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立正稍息！-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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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莫奇只能抱着和姚致远同样的心思偃旗息鼓了。

　　　　有得必有失，得失之间，重新寻回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才可称得上幸福和幸运。姚致远深以为然，他望着在身边忙忙碌碌的妻女，感到内心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平和。。。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希望从此后，都是晴天。

　　　　姚晓璟独自一人踏上了回长沙的火车。

　　　　北京冬季的天空晦涩阴暗，她蜷缩在大大的衣领里，巴掌大的小脸仅仅露出黑净幽深的眼睛。列车隆隆，她望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帝都，心中泛起的抽痛是那样的明显。

　　　　眼睛渐渐蒙上了雾气。

　　　　她轻眨了两下，把额头贴向冰冷的玻璃。

　　　　再见，北京。

　　　　再见。

　　　　她曾经最爱的人。

　　　　一月之后。

　　　　X大513寝室。

　　　　窝在宿舍床上的姚晓璟正在接妈妈打来的电话。

　　　　“嗯，妈妈，我知道了。。。好。。我答应你，多吃饭好好睡觉。。嗯，好的，过年回家。。”她翻身仰躺在枕头上，视线里满是贴在墙裙上的铃兰花朵。。

　　　　“爸爸，今天有没有听你的话。”姚晓璟抚着墙围上的花朵问。

　　　　电话里传出嗔怪的笑声：“你这丫头，没大没小。和你爸爸一样！”紧跟着，话筒里传出姚致远嗬嗬的笑声，他在一旁插话：“闺女，赶紧劝劝你妈妈。。她不肯和我领证啊。。”

　　　　姚晓璟弯起了唇角，手指在布面上划下了长长的印痕。。

　　　　她笑着说：“妈妈，你是害羞了吗？还是嫌弃爸爸没有给你下跪买钻戒呀？”

　　　　迟玉燕再也绷不住笑意，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

　　　　“行了。。少说浑话！我和你爸爸的事，你少操心，管好你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唔。。。”

　　　　“那妈妈挂了。。。还有一个多星期放假，你记得回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好去接你。”迟玉燕叮嘱。

　　　　“好的。。妈妈，爱你哦，还有爸爸。。。你们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幸福下去。”她说。

　　　　手机落在枕边，她的泪水却早已濡湿了枕巾。

　　　　深爱的铃兰花，伴随着隐约的宿命的忧伤。铃兰的守候是风中星星若有若无的叹息，茫然而幽静，只有有心才能感应；铃兰的气质如同风中女子坚贞温婉的爱的信仰一般纯粹剔透，只有凝神才能浅尝。

　　　　她就是一朵随风摇曳的铃兰。

　　　　带着忧伤的寂静香气，独自在深夜舔舐伤口。

　　　　宿舍里很安静。

　　　　她们都上课去了，学姐也去了著名的律所实习，每天要工作到很晚才能回来。她们都是整个变故的见证者，当得知她和陈慕枫分手的消息后，几个女孩都失眠了整晚。

　　　　或许是陈慕枫太过完美优秀，她们也不敢相信曾被誉为最正直坦荡的男人，会用如此决绝的方式伤害了晓璟，也毁灭了一段被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感情。

　　　　从知道他们分手的消息开始，513寝室的同学们都变得小心翼翼。尽量不提起陈慕枫并和他相关的人和事。每天她们都想办法拉着她逛校园，逛长沙，看通宵电影，或者学小资泡长沙最正宗的解放西路酒吧街。她们喝酒，猜拳，甚至去有名的酒库放肆的欢笑听歌。。

　　　　她们是好心，想籍由热闹喧嚣的俗世生活填满她破成大洞的心脏。

　　　　可是日日笙歌，夜夜醉的日子持续了没几天，她便拒绝再过这样的生活。

　　　　因为清醒后的空虚和寂寞，穿透胸肺的心伤，是她今生再也不想尝试的痛楚。。

　　　　她恨自己，居然连堕落的能力都已经随着爱情一起失去了。。

第二百零二章　花之恋咖啡馆

　　　　　秦哲朗接到姚晓璟的邀约电话，感到非常的惊讶。可他还是很快答应下来，按时来到了X大附近的花之恋咖啡馆。

　　　　这家店靠近大学城，环境清幽，人文气息浓郁。尤其是下午时分，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街景，晒晒阳光，是打发时间最佳的方式之一。

