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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裙下名器-第65部分

小说: 裙下名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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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前的燕子,可还是离家时绕过门前杨柳的那只?”
  这是一对虽然年过不惑却依旧有着诗情画意的心的夫妇,一直以来都习惯于用这种方式交谈,二十年未曾厌烦,颇多情致。他们刚迈过门槛,便见房内一男一女,其中一个是他们许久未见的女儿,另一个是名陌生男子,他的手很不安分地放在她的领口,看到这一幕,两位老人瞪大了眼睛!
  “爹!娘!”焉容一把将落在她肩头的手指拂开,顾不得一旁的萧可铮,急急跑过去跪在二老身前。
  一见焉容跪了,萧可铮也跟着跪了,二老一看,更加不可思议,他们倒不记得马知文是这样啊!也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儿子呀!
  倒是林清誉见得世面广,外人在眼前不便作问,便挨着身拍了拍自家女儿的肩头:“好孩子,先起来,大礼容后再行。”
  “容儿快起,你弟弟呢?”姚氏目光环了屋子里一圈,人也未见着。
  两人连忙从地上起来,萧可铮微微弯身抱拳:“晚辈去寻焉泽过来。”
  待他一走,焉容赶紧领二老上座,自己则垂手侍立一旁,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的父母。两年未见,苍老瘦削都是必然的,又是一路风尘仆仆,劳累过度,精神十分不济,她看得十分心酸,不免想起这一年来他们吃过的种种苦头,眼泪在眼圈里打起转来,稍一控制不住便泪流满面。
  林清誉原本想要开口问及马知文,但看她这个模样,便忍住不问,心里还有些惦念,三月便要全国会试,不知他这门生备得如何。
  未过多时林焉泽匆匆赶来,见父母坐在堂上,兴奋地扑过去钻在他们的怀里,像个未长大的小孩。焉容在一旁看得有些羡慕,儿女到底是不一样啊,焉泽是小儿子,是一家之宠,他们流放在外,焉泽也陪伴在膝下一年,而她与他们两年多没有见过面,论说亲密,绝不及她的弟弟。如果她远嫁他乡,她的父母应该不需要她的照顾了吧,这样她可以放心离开。
  午时正日,在祠堂里供奉了香火和鲜果,林家全家祭拜祖宗,萧可铮是外姓人,站在外头干看着。
  到了叩拜林清誉和姚氏的时候,焉容和焉泽都跪下,萧可铮也跟着跪下了。
  林清誉正含笑看着自己安好的子女,冷不防下面多出来一个人头,脸色瞬变,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要完结了,心情不好,很难过,有种想哭的感觉。

☆、婚事难成
  关于焉容和萧可铮陈述二人相悦的故事,也不过是三言两语;说家中生变;她与马知文性情不合,只好和离,又遇萧可铮伸出援手;两情相悦。
  略去了一切阴暗痛苦的字眼;空白了与裙香楼相关的所有堕落与繁荣;焉容从未如今日这般钦佩自己织构故事的能力,已经把所有经历上的重点剔除;只剩婉转柔软的浓情。
  对待自己的父母,她不愿去撒谎;只是掩盖了一些经过而已。她的那些事迹;只要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吧?衙前撞石狮、楚王为其作赋,一举夺下花榜状元,被楚王“抛弃”另纳侧妃这些事能瞒几天算几天,等二人婚事已定,再远走他乡,便再也影响不到她。
  林清誉听她说了些话,左右推敲,沉默半晌,终是没有追问:“我儿辛苦,前段姻缘不中,是为父母的考虑不周,若是二嫁,须得更加谨慎。”
  “遵爹娘之意。”好在没有对她有所怪罪,但有些事,再不好拖下去了。
  当日晚,萧可铮在流觞阁包下一室为林清誉接风洗尘,席上倒无多少人,林家父子,和萧可铮的大侄子萧蕴璋,姚氏和焉容因是女眷,便留家中安置行囊。前不久先帝刚去,全国哀悼,实在不宜太过隆重招眼。
  席上,林焉泽多次说起萧可铮对他有多好,又是敦促学业,又是替他寻先生,对他姐姐又有多么上心,林清誉状似未闻,以眼色示意儿子不要多言,先是对萧蕴璋举杯作谢。
  “蕴璋是热情之人,一路殷勤照拂,老夫不胜感激。”
  “林大人客气,这是我叔父的意思,他身在京城,恨不能远赴边疆亲自逢迎。”萧蕴璋不敢居功,心里想着他父亲的教诲,一定得把功劳归在他三叔身上,不然自己也别想成婚了。
  林清誉沉眸凝了萧可铮一眼,这男子倒也气度不凡,却是个商人,他为百姓父母官,倒没有什么偏见,只是在未离京之前听闻他曾入赘过,娶过一个疯女,总觉把女儿嫁过去放心不下。
  跟疯子生活了三年,情志上必定要受些影响吧,林清誉为此顾虑颇深。
  “不知蕴璋年岁几何?”这孩子倒是不错,长了一副好相貌,有涵养,心肠也好。
