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花奋斗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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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见她脸色都变了,才放开了她,“我和一般人不同,担心的时候更辟谷不了,那几日又刚好是冰酿封口的时候,我偷吃了好几个葡萄,那个甜的”。说罢,满脸的沉醉。
“你到底是去哪里了”五十这才正经问了起来,两人怕身上的雪化开,湿了内里,玩罢就各自拍打起来。若儿在来时的路上就想好了借口,将一缸子脏水都泼到了…药童子身上。药童子此时正被浓烟熏着两眼发昏,口干舌燥,心里又将北原不卖力捡柴的事情骂了个透。
“我是帮药庐的药童子炼些重要的丹药,这几个月都是吃住在里面的,这次是出来看看你,接下来还要再呆上几个月。”若儿搪塞着。
“那里还有个童子,我怎么不知道南原还有和我们差不多年岁的学徒,”五十平日生得圆滚,老是受些长辈师长的欺负,人倒是认得很全。
“她也不是个童子,”若儿想解释也不知怎样解释好。“她也不是南原的人,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那就难怪了,你得快些完成了那边的差事,新的一批葡萄种下之前,我可以带你去武馆和道肆测测,看你更适合学哪个。”五十想了起来,“再拉下去的话,等你过了十岁,就能参加冰狩了。”
若儿嘀咕着:“冰狩又是什么东西。”
“你可要好好看看冰原纪簿。”五十几月不见她,一个劲地念叨着。
“看了看了,”若儿推说着,又问道:“前些日子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五十回忆道,黄原的事情也没了动静,想来也不关她们这些小学徒的事情。若儿还是心叨叨地说着着馒头,两人就先往酒司去了。又遇到了红鼻子酒司。酒司看见若儿就认出他来了,“小娃娃,又是你啊,来得正好,快帮我去药庐再取些酒引子过来。”
五十恭敬地应道“酒司大人,冰酿才刚封下没多久,你可是忘记了,不需要酒引子了。”
酒司红鼻子动了几下,“这不是玄原种植的月见草有成熟了,需要些酒引子来搭配做些潜行粉么。”
五十听得是其他几原的事情,半嘟着嘴说:“既然是玄原要的东西,我们南原就不跑这个腿了。”
红鼻子看着平日好说话的五十也学会了争辩,只好实话实说了:“这可不是药玄派了三个弟子过去都被打了出来么,和你同来的这个小娃娃上次过去,可是轻巧地拿了好几份平日的剂量了。”
若儿心想:“我本就是要去药庐的,也算是顺路,不过书中说了,礼尚往来,君子也,我也该要些什么”,她眼里的冰葡园,没了紫绿葡萄的点缀显得有些清冷,只剩下还有些绿意的蔓藤上零星坠着几片干黄的三角葡叶。“酒司大人,你可有纸笔墨砚?”
酒司见她有所求,就知道有门了,“你要这些伙计做什么,冰原冷实,普通的墨方就算磨开了也不消半日就要冻住了,你们能找到热的水不成?”五十也是知道这个理的,她问若儿这是要做什么,若儿才扭捏说着要写信给家人,她也是该写信给家里了。
“你准时没看冰原纪簿,那上面可写了,原中要真是想写信到家里,可以托八原的人出门采办的时候代写的,只需要给他们些驯兽的皮毛就可以了。”五十心知她刚才是在推脱自己,想她大字不认识几个,又怎么看。
若儿摇摇头,“我是要自己写,带信出去也需要你说的驯兽的皮毛物件么?”
红鼻子半哄着“也是要的,你也可以托他们帮你采办的,每个月都有一次易市,再过两日也就是这月的采办日了,那时你要换还是要买,就由你自己决定了,你只要答应我这次去取得酒引,别说这皮毛,就算一整只驯兽我都给你送到眼前来。”
五十听到这里,连忙怂恿着:“你快答应了,这可是驯兽啊,正式的弟子都还缺着驯兽呢。”
“我这就去趟药庐,如果拿到了你说的引子,就给你送过来,我也只要笔墨纸砚就够了,其他的就不要了。”她叫五十这这里等着,自己就往药庐走去。她走到半路,黑玉就问道:“你还当真要去?”
