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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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转过头来,咬牙切齿地对着他笑。
心说,这家伙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二哥,外面的风景很好看”
“好看吗?”他眼睛都不眨,“有我好看?”
我用手握住嘴,虚弱地笑笑。
好恶心巴拉的话。
“昨天,你出去等大哥了?”他突然冒出一句,眸光暗沉。
我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他指昨晚。
“没有,是恰好碰到”我淡淡地照实答。
“骗谁”他不屑地撇撇嘴。
我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书包,并不多做解释。
管他信不信呢。
“小 妖 精”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很轻但却一字一字的吐出来。
我背一僵,立刻抬起头怒视着他。
“你说什么?”
他撇嘴一笑,用中指指指窗外。
“看见了吗?我说‘小妖精’!”
我抬眼望过去,车子停住,斑马线上走过一个艳装女子。
我气结,明知道他是指桑骂槐,别有所指,却只能哑巴吃黄连。
算他狠,我恨恨地咬着唇。
“第一次见槪投宰潘酌难郏⌒∧昙腿闯さ靡桓焙淖矗桶雅录说臉}迷得七晕八素,害妈大为担心哦,你这个‘小妖精’!”他低头轻喃,黑眸的余光却直直地刺向我。
他的声音很低,似自言自语,却句句清晰,直达我的耳膜。
我紧紧地攥住书包的带子,感觉手里的书包带被我蹂躏的已不成形。
我咽了咽口水,尽量抑制住声音的颤抖。
“你你说谁?”
金榔抬头,眉毛又挑起来,满脸的诧异。
“楣楣,你怎么了?我有在说你吗?”
“你在说谁?!”我冲着他尖叫。
他惊吓似做捂耳状。
很无辜地说:“我在说妈给槪氲募彝ヅ淌Π �
我嘴唇轻颤,脸也一定青得可怕。
“你你”
呵呵,从金榔嘴里发出一串轻笑,慢慢慢慢变大,接着连他的肩膀也跟着剧烈抖动起来。
“你去死吧”我抓住手中的书包向那张大笑的脸掷过去。
在书包距离他的脸只有一公分时,金榔很敏捷地抓住了。
“刷”他撤掉书包,露出的是张完全不同的脸。
所有的笑意只一瞬间像是在他脸上完全蒸发掉了。
他的眼睛乌黑的如同暴风雨到来的前夜。
“你这死丫头”他张牙舞爪地想扑过来,却突然顿住,暴怒的拳头止在了空中,错愕像闪电一样在他还残留着风暴的脸上划过,显得有些滑稽。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太阳穴一鼓一鼓地酸痛,眼睛里的液体越聚越多,金榔那张连怒起来也照样好看的脸慢慢变形,最后,眼睫再也承受不住重量,两颗滚烫的泪珠从我眼睛里滚落下来。
我咬着唇,嘴唇在我的牙齿下仍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泪珠一旦落下来,就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
在我十岁的生命里,所有伤心事都像水底沉沙积在我的心底,但金榔却偏偏可恶地在我心里投进一粒石子,打痛了我,也搅起所有的伤痛过往。
金榔的脸在我的眼中变幻,泪水饱涨时他的脸模糊的像一张白纸,滴落后又在瞬间清晰起来。
他的脸从愤怒变成错愕。又在我一颗接着一颗的泪珠里由错愕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喂,你哭了?”他声音有些紧张兮兮的。
见我不理他,他接着说:“喂,干嘛哭还以为你脸皮很厚呢”
“喂,别哭啊,我最怕眼泪的”
他的手伸过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却不知道要放哪儿。
最后终于停在我的脸上,用他温热的手背笨手笨脚地替我抹泪。
我推开他,将身子扭向车窗。
“哎,我哪有在说你,我在说槪谝桓黾彝ヅ淌β铩�
“还有,你是猪脑子啊,你哪里像小妖精,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我不是在说你啦,瞧你身材像片竹板儿,脸又长得不好看,明明和小妖精挨不上半点边呀”
我扭过身子,红肿的泪眼瞪住了他。
“啊”他举起手,“我不说了好不好?”说着他抱起那只书包,抵在嘴边,真的不再说话了。
司机林子见后边闹得这样欢,已经好奇地扭了n次头。
这次见没了动静,他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往后瞄。
金榔一瞪眼:“看什么看,小心开你的车!”
林子立刻坐正了身子。
金榔瞧瞧我,冲我咧咧嘴。
“这句就当我没说啊”说着,又把书包抱了起来。
我扭开头去。
什么跟什么嘛。
眼前那个抱着书包的家伙真的是金榔吗?