  “年方十九。”
  “倒是与我女年纪相当。”林清誉捋着自己的胡须,嘴角含几分笑意。
  萧可铮一时急了,他原本特让他大哥派遣自己的大儿子护送,是想为自己升些好感,怎么感觉他大侄子抢了他的风头,这可不行,自家媳妇万一成了侄媳妇怎么办?略一思索,连忙笑道:“蕴璋正值好年纪,今年八月成亲,到时可请林大人前去喝喜酒。”
  “哦”林清誉意味深长应了一声,把目光再度落在萧可铮身上,起了身,举杯笑道:“多谢萧老板有心打点,收留犬子与犬子多日,恩情实在深重。”再大的恩情都需要回报,但是,却不能用女儿来报恩。
  “林大人见外,我对令嫒一见钟情,见她思亲甚深,于心不忍,所有作为,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他直言对焉容的情谊,很直接地说出,要不是因为焉容,才不会做这些麻烦事,虽然有些伤人,却直截了当,目的鲜明,他不图报恩,就图林家的女儿。
  林清誉目光越发深邃落在萧可铮身上,一环四周,除了他之外,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萧可铮侄子,倒也没什么可以避讳的,便问:“论说一见钟情,也不知是在何种境地下相遇。”
  “大约是三年前,在知自庵,经由慧音大师结识。”他一向会用言语迷惑他人,比如那次误打误撞相见,全是他一人冒失,却要把慧音大师带出。反正么,慧音大师既认识他,又认识姚氏和焉容。
  “嗯。”既是在寺庙清净地,倒不见得是什么淫|邪之人,林清誉却是心里一紧,想不到自家家规甚严,女儿从小受他教诲,却早与男子相见留情,那时候,他不是已经有意要将女儿许配给马知文了吗?“犬女嫁过人,再能与你相遇,倒是缘分颇深,不知又是因何相遇?”
  他第二回见了焉容,直接把她给欺负坏了,这要是说了实话,还不得把老丈人气死?却又不知该如何去扯这个谎,要是焉容那头对不上可怎么办?左思右想,只道一句:“偶遇来的。”
  可不是偶遇的吗?在裙香楼谈着生意,乍一见台上的姑娘,那种失而复得的复杂滋味一时涌上心头。
  而林清誉却是在猜测,他的女儿,也许不是婚后与他勾起旧情,极有可能是两人的婚后生活都不愉快,便又走到了一起。这可真是有些见不得人!看萧可铮这般谨慎措辞,似是有真相隐瞒,事实经过,怕也需询问马知文才是。
  
  这头晚宴,家中两位女眷则坐在榻上,母女交心,谈及焉容的婚事,姚氏十分痛心。
  “娘家失势,曲氏便看不起我,又为她的儿子相了一方婚事,要娶李员外的女儿,我气不过,便与马解元和离。”
  姚氏忿然,手里的佛珠被她攥得咯咯作响:“倒也没有想到马家竟是那般嫌贫爱富、欺软怕硬的人家,真真是欺人太甚,我儿定是受了不少的气,吃了不少苦头。”
  焉容咬咬唇,心道这也不过是一点点苦而已,若说曲氏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只怕会把她母亲给气到不行,“娘亲勿急,事情既已过去,切莫气坏身子。”老天有眼,曲氏和马知文最后被李金月治得凄惨,倒也让她心里平衡了不少。
  “后来呢,你要是与他和离了,孤身一人,又能投奔谁呢?”林家败落,女儿也是罪人之身,从前那些亲友,谁又敢来伸出一把援手?
  “幸得萧爷收留,他学佛多年,心地善良,遂与我生下情愫。”
  一听是学佛之人,姚氏便觉得亲切,潜意识里以为学佛之人都是好人,心里又软下几分。“是该多谢他的,看他年纪,要比你大上五六岁,可有没有婚配?”
  “现今没有,他原本是娶了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后来与她离解,孤身一人,也答应过我,愿对我明媒正娶,再不纳小。”焉容眨一眨眼睛,眸光里全是温柔,她是信他的,经历过一次伤害还能再去信另一个男人,很不易。
  “疯女人?”一听这个,姚氏顿时震惊,心底不怎么舒坦,“那他可有什么异常?”万一也受了什么刺激影响,对她女儿不好怎么办?
  “没有,挺正常的,性子也温和,绝不会有打骂。”焉容很是相信,他虽看着冷淡了些,但绝不会有什么让人厌恶的举动。
  “日久见人心,你们处过多久,哪里不好可要心中有数。”
  “一年了呢,没什么不好的。”很满意,很满意。
  一年,她的女儿都住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家里,又两情相悦,姚氏心里一紧,抓着焉容的手腕,低了低嗓音问:“你们可有什么”
  焉容反应一会,明白过来她指的什么,下意识点了头,又赶紧摇头,一时不知该认还是不认,羞得满面通红,连忙把脸埋下。
  “唉!”瞧她这个反应,八成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谈什么男方的性情品行,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的女儿,你切莫以为这样便可同他一起,你既已嫁过,以后只要不说,谁也不知你们有过什么关系,婚姻大事,哪怕是第二回,也不能再将就什么,可听懂了?”
