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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西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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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西,若虞的哥哥明哲,表妹婧如。”景然很瘦,瘦到有时候让我觉得他是有一丝病态的,但他握着我的手臂很有力,唯恐一松手我会倒下似的。
  我嘻嘻地笑着,神智不是很清楚,我是真的喝醉了,这要拜若虞所赐,在若虞面前,我是永远不会服输的,不服输的结果就是我醉了,而他还很清醒。
  景然拧了热毛巾为我擦脸擦手,我就一直笑着,绵绵不绝的笑意,笑到眼泪落了下来,那种内心的孤单与无助不是谁都懂的,但是景然是懂的,他拿了被子裹着我,轻轻地哄着我入睡,我就在他哼的那些断断续续的曲子中入眠,梦里是一片花开。
  我又失业了,有时候我会想也许自己并不适合去工作,我一直是漂浮的,无论是思维还是意识,常常走神,常常心不在焉。那个肥肥的部门经理和我谈了两次半话,我有两次是断了弦的。还有半次是在电梯上,别人都殷勤地点头哈腰,唯有我耳朵里塞着耳机在听克莱德曼,至于领导的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到,只是仰着脸笑,素面的笑容。景然说我这样笑着的时候就象是山涧里清冽的小溪,干净又灵气逼人,足以打动人心。
  可是景然不知道我们领导要的不是灵气,他要的是业绩,没有业绩你有再多的灵气也不能当饭吃,所以他不为所动,所以他送了我四个字:不在状态。我想他是对的,与其说别人跟不上自己的节奏,倒不如说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景然还说我是由三分聪明,三分糊涂,四分灵气组成的混合体,聪明占上风的时候,总是糊涂的,一旦糊涂起来,反而心底总是通亮的。我吃吃地笑,他的眼睛告诉我,他的背后一定有一段我所不知道的故事,而且这故事里一定有爱,有恨,有波涛汹涌,否则他不会象一个总是坐在悬崖边沉思的孩子一般,背影里蓄满忧伤。
  相比起来,若虞就简单了很多,有天傍晚,我倚在窗子边看落日,若虞就进来了,他总是带着风似的,不经意间会拂动我的发丝,不论我在做什么,只要感觉到发梢上的风,就知道是他来了。
  “想不想知道我生日的那天你见到的那两个人和我是什么关系?”他总是开门见山,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这也是我愿意和他做朋友的原因。
  他在我身边的地板上坐了下来,目光镇定,夕阳的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轮廓在这光圈里意外的分明。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很想把他画了下来。就悄无声息地取了纸和笔过来,坐在他侧面,在他的叙述中铅笔划过纸张的那种特有的呲呲的声音也扬过耳膜。
  我一直是个有怪癖的孩子,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听这种声音,特别是在寂静的夜里,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屋子里画呀画,没有主题,没有色彩,只有线条,简单的线条,一点点占据我的全部的思想和灵魂。
  “其实苏明哲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婧如是我姨妈的女儿,我妈妈是苏云天外头的女人,她生了我以后不久就生了一场大病去世了,我是跟着姨妈长大的。我十六岁那年,姨丈也在一场车祸中离开了人世,我和姨妈还有婧如就被苏云天接回了苏家,那是一段我今生最不快乐的日子。”无可否认,若虞的侧脸很好看,尤其是他笑着的时候,象个大男孩一样,简单明快。这个坐在夕阳的余晖里娓娓叙述的若虞,我还是第一次见,原来那个简单到答不出脑筋急转弯的若虞,那个笑起来很大声的若虞,还有这样的一面,落寞,孤独,忧伤。
  但只是一会,他就又恢复了明朗的笑容,转过脸看我:“你也许会奇怪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事,其实我是有事相求的。”
  他的眼睛瞟过来,我隐隐有种不安,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嬉皮笑脸地说:“若虞,我除了吃饭,睡觉,玩,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那种天将降大任与斯人的事,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若虞笑,说:“你别紧张,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而且我也不会难为你的,你想做便做,不想做就不做,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好吗?”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我也只能安静地坐了下来,听若虞继续讲下去:“我大学毕业以后就离开了苏家,可是我姨妈和婧如还住在那里,时间一长,婧如竟喜欢上了苏明哲那个混蛋,其实苏明哲原来是有老婆,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但是他老婆一年前因为他经常在外面沾花惹草一怒之下割腕自杀了。婧如涉世未深,难免会被苏明哲的外表所迷惑,姨妈怎么劝她都不听,因此就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帮到婧如,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
  这些错综复杂的恩怨纠葛我是听起来都头疼,更是从来没就有想过有一天要参与进去,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事情,我只狠命摇头,断然拒绝:“若虞,我不行的,我什么也做不了,真的!”
