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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迫嫁皇后-第20部分

小说: 迫嫁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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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目送着花媚儿身姿高雅地款步而行……倏然,灯火熄灭,整个大堂暗沉一片,惟有人影重重。众多宾客骂声一片,叫嚣不止。//霎时,全场寂静,鸦雀无声,只见大堂正中的楼梯上,两盏大红灯笼护送着一个白色人影缓缓步下阶梯,登上圆形高台。流红的火光辉射在她光可鉴人的脸上,冰冷的脸庞慢慢浮现出一抹清淡的笑意,笑影嫣然。

    惊叫声霍然响起——

    “太漂亮了!”

    “扬州难得一见的绝色啊!”

    “江南一二十年间再无此等冷艳之色!”

    “洛都花魁,果然不同凡响!”

    “十多年前,二十四桥的花飘飘也不及花媚儿的艳光四射。”

    “对,江葭也不及花媚儿的妍姿媚态。”

    叫好声、惊叹声此起彼伏。心口一阵咯噔,娘亲……

    我找过大哥,大哥告诉我,二十年前,大哥的母亲因病过世,爹爹与原配夫人虽不恩爱,但也相敬如宾。过了一年,江南两大巨富一同看上二十四桥瘦马江葭,各不相让,多次发生流血冲突,声称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爹爹眼见此事发生在扬州,假如再闹下去,势必不可收拾。于是秘密接来娘亲,问她意愿。//娘亲泣言,宁愿长伴青灯古佛。

    爹爹深为感动,宴请两家巨富,恩威并施,终令他们罢手。半年后,娘亲嫁与爹爹,为续弦夫人。然而,此等均是秘密之事,外人并不知晓,只道江葭远走他乡,遁入空门。

    陆舒意握住我搁在桌上的手,黑暗中朝我温柔一笑,似是安慰。其实,我早已不怪花媚儿,也早已释怀,娘亲是何出身,又有何关系?在我心中,娘亲比任何望族女子都要高贵。

    我们所在的包雅间置极好,正对着圆形高台,四周皆暗,惟有高台两侧灯笼漫红。

    花媚儿端坐在圆凳上,手上一把琵琶,眸色宁和,信手拂去,清瑟之音流泄而出,白玉指下轻挑,清韵叠出,漠漠流淌于暗寂厅堂之中。

    两缕流水般丝弦之音从四面八方袅袅而起,婉转悠扬,与琵琶之音逐引迂回……原来是二楼东西两侧各置一架古琴,伴奏而响,使之整个大堂乐音缭绕,犹如空谷激荡。

    歌声清丽而响: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悠扬琴韵拖曳绵长,恍如芳菲四月天,春光烂漫;而这明媚时光只是梦里水乡、镜中幻影而已,掀开那风光的表层,竟是秋雨横斜的幽暗黄昏,天地晦暗,孤涩满怀。

    “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胸襟与见地,令人敬佩呐!”

    “嘉元帝自焚清宁宫,凌朝翻覆,唐容一峰仓惶逃奔江南,与马贼、总兵暗中勾结,拥立白痴太子,意欲效仿南宋偏安江南,哼!白痴太子焉能担当摄国重任,简直荒谬!”

    “太子无能,就该选贤任能,唐容氏与马贼为求一己私欲,只手遮天,枉顾朝政,必定遗臭万年!”

    花媚儿面容冷漠,指下陡然用力,琵琶之音顺势高扬,激起一串尖锐之音,仿佛金铁般肃杀,生硬地震碎那缠绵靡丽的琴音,迫得琴音渐至低回,呜咽不止。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①

    花媚儿苍哑的歌声,与琵琶之音丝丝入扣,清旷如寒野孤舟、白骨横陈,苍茫似烟波浩渺、风雨飘摇,激昂若将军狂啸、驰骋沙场……余音呜咽,道不尽胸怀苍生之惆怅,诉不完忧患天下之苦闷。

    掌声擂动,震彻堂内堂外。花媚儿盈盈施礼,款步而上,朝我们的雅间走来。大堂再次敞亮,宾客复又喧嚣、喝酒、吆喝、闲聊。

    “花媚儿!过来陪我喝三杯。”

    阶梯转角处的一个包厢前,一个华服公子张开双臂拦住花媚儿,姿态轻浮。

    花媚儿施了一礼,垂下眸子,谦恭而又不卑不亢:“公子抬爱,花媚儿只是卖艺,恕不作陪。”

    包厢中走出两个高大汉子,站在花媚儿身后,一副打手的打扮,表情凶恶。

    华服公子扼住她的下颌,邪恶地抬起她的脸庞,坚硬道:“本少爷看上你,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你不陪也得陪!”

    花媚儿眸光淡定,微微仰脸,丝毫不惧,坚定道:“公子自重!”

    华服公子气急败坏地甩手,愤怒道:“你当真不陪?你可知我是谁?”

