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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迫嫁皇后-第26部分

小说: 迫嫁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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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狡黠一笑:“可见,你不如她……”

    我一僵,面上一冷。他呵呵低笑,爽朗道:“当真啦,我知道,你跟她不一样。”他勾起我的下颌,眸中带笑,柔情的目光流连于我脸上,“嗯?不是么?”

    我禁不住心中柔软、芳心正恬,好想彻夜相依,然而却是不能,终是无奈道:“夜深了,你该走了。//”

    唐容啸天放开我,淡笑一声:“好,不过你要送我!”

    夜深人静,行宫中守卫繁多,然而,相较洛都龙城,那便是天渊之别,否则,唐容啸天不可能轻易地夜闯行宫,而那晚唐抒阳与我在鸳鸯水榭幽情一度,更是无法令人相信。只怕,唐抒阳早将众等侍卫击昏倒地。

    闪躲着来到行宫偏门,却听见两个侍卫一言一语的对话。

    “哎,听说前日夜里,刘御医惨死府中,家人全不见了。”

    “啊?有这等奇怪的事?刘御医有仇人吗?是谁干的?”

    “刘御医老好人一个,哪有什么仇人?”

    “那真是奇怪。咳,前几日还看见他进进出出的,想不到呀,一下子就没了……”

    “对了,有一件事倒是奇怪得很,我一个兄弟说,刘御医先是服了很多‘醉玉断肠散’,腹部中了一刀才死的。”

    “‘醉玉断肠散’?我听一个宫女说,前几日锦平公主就是服了‘醉玉断肠散’自尽的。”

    “说起来还真是蹊跷啊……怎么这么凑巧……”

    夜风诡异拂来,唐容啸天拂动的衣袂下,手掌登时握紧。月色如练,白得虚渺,扫在他冷煞的脸孔上,仿有袅袅白烟腾的冒起。他的目光拧得紧紧的,凝定在虚无的某处,黑眼中似是平静无澜,然而,已有急风扫荡。

    眸光微转,心底冷笑。只需如此,已经够了,让他自己去疑、去猜。

    刘御医并没有惨死府中,只是被我遣回乡下了。

    我始终怀疑,醉玉断肠散,或许只是一个苦肉计!经我多番打探,事实果然如此!呵,凌璇终于漂亮地赢得良人的心意——如此费尽心思得到一个男子的垂怜,她是真的爱得深、爱得苦么?只要凌璇真心爱他,一辈子携手相伴,唐容啸天也该是幸福的吧!

    然而……凌璇对他的深情,多多少少、掺和了与我的较劲。我便这么输了么?我再去纠缠,三人只会愈加痛苦,有何意思呢?罢了,罢了……她做他的唐容夫人,我做僵死的凤凰,再无瓜葛!

    却有一个严厉的声音朝我吼叫:不行!不能这样!他是爱你的,他不爱凌璇。

    即便是僵死的凤凰,也是凌氏逼的,也是唐容氏逼的,他们锦绣年华、红袖添香,而我却要孤寂宫墙,凭什么?凭什么?

    终究、我不愿就这么输了,终究、我的心思也是阴暗、歹毒!

    终究,唐容啸天知道凌璇苦肉计的真相,于某个夜里离开扬州,不知去向。

    凌璇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或许,她还不知道是我暗中破坏的吧!

    注①:归德府,今河南商丘。

    注②:作者借用柳永《慢卷绸》。原词抒写相思之情,词中抒情主人公性别不明。

    ——

    午后,辰光靖好。我枯站在晴窗下,望向遥遥天际。蓝空澄澈得无一丝杂垢,晴阳下,碧水悠悠,杨柳依依,偶尔飞鸟盘旋低空,溜一圈儿又飞向远方。殿外良辰美景,入我眼中,却是梦醒时分的惊怕与空茫。

    “小姐,你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小韵轻声走来,娟秀的眉眼深愁不展。

    小韵要改称我为“娘娘”的,我不让。那两字,听来分外刺耳。

    恍然不觉双腿已经麻木,幽茫的目光拂过那三段式的青花缠枝莲纹花觚,莹润白瓷上没有生命的莲花,即使花枝繁密地缠绕在一起,亦是被抽去了鲜活与想望,只余青色的空纹、供人赏玩。觚中的嫣红芍药蔫蔫的微垂着,花朵边染上了一圈儿枯黄,飘零如燕。

    “芍药谢了。”我幽幽出声,飘忽的声音恍如深夜游荡在树林间的幽灵,惊慑了自己。

《》第1卷 一个朝代的覆灭 锁我一生

    小韵灵飞的秀眉凝结出一道深纹,轻叹一声:“小姐,谢了,明年还会再开的呀!花开花谢,本是自然,小姐心怀感伤,就变得不自然了。//”她殷切地看我,将手搭在我的手上,蓦然惊悚,快道,“手这么凉,奴婢去拿件外衣来。”

    是呵,花开花谢,再自然不过的万物循环之理。可是,我谢了,还会再开吗?

    一个宫娥轻声走来,低下身子,恭声道:“娘娘,端木府表少爷求见!”