　　　　秦哲朗推开带有风铃的玻璃木门，叮当的脆响，夹杂着提拉米苏和咖啡豆研磨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他嗅闻了一口，感觉疲惫紧绷的神经在熟悉的氛围里找到了暂时的安宁。

　　　　“先生，欢迎光临！”招待小姐感到眼前一亮，这位身着麂色外套，深咖色裤子的年轻男士，和以往见到的所有英俊男士都不同，他的气质更加的超脱优雅，抬手敛眉之间，气宇轩昂，微笑如沐春风令人心跳骤然加快，不敢坦然和他对视。

　　　　秦哲朗看出招待员小姐的窘迫，也似乎习惯了这种与众不同的关注。

　　　　他淡淡一笑，点头朝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望去。

　　　　“先生，您是一人还是有约。”招待员终于找回了正常的状态。

　　　　他伸手点了点窗边兀自凝神思索的年轻女孩，轻声说：“有约。”

　　　　姚晓璟比他来得更早一些，只要了杯白水，坐在卡座里望着窗外三三两两的行人发怔。长沙的冬天，色彩丰富，但是气候阴冷潮湿，少了老北京干爽的冬季韵味。

　　　　她有些怀念北京的冬天，怀念曾经带着大院的孩子们去护城河滑冰的肆意和快乐。。

　　　　如今的她，不到19岁的年纪，却觉得心境已然变得苍老。

　　　　“晓璟。。。。”头顶上方响起好听的悦耳男声，她有些茫然的回头望。熟悉的俊颜，带着丝关切的深邃眼神，让她有片刻的恍然。

　　　　秦哲朗。。

　　　　他来了。

　　　　她微微定了下心神，站起身来：“秦老师。。。。请坐。”

　　　　秦哲朗把手中的电脑包放在卡座一边，脱下了身上的麂色外套，露出裁剪合体的白色衬衣，落座。

　　　　他真是一个长得异常出色的男人，浑然天成的气势，让几个年轻的招待小姐都情不自禁地往这边张望。

　　　　姚晓璟伸手招呼一个漂亮的招待过来点餐。

　　　　“秦老师，你喝点什么。。这里的甜点很不错。”她推荐了自己喜欢吃的提拉米苏和樱桃蛋糕。

　　　　“一杯意式拿铁，谢谢！”他微笑着问她：“你呢，不会来这里只为了喝白水吧。”

　　　　姚晓璟举起手中的透明杯子，眉宇间闪过一丝薄薄的惆怅：“其实，它是什么都无所谓，对我来讲，酒也是没有味道的。。”

　　　　秦哲朗的浓眉微挑，眸色深深地盯着她看了一眼，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招待。

　　　　“请为这位小姐来一杯爱尔兰咖啡。另外，加一份提拉米苏，谢谢！”

　　　　姚晓璟无所谓，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等待的时间里，她的视线落在落地窗外渐渐多起来的情侣身上，亲亲密密的画面，像绵绵的针刺扎在她的心尖，带起呼吸的窒闷和眼眶里的涩意。

　　　　秦哲朗沉默着，隔着卡座的深咖色桌子望着她怅惘的侧脸，忍不住随着她的视线睨向窗外的景致。。

　　　　片刻后，他若有所思的眸光定在她黑浓的睫毛下隐藏起的深幽。

　　　　她有心事。

　　　　不欲与外人知的沉重心事。

　　　　从她匆忙请假到回来正常上课，期间一定经历了很沉重的打击。有很多次，他都能透过阶梯教室的座位，看到末排靠窗的位置上，那个早已驻扎在心底的倩影，茫然伤痛的眼神。

　　　　谁伤了她？

　　　　一直是他想要探寻的问题。

　　　　可是秦哲朗却竭力禁止自己再去额外的关心她，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再去自由呼吸的权利。