刚才还像只摇着尾巴的大灰狼,转眼又变成了温和无害的小白兔。
他到底几张脸啊?
我没有心思再理他了,只是扭头盯着车窗外。
我曾经跟自己说过,要让金榔看到我的笑脸,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给他一张笑脸。
可最终我没有做到。
唉,我轻叹了口气。
“楣楣?”金榔整张脸在书包后,只露出两颗闪亮的眼睛。
我看着车窗外,不理他。
“还在生气?你属青蛙的啊?”
“还真是小气”最后他只得无聊地咕哝。
车子停在了圣德学府,我们在道旁下车。
林子本来想跟进来,金榔对他挥挥手,算了,你跟来做什么?快回去,记得放学后来接我们。
林子看了看我,上了车,白色的车子很快就开远了。
“走吧,跟紧我啊,我的教室在八楼”金榔向我眨眨眼,迈开长腿向前走了。
“哎书包”我着急地向他喊。
他那只又大又重的黑色书包还戳在我脚边呢。
“哎金榔”我跺脚。
已走出很远的金榔扭头过来。
“走啊,戳在那儿要当标本啊”他甩甩头,示意我快跟上,接着又扭过头,迈开了长腿。
“书唉”我挫败地蹲下身。
走他个头啦,他难道忘了它的书包没长脚吗?
眼见金榔的身影越来越小。
我看了看地上那只沉甸甸的书包,一咬牙。
算了,我干嘛管它!
可刚迈开步子就又退回来。
可是万一书包扔在这里丢了怎么办?金榔找不到书包,会很生我的气,他一生气,谁领着我去报道呢?
我又咬了咬牙。
弯下腰去,很费力地拎起地上的书包。
好沉啊,足足有十多斤吧。
我拖着沉而大的书包,小小的身子弯成了一张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跟上金榔。
金榔连头也不回,很快钻进了一幢大楼的玻璃旋转门。
我很想马上跟上去,无奈力不从心。
等我拖着书包走入大厅,哪里还有金榔的踪影。
只见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有两只会变魔术的“大口”,许多学生走进去,大口“刷”地关闭,待它再重新开启,走出来的学生无论是像貌和衣着就全都变了样儿。
这个会变魔术的东西肯定就是我听说过的“电梯”。
金榔也定是被这个电梯的“大嘴”吞进去了。
我站在电梯入口踌躇,“大口”照旧吞吐着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他们在我的身边不断地来来去去。
我终究还是不敢走进去,因为我从来没坐过这个叫“电梯”的玩意。
要我进去,不次于要我把命运交给魔鬼那般可怕。
我只能拖着书包,爬上楼道,一点儿一点往移。
不知过了多久,我停下来,用手擦额上的汗,抬头向上看去,只见盘旋的楼梯如同一阶阶陡峭的天梯。
八层啊,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这个“八”字。
我费力地拎起变得更加沉重的书包,感觉纤细的胳膊好像在下一秒就要断掉了。
金榔~~~~~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狠狠地咬着下唇,大颗的汗珠从额角流过眼皮,汇入嘴角,一股咸涩的滋味让我不禁皱起眉。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八楼的,看到正对楼梯的墙面上那个红红的“八”字,我几乎要虚脱地坐在地上了。
我将书包拖进楼道,楼道很宽,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走动。
楼道两边数不清的教室门都开着,里面坐满了学生。
我四下张望,金榔在哪呢?
这么多的教室,我去哪里找他呀。
我走到一间教室门口,怯怯探头,里面的学生纷纷抬起头好奇地望向我,还有几个在一边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立刻将脑袋退出来,拖着书包往前走。
金榔~~~~~金榔~~~~~~你在哪儿,只要你现在出来,我发誓不管你今后再对我如何,我都会乖乖听着的,再不和你作对了。
只要你现在出现啊!
我甩了甩头,将几瓣汗珠摔落在地面上。
我咬着牙往前走。
我前边的楼道上正有两个男生站在墙边窃窃私语,眼光不时地向我瞄过来。
我向他们看过去,立刻失望地叹气。
两个都不是金榔。
正要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他们却向着我迎上来。
齐齐挡在我面前,截断了我的去路。
我缓缓地抬起头,擦擦眼皮上湿漉漉的汗水。
面前的两个男孩和金榔差不多大年纪,都很高很瘦,长得也不错,只是一个黑得像包公他二侄子,一个白得像搽了三层面粉。
“你是金楣?”白的笑呵呵问。
“大哥家的女佣?”黑的酷酷地补了句。
“呃?”我被这无头无脑的话问愣了。
名字倒是不错,可什么老大啊,女佣啊,乱七八糟的。
“肯定不错,老大不是说了?只要看到一个年纪七八岁,头发像刺猬,身材像竹板,额上有一颗红痣的家伙就铁定错不了的”白的仍是笑嘻嘻。
黑的铁着脸点点头。
我瞪着面前黑白分明,一庄一协的两张脸,很怀疑自己现在是否还在阳间,不然为什么大白天就撞鬼了,眼前不正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吗?
