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袭音-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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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默想起上次踢了环儿那个贱婢,宜娘好心照料却惹出那等事来。心里生愤又是满意,拧了眉与客氏说:“宜娘是个慈善的。这等事告诉她作甚,自去办了便是。”“可若总不见……”客氏显得十分为难,这纸里哪包得住火?程处默冷笑:“汝这老货,别在这儿装算,快去利落办了。夫人若知道了,难道还不知道吾是为了她,为了这个家好?”
结果客氏自是下去,差不多那头孩儿下来了,这边碧儿也处理干净让从角门抬出去了。郑氏累了一整天,回来就看见那头空了的屋子,心里一酸,差点掉下泪来。程处默无奈,搂过说亲密话:“那等气,咱们没法子,受就受了。可是却不能让伯云他们也费这些白力气。不过是个东西,能有什么眼界。”
“可孩子没罪!可怜见的,还没见着天日。”程处默见惯郑氏对孩子好,自然相信。可他不能让那个孩子下来。下来以后,别的不说,怎么去赌阿爷的嘴?家财如何?给两个兄弟可以,可要分给那些贱人,却是不行的。而要除根的手段,他早已经想好。
“药?”
程处弼本来今天是有约的,可李氏早早便有动静。那坏猫儿又问:“想不想看戏?”生怕长兄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赶紧让人看着那边动静。结果……李氏那头倒是安全产下一女来,可长兄屋里才呆了没一个月的朱儿碧儿居然病了!还让抬着出门的。再然后小光亲眼看见世子的贴仆从那婆子手里拿过去了一个药瓶子……
不会是避子的!那东西听说一直得吃,否则没用。那就是……“给那两个?”反正一人已经有一个了,绝了她们也无妨?程处弼有些流汗,长兄不至于吧?上次才惹了韦贵妃,这次若绝了那个齐氏,再闹出什么花样来?“难道不是?”看温猫的样子,这次好象猜对了。可是,接下来程处弼晕了:“满府里就这么几个,不给那两个,难不成给大嫂吃?”说完心里一颤,可立马又摇了摇头。
宝袭看得失笑,摆弄着几上五六瓶干花香果,冲茶汤喝。没接话,神情又是悠闲,那就不是了。起码没往那边想。这让程处弼很高兴。然后,如同每一次一样,‘好话’很快便来了:“要是吾猜得没错,大概是给以后新来的侍姬喝的吧?”玩归玩,却不让那些人诞嗣。好吧!不管这中间有郑氏几成的手段,总算是如愿了。
热汤鼎沸,冲入杯中,绽出一朵一朵的新美来。如久枯闻春,躺洋水中,径自芬芳。推一盏在对面,却不见动静。抬眼看,程三呆子面上……什么也没有。要看清楚亲人的性情原来这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宝袭明白,所以不会掺和。
再然后,三呆子说话了:“阿爷曾说,待他回来时,大哥已经……晚了。”
当时程处弼听不明白,什么晚不晚的?大哥好好的活着,大嫂也好好的活着,只要大哥认错了,大嫂又不是公主那等身份的,哪怕为了两个侄儿,别扭几次也就过去了。可是……始终没有看到大哥有收敛或者认错的迹象。直到今天……居然备了一瓶子的药,这是打算照以前的办法,一个玩一段时间就扔了,再换一个么?不准诞嗣却连避子汤都懒得奉,直接绝了后嗣。那么那些人从府里出去后,便也再不可能诞育了。没有子女的贱口,下场如何?连个升等放良的机会,都渺茫了。