　　　　静夜里似有若无的思念，噬骨磨心，每个无眠的夜晚，他都伫立在窗台，凝望有她的方向，祈祷明日的艳阳驱走她眼底的忧伤。

　　　　花季的女孩，不该和阴暗和晦涩联系在一起。

　　　　咖啡杯轻巧地落在桌面上，招待柔美的嗓音礼貌响起：“先生，这是您点的拿铁。”印有花之恋logo的

　　　　瓷白马克杯里，一棵漂亮的枫树漂浮在ESPRESSO和糖浆牛奶的完美结合物上。

　　　　“谢谢，很漂亮！”他对女招待微笑感谢，引来她羞涩腼腆的笑容。

　　　　“小姐，这是您的爱尔兰咖啡，还有刚刚烘焙好的提拉米苏。”圆形的盘子里，一大块诱人食欲的提拉米苏旁边，是一个高高的葡萄酒杯。

　　　　“请您趁热饮用，不要搅拌。”女招待提醒漂亮的女客人注意饮用方法。

　　　　姚晓璟把杯子拿起来，放在阳光下面仔细观察。她发现咖啡刚好切齐杯中五分之三位置，上面是一层厚厚的鲜奶油，杯子温热，应该是刚刚沏好的。

　　　　招待抛下一个暧昧的眼神给全店最出色的男客人，扭着纤腰款款而去。

　　　　秦哲朗微笑，举起手中的咖啡，向姚晓璟虚晃了一下杯中的枫树。

　　　　“Latte，拿铁。。我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这是创造它的维也纳人留下的奇迹。”几百年前，维也纳人柯奇斯基，第一个把牛奶加入咖啡。从此，维也纳的空气里，永远都飘荡着音乐和拿铁咖啡的味道。

　　　　姚晓璟看到了他杯中的图案，随着深咖色的液体微微晃动着。

　　　　熟悉的图案背后的谐音，让她的心中蓦然一痛，她仰头毫不犹豫地朝口中灌下了浓热的爱尔兰咖啡。

第二百零三章　爱尔兰咖啡

　　　　　爱尔兰咖啡，思念某人。

　　　　它还有个别名叫做：天使的眼泪。

　　　　秦哲朗笑问她：“知道它背后的浪漫故事吗？”

　　　　姚晓璟轻摇螓首，她极少喝咖啡。

　　　　秦哲朗抚摸着马克杯的手柄，思绪渐渐放得悠远。。他回忆说：“我第一次喝到爱尔兰咖啡，是在坎布里奇的一家街边咖啡馆，当时我的身份是一名穷学生。记得那天下着冷雨，我被冻坏了，揣着仅有的几十美元随意进了这家咖啡馆，准备在里面小憩，等待去下一个学生家里补课。咖啡馆的卡座很贵，我只能坐在吧台前方的凳子上，准备点一杯热水坐到时间离开，可是该死的，那儿根本不供应我需要的东西。后来，吧台的招待推荐我来一杯爱尔兰咖啡，价格不贵，而且能达到我的要求。”

　　　　姚晓璟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他讲述的故事里，她细心凝听。

　　　　秦哲朗噙着笑意，接着说：“我没你这么幸运，会有人提醒我趁热喝，不要搅拌之类的话。我习惯喝咖啡的时候用勺子搅匀了再饮用，那天，也不例外，我在招待奇怪的目光下，仰头一口喝尽了那杯一塌糊涂的液体。”

　　　　姚晓璟想象着他当时的模样，不禁露出了颊边的酒窝，微微笑开。

　　　　秦哲朗也笑，淡淡的，如春风一般。

　　　　“哇。。。我被烫到在咖啡馆来回的乱跳。。从未曾想过，冰冷的奶油下面，居然能藏得住这样热烫的液体。等我捂着嘴，觉得重新活过来之后，身体内却奇异地充满了温热的感觉。不再感到寒冷，也不再浑身发颤，望着纽约的冷雨，第一次感觉，它也不是想象中那样讨厌了。。”

