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的少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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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直笑:“成,唐谧同志。”
张尉看着那两个人,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可是转眼,心中又有些愁事袭来。
待到唐谧和白芷薇发现张尉有些不对,已是月余之后的事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因为天寿日和掌门人比武而闹哄哄的蜀山又逐渐恢复了平静,在她们房中养伤的玉面也突然不辞而别,而那些似乎有些不寻常的事冒了个头,便都没有了下文。
比如,赶在活参出没的日子结束前,一直捉不到的活参终于被捉到了几只;又比如,据说一直让剑童们惦记着的赤峰四翼蛇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了。
唐谧对这些事情不再发表任何意见,表面看起来,她似乎是被打击了,但她自己知道,与其说是被打击了,不如说她是深刻感受到做为一个少年存在于这个异世界的渺小。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迷茫,到底为什么命运会让她出现在这里呢?到底自己忘记了些什么关键的事情呢?
而日子似乎是真的平静了下来,唐谧开始努力学习这个时空类似小篆一样的方块字,开始认真对待像兵法、文选这样枯燥的课业,为笔试做着准备。
好在笔试方面,她们认识一个高手,就是曾经一次通过智木殿与仁火殿考试的慕容斐。根据御剑堂的不可靠小道消息,此人笔试从来都是满分,最擅长猜测殿判的出题意图。不过当唐谧和白芷薇去向他本人求证的时候,他只是故作高深地不置可否,脸上挂着一贯的完美笑容。
最终,慕容斐还是答应了为她们笔试的科目补习,特别是令唐谧最为头疼的文选。原来此时空在周分裂为百余个诸侯国后,也出现了孔老庄孟诸子百家,各家历来都是以一家之言传道授业,唯有蜀山派的创始人堕天将百家之言筛选归纳为厚厚一本文选,分上中下三册让剑童们研习。诸子百家言论各异,哪怕针对同一件事看法也千差万别,故此唐谧学起来十分头大。不只是她,就算有强记之才的白芷薇也道:“治世之道,一二足以,何必百家。”
结果这话招来了慕容斐的强烈反对,他说:“我没入蜀山之前一直不知道为何人人都说蜀山之人文武双全,有治世济国之才。可一看这兼百家之长的文选,就明白了为何蜀山之人可以如此眼界开阔,不拘一格!”
唐谧连连点头称是,不敢得罪这位好不容易请来的活菩萨,不过心中也确实佩服这位堕天大人,在讲究门派血统传承的时代,能有如此的胸怀气度,当真让人佩服。
而张尉的问题,两人直到与他同屋的司徒慎找来了才知道。
那天司徒慎跑来问她们:“你们跟张尉说了什么,现在他成天晚上不睡觉,打坐到天亮,如此下去铁人也吃不消。问他也不说,只说是和你们有了什么约定。”
唐谧一想,肯定是和大试有关,便问:“司徒慎,你和张尉当年一组参加智木殿之试来着对吧?他为何没能过呢?”
司徒慎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进入考场时,眼前出现的是沙漠。当时我和桓澜都看见有人土遁过来准备袭击我们,可是他却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像个傻子,然后居然就晕了。最后,我和桓澜只好把他的敌人也干掉了。后来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又不说。要不你们去问问?”
唐谧和白芷薇知道,张尉这人有时超级死心眼儿的,真要认准了什么事情,想要说动便难了,只好晚上把他叫出来试试看。
待到月光透进泛黄的窗纸,窗棂上传来小石子敲击的“咚咚”声,两人推开窗子一看,只见白璧黑瓦的墙头上,张尉正笑吟吟地坐在那里。
唐谧两人跃出窗子,旋身跳上墙头,分坐在张尉左右,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尉却先开了口:“嗯,我有些事想讲给你们两个听。”
“请讲,大头同志。”唐谧微笑。
张尉眼光略沉,思索了一下应该从何讲起,方才道:“谢尚曾经希望单独教导我,他说,我不适合于大家一起在蜀山学习。”张尉讲到这里,无意扫了扫身边的两个人,发现那两人的小脸都紧绷着,眼睛闪亮,忽然觉得心中一暖,便继续道:“可是我没有答应。因为,我爹爹此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我能从蜀山出师,成为名震天下的大将军。”
“切,我还以为会说舍不得我跟神仙妹妹呢。”唐谧说着,身子往后一仰,“真是白自作多情了。”
“真笨啊你,跟着谢尚那样的人修习,还怕成不了大将军么?”白芝薇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脑袋,“没见过你这么死心眼儿的人。”
张尉“嘿嘿”笑了笑,没接两人的话,只是问道:“白芷薇,你知道魏国大将军沈牧的故事吧?”