“可是,总比那些只管生,不管养的强。”
二娘的话有些耳熟,程处弼听得很不舒服。却又听讲:“不是说驸马,是说外头许多人家。就近的说,尉迟宗如何?那个人明知道裴家庶兄对裴夫人不好,不还照样纵容?照样不管?哪怕洪道出家,汝可曾见过他有半分伤心?”象是劝慰,可程处弼却觉得更加难受了。
既了得了新喜,哪怕面子,也是需要装一下的。
让蓉蓉拣了几样补身的和细绸送去,本人则是欠奉。晚上卢国公归来后,得知添了女儿,倒也十分欢喜。晚食前请安时,难得喜笑的与郑氏玩笑:“吾家多儿郎少女儿,宜娘也要用心些。”
郑氏羞涩:“阿爷有盼,不如去催弟妹。儿年岁有些大了,弟妹颜色好,若有女儿,想必丽质。”
这话确是实诚!卢国公瞧了一眼三媳,确实极美。不过新妇不大好逗,便若有深义的看了一眼三子。却不妨,三郎的脸通的一下也红了。然后一家上下全笑了。连两个小的,都在晚食后,扯三叔袖子挤眉弄眼:“三叔,何时予儿等添个妹妹?”程处弼恼羞,一起拎了耳朵胡闹。一直玩闹到路口才分开。
然后晚上,便刻意搂了过来。
一番纵兴,酣畅淋漓。怀中人儿软得水汪一样,怎么也搂不够,抱不尽。又香又甜,亲着亲着便又来了趣味。
是故第二日收床时,蓉蓉特意看了娘子一眼。淡淡的笑着,看不出喜还是不喜?三郎倒是好精神,搂着娘子说一会儿去公主府的事。好声好气的哄娘子,想法子劝劝公主怎样。
“这是怎么了?脸皱成这样?”屋里两个腻歪得厉害,伞儿也识趣的出来了。可却见蓉蓉罢着一张脸,正和小婢交接要洗漱的东西。本便心情不好,看见这人更加讨厌。一声话没有扭头就走了。
因是年休,早食用得晚了半个时辰。
各是用尽后,程处弼与阿爷说,要去公主府看看。卢国公看了一眼笑嘻嘻的三子,和看不出神情的三媳,没有说话,却算是默许了。
依旧走的后门,一路引进内苑。公主正院堂屋里,二哥跪坐在左手案几后,主位上公主与霆小郎对坐,正看着小儿堆玩木。一堆花花绿绿的彩漆玩木被小霆堆得高高得,然后一指下去,呼里哗啦倒了一桌子。乐得小家伙拍手大笑,咬舌不清的叫唤:“阿娘,摆。”
这不是挺好的么?看来送走那两个确是有效的。
一番见礼后,各自落座。
程处弼顺势坐到二哥下手,可宝袭却被小霆逮到了:“宝宝……宝宝……摆。”
居然唤二娘叫宝宝,程处弼笑了,颇是有趣欣喜的看二娘逗小霆玩。一会儿彩木玩得无趣了,又有吉祥轮,小木马,还有用彩带子在地衣上盘出一个又一个的圈来,小霆一个接一个的跳,然后无趣了,故意把一堆彩带扯在一起,为此拍掌笑得哈哈。
“二哥,小霆真有趣。”粉团儿似的,还特别爱笑。程处弼记不大清伯云伯献小时候的样子了,倒是了大些记得清楚,两个混世小魔王。折腾得前府后院无处不闹腾。伯云骨头硬,可伯献却是个淘气包,谁要惹他急了就哇哇的哭。程处弼当时便觉得爱笑的娃儿好,然后这会子看小霆,笑嘻嘻的,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很想过去抱抱,可大概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白天在公主府里看小霆玩,十分高兴。