    表少爷?表哥?我心头一喜,欢快道:“快请!”

    快步走出内殿,我朝外望去,一个风仆尘尘的白色影子站立在外殿门口,披着一身金红的霞光,面目模糊,神姿清彻;不知是那霞光还是白色神姿,晃得我的眼睛发晕,只觉他是一道暖暖的阳光,些微刺眼之余,酸涩了我的心绪。曲折玉廊飞临碧水之上,斜阳低尽柳如烟,水榭之外、晴灿光影宛若世间精灵;大殿门廊,尘埃尽歇,眼前的男子,恍然不再是数月之前玉树临风的翩然男子。

    生涩的声音从唇齿之间挤出:“表哥——”再也说不出话来……

    叶思涵缓缓走过来,浅白的脸上宁和温笑:“阿漫,你瘦了!”

    我站定在他面前,伸手搂住他的身子,侧脸轻靠在他的胸口,宁谧地阖上眼睛,就像以往那般——在我伤心之时,我会在表哥的胸口默默流泪,静静的,无需他只言片语的劝慰。//然而,此时此刻,我哭不出来,眼中再也没有泪水。

    良久,叶思涵发出一声极其微渺的叹息,语气轻柔而略带责备:“傻姑娘,为何这么折磨自己呢?”

    宫娥羞得低下头去,我并不在意她们向太皇太后禀报,只求心安理得。轻吸一声,我挥手示意她们退下,转首看见小韵细步而来:“小韵,外殿候着。”

    小韵施了一礼,明眸中晃动着殷切的恳求:“表少爷,奴婢求您劝劝小姐,小姐……太苦了……”

    我佯怒道:“好了小韵,去吧!”携了叶思涵的手臂,来到内殿,砌了茶水,坐下来,轻笑着看着他。仅是数月,表哥俊雅无双的神采荡然不见,白润朗华的气色深深隐藏,换之以浓挺的眉、坚毅的鼻、胡茬微现的下颌,同是一个人,却是完全不同的姿容神采,润朗之外,平添苍硬。

    叶思涵好笑道:“怎么这么看我?变老了吗?”

    玩心稍起,我取笑道:“表哥越发吸引人了,一定有好多姑娘倾心不已。//”

    “就会打趣我,一点儿都没变。”他宠溺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尖,忽而沉沉地看我,嗓音像是棉絮吸足了清水一般沉重,“阿漫,听表哥的话,不要苦了自己,我会尽量想办法……”

    我星眸微张,一丝黯然沉落眸底,浮于表面的,是刻意伪装的轻松与淡定:“表哥,你一向了解我的,我岂会为了旁人旁事而亏待了自己?”

    叶思涵同意地点头,稍稍放心,眉心却又刻上一缕轻愁:“阿漫,锦平公主与啸天的事,我听说了,啸天只怕都是为了你——”

    我急忙打断:“表哥,如今我已是皇后,扬州小朝廷再如何不济,我也早已不是端木府的闺阁小姐,一切……已是身不由己。而且,这‘皇后’之名,怕是一副无形的枷锁,要累我一世,锁我一生,姻缘之事,我再无资格谈及!”

    他惊诧地看着我,眸中惊起一抹敬佩的光色:“你呀,言谈举止,跟以往很不一样了!”

    是呵,短短数月,一路从北至南,惊天巨变,痛彻心扉,我怎能不变?我宁愿,仍然是窝在娘亲怀中撒娇、纠缠着爹爹教我骑马的的小女孩……心中苦涩如海,我却只能笑颜以对:“表哥怎没有与西宁怀宇一起回来?”

    “我……发生了一些事情……无法抽身……”

    他别开眼睛看向西窗,目光微有闪躲,旋而起身,走到窗台下,凝望着那雕梁画栋飞云暮色……

    心中一沉,我走上前,扯住他下垂的手臂,追问道:“什么事情?表哥,告诉我!”

    叶思涵兀自遥望,郑重道:“阿漫,你别问,这与你无关。”

    我不依不饶道:“你们三人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做些什么?记得还在洛都的时候,那日你们匆忙离去,也不管我和陆姐姐。”我扳过他略为坚硬的的身子,绝然地望进他的眼眸,“表哥,告诉我,我只想知道而已。你们是不是去刺杀平凌王了?”

    他迎上我的眼睛,与我深深对视。他的坚持,我的任性,四只眸子一眨不眨地互相瞪着……向来,表哥总是拗不过我的倔犟性子。他黯淡着眼眸,垂下额头,无奈道:“知道的越多,对你无甚裨益!”

    我央求道:“表哥,说吧——”

    “我受伤了,在乡下养伤,便……回来晚了。”叶思涵再次将目光延展向广阔的天宇,“是的,我们刺杀流寇之首平凌王,然而,没有成功……后来,我们进宫行刺,仍是没有成功,逃出来后,我们被追杀,一路往南逃,东躲西藏的,就耽误到现在了。”

    他的语声平静无澜,好似说书艺人讲述别人的传奇故事,我惊奇地看着他,想不到洛都的贵胄才俊对大凌王朝如此忠心耿耿:“你们真的去刺杀平凌王!”