“你们认识金榔?”我轻声问。
不用想也知道刚才那么阴损的话是从谁嘴里冒出来的。
“呵呵,大黑,这个小女佣好有趣儿,怎么直呼咱们老大的名字呢?”“白无常”又呵呵笑。
“黑无常”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阴侧侧地盯着我瞧。
“金榔现在在哪儿?”我也直瞪着他问。
“黑无常”不屑地瞟我一眼,将眼光投向墙面。
“白无常”那张嘻笑的脸放大在我眼前。
“呵呵,有趣的小女佣,认识一下,我叫小白,他叫大黑,金榔就是我们大哥,大哥家还真不是普通的仁慈啊,居然女佣也能有学上,呵呵”他咧开嘴又乐了。
不知道什么事让他这么高兴,我瞪了他一下,也懒得和他解释。
女佣就女佣吧,不过是个虚名。
大黑推开笑得正欢的小白,“啰嗦什么,快说正事”
小白又露齿一笑:“啊,看老大家的小女佣这么有趣,我都忘了”
我冷眼瞧着他们,不知道金榔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不过,眼前的黑白无常再配上金榔那个“变脸大王”果然是很登对的“三人行”呢。
大黑拎起地上的书包,将一张纸条塞给我。
“大哥还有事,叫你自己去教室报道”
“你的教室就在一楼的1—3班”小白的脑袋凑过来眼睛弯弯地对我说。
“纸条上是你的名字,自我介绍时会用到”又是大黑硬邦邦的声音。
“真的很有用哦,不然小朋友见你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会很丢脸的”小白冲我眨眨眼,用手指戳了戳脸颊。
真的假的?我迟疑地看看他。
低头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很别扭的两个大字。
那真的是我的名字吗?我很怀疑。
不仅是信不过金榔,而且第一个字和我在金家大门看到的“金”字好像不大一样。
“这两个字念什么?”我指着纸条,问看起来单纯又好说话的小白。
我注意到小白的手抽动了一下。
“啊念金楣嘛”他看了看大黑才说,然后眼睛笑得弯弯。
“骗人!根本不念金楣!”我扬起头看着他。
小白脸上有些惊慌,“是念金楣啊不信你问大黑”他指着大黑。
大黑拎着书包,看了我一眼,推推小白“走吧”说着就要走。
“哎”我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转身。
正在我六神无主时,突然指间一滑,手中的纸条不翼而飞。
我扭头,金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鬼一样站在我身后,两指拎着那张纸条。
“信不过我?那就不要信好了”他轻笑着,将纸条团成球,手指一松,纸团儿骨碌碌掉在我脚边。
我看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语气里有些恳求的味道。
“你陪我去报道吧”我仰着脸。
他脸上僵了一下,又大大地笑开了。
“他们没告诉你吗?”他看了下我身后站住不动的黑白无常,“我现在很忙呢,而且”他摸了摸下巴,“大哥不是说了吗?来学校可以得到许多方面的锻炼,这个就是第一个,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他笑着拍了拍我的头。
我退后一步,看着他。
“你真的不陪我去?”
他的笑容在唇边隐没,黑眸变得深不可测。
“你不是胆小鬼吧”说完,他掉过头,向后甩甩手。
黑白无常立刻颠颠儿地跟了过去。
他们的身影走进不远处一道标着8—5的门里。
我无精打采地挪动身子,脚刚一动,就见地面上一团小白球骨碌碌打转儿。
我弯腰摁住它,拾起来打开。
“金 楣”我念道。
然后将它小心翼翼塞进衬衫口袋。
或许会用的上,我撇撇嘴角想着,迈开步子下楼。
12 变脸魔鬼
我被班主任老师领进1—3班,她把我领上讲台,笑着让我给全班同学介绍一下自己。
我看了看下边乌鸦鸦的人头,心里有点儿紧张。
班主任老师在旁边看着我,用眼神给我鼓励。
我向她笑笑,觉得她真是个好老师。
我面向大家,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我叫金楣,希望大家喜欢我”
班主任老师走过来,弯下腰,“会写自己名字吧,来,把它写在黑板上,让大家认识一下”
我迟疑地看着她递过来的水笔。
“会写吧?”她又鼓励地抚抚我的头。
看着她,我不由自主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