼。
他不禁呻吟了一声,只觉得那手离开了自己的额头,轻按在了两侧,耳边一股热气传来:“可是疼了。”
他耳根带过一红,如此静夜,两人也不再是年少懵懂,若儿怎么这么不知避讳。
这时若儿已经坐到了床榻上,身子半靠在了傲世身上。傲世只觉胸口压着股丰盈弹性,更是不敢动弹,僵趟在了床上。
若儿更是奇(…提供下载…3uww)怪,怎么自己轻揉之下,傲世的眉头反而更加深皱了几分,只得停下了手来。
月色似也安静了几分,室内只剩两人的浅浅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