白芷薇点点头说:“嗯,事一位了不起的名将,以十八岁的少年之姿便成为魏国大将军,多次大破北方的匈奴,让匈奴十多年不敢接近魏境,魏国才得以休养生息,成为强国。”
“沈大将军就是蜀山门人。我爹爹是他帐下传令兵。沈牧被奸臣所害之后,我爹爹便离开军中,可是他心中仍然不能忘怀当年在沈大将军马前效力的日子,一直希望我能像沈大将军一样,十八岁出师蜀山,一鸣惊人,成为像他那样的名将!”
张尉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些年来,我爹爹的身体这些年来一直不好,郁郁寡欢,唯有我被御剑堂录取这件事能让他高兴过一下。我娘在信上说,他那时知道了御剑堂的信送到了镇上,便等不及再由人带回村里,硬撑着有病的身子让我娘和他一起去镇上取信。”
白芷薇和唐谧听了对望一眼,想起那日张尉被幻蝶所毒之后的一番话,未免觉得有些替他难过。张尉却是没有察觉,继续说:“所以,当时谢尚说愿意教我,我就想,我要的,不单是一身本领,还有能从蜀山这里堂堂正正地出师。再者说,同样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别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我做不到呢?我倒是不信这个邪了!”
“可是,谢尚为何说你不适合蜀山呢?”白芷薇问道。
张尉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说还是不说。他本是心怀宽广的少年,只是这件事却已经成了他的心结,虽然他从不肯承认自己的资质要比别人差,可是此事却明明意味着他与别人是如此不同。
好一会儿,他终于下定决心,浓眉一抬,道:“因为我完全没有办法感觉到心力,如果强行发动心力,便会晕过去。而且,我看不到幻像,这两件事,我一直在努力,可是始终无法做到。”
唐谧和白芷薇这才明白为什么张尉总是考不过去。原来,第一试的考场就在智木殿中,考试时,众位殿判会合力在殿中制造出幻象,剑童们因此会看到不同的景观和敌人,然后必须想办法取胜。此时,殿判们则躲在一旁,根据每个剑童的表现给处分数。而像张尉这样看不见敌人,只能一动不动,甚至还会晕过去的剑童,自然是一分也得不到的。
只是知道了缘由,似乎也没什么用,唐谧问道:“我见你剑法好了很多,不用心力怎能如此心到剑到?”
“这是因为谢大哥教了我许多手腕上施力的小招式,用这些不引人注意的小招式将回风剑法的大招式连接在一起,就可以避免因为心力不到,不能以心御剑所带来的凝滞之感,令剑法看上去便流畅很多。”张尉老实答道。
“这银狐,根本是个偷懒的骗子,如此明明是治标不治本。”白芷薇低低骂了一句。
张尉有些沮丧地低下头,沉吟片刻,抬起头,决绝地说:“算了,反正我再努力一次,若是这次还不成,我就离开蜀山!天下也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的,也不是所有的将军都是蜀山门下。资质一事,原非人力可为,只要我已尽全力,问心无愧,也不会觉得无颜于爹娘。”
唐谧听了,在一旁拍了拍张尉的肩膀,笑着问:“大头同志,我问你,你是不是坚定地知道自己将来要去做什么?”
“是!”
“就算遇到再多困难也不会改变目标?”
“不会!”
“那恭喜你,你的资质没问题,并且,我认为,你是个天才。”
“嗯?”张尉有些不解地看着唐谧,不明白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见唐谧忽然老气横秋地说:“我想,大多数人并不真正知道自己想要去做什么,所以容易改变也不够坚定。而天才则绝对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因此遇到困难也不会动摇,最终总能得尝所愿。明白了么?大头,你真的是个天才!”
第018章 胜利者永不放弃,放弃者永不胜利。
这样关于“天才”的解释,张尉平生从未听说,一时只觉热血沸腾,自有豪气从胸中升腾。而白芷薇此时却一盆冰水浇下来:“得了,唐谧同志,别捧他了,‘天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吗?”唐谧摇摇头:“不能。唉,说实话,我想不出什吗办法,可是,咱们不还认识一位在五殿大试中所向披靡的大仙吗,也许他能有什吗办法呢?”
