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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晚烟痕-第8部分

小说: 晚烟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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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戒指缓缓从纱带上滑落。指面,是一朵盛开的樱花,金边粉玉。

花瓣后,刻着。吾至爱汝。

玫瑰落了一地。

晚儿。背后响起他的声音。

我转身。面前的男子,仍是那么清雅,温润如玉。

我好象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他无力的一笑,脸色近乎透明。

然后,他朝我慢慢倒下。

我扶住了他,坐下来,让他躺在我的腿上。

他将戒指缓缓给我带上。我无语。泪,一直,一直,不停的流。

翻过我的手,他吻了我手腕的那个叶形胎记。

我的手无力的垂下。

他放开了我。

裳,我欠你,一个求婚。那是晔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晔,这是你永远欠我的。我吻着他冰冷的唇。

我俯下头,吻着夜阑风同样冰冷的唇。

再也不欠了。谢谢。

我拥紧他,抬头。看着走近恣情,还有紫离。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我的心,碎了的,声音。

而我,仍在等

也许等到

等到青春剥光叶片

生命长满褶皱

等到脉搏暗弱

目光锈蚀斑驳

等到激情燃尽

思念流成河

等到情感憔悴

变成荒凉的沙漠

等到心啼出血来

长满老茧

等到所有的梦幻

都凋落

而我,还要等

直到融进那个

古老的传说……《我还要等》--齐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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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看见你》(黄真伊的插曲)写完这篇,看完《黄真伊》,暗想一定要将恩浩公子的求婚写入小说,今终得偿所愿。

上卷 记得当时年少 番外之夜阑风

夜氏一族,生来就是牺牲品。

当母亲安静的去世时,父亲恨恨地对我们说。三天后,他也服毒自尽了。

影谷夜氏,对外界来说,是个未知,是个谜。

而对于我们,则是个最残酷的桎梏。

从小,母亲就很宠爱我。她总是说,风儿,你是最特别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只因为,我是这个家族几百年来在影谷出生的唯一一个男孩。

我的同胞姐姐,阑羽,是个沉静的人。对母亲的偏宠,也只是淡然一笑。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看书。和我不一样,小时侯的我,爱调皮捣蛋,会将母亲的书房搞的一团糟,只为抓只小猫;会捉弄姐姐的侍女茉儿,看姐姐一脸无奈的笑;也会气得父亲发抖,只为我拔他心爱的胡子。当然,我也对那丝湖中的紫莲好奇,有一天,曾偷偷下水,却被长的像弥勒佛的老头给抓了回来。那是母亲第一次对我发脾气,说什么圣湖之水不能碰。父亲将母亲搂在怀中,一脸责备的望着我。生平第一次,我对那丝湖起了厌恶之心。

如果没有那一天,我也可以和普通男子一样,平凡的长大,然后一腔热血的出谷行走,做自己想做的事,实现自己的最终梦想。

那年,我十岁,犹记得是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母亲将我和姐姐一齐叫到书房,说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然后,将世代相传的故事说给我们听。说完,她定定看着我。

风儿,你是特别的。我相信你。

相信什么。相信我们都要死吗。相信我们有个作呕的诅咒吗。

我跑出书房。茫然的跪在雨中。这时,我被拥进一个怀抱。模糊中抬头,是姐姐。

我们就这样,在雨中,无奈的接受命运。

因为我们这一代有两个继承人,所以破例先进行轼炼,后进行继任仪式。

那是个噩梦。无法磨灭的记忆。那么深刻又令人恐惧。伴随我一生的铭记。

而结果,让所以人失望,包括我自己。我们,谁也不是承影之主。

一个月后,母亲逝世。而按谷规,父亲可以成为长老。可是父亲仍是选择追随母亲离去。虽然无法天人永寿,但每代谷主似乎都有美满的婚姻,配偶几乎都会选择离去。父亲这样,据说祖父也是如此。而我,宁愿选择逃避。

我开始远离任何人,既然明知活不久,那就不要让人对自己有所挂念。既然结局是分离,那就不要任何的开始。

这时,正好无影山庄的叔叔来到谷中,他无嗣,又深爱婶婶拒不纳妾。就想让我出谷继承山庄。彼时,姐姐已经继承了影谷谷主之位。

那就走吧。

记得临走时,一向沉稳的姐姐捏着我的手,泪湿了我的手心。

让我想起雨中那温暖的环抱。

从此再不想提起过去,痛苦或幸福。

在无影山庄,叔叔婶婶的关心,虽然繁重但简单的生活,让我放松了许多。我认识也林伯,和他的养子关毅。虽然,名义上关毅是我的护卫,我当他是我的兄弟。他很沉默,但我们有着别人无法言语的默契。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后来,因为我多年未回谷里,姐姐来到了山庄来看我。可是,我想不到,姐姐这次出谷,却给她带来了刻骨的爱情。