  焉容别扭得要死,手帕在手心里抓成残花状,铁了心道:“除了他,旁人再好,我是不愿再改的。”二人已经约好,断不能再负了他。
  姚氏连声叹气:“你却不知,你父亲从北疆回来,现如今是官复原职,一路上风头大震,日后升官也有可能,纵是二嫁,以我女儿的条件,还是能挑的更好的。”
  哪怕是皇帝,她也不会再改变自己的意愿,当初摄政王提亲,她都拒绝了呢,她在意的不是男人的条件,而是待她的心意。焉容听母亲细说,心里十分苦涩,纵是林家地位提高了,可是她那些沦陷青楼的污迹是无法抹去的。
  夜色渐晚,萧可铮亲送林清誉回府,刚开了门,焉容便挑着灯笼钻了出来,此时才不管什么规矩,以后她回了林家,不能同他随便见面,因此不想避讳太多。
  林清誉见她身影似风一般溜出去,眸光越发深沉,回身对了林焉泽冷声道:“随我去趟书房,有事询问你。”
  两人站在屋檐下,灯火幢幢,外头夜色沉沉,四目相对,见彼此眸子灿若星辰,才寻着一丝的温暖。
  “怎么样,我爹的意思?”
  “怕是不允。”
  焉容揉了揉额角,十分伤心,二人都到了这个地步,若是父母再不应允,岂不是成了焦仲卿刘兰芝?“我快招架不住了,该怎么办才好?”
  “不如”萧可铮将她捞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嘱咐几句,临起身,在她额头亲了亲。
  “只能这样了。”焉容回抱他一下,从他怀里挣开进了大门。

☆、结局:逼婚
  往后的几天里;林家不时有访客到来;倒有不少旧交;其中不乏官位比林清誉高的。只是当初林家出事,却鲜有人能出来帮扶一把,或是能帮他照看自己一双儿女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看清了又能怎样?
  林焉泽为独子;答应过他姐姐的事便要办到,于是只一有来客便跟随父亲,美其名曰旁听学习;其实就是监督,怕有人背地里诟病焉容。
  这样几天过去,林焉泽便看着父亲,确保一些风言风语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可不久,他父亲就得上任了,他也要在家中安心读书,这可是他看管不过来的。
  焉容和萧可铮的婚事,没有人说答应,也没有人说不答应,再拖下去迟早要出事了,只能依托焉泽帮她递一递纸条,一解相思之苦。自回了林家,独守空房,孤枕难眠,便觉黑夜堪长,白日里看遍春景易不觉鲜活之气。
  三月里,会试开始举行,虽说前些日子死了皇帝,但科举大事,只有多增,断没有因丧减了的,新帝尚未出二十七日的守丧期,一应事宜暂由摄政王操劳。
  马知文是去年秋闱的解元,那时娶了李金月,又有岳父打点,真是事事平顺,春风得意,而到春闱,李金月已死,岳父再也用不上,但前岳父可是回来了。
  马家,曲氏特特吩咐了他一通,说是一旦再遇上林清誉,可要诚心赔罪,以显示马家的“气量”。
  马知文看着他面色苍老的母亲,心底却滋生无限的疲惫,时至今日,她还坚决地认为自己无错,哪里都是焉容的不好,也只有夫家说媳妇的不是,断没有娘家人诟病夫家的。
  “林家那女若是再嫁,必定有人要打听我们,林家可不能屈了我们,否则,我非要数落她的不是。”曲氏依旧信誓旦旦,耷拉着的眼皮费力地往上挑了挑,“赶明个,你去林家赔个不是吧,我能忍着不跟她计较,她若是明白事理,须知原配才是最好的,你再把她带回来。”
  好女不侍二夫,夫家肯低头让她回来,岂不是莫大的好事?
  他的娘亲可真是老糊涂了,这事真的是他们错了,怎么就不肯虚心认错,非但如此,还要端着架子呢?马知文叹了口气,轻声提醒:“娘,不要忘了,当初是你把她送到那种地方的”
  谁知曲氏目光闪烁了几下,疾声辩驳道:“不是我做的,她定是跟人跑了,又被人卖到了那样的地方,自己圆不过去要把罪名按在我头上!”
  “娘!”见她脸色涨红,马知文连忙起身为她拍背,帮她把气喘匀,“您莫激动,您说什么,我都信!”没办法,曲氏上了年纪,常年操劳,身体极差,他只能这样哄着她,顺着她。可他也知道自己有愧,是他对不起焉容再先,怎能这样颠倒是非?
  “娘知道你嫌弃她身子不净,可她父亲有名声,你娶了她,大可冰着她,日后再寻个机会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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