回来后,着意表扬功臣,又是帮她换衣服,还亲手倒茶汤。然后二娘说她累了,推开了程处弼也没关系。说什么都依!然后第二天继续哄着过去,还把二哥早早攒下的玩具都带了过去。小霆哪管那么多,只知道有玩的就高兴。阿娘和宝宝每天陪着他就高兴。午食后,程处弼拐弯抹角的提起了,明天个是正元。心情不错的公主当时便允了,明个儿去程家。程处弼兴奋欢喜。回去便和阿爷长兄表功,程处默当然高兴公主和二弟交好。赶紧让郑氏布置明天怎么接待公主等事宜。而宝袭从始至终,垂头而笑。
晚上守岁夜宴,卢国公与公主驸马尽皆入宫朝贺,家里只余几个,程处默和他三弟一边喝酒一边笑说。郑氏则看着两个儿子玩笑。崔老夫人这次都没有被接出来,她不出现,两个滕妾连露面的资格都没有。一家子一直等到国公从宫中回来,带回许多赏赐,然后一起到祠堂供奉磕头,才算作完。当然,这中间还多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不等三月庙见之期,温宝袭的名字便应着圣人赏赐之名,签进了程家宗谱。
而回车之礼,更是应了初二时分。
“二娘,欢喜么?”程处弼今天可是十分高兴的。一家子几年不解的冰霜总算是有了心解的迹象。虽然那天瞧着二哥脸色仍然有些怪怪的,可是公主肯挪步就是好事。不管是真心解,还是看在二娘的面子上。在程处弼想来,走一步也是好的。哪怕一小步,隔天差五走着,也总会有好的一天。
宝袭当时没回答,而次日正元佳节,公主带着小霆与驸马一道在程家过新岁时,宝袭却答了。
“吾自有欢喜之处。”
“只是大概与他想的不大一样。”
摸摸躺在床上睡得香香的小霆,宝袭轻笑:“他在意他喜(…提供下载)欢的人,吾亦有喜(…提供下载)欢在意之人。现有良方,可大家都欢喜,为何不从之?”
清河涩笑,眼神却是沉重:“二娘欢喜何人?”
宝袭微笑:“阿伊只消知道,汝在意的是何人便好。”手指拨拨小霆鬓边柔发,惹小家伙若是不喜的衬了衬。清河嗔笑:“汝这乖蛮,就会胡来。”“胡来又何妨?总归他好就行。”
世间万般委屈将就,孰人也一样。有的所求者苦,有的安乐而足。不过是想法不一样尔!
清河看看粉团玉雕般的乖儿睡颜,身边又有知心解意之友。心中默想:也许这样也好!小霆总要长大,和堂兄弟不熟不亲,予他日后也是不好。表面上装装样子又如何?又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小霆!至于实际如何?
“总不好把他教得象三郎一样天真。”被骗了也不知,眼前大饼只是画的,却也喜乐。
第135章 又有风
初二因是回门日,所以便起得格外早些。梳妆打扮完后,还在桌子上摆弄起一堆东西来了。程处弼(。。)整 理齐整过来看时,就见桌上摆着十来只晶莹剔透的大食琉璃瓶子,造型别致不说,还在里面装了许多花草之类的东西。
“这是什么?”
花花绿绿的,香香草草难道是送给温湘娘的?若是这个,程处弼有些皱眉了,搂住二娘腰肢无奈:“二娘回门礼,府里有备的,绝不让二娘落了面子的。”宝袭已经习惯这人在屋里不管有人没人就粘乎的性子了,也不推他,只继续(。。)整 理手中的物件:“说什么呢?”程家的礼物是程家的,嫁出去的女儿自己也不能没表示啊。
“那就送这么一堆花花草草?”程处弼记得二娘似乎就挺喜(…提供下载)欢喝这些的。可这东西多少要不得,干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弄回去?
