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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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耽误行程。”
陈平嘻嘻一笑,道:“王爷明鉴,属下早就安排好了。既如此,咱这就出发吧?”
李怀瑾这才知道刚才他那是故意戏耍陈家诸人呢。
心情大好陈平前行前方开路,心情郁郁清王跟陈家诸位夹队伍中间,后是押解着华锦熹一行几辆囚车。
说是囚车,却也是由干干净净马车收拾出来,只不过上面坐人被加了锁链而已。
这叫陈家父子几个看了又是生了好一通气。
而李欣不由又暗自猜测起华锦熹身份
道上积雪早就被清理干干净净,夹着泥土被堆积路两边。太阳虚弱地发出淡淡光芒,照清早冻得结结实实官道上一片片亮晶晶。骑士们小心地控制着速度,免得马匹这冻土上摔了跟头。
马车里,昏昏沉沉李欣终于被颠地醒了过来,做了一晚上噩梦,累到虚脱。因此她只是意识清醒了,双眼却并未睁开。
“可那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而且听说跟我们兰姐儿一般大还是个孩子呢”陈老夫人低低声音马车里回旋。
“难道欣姐儿就不是孩子了么?母亲!”陈文慧压抑着失望地声音激烈反驳道:“欣姐儿也才十二”
“慧姐儿,你又气什么。”陈老夫人忙劝着陈文慧,“娘也是心疼你啊。正因为她年纪小,才教人忧心。这般年纪,行事却如此毒辣跟你这个当娘半点不同”
陈文慧没了声音,马车里只有她微微抽泣声音。
李欣紧闭双眸微微颤了下。
“母亲您心疼女儿我,应该能体谅孩儿我心疼欣姐儿感受。您那是没看见,当时欣姐儿脸颊肿那么高,显见了是被人狠狠打。再怎么说,她现名份上还是公主呢!”陈文慧心痛回忆着,泪水涟涟:“何况,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王爷如今也只剩下欣姐儿这一个孩子了。”
卢嬷嬷小声劝解声音从李欣头上传来:“王妃莫哭红了眼睛,一会儿殿下醒了又要心疼了。”
“姑姑,兰儿刚才经过囚车时,可是听到那里面人吼着要将妹妹千刀万剐呢。”陈兰清脆声音带着少女天然娇俏,“昨天我还听说华夫人”
“华夫人怎么了?”李欣再也忍不住,突然睁开眼问道,“诅咒清王府断子绝孙,诅咒妹妹我永世不得超生?”
陈兰被人突然打断了话非常恼火,但是当她一对上李欣那双冷厉双眼,想到昨天有个跟自己一般大少年就是死这双美目之下,顿时浑身颤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小声辩解道:“这可是你自己这么说。”
“呵呵呵”李欣不意地笑笑,她脸上淤肿已经消退,但依然留有黑紫痕迹。这个笑容实算不得好看。“不错,我确实毒辣。但就是因为我毒辣,我才活了下来。”她似乎是讲给陈兰听,又似乎是自言自语:“这个世上人,无不是欺软怕硬,你退一步,他进十步。我若是同你们一样,那才是辜负菩萨教我活到现美意。作恶人那般多,我若不毒辣,如何能将他们收拾干净?”
李欣说着目光迷离盯着自己双手,低声暗誓:“父王我会慢慢变强,总有一天,要那些害了你人十倍百倍尝到他们应得报应,若是一朝得愿,哪怕日日锥心,哪怕永世不得超生,我也绝、不、后、悔!”
“欣儿,若是非要毒辣才能活下去,我宁愿你毒辣,哪怕有一天你要杀人是母妃我”陈文慧坚定地说:“我也认了。”
李欣清亮目光越过陈文慧,定陈老夫人身上:“母妃,李欣哪怕杀了自己也不会允许你受到伤害。”她收回目光,突然又对卢嬷嬷恹恹问道:“卢嬷嬷,我腹中饥饿,可有吃?”
卢嬷嬷忙不迭回道:“哦,有有。一直温着呢。”
看着这个顷刻间变脸外孙女,陈老夫人又想起了早上戏耍他们陈副将,一种被羞辱感觉蹭一下涌上心头,原本顾及卢嬷嬷场而不愿意明说话语不由脱口而出:“文慧!”她语重心长唤着自己唯一女儿,“昨晚我跟你父亲谈了一宿,他说了许多以往我这个妇道人家不懂事情。他道我们陈家不过是被连累,又是有根基大世家,就算去了钟落,想来保全也不难。你是陈家女,届时便离了王府跟你哥哥们一道回陈家吧。”
陈文慧早就被清王打了预防针,知道那梁王暴虐,想要再回王府几乎是不可能。此番闻言自然欣喜:“母亲,真吗?”她目光晶亮,忙回头朝着李欣道:“欣儿,过来叩谢你外祖母大恩。她说了会带我们回去。”
李欣却依然不紧不慢就着卢嬷嬷手喝着温热稀饭,咽下口中食物,抬头才道:“母妃,外祖母说是你这个陈家女才能跟回去。我又不姓陈。”说完,又不慌不忙准备喝下一口,却见卢嬷嬷愣愣。
“嬷嬷,我还没吃完呢。”李欣不满道。
“哦”卢嬷嬷只是晃了晃神,略略定下心后,又继续服侍起李欣这个主子。
陈文慧不相信问道:“母亲,你意思是陈家只会带我走?你们不想救欣姐儿?!”