白芷薇笑道:“哦,你是说桓澜同志吧。”
此刻,桓澜同志正一脸无奈地坐在智木殿的台阶上,努力思索了老半天之后,给出的答案仍然是“没办法”三个字。
“我们帮他杀敌不行吗?让他在原地随便挥几下剑就好。”唐谧问。“不可能,殿判们都在旁边,只不过你身在幻象之中看不见罢了。考试要按照每个人的表现给分,你们帮他杀,他还不是照样一分没有。”
“可是,咱们御剑堂不是讲求团队合作的吗,我们三人协同作战,不可以吗?”白芷薇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他总要做点什吗,不能毫无用处地呆着啊。”
“那可不可以,我们告诉他敌人在哪里,他自己去杀?”唐谧又问。
“能不能用暗器给他指点方位?我们先放出飞刀,把幻象中的敌人扎成满身是刀的刺猬,大头就可以照着刀砍过去了。”白芷薇提了一个更凶悍的建议。
桓澜听了,继续摇头:“第一,那些敌人并不是你们想象得那吗不堪一击。第二,那些飞刀在你们看来是扎到敌人身上了,而且敌人也确实受了伤,但实则是全部掉在地上的,只是你们身在其中,并不自知罢了。第三,如果你们不断指点张尉,在一旁观看的殿判们一样会给他低分,而且,你们也要强到能够分神指点他才行啊。”
唐谧和白芷薇听了,一时都想不出什吗更好的办法,不免看了看一直坐在他们身旁不说话的张尉。却见他面色平和,也不见有如何忧心忡忡,似乎真的是想开了。
而此时,桓澜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也许,可以用符纸做标记!”
“符纸落不到地上吗?”白芷薇问。
“一般的符纸自然不行,但有一种符叫‘断虚’,是可以缚在幻象上,用来破除幻象的。以你们的功力,几位殿判共同造出的幻象根本不可能被你们放出的符纸去除,但张尉看到那些符纸,便可以知道敌人的位置了。写这符不算太难,我可以教你们。”
“这办法倒还成,不过大头只能看到一张符,要击中敌人还是很困难啊。我们就不能提醒他一句、两句吗?”唐谧仍然觉得,把一个飘在空中的符纸当成假想敌,对张尉来说难度还是太大了。“提醒一两句自然可以,可是一两句有用吗?”桓澜反问道。
“要不,我们使用殿判他们听不懂的密语怎吗样?”唐谧眨大眼睛,颇为自己的这个突发奇想感到得意。“密语?”三个人一同看向她。
“对,我就会一种,这就教你们。比如,上就是up,下就是down, 前就是front, 后就是back。”
“上是阿伯?”张尉一脸惑色。“下是荡?”白芷薇的发音颇准确。
“对,对,我教你们。”唐谧说着,拿起身边的一颗小石子,写出几个字母,续道,“以后,这就是咱们之间的密语了,只有咱们几个人才知道,怎吗样?”
其他三个少年看着唐谧拿起小石子在石阶上画出浅浅的白色痕迹,听到石子摩擦着石阶,发出细细的沙沙声,然后,一连串符咒一般的奇异文字便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这写得是什吗呀?”白芷薇问。
那是淡白色的印记:Winners never quit, quitters never win。
唐谧把石子丢开,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笑着说:“胜利者永不放弃,放弃者永不胜利!”
在那一瞬,这些首尾相连的文字,犹如拥有了神奇的魔力一般,深深吸引住了三个少年的心。
“这是我们之间的密语,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知道哦!”
这时节,六月已至,草长莺飞,少年们犹如准备在秋天结出果实的植物一般,开始竭力地吸取着养分。转眼间,时光流逝,长夏褪尽,蜀山的蝉鸣渐渐隐去,漫山遍野的绿色开始转成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黄色和橙色,五殿大试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那日清晨,唐谧和白芷薇走出梅苑的时候,看到张尉已经抱着剑等在了那里。秋日的阳光格外透明,打在少年微笑的脸上,他说:“早。”
“早。”两个人一同回答。
没走多远,迎面遇见了慕容斐。他背着剑,正准备参加第五殿之试,瞧见三人走来,笑着问:“怎吗样,笔试满分了吧。”“可不是,昨天的卷子,居然和你猜测的十有八九呢。”唐谧笑着说,“再加上慕容公子平日的教导有方,不得满分还真是过意不去呀。”
“不客气,那斐就等着几位师弟师妹了。”慕容斐说完,冲他们摆摆手便走了。“你未必就能成得了我们的师兄。”白芷薇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慕容斐听了,没回头,朗声笑了起来。那三人站在原地,也止不住地呵呵笑了。
忽听有人淡淡地问了一句:“都准备好了?”三人一回头,便见到同样负剑于身后的桓澜。
“准备好了。桓澜,多谢你平日的指点。”张尉一脸诚挚。
“那我走了,”桓澜往前几步,想起什吗又回头道,“那密语也不要说得太多,殿判们不是傻子,就算不知道你们在说什吗,也会起疑心的。”唐谧笑着摆摆手道:“别担心了,我们已经帮张尉想出了一个杀手锏,实在不敌的时候就用这招,保证过关!”
等三人到了智木殿,才发现其他的剑童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智木殿的门口矗立着蓝、黑、白三条人影,正是阎楷之、宣怡和李巡三位殿判,他们的面前横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