爱情。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行冠礼后,叔叔就想给我张罗亲事,都被我拒绝了。

就这样一个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倒也干净。

那天,姐姐哭着跟我说她的不平凡爱情。她说她的谎言。她说不想让心爱的人看着她死去,而选择欺骗,选择离开。

我对她说,那就把孩子打掉,让影谷夜氏终结。

姐姐温柔一笑,让我想起小时候母亲笑容。

她说,我要把她生下来。我的女儿。我的晚儿。

姐姐的女儿,叫夜向晚。

有一天,叔叔说累了,然后,他就把山庄交给我,和婶婶携手飘然而去。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想着自己该回谷看一看了。

也许是祖先出于亏欠,山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回庄主回谷,都要带些奇珍异宝回去。我带着关毅和一堆东西回谷了。将关毅留在幻树林外。

但我想不到当我见到姐姐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冲着我喊夜。连姐姐也吓了一跳。

我的心有一瞬间柔软了起来。

可是,在影谷,过去的记忆扑面而来。每一处,都有过去的影子。

以至以后每次回来,都停不了数日。而每每有个小小身影,会偷偷地望着我。

让我深深永远记住了那双眼睛。

后来的某天,姐姐给我写了封信。告诉我,那个孩子出谷的事以及她的选择。

我安静睿智的姐姐,也累了。

想不到,我第一次抱着她。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住的呓语还有眼泪。甚至于有些熟悉。一种骨子里的熟悉感。听了关毅的报告。我哀叹一声。姐姐,我们都忘了,她还有个父亲。

后来,我责备了她,又破天荒地安慰她。

后来,我会因为不能陪她游玩而自责。

后来,我会因为她被绑架,差点想杀了关毅。想杀了所有伤害她的人。

后来,我还带她去了我的天堂。她把那个地方叫樱吹雪。那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叫樱花,我想也不想的就认同了,仿佛天生他们就叫这个名字。

她是那样聪慧,不像个孩子。她总是会望着我出神。似想透过我在看着谁。我心里不舒服极了。第一次希望在别人心里,自己是唯一。可是,我还是宠她,就像母亲对我做的一样。

姐姐的噩耗意料中的传来,那时我还在外面,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然后面对无助的她。我失去了父亲母亲,失去了姐姐。再不想失去她。

我在怀念中度过人生中的最后四年,我无法在谷中看着她。所以的痛苦都是在那里造成的。

当度过三十岁生辰时,我无比庆幸。自己真的是特别的。可是,隔天醒来,我的左肩出现一朵未开放的紫莲。

还是逃不过。

当紫莲完全开放时,就是死亡。残酷的美丽。死亡的证明。

她翩然出现。带着焦急和疲惫。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按捺住欣喜。忍不住担心。

她要弑炼了。她要弑炼了!

我手不住的颤抖。

夜氏一族都无法逃脱的宿命。

而当她说我们都不会死的时候,我想起母亲对我说,我是特别的时候。

我无奈一笑。

紫莲花越开越艳,我越来越觉得无力。所以,我带着她熟悉山庄的事物,这样以后她会轻松点。在巡店的时候,看到一工匠做的花型的戒指,莫名的觉得喜欢。后来,那工匠按我的意思,做好了樱花戒指。而我为了练刻字,花费掉了好多玉。看见有人在卖花,说是来自……外邦叫“爱之花”,我就偷偷买下来。只想在还有能力的时候,给她最好的。

我们从来没有说什么爱,但是我明白她懂。不管血缘。不管世俗。只是这样的默契的爱。

那天晚上,做了个好长的梦。

醒来后,望着左肩开放着的娇艳的紫莲。心中一片清明。

原来,我真的是特别的,是她的特别。

我再也无力的倒在她的怀中。

别哭,我费尽心思,并不是要你哭泣。

这是我欠你的。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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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篇

我只是佛前一柱香。佛前终不灭。

我本没有生命,是慈悲的佛,渡我,成了灵体,赐名梵叶。

我还有个秘密。喜欢天帝的七公主。她笑起来,彩霞仙子都为之逊色。

七公主喜欢来佛这里静坐。' 。。'

她悲天悯人,深具佛性。看下界生灵涂炭。她也一脸哀戚。

佛说,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可她说,无爱,既忧且怖。

佛叹道,你终属人间。

我陪着她,千千万万年。熟悉她每一个表情,每个动作。

为她忧而忧。为她乐而乐。

后来,她不再出现。

我惊慌了。问佛。

佛说,她去了该去的地方,做该做的事,永不回天界。

毫不犹豫。我求佛。求与她的生生世世。

佛咤道,孽障。何苦求不该所求。

我只想再见她。

我求了,整整千年。

佛无奈的看着我道,罢了,赐你九世轮回。可是,梵叶,你要明了,你只是一柱香。

我陪她轮回了整整九世,可是一开始,我只是一只蝴蝶,停靠在她肩上,甘愿被她捉住;又或是一只流浪的小狗,被她同情的捡回去,喜欢窝在她怀里,看她如从前一样的笑。许是佛慈悲,渐渐我开始转身为人,可是每一次,都是同她擦肩而过。