    “哟,马大人的公子,扬州城谁人不知呀!”绛雪快步走过来,语声轻俏,满脸堆笑,娇红色广袖轻轻一拂,娇媚道,“马公子,今儿是酒楼开张的第一日,多谢捧场!来来来,绛雪斗胆,陪马公子喝上五杯,这一桌酒席呢,我请了,好不?”

《》第1卷 一个朝代的覆灭 强逼陪酒

    原来是马赫连之子马英效,果真是纨绔子弟,一副浪荡的败家样儿。//陆舒意紧蹙眉心,走上前去,我亦走了过去,站在旁侧观看。楼下宾客纷纷仰头,看着楼上的争执,漠然以对。这马英效平素在扬州城横行霸道惯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马英效耻笑一声,朝绛雪左肩推了一把,厌恶道,“你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花媚儿赶紧扶住绛雪,美眸一瞪,怒目而视:“马公子,你怎可出手推人?”

    “我还打人呢!”马英效轻浮一笑,伸手朝花媚儿的脸蛋摸了一把,嬉笑道,“美人生气也如此醉人。花媚儿,原本呢,你只需陪我喝三杯酒,如今,你须陪我一晚,我才会息事宁人,否则——你这酒楼明日就要关门咯!”

    楼下宾客窃窃私语,却无一人上前帮腔。

    绛雪气得浑身颤抖,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花媚儿朝旁边的一个小二猛使眼色,刚要开口,陆舒意走上前,语出讥讽:“马公子,扬州城纵然是你马家的,更是天子的,以往是天高皇帝远,任你马家横行无忌,如今,天子就在眼前,你再不收敛,只怕你爹也保不住你。”

    马英效倒抽一口气,转身看向我们,眉间厉色汹涌而出。//

    我站于陆舒意身侧,藐视而望,慨然道:“马英效,果然是淫邪浪笑、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小子。你以为你老爹拥立太子有功,便不可一世了吗?殊不知,唐容氏与四位总兵会怕了你爹吗?再者,上官将军十万大军于城郊严阵以待,你一家老小,还不够一名士兵的杀戮。”

    嗖的,马英效淫亵的脸上风云变色,眉间抽起腾腾怒气,愤而凶狠地命令道:“你们——你们是谁?竟敢出言挑衅本少爷,来人,将她们拿下。”

    本想以言语激退马英效,使其有所忌惮,既而罢休,不料他如此恶霸、如此愚蠢。几年来,扬州城民对马家早已怨声载道、民声沸反,此时,扬州一跃成为天子之都,聚集着众多高官要员与骁勇武将,马家风光不再,只手遮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假如这事儿闹大了,于马家声誉极为不利,而这浪荡公子竟然如此愚蠢,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霎时,雅间中冲出来三五个高大汉子,手操银剑,寒光闪烁,杀气顿涌,直逼人眼。

    我们四个赶紧退至一旁,靠在围栏上。她们三人吓得花容失色,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楼下宾客纷纷惊慌地逃奔而出,某些不怕死的仍然坐在原位上,惊愕地仰头观看。//

    马英效阴笑道:“怎么?害怕啦,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当本少爷是吃素的。花媚儿,只要你答应了,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是不是?”

    五六个粗布白衣的汉子突然横站在我们旁边,手握木棍,应该是酒楼的打手。

    马英效冷笑道:“哟,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突然,他森厉地看向酒楼打手,狠狠一瞪,威胁道,“如果你们不想全家灭门,就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一帮打手浑身打颤,面面相觑,一会儿,纷纷转身逃奔而去。

    “喂——你们——”绛雪惊叫道。

    马英效满意地摸着下巴,狂笑几声,猥亵的目光始终落在花媚儿的身上:“如何?花媚儿,考虑得如何?本少爷可没那么多闲功夫……”

    “你没有闲功夫,到酒楼作甚来着?”旁侧的一个包厢里传出一个悠闲、傲慢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

    所有人等皆是一愣,马英效转身看去,但见两个锦衣公子漫步而来,一个身姿略高,玉色布绢高山流水暗纹圆领大袖袍,手持白扇,风度翩翩,一个略矮,玉色布绢秋水长天暗纹圆领大袖袍,脸容略有尴尬。

    略矮公子怯生生地瞧我一眼,面容倏然薄红;风度偏偏的公子淡淡地扫我一眼,不复看我。呵,原来是她们,暂且不拆穿你们,看你们如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马英效伸手探前,企图抚摸高个公子的下颌,轻浮道:“哟,两个娇滴滴的公子儿,真真貌若潘安、玉树临风……”

    高个公子眼疾手快地以纸扇敲掉他的猪爪,怒目圆睁,喝道:“下流!无耻!”

    马英效痛得猛烈甩手,呱呱乱叫,惹得楼下宾客哈哈取笑。我们四人皆是抿唇轻笑,陆舒意细弱蚊声:“她们也来捧场了!”

    我但笑不语,只见马英效恼羞成怒,眉眼纠结,不期然地,朝手下一瞪:“给本少爷教训他!”