“我本来就是要去的,白日丸可是一颗都没了,“
“你要拿什么去换,“
若儿脚步一滞“这可不是,我将柴火的事给全忘记了。我还是回去问问他们,去哪里找这不生烟的柴禾。“
“不用找了,“黑玉直接的阻止了她往回走的脚步,“还真是铁了心要写这封信了,笔杆子兴许都还握不牢,你往狐洞走,”
“我还是去求求那药童子,上次她就答应的很干脆。”
“你往狐洞走就是了,否则,就算你搬来了全冰原的柴禾也是没用的,”若儿打心里还是很信服黑玉的,这段时间她变得似乎越发严格起来。半路,她想再问上几句,想知道原因,黑玉再也没发出一丝声音,只觉得黑玉项链莫名的烫了起来。
第47章 笔墨纸砚之药庐
又看到那一大簇稀奇古怪的丛林面前,黑玉才又出声叫了停。“手借来一用,”若儿的手自动扶上了其中一根棍枝上,果然是和冰棱一般冷冽,枝干轻轻地颤抖起来,再是一大簇树枝也跟着抖了起来,若儿有些害怕,手指沾在树上动弹不得,她的嘴皮里不自觉地吐出了古怪的文字,树枝抖动的范围越来越大,似是拼命挣扎着,眼里金光再是一闪,她的整只右手臂一把握住了枝干,跟着抖了起来,在她快支持不住之时,“邦啷”裂枝的声音让她勉强找回了些意识。
棍树上断下了了大半的枝杆,裂口处闪过一丝黄白色的乳汁,眨眼间就又成了一颗先前的树形,只是比先前的树棍树的小了许多,在雪地深处更是看不清楚。黑玉有些软乏:“用匕首将枝干砍成小段,带过去交给药童子。”
若儿还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脑子里也回忆着之前嘴里念叨而过的话语,黑玉的声音显得很是疲倦,她知道自己又是做错了。她将棍木砍成了适中的长短,掉下来的棍木没了之前晶莹剔透的玲珑样子,中间还参杂了一些丝状的黑色的小亮丝,抱在手里,如同没有了重量一般。
药庐还是半窝在风雪里,推开门时,里面关了不知多少年的浓烟让若儿忍不住咳了起来,里间也同时响起了童子咳嗽的声音,“掩上,”童子的声音还是如从前一样,进门就是牢骚满满,隔了几个月再看到眼前的小童,若儿发现童子更矮了一些,她只是没发现是自己长高了。
药童子看到抱着一堆棍子的若儿,回想了一下,才记起了这号子人,她猜到了若儿的来意。“又是你,我手头可还没有新的水玉。”
“我照约定给你送柴禾来了。”若儿笑了起来,这些日子,整日是和可爱和狐狸泡在一起,被黑玉唠叨的次数和她笑倒在地上的次数都是达到了平生之最。嘴角拉开月弧,笑容和火光一起生动地跳动上了她的红*颊,眼里满是期许的光热。
药童子只觉得眼前的烟雾都被映衬的都淡了一些,怔了一刻,浓烟再起,她上前拿起了这柴火。棍树表面不见一点残叶旁枝,如刀刻画过一般齐整,黑色的结晶丝从枝杆顶端延续到了最后,她将鼎下还烧着的炉火掏了干净,重新引了火种。火最初的时候和棍柴不容似的,总是燃起了又黯了下去,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总算看着挣扎后屈服的火焰亮堂了起来,棍身的火势越来越旺,和一般的火焰有些不同,颜色有红转为黄色。若儿也帮忙塞进去了几根棍树,两人才塞到第十根,整个鼎下都升起了金灿灿的明火,火色轻盈,一点也不外燃,一丝半点青烟都没有冒出来,火只是畅快地燃着。
药童子狐疑地看上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火苗小下去分毫,更神的是,十根柴火颜色大小也没有啥么变化,只是黑色的细丝扭动着,她童脸一歪,蹲到了炉火旁边,吸了大口的气,转过脸来的时,一双眼里满是朦胧醉意,“你这次又是要些什么东西,这位小友?这火势烧得,不上不下,不旺不慢,连着我的小心肝儿都跟着它跳来跳去,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极品好柴。”
若儿可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看她的神情这些棍树枝杆是对了她的口味了,这原里都是些怪人,她也不理会药童子的疯言疯语,呆的久了,这药庐着实闷热了些,“我想再要些酒引和药丸,你能…”。
药童子这次大方了一回,她将整个大葫芦都送给了若儿,若儿拖着个大葫芦,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让她为难的是,酒引子的事童子就无论如何也不肯拿出来了。
“我才不卖这个便宜给药玄那老匹夫,”药童子又恢复了些本来颜色,两只小短手奇快地将一小堆棍木都收了个不见踪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是要用那酒引是去做什么肮脏勾当,冰狩时都不可能,你就不要费这口舌了。”