  “可是你会画画。”若虞捡起来了那张我刚才信手涂鸦的画看,笑意充斥在他的眼睛里,满满地,像是随时要溢出来一般。
  我马上夺了过来,惊声叫:“这也叫画画?”然后又无比郑重地说:“若虞,我之前以为你只是粗枝大叶,可是现在我发现你的智商是有问题的。这个,充其量,只能教教小孩子罢了,而且这个和你说的那个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我把手中那张画纸敲到哗啦哗啦作响,唯恐不能敲醒若虞似的。
  若虞不怀好意地笑了,他的牙齿不是很整齐,左边的一侧有一颗好看的虎牙,这让他每次笑的时候都看起来很单纯,尽管他是这样得意地笑着:“就是让你去教小孩子。”
  我开始崩溃,不明白自己的运气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好,尤其是面对若虞的时候。只要是若虞疑问,次次都能歪打正着,次次都能命中答案。我甚至开始想,如果买彩票也能够这样那该有多好。
  我也是傻,早应该想到若虞的背后有一个幕后黑手的,那个人了解我就象我了解自己一样,除了景然,似乎再没有第二人有这样非凡的能力。
  景然也不否认,他不慌不忙地倒了杯水给我,然后在我的身边坐下了,说:“若虞的哥哥明哲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小名叫玖儿,她现在需要一个绘画方面的老师,我想起你上师专的时候学的是绘画,就觉得这个工作应该适合你。”
  “可是,可是”我可是了半天,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而是不知道该不该把若虞交待给我的事说给景然听。若虞告诉我让我去教玖儿画画只是个幌子,利用这个机会离间一下明哲和婧如的关系是真。虽然若虞和景然的关系很好,但还是不能确定若虞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景然。
  而且我有些小小的私心,总觉得景然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的,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应该是不会帮着若虞促成这件事情。
  然而景然淡淡地说:“我也觉得若虞的想法幼稚了点,更不赞同若虞一厢情愿地去干涉别人的私事。但若虞和婧如一起长大的,这样做也是为了婧如好。你就量力而为吧,如果能帮到就帮,帮不到的话就把它当成一份工作来做,苏家的条件好,给的待遇应该也不错。”
  无可否认,景然的话说到了我的心里去,我现在的确需要工作,而且除了苏家给的工资,若虞也答应另外再付一部分的钱给我。我有些动心,马上又觉得自己挺无耻的,不管苏明哲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自己没有任何理由要去破坏他和那个婧如之间的爱情,他们爱他们的,既妨不着我,也碍不到我,除非我是吃饱撑着了。
  “我考虑考虑。”我讪讪地笑着走出景然的房间,快到门口的时候,又不甘心地回头问了一句:“不知道苏家想出多少钱请一个绘画老师。”
  景然略微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四位数吧。”
  我愕然,边低头走路边问:“一年?”
  景然微微笑了下,回答道:“一个月。”我的头一下子就撞在了门框上,疼得龇牙咧嘴地,景然跑过来看,一边强忍住笑意一边问:“怎么样?”我忙推开他,忍着疼说着“没事”又羞又臊地快步出去。

  3 又撞到了

  我一边恼恨自己是一个爱钱的人,一边跟着若虞进了苏家。苏家比想象中的要大了一些,穿过一个大大的花园,才至门庭,只是不管是花园还是客厅,都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丝毫的欣欣向荣的迹象。
  若虞的姨妈李婉,一个细致温婉,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接待了他们,说话的当中她透着暖意的眼神有一大半的时间是落在我身上的,问明了情况,让我和若虞等在客厅里,她上了楼。
  不一会儿,李婉就下来了,很自然地拉着我的手上楼,在书房里,我见到了苏云天,一个微微发福的已近暮年的男人,他只是略略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还是觉察到这个老男人目光中透着严谨,很难与人亲近,就连眉宇间也象是写着字一般,不怒自威。
  他没有停下手头工作的意思,我也就不便说话,就四下张望着,这才发现这里的装修和客厅里简洁流畅的风格是不同的,这儿完全是中式的,书柜书案都是清一色的红木家具,雕花的棱窗,迎面居然可以看到一副李苦禅先生的写意水墨画,我对中国画懂得也不多,但这副名为鹰的画却是见过的。
  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李苦禅先生出身贫寒,后从师齐白石先生学国画,齐白石赠其名曰“苦禅”。看这位苏老先生的家底不想是买不起其它名家作品的人,如果只是附庸风雅的话,也应该是收藏徐悲鸿,齐白石或者比他们还要年代久远的名家的画作。他独独选了李苦禅,也许是和此人有着相似的经历,因而惺惺相惜,也有可能。