　　　　姚晓璟端起杯子，注视着里面深褐色的液体说：“秦老师，可我还是看不出它那里浪漫呀。。从你的故事里，我只听到了它有祛风除湿的功效。。”

　　　　秦哲朗闻声一愣，后嗬嗬笑开。。

　　　　“浪漫的不是我，而是爱尔兰咖啡背后的故事。”

　　　　“噢？”她真有点好奇了。

　　　　秦哲朗修长的手指敲打着咖啡的托盘，语气清幽的开始讲述：“爱尔兰咖啡的发明人是都柏林机场的酒保。因为横越大西洋的飞机常会在这个机场加油，旅客下飞机休息时很喜欢喝杯爱尔兰咖啡，所以它就随着飞航而传到世界各处。起初，酒保在都柏林机场邂逅了一位漂亮的空姐，一见钟情。酒保非常喜欢她，他觉得她就像爱尔兰威士忌一样，浓香而醇美。可是她每次来到吧台，总是随着心情点着不同的咖啡，从未点过鸡尾酒。这位酒保擅长的是调鸡尾酒呀，他很希望她能喝一杯他亲手为她调制的鸡尾酒。后来他终于想到了办法，把他觉得像女孩的爱尔兰威士忌与咖啡结合，成为一种新的饮料。然后把它取名为爱尔兰咖啡，加入Menu里，希望女孩能够发现。只可惜这位女孩并不是细心谨慎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发现爱尔兰咖啡。酒保也从未提醒她，只是在吧台内做他份内的工作，然后期待女孩每隔一段时间的光临。后来她终於发现了爱尔兰咖啡，并且点了它。”

　　　　姚晓璟以为Happy　end了。没想到，秦哲朗却带了丝复杂的情绪问她：“你知道从酒保发明爱尔兰咖啡，到女孩点爱尔兰咖啡，经过了多久？　”

　　　　姚晓璟摇头。

　　　　“整整一年。”居然用掉了生命里几十分之一的时间为了能够让单恋的心上人发现他的心意。

　　　　“当他第一次替她煮爱尔兰咖啡时，因为激动而流下眼泪。又因为怕被她看到，他用手指将眼泪擦去，然后偷偷用眼泪在爱尔兰咖啡杯口画了一圈。所以第一口爱尔兰咖啡的味道，带着思念被压抑许久后所发酵的味道。而她也成了第一位点爱尔兰咖啡的客人。那位空姐非常喜欢爱尔兰咖啡，此后只要一停留在都柏林机场，便会点一杯爱尔兰咖啡。久而久之，他们俩人变得很熟识，空姐会跟他说世界各国的趣事，酒保则教她煮爱尔兰咖啡。直到有一天，她决定不再当空姐，跟他说Farewell，他们的故事才结束。”

　　　　姚晓璟喃喃：“Farewell？Farewell，不会再见的再见。”

　　　　“对，跟Goodbye不太一样。他最后一次为她煮爱尔兰咖啡时，就是问了她这么一句：Want　some　tear　drops？　因为他还是希望她能体会思念发酵的味道。空姐回到旧金山的家后，有一天突然想喝爱尔兰咖啡，她找遍所有咖啡馆都没发现。后来她才知道爱尔兰咖啡是酒保专为她而创造的，不过却始终不明白为何酒保会问她：“Want　some　tear　drops？　”

　　　　“后来呢？”她觉得心里又有些揪痛起来，为这段无望的爱情，和酒保的执着深深惋惜。

　　　　“没多久，她开了咖啡店，也卖起了爱尔兰咖啡。渐渐地，爱尔兰咖啡便开始在旧金山流行起来。这是为何爱尔兰咖啡最早出现在爱尔兰的都柏林，却盛行於旧金山的原因。”

　　　　“他们没有在一起吗？空姐难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