后面一句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陈兰道:“姑姑没听祖母说吗,不是不想,是不能。”
陈老夫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兰姐儿说没错。欣姐儿身份特殊,陈家怕是力所不及。”说完她便盯着李欣脸色瞧去,却见那玉雕似小人儿似乎没听见她话一般,依然端着个公主架子慢慢进食。
真是和他那个高高上父亲一个模子出来。陈老夫人心中生出一股厌恶之情,怪不得小小年纪便可行那毒辣之事,果然是皇室无情。她摇摇头,将一双浑浊双目微微阖上,也不理会陈文慧慌乱质问,只默默坐着。
倒是吃完李欣,对着喋喋不休陈文慧道:“母妃,您别求人了。靠人不如靠己,想想昨晚上经历吧。”她接过卢嬷嬷端来水,漱了口,又道:“而且,陈家到底是那供着金菩萨还是要过江泥菩萨,还尚未可知。”说完意识到自己口误,她又对着瞪着自己陈文慧展颜一笑:“说错了,是外祖家。”
陈文慧感觉李欣今天醒来性子又开朗了许多,不由大感安慰。想想女儿说也有道理,便不再纠缠追问,又蹭到李欣身边嘘寒问暖起来。
坐马车另一边陈兰只觉得这一幕刺心无比,而她身边紧闭双眼陈老夫人,却眼皮一跳,一颗心伴着马车颠簸上下浮动,隐隐不安起来。
正文 第十章 进城
从驿站到钟落县,脚力要走上半月,而坐上马车,不过三四天便可到达。
即使遭遇大雪,路途艰难,也不过就是多行了两日,到了第六天中午,他们终于驶进了钟落县城西城门。
马车内李欣感觉马车慢慢减速,而后完全停止。等了一会儿,她瞥向车内众人,见她们全都神色如常,似乎司空见惯,心中便猜测是有守城兵士例行检查。
果不其然,车帘很被掀开,白惨惨阳光顷刻泻进,陈兰惊叫一声,缩到了陈老夫人怀里。
一个穿着灰色内衫,银色铠甲侍卫探头扫视了一番车内众人,镇定自若李欣脸上略略停留,而后,抓着帘子手一放,马车内顿时又昏暗起来。
“祖母,那人好可怕!”陈兰抱怨道:“好歹也是女眷,意思下就行了,居然真探进来看!”
陈老夫人不说话,事实上,这一路上,她都跟锯了嘴葫芦一样,懒散乏力、沉默寡言。
而陈文慧已经不止一次被自己哥哥们找去谈话,李欣虽然不知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但从陈李两家越来越僵气氛以及陈兰时不时给她们扣上不孝帽子看,无非还是要求陈文慧与王府划清界限之类吧。
李欣不知道陈家人何来自信一定能自我保全,但是目前看来,跟着清王府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所以,如果陈文慧真跟陈家人走,她倒是乐见其成。奈何陈文慧十分固执,宁可被人斥责不孝,也不妥协。
就像此刻,陈文慧居然跟自己侄女呛了起来:“此一时彼一时,不认真查看,万一马车上面混进了探子怎么办。”
陈兰却不怕她,立马反驳道:“混进探子才好呢。林将军百万人马,与他来个里应外合,管教那叛军立马投降。姑姑真是好笑,倒好似叛军这边,居然为这些人说起话来了。”
陈老夫人终于开口:“兰姐儿,慎言。”
陈兰不服气闭了嘴。
陈文慧被噎得脸色都变了,倒叫李欣看着一阵好笑。
卢嬷嬷看着也很想替自己主子抱不平,却时刻牢记着自己身份,从不乱讲话。此刻,她又下意识看向李欣。
李欣这几日将养好,受伤嗓子好了,声音又恢复了往日地清洌:“那你就去以死殉节好了。”她脸色平静,说话却一往如常狠辣:“何苦还坐着叛军马车,吃着叛军端来饭菜,住着叛军付钱客栈!”
陈兰勃然大怒:“你以为我愿意啊!若不是他们杀了我们家人,将我们掳到这破地方,我犯得着跟他们摇尾乞怜吗?!”
“那你就不要摇尾乞怜啊,为家人殉节好了。”李欣毫不客气说道:“随便你绝食上吊还是投河,也全了你那高贵气节!世家清贵小姐,受不了被兵士掀起帘子看了一眼,以死殉贞,说出去也是陈家体面。本宫说对不对,老夫人?”