  想到这里,我也就多看了苏云天几眼,心里琢磨着,这样一个父亲坐在家里,他的脸就像是一部法律法规,是没有哪个子女愿意亲近的。不过我最好奇的还是象他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竟能生出一个象若虞那般有着大笑神经的孩子来,也算是造物主的恩赐。
  提到若虞,我马上就想起在来苏家的路上若虞讲的一个笑话来,他说:”一个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只枪,在半路上截住了一个人,把枪顶在他脑门上说:‘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你走。’那人挺高兴,心想这精神病人能问什么高深的问题,就答应了。然后那个疯子就说:‘一加一等于多少?’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等于二。’那个疯子听完就一枪打死了那人,然后吹了吹枪口的烟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听了以后大笑不止。不过最可笑的还不是这个笑话,而是若虞讲这个笑话的时候的表情,现在想起来也是乐得。胡思乱想之间,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得若虞的姨妈李婉紧张地看了看我,又去看苏云天。
  苏云天抬起了头,我有些慌张,忙清了清嗓子说:“原来苏老先生喜欢苦禅先生的作品,苦禅先生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人无品格,行之不远,画无品格,下笔无方。他毕生都在追求这种境界,因此他的画大多雄浑厚朴,磅礴大气,笔墨豪放,俗话说画如其人,能懂得欣赏此画的人必也不是俗人。”
  我背了一段书本上关于苦禅先生的描述,有些炫耀的嫌疑,又有些象班门弄斧,反正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这点无耻的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先生?我一边偷望着苏云天,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一边做出了一个随时要溜掉的姿态,只等着苏云天金口一开,我便会无地自容地奔出这个门去。
  一是觉得自己糗大了,拍马屁拍错了对象;二是觉得天威难犯,这苏老先生虽说还没有严苛到那种地步,但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和善的主,我甚至不自觉地将脚步往门口移了两步,免得被他发怒时扔过来的烟灰缸水杯之类的东西砸中。这些情景,我都是在电视上见过的,有钱人嘛,稍稍都有些变态,发发脾气太正常了。
  时间就这么静止了一会,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就有些紧张,还是苏老先生开了口,语气倒是极为平淡:“听说你是若虞的朋友?”
  我只觉得这个老先生没有搞清楚重点,首先我是来应聘他孙女的家教的,然后才是若虞的朋友。想想又觉得不对,若虞这是把我往苦海里送,他自己都不愿意呆的地方,还要利诱我进来,看来是没安什么好心,亏了自己还把他当朋友。还有景然,他应该是知道我的心思的,何以还会力劝我到这里来?想起他,我不禁在心中哀叹了,竟忘了回答苏云天的问题了。
  “是,是若虞的朋友,名字叫西西,对吧。”若虞的姨妈忙推了推走神的我,一边示意我说话,一边又替我回答了苏云天的问题。
  那位苏老先生已经在摇头叹气了,我想这次完了,不是我不愿意做这份工作,而是面试没有通过。我又开始觉得挺对不起若虞的,原想申辩两句的,哪知苏云天摆了摆手,对李婉说:“带她去见见玖儿,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就把她留下来吧。”
  如此峰回路转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一时兴起,也忘了谁是谁了,说了句“谢谢”便往外走,在李婉的轻呼声中,我又一头撞在了门口一个硕大的瓷花瓶上,我揉着脑门回头对苏老先生尴尬地一笑,迅速地离开了。
  到了楼下,若虞看到我微红的额头,问:“这是怎么了?”
  我脸红了一下,没有说话,这个若虞又在自言自语,说:“昨天晚上碰到的,到现在还不好,看来要擦些药了。”
  那边李婉恰好拿了药油过来,递给了若虞,说:“西西刚才不小心撞到你爸书房里的花瓶上了,你帮她擦些药油好的快些。”
  “又撞到了?”若虞夸张地大叫,看我瞪过去的眼睛,他大笑的神经又被触动了,笑到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喊肚子疼。
  我又羞又恼,就近抓了沙发上的靠垫追着大笑的若虞打,边打边说:“不许笑了,不许笑!”
  若虞躲得很快,苏家的客厅又大,我自然追不上他,干脆一个靠垫飞了出去,我的目标原本是若虞,以他和我的距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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