宝袭才不管,继续从蓉蓉手里把折好的纸星一个个照着瓶子对着花色扔进去:“这不是给姑母的,是给阿兄的。喏,象这个放了柑桔和茉莉的,有助眠的功效;这个里面是决明子和枸札,可以养元气;还有这个里面是荷叶和甘草,可解热去火。还有这个……”唠唠叨叨的数落了大半天,最后程处弼终于听明白了:“是给温大的?”宝袭点头:“是啊!阿兄辛苦,常伴君侧多少费神。别的没法子,配些这个,用这细样的小纱袋装了,每日冲些来喝。虽不及药,却也是好的。”顿顿又道:“这是吾从医理上看来的。”可不是胡掰的。
“那这个呢?”程处弼有些闷闷的指着那边秋儿正在打包的两个枕头模样的东西。
宝袭瞟了一眼,答得轻快:“也是给阿兄的。陪王伴驾虽是幸事,可一天到晚低着个脑袋,对脖子不好。而且阿兄爱头疼,又睡不好。便做了这两个给他。这个里面放的是晚蚕砂、绿豆衣、白芷、川芎和防风,可治头疼头晕;这个里面装的是夜交藤、合欢花、枣仁、柏子仁、五味子,可安神辅睡。”
说得太细味了,觉得腰让搂得有些痛。回头剜他,程处弼一脸酸酸:“怎么也不给吾做一个?”温大整天陪在圣人身边是辛苦,可程处弼每天也没闲着啊。这话一出,屋子里几个婢子全笑了。伞儿打趣:“三郎每日多好睡?又有练功,哪里象书生般用得这些?”话是顺耳话,可程处弼怎么有些不放心呢?又搂了搂二娘腰儿,猫的脸霸下来了:“三郎操心么?操心才用得着这些的。”
程处弼拧眉了,有些不悦:“吾哪里不操心了?”
宝袭扭头冷哼:“吾家阿兄朝上朝下,家里家外,前宅后务,无不相管。每日还要习新书温旧课,一日好睡不足三个时辰。汝可比得?”程处弼卡了好几卡,没词。温大是辛苦,一个人支撑门户,却硬没弄出什么把柄来给人捉。朝上朝下也少有与他交恶的,就算不大喜(…提供下载)欢,不顺眼,可架不住虞公不管何时何处,待人皆亲切有之。这东西一天这样不稀奇,一年这样也不稀奇,可在长安现身,如今已经五六个年头了,从来如此,不见半分改动。这可是大不容易了!更别提虞公年纪不不足二十。前阵子选婿之事,虽说有长孙家那么压着,可是到底多少女儿都想嫁进温家的。
没话好说,自知不敌,便躲到一边去了。
早食过后,禀过国公,程处弼骑马,宝袭坐车,便带着礼色,驶往安邑坊了。
大正节日,街上到处都是行来送往的串亲访友车马。北城居贵,更是彼彼皆是。安邑坊门早已开启,温家便在东南第二条街上。原是平静处,可此番回来,却见虞国公府前竟然十分热闹。程处弼看了一下天,才是这个时候便如此了么?
小梨管事迎来送往,却也不忘了郎君早自安排下来的事。一见卢国公府的车马过来,就赶紧让人往里禀。自己则领着四个门仆迎了下来:“给娘子、外郎道喜了。喜迎娘子回车!”
程处弼自车里扶二娘下来,再受了礼后,自然有赏。秋儿眼尖,瞧小光送出手的竟似金模子压的梅花饼子,虽不大,却是赤金的。才上台阶,苍伯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见娘子和外郎果真到了,甚是激动。一边请往里让,一边念叨:“郎君娘子一早起来便念叨了,二娘可算回来了。”
二娘,不是二娘子?程处弼觉得有些耳怪,可看这叟似乎年纪颇大,倒也不在意了。只是苍伯说完了,才想起失口了。
大厅里已是许多同僚相官,听温二娘今日回门,便更是刻意等着。待新人入厅后,自然又是一番客套说辞。
温思贤久未见到二娘了,今日见到二娘这般新妇打扮,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闻墨看着着急,旁边却有朝官理解:“吾女回车时,吾也如虞公这般。”百般滋味在心头,实是找不出话来,还是打发女儿去了内宅,才总算是有姑爷找些话来说。温思贤执手含笑,下阶受了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