若儿踟蹰着不走,她心里很是紧张这换笔墨的酒引子的,“我就不要这大葫芦药了,和你换那些酒引子可好。”她心想,还是有些馒头存在酒棚那边,挨过这阵子再说。药童子也不收回葫芦,“我是知道这药你是用到实处的,你一个小小的南原学徒,哪里的热食可吃。”
“我自有法子,不需要你担心。”若儿觉得自己有些被人瞧不起了,口气也冲了起来。
“酒引子交了出去,又是一番杀孽。”她生怕若儿说她小气,终于将实话说了出口:“月见草做的潜行粉,用在人身上,能隐藏踪迹,用在兽类身上,普通的兽类根本无所遁形形。冰原的夜季已经临近,再无日光可见,这时候,也是冰原上动植物一年里最安居的时候,它们也多选在这时候繁殖或者是休眠,如果让有心的人在昼季结束之前,将粉末洒在冰原兽类出没的角落,夜季到来的时候…”童子说完,脸上再无童真,一脸的老乏,她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拨弄这鼎下的炉火,幼小的肩影被火映衬的一片血红。
听了这话,若儿只觉得闷热的空气里浮动着红意,她不再死缠,大葫芦抱在了手里,走了出来。来时还有些白蒙的天空灰下了一些,如同药庐中的烟气扩散到了天上,接下来的每天,它都会一天黑过一天,夜季么,依旧是漆黑一片。若儿叹了一口,拖着葫芦,在雪里拉出一条长延的雪迹,她想到洞里可爱和大耳朵,想到了刚才从棍树上硬生生折落的枝条,想起了黑玉疲乏的声音,强挺起了脊梁,大步的在雪里穿梭着,无论即将到来的黑色,还是要撕裂开来的。
从酒司处拿到笔墨是行不通了,若儿在五十的建议下,决心等到了两日之后的易市。冰原是世上最寒冷的地方,没有日夜之分,只有日日,夜夜的反复,终年天空都会飘着雪,只不过这里的雪也是有着不同的味道的,冰雪下得最猛烈的时候,是冰原上一年一度的冰狩。毛毛雪飘起时,则是一年里适合播种的时候。下着最热闹的雪时往往是下在每个月易市的日子里,雪下的热闹也是因为人的缘故,因为雪中来往的人特别多,带得雪也跟着晕头转向起来,半个冰原的人都出来,各个原的弟子们,也会不约而同地解下代表身份的腰带,混夹在人群里,看中中意的货物时,就可以不顾忌彼此的身份随意的砍起价来。
易市里,人人都可以开铺,人人都可以卖货,你买我卖,当然开铺最多的是原里唯一不修道强身的北原。北原在八原中看似排名最次,实则还属南原为末,原因无他,穿着鞋的哪能跟光着脚的比划。
北原招人,不求天资,不求地赋,只求有才无心。有才者,可为杂耍,可为经商,可为善言,是才者皆可,因此也没人真正算过北原到底有多少些人。无心者,生如浮萍,淡定漂泊,正是蒙者,翡衣就是蒙者。百年间,从天原到北原的唯一个蒙者,关于蒙者,冰原其他几原都有些唾弃,无心正途而只知道游玩天下,还是对外打着冰原的名号,活生生瞧不这么群吃喝玩乐,整日不见踪迹的人。
出发之前,若儿还苦恼了一阵,以物易物,到底该那什么去做交换,她也问了五十可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东西。五十回去翻箱倒柜了一个晚上,总算拿出了一壶三年陈的冰葡酿送给了若儿,想来是她刚来的那会儿就有了这顺手牵羊的小习惯了。
第48章 当良商遭遇悍妇
易市就在冰原的最外侧,在冰原渡口稍进去些的地方,和乌业城里面的店铺不同,这里的摊铺都是只在易日才摆设起来的,最大的铺子也不过是几件板条搭建成的漏风棚子,最简单的就在地上铺了块兽皮地摊,铺主也是或蹲或站,就是没有一个是个老实站相,有气无力地吆喝声被风一吞,就再也听不清了。
这次,若儿看得到年龄不一颜色各异的各原服装,她只认得身上的一身米色和得罪了的黄原,五十很乐意充当起了解说的角色,“颜色最抢眼的就是正金色,是天原的颜色,再下去是酱紫色,凤见长老来了南原就是不喜(…提供下载)欢我们的米色,说看着土气,就一直穿着她地原的颜色。玄原是明黄色,黄原是葱绿色,东原是蜜橙色,西原是梅红色。”
身边刚好走过一个穿戴的五颜六色的中年人,“这又是哪个原的。”
“是北原的人,除了如酒司,冰裁大人和一些长老,其他原都是要穿着正装和备装的,也只有北原有些例外。”
两个米色的身影在各色的衣服里显得很不起眼,若儿发现摊头交易最多的正是一些兽皮毛类,大多数是各原弟子在冰狩以外日常散猎剩下来兜售给北原的,再就是些外头带进来的时令小玩意,摊头也是围了些年龄长些的少男少女,只是大家都是光看不买,照五十的话来讲,这些衣服中看却不中用,年少者贪鲜亮的也大多数是学徒,难能穿着这个来抵御寒气。更有一些买着些外头带进来的小吃糕点,看的若儿和五十都是垂涎不已,只是两人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呸,这可让人怎么吃,硬的和鲸鱼骨头一般,”前头,女子随手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