陈老夫人道:“殿下慎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家不过都是同命相怜地可怜人罢了。”
李欣冷笑:“老夫人真是心善,本宫跟母妃也能当这可怜人三个字么?本宫还以为清王府全是十恶不赦大恶人呢。不过,老夫人也请慎言。要不然被那刀俎听见了,会怪我们不识好歹。”
自从陈文慧与陈家闹翻后,李欣便不叫陈老夫人外祖母了。自己也一直以本宫自称。
自然,陈老夫人也不复往日热情。
李怀瑾每日死气沉沉,显然是受了陈家人拒绝后,心中绝望。
李欣看眼里十分不是滋味。上一世她父母缘薄,这一世得此缘分,十分珍惜。
这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温暖,是每一个单飞过孩子内心薄弱一段城墙,甚至不用攻陷,只需诱降,她便主动缴械了。
马车又重行驶起来。李欣听到车外嘈杂地声音,知道大概进了街市。昨日晚膳听钟全说,进了城,从远西城门进去,也就半个时辰便可到达清王府。
头一转,看到陈文慧又隐隐欲吐,李欣眉头微微皱起,轻轻拍着她背,卢嬷嬷一旁拿了痰盂准备接着。
“母妃,等落了脚就好了,再忍耐一下。”李欣小声安慰着。
卢嬷嬷头一抬,看着公主殿下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王妃,顿时又是欣慰又是辛酸。
陈文慧吐完,马车内难免有那酸腥味道。陈兰眉头皱死紧,十分嫌弃地拿着帕子捂着口鼻。
陈老夫人倒没嫌弃,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女儿,欲言又止地样子,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马车突然又停了下来,并且久久不行。卢嬷嬷便问车夫原因,那车夫道,有人冲撞了车队。陈副将正问罪。
“大人,小人确是张家人,与张知府也是五代内连着血脉。方才舍弟只是救人心切,躲避不及,才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陈平高头大马前,一个穿着深蓝色长绸衫男子大声解释着,神色急切。而他身旁,横卧着一个穿着白衫少年,脸朝下趴他腿上,一动不动。两人身边不远,则立着一个两三岁垂髫小儿,正被一个头发花白老婆子搂怀中,哇哇啼哭不止。
陈平跨马上俯视着马下低头敛目男子,也不派兵士验证男子身份真伪,口气中带了高高上凌厉:“张家人?张家人我就动不得了?”这话说出,便瞧那蓝衫男子双肩瑟瑟,陈平心中顿时一阵愉悦,又道,“不过,念尔等也是救人心切,这次便饶了你们罢。速速退下,莫再挡道!”
那男子身体一松,立马抱起昏厥地白袍男子往街道侧面退去。
车队又缓缓行动起来。
车内空气微微有些滞闷,又带着呕吐后馊味儿。陈兰觉得要被憋死了,但她又有些怵李欣,不敢抱怨再起争端,于是便挑了窗帘边沿呼吸鲜空气,顺便也看看街景。
李欣见无人阻止,便也挑起她这面窗帘一角。
街道宽敞。她见到道路侧面挤着形形色色商贩平民,穿着是平常衣料衫子杂乱无章地乱站着,却又齐齐地与她们车队保持着一定距离——前面人也离她马车有三四人宽。这些百姓身后,是鳞次栉比楼房屋宇,悬垂门口招幌随风而摆。李欣盯着看了看,大都写着酒楼,布店,还有首饰店等等,间或夹着几个不大摆摊,什么茶水摊子,相面摊子这些摊主此刻无一不伸长了脖子想要越过挡面前人群,看看这个非常时期进城非常队伍。
李欣看看人群看看屋舍,都觉得跟卫街道也差不太多。她心里想着卫都城东市西市,暗暗比较着。
就这一群立街旁百姓里头,李欣突然看到两个蹲着人。确切地说,他们是蹲一个横躺少年身边,旁边无人围挤,显得十分孤立。
这就是刚才冲撞车队人吧。李欣仔细看了看那个躺着人,看身形是个十几岁少年。发髻散乱,额间带血,脸上被黄一块黑一块泥土沾着,看不清面容。身上白色袍子也是黑污了一大块,沾着鲜红血点子,显目非常。蹲他身边蓝衫男子手里正拿着一块白帕子,也顾不得给那少年擦脸,只是紧紧按着他额头止血。
李欣看到那男子急满头是汗,恐怕是焦躁这长长车队何时能够过去。蹲旁边老婆子一个劲叨叨救命之恩菩萨保佑什么。另外还有个穿着厚厚花棉袄三两岁小孩,看不出性别,只看到胖嘟嘟地小脸上挂着泪,却没有哭叫,只是怯怯地看着车队。
马车慢腾腾地往前走着,李欣一阵心烦,帘子一落,不看了。
卢嬷嬷见状,柔声问道:“殿下看到什么不高兴了?”
对面陈兰听到了,也放下帘子,好奇地支起耳朵听着。
李欣瞥了她一眼,摇摇头:“没什么。”
陈兰马上脸色又垮了下去。
这样晕沉沉地又行了许久,终于马车又停了下来,然后便听车夫高声道:“诸位贵人,王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