    逃亡,无异于一场流动的生死追逐,个中的惊心动魄,可以想象。他探究地看着我,眸中带起一种意味不明的忧色:“怎么了?傻姑娘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我转眸一笑,忽然灵光一闪,问道:“没什么。表哥,如今洛都兴朝发兵南下,你说,隆庆王会打到扬州吗?”

    叶思涵刚要回答,却传来一阵娇脆而略为惶急的喊声:“皇嫂,皇嫂——”

    “公主,您不能进去——公主——”小韵故意扯大嗓音,阻拦的声音却是越加焦急。

    心口一紧,却不由得在心中高声冷笑。这娇脆而毫无顾忌的声音,不是锦髁栎妫褂兴�

    我静静站立,一如几上的青花缠枝莲纹花觚,冰冷地望着韶华女子,亦被别人遗弃在角落里,任凭生死。凌萱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思涵,惊讶、赞叹、神往,惊破了眼眸中的一池清水:“皇嫂,这是……”

《》第1卷 一个朝代的覆灭 陪我喝酒

    叶思涵的身子微微一顿,眸中惊起一片尴尬之色,恭敬施礼:“草民见过公主!”

    我轻勾冷唇,介绍道:“这是我表哥,叶思涵。//”

    凌萱腼腆地轻笑着,莹白的脸上仿若栀子花含苞待放,静静释放着醉人的娇羞:“叶公子不必多礼!不知叶公子在此,真是唐突了!”

    “不碍事,草民正要告退!”叶思涵拘礼地欠身,转而望向我,目光恳切,“阿漫,不要为难自己,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眼梢带出一圈轻松的笑意:“那我就不送了!”

    叶思涵从凌萱身旁走过去,掠起一股极淡的风,拂动她有些散乱的发丝

    凌萱仿佛经惊醒一般,骤然转身跑去,失了声音地大叫着:“叶公子——叶公子等一下——”

    略略转身,清冷的目光越过窗台,只见叶思涵转身站定,姿态谦恭有礼,却是微微蹙眉;凌萱低垂螓首,脸上红晕宛若西天秾艳的流霞,玉葱纤手不安地绞着粉嫩丝帕,丝帕边缘一朵栀子花呼之欲出……

    “公主何事吩咐?”叶思涵有礼道,但闻语声中深深隐藏的不耐。//

    凌萱的嗓音越发低了下去:“听闻端木府……瘦兮湖乃江南园林之盛景,叶公子可否带本公主游览一番……”

    叶思涵敛紧眉峰,犹豫道:“草民刚刚回到扬州,杂事繁琐,近几日怕是无法……”

    凌萱急急地抬首,仿佛不堪阳光的照射,复又低垂了眸光:“不碍事的,叶公子得闲了再说不迟……只要叶公子放在心上便可。”

    “草民先行告退!”叶思涵望我一眼,微微挑眉,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我但笑不语,看着他转身离去。

    凌萱低垂着娥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缓缓踱步进来。这小妮子,一池春水、一腔少女情怀已经冉冉流动了。

    她与我一起坐下来,欲言又止的,脸腮飞上一朵嫣红,断断续续地说道:“皇嫂,这……叶公子……我想……他有没有……心上人?”

    心中一笑,我平静地反问道:“为何这么问?”

    “没……没什么……”立时,凌萱红透了脸颊,眸光低低地流转。

    心中一片明了,她会适时地出现,定是太皇太后指使她来探风的。//灼灼地逼视着她,稍带一丝冷意,我故意问道:“妹妹急急地闯进来,可有什么急事儿?”

    凌萱尴尬地别开目光,不敢与我正视:“没……没什么急事儿!”

    我把玩着手中的青花山石茶花纹杯,这茶杯色泽淡雅,花叶伸展自如,自有一番芸芸众生的气象——行宫中所用的器具,一应是青花瓷,素丽洁净,仿佛这偏安一隅的小朝廷承载不了富丽堂皇的釉里红瓷。我缓缓道:“我也不清楚表哥有没有心上人,我嘛……可以帮你问问,只不过……要问出真心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凌萱眼睛一亮,明眸中盈满了笑意,撒娇道:“好嫂嫂,太皇太后那儿,我一定帮你,要不,今晚嫂嫂就去问问?”

    我深深蹙眉,思虑道:“嗯……我得再想想,你也明白,太皇太后对我甚是严苛……”

    凌萱着急地起身,走到我身后,伏在我的身上,嗲声嗲气道:“好嫂嫂,你就帮帮我吧……”

    我故作重重地叹气:“可以是可以,不过,万一太皇太后发现我一夜未归,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保证道:“不会的,我一定帮姐姐掩饰得好好的。”

    ******

    一杯接着一杯,恍然不觉已经灌下一壶。这酒馆的清酒有如白水,无甚酒味,丝毫不能令我酩酊大醉。自从唐容啸天离开扬州,我形容槁木,魂若幽灵,或者木然枯坐,或者黯然昏睡,以往那个活泼、任性的端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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