最后,终于能与她相爱。我无比的庆幸。可是,幸福,是那样的短暂。

轮回的第九世,佛在我人间的躯体里唤醒所有的记忆。

我弥补了上一世的亏欠。

吻了她的手腕上,刻着的我的印记。无憾。

再见了,我的公主。

我只是,佛前的一柱香

下卷 谁道一剑霜寒 流光容易把人抛

和昭九年影凤城

午夜。庆凤宫。正是皇城值勤兵换班时刻。

暗夜。一白影掠过。

“喂,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那个飞……飞过。”一士兵对正要和他交班的另一个士兵说着,还不时回头看看。

“你偷偷喝酒了吧?黑呼呼的,能有什么?”另一个士兵显得极不耐烦。

嗖的一声。白色人影从他们眼前消失。

先前还不耐烦的士兵,呆住了。回望了他的同伴。

“鬼啊……”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

曦元殿。

雕兰玉印,黄帏帐暖。金龙熠熠,仍遮不住满室的凄清。

床上的人,看似正值壮年,却面露悴色,即使在睡梦中,也极不安稳,口吐呓语。

轻风徐徐吹过,飘来殿外若有花香,月华如练,浮动子夜的黯然。帷帘微晃,包裹着一片清寂的玉白鎏色。

“谁?擅闯陛下寝宫!”一英武男子手执利剑带着一队人冲了进来。待看清后,就愣住了。

一蒙面女子亭亭于龙榻前,一身鎏金白玉裙服,宽褶的袖袍上,朵朵紫金翡翠兰如活色添香,衬的一室清冷幽香。发松垮的用四蝶花丝兰曜簪挽成随云髻,髻间烟色丝带随发披散在身后。微风中裙袂嬉戏着丝带,发丝抚触着蒙住脸庞的云蕾纱巾。仿佛若轻云蔽月,飘飘若流风回雪。都在月色中分外妖娆。

那女子侧头看来,灿若琉璃的眼神令人沉溺。

她似想了一会儿,看着男子的眼睛清朗如光。面纱下丹唇微启。

“墨驰,好{炫&书&网久不见。”

那男子浑身一震。作个手势让身后人退下。躬身行了跪礼。

“晚儿,是你吗?你……你终于来看我了?”床上的人此时已醒,挣扎着坐起,激动地看着眼前女子。

女子沉静如昔,只是将一直拿在手里的莲花灯轻轻放在他面前。

“羽儿,羽儿……”即使再坚强,即使多忍耐,即使贵为天子应喜怒不行于色,向天阙抚着灯终流下眼泪,为着多年的怀念,为着伊人已不在。

“皇上,你没事……”一个着太监宫装的人匆忙跑了进来。

“朕还没死呢!嚷什么!”向天阙整整情绪,重新回复帝王的威严。“墨驰,将他带出去。今晚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遵旨。”看了依然无语的女子一眼,墨驰退了下去。

“晚儿。”向天阙的手欲上前。

女子则退了一步。

“晚儿,当年我并不知道你娘是影谷夜氏一族之人,是后来……”手颓然放下。

女子打断他的话。“来见你,只是完成娘的遗愿,过去的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呢!”向天阙轻声说着,双手发颤。

“‘长相醉’,续命延年之药。”女子给他一个玉瓶,边说边往外走。“我知向氏和影谷关系匪浅,但在我愿意之前,别逼我做任何事。”

“晚儿!”向天阙急着想下榻。

女子已走至门口,脚步有些凝滞。“你,你保重。”

然后,翩然离去。身影飘忽若神。

“羽儿,她的个性,跟你真像……羽儿……”一室叹息。满身怀念。

总是在朝云暮雨间,全变了梦里楼台。还不尽的,却是满身的相思债。

隔日。芳姿楼。

一辆素纱玉壁马车缓缓停在了芳姿楼的侧门。尚未停稳,车内就跳下一清丽女子,紧紧抱住了一直等候着的人儿。

“姐姐……”恣意哭着望着眼前姿容艳丽,许久未见更显风华的亲人。

“好了,好了,多大了,还这样子……”流莺,也就是小楼,嘴里埋怨着,眼眶也湿润了。

“把她嫁了可好?都十九了。年纪不小了。”我也下了马车。

小楼笑了,朝我施礼道:“我的小姐,我这妹妹,谁敢要?泪人似的。”

“姐……”恣意嗔怪地看着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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