    旁侧的高大汉子朝他高个公子走去,凶相横陈,略矮公子吓得瑟瑟发抖,躲到陆舒意身旁。高个公子美眸怒睁,脸颊涨红,似有所惊惧,威胁道:“你敢打我,我将你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高大汉子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突然,他甩手而出,狠狠地朝高个公子掴去……

    相较之下,高个公子身姿单薄、纤弱,仅到高大汉子的下颌,然而,高个公子灵巧地侧身闪过,随即横扫纸扇,啪啪啪三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的高大汉子嘴角红肿,血迹蜿蜒,当真痛快!

    高大汉子大怒,黑眼倒竖,猛地一记狠拳打过去——眼见就要打在侧脸上,高个公子迅捷地弯低身子,旋转一圈,硬生生躲过他的重拳。因用力过猛,束着的发冠倾散开来,一头乌黑的亮发犹如漫天花雨婉转飞舞……

    高大汉子惊呆了,马英效惊呆了,绛雪、花媚儿与陆舒意惊呆了,楼下宾客惊呆了……只有我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呵,高个公子正是妙龄女子凌璇,略矮公子是凌萱。

    高大汉子惊道:“是个女的!”

    马英效冷哼一声,斜着看人:“还用你说,本少爷早就知道他是女的。”他朝手下一使眼色,立时,两个汉子不由分说地抓住凌璇的胳膊,任凭她如何激烈的挣扎也是徒劳;他晃荡上前,伸出淫邪的猪爪,揉了一缕柔顺的发丝在掌心磨搓着,接着重重地拍了两下凌璇粉嫩的脸蛋儿,淫邪道,“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女扮男装岂不可惜?干脆跟本少爷回府去,让你吃香喝辣,一辈子荣华富贵……”

《》第1卷 一个朝代的覆灭 调戏美人

    凌璇满头黑发披散开来,衬得脸蛋儿愈加娇俏动人;她嫌恶地躲开他的猪爪,镇定地吼道:“放开我!听到没有?”

    马英效兴趣盎然:“哟哟哟,美人儿生气了——”

    “马淫笑,本少爷想要与你交个朋友,不知可否?”

    冷冷的声音,隐现着一丝丝的怒气。//循声望去,一个黑衣青年缓步走来,身量颇高,身板阔绰,浓眉英挺,脸膛冷硬地抽着,颊边似有一朵自信的笑容。

    是他?!他真的来到扬州!只听陆舒意在我耳际轻声道:“他一人,能打得过他们那么多人吗?”

    马英效凝神看去,研究着眼前气度不凡的英武青年,冷嘲道:“你是谁?本少爷为何要与你交朋友?”

    黑衣青年走上来,朝我微微一笑,眼中星芒闪烁,隐隐的发热。我脸上一热,垂下眸光,避开他热烙的目光。

    他走到马英效身旁,猛地一拍马英效的肩膀,言语轻松,略显诚意,好似奉承:“我是唐容啸天,不知可有资格与马公子交朋友呢?”

    马英效歪头看他,突然惊醒道:“唐容啸天?唐容一峰与你是何关系?”

    花媚儿凑在我耳边轻声地担忧道:“这唐容啸天来的真是时候。//”

    我低声笑道:“且先看看!”

    我举目看去,但见凌璇惊异地看着唐容啸天,眸光雀跃,凝雪脸腮透出红晕;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她转首看我,脸色顿然冷漠,娥眉微蹙。她接触到我的目光,不慌不忙转眸而去,看向唐容啸天,眸中流转着一波波的涟漪,粼粼而动。

    唐容啸天哈哈大笑,揽住马英效的肩膀,好似兄弟般亲热,高声道:“唐容一峰正是我爹,如何?可有资格?”

    马英效脸上的凶恶表情立马转换为谦卑与奉承,恭声道:“哦,原来是唐容公子,失敬失敬——”

    话音未落,只听“哎哟”一声,唐容啸天迅捷地反剪起马英效的右臂,朝下猛力压着他的身体,冷冷地硬了语调:“想跟我作朋友,就要先放了我朋友!”

    旁边的打手跨出一步,紧张地叫出声:“少爷!”

    马英效不料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弯着腰,呼呼喊疼,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额首冒汗:“你——你朋友——是谁?”

    唐容啸天略微施加压力,疼得他直抽冷气,可见马英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软柿子,靠一帮打手横行霸道。//唐容啸天悠闲地威胁道:“这些都是我朋友,这‘烟花慢’酒楼是我朋友开的,如果你想吃得饱喝得香,就乖乖地在这里喝酒,再敢闹事,你走到哪儿我打到哪儿。”

    马英效紫胀了脸色,愤愤不语。唐容啸天眉峰一拧:“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就跟我单打独斗,还有你这些爪牙,一起上!”

    无奈,马英效低吼一声:“走!”

    闻言,马英效的爪牙不得已收了剑,循序退出酒楼。

    唐容啸天松手,整整他的衣襟,微挑浓眉,似是诚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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