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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玄天宝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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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点头同意,手势一摆,前面一排武士,霎时动作如一,把箭矢套在弓上,听候发射命令。
船仓里传出一声娇笑,二位小婢服侍一位女郎走出,只见她媚眼春山,长得十分秀丽,一身彩衣,挪动之间,姿态美妙,宛如一只彩色缤纷的蝴蝶一般。
老爷哈哈一声郎笑伸手指着海上,道:“琦儿,你看那大鲸鱼,为父回国述职,正好把它捕回,让亲友们一品海味。”
彩衣女嘤叫一声,道:“爹爹这大鲸鱼怎个捕法?”
“你没有看到为父已经派了这些弓弩手备射吗?”
“这些饭桶怎么济事?”说话之间,已如小鸟般偎到老爷身边。
士兵们闻言,无人敢表示愠色。
老爷捋须长笑,道:“琦儿难道想一展身手?”
“他们不行再看我的。”这姑娘娇宠已惯,喜欢看别人出丑,然后自己再出风头。
老爷喊声:“射!”
“嗤嗤”之声划破长空,箭发如雨,向长鲸飞射而去。
那些箭射到长鲸身上,如蚊子咬牛角,纷纷被震落,只有三,两支附在鳞皮上。
老爷大怒道:“真是无用的奴才!”士兵们个个脸呈惭色。
彩衣女格格娇笑,声如银铃荡空,满含冷讽意味,士兵们除了感到惭愧之外,却没有人心生不满。
老爷神色庄穆道:“来人呀!把铁胎弓及穿云箭取来。”二个士兵应声急急而去。
彩衣少女嘟着嘴,撒娇道:“爹爹不来了,铁胎弓那么重,我只能开二次。”
“哈哈!国内名将,能开二次铁胎弓的人屈指可数,琦儿能开二次,已是难能可贵,为父不过能开三次,第四次就不行了。”
彩衣少女高兴之极,只听一阵“砰砰”的沉重脚步声,二个士兵抬着一副四尺长的弓矢吆吆喝喝显得很吃力地过来了。
老爷左掌接过铁胎弓,如取无物,右手按着弓线虚张。
“咚咚”二声,脸不改,色不变,连开二次,士兵们喝好声如春雷迸发。
彩衣少女不甘示弱,娇声道:“爹爹看我的!”
接过铁胎弓,莲足前弓,玉臂舒促,竟然也连拉二下。
不过从“咚咚”之声的运劲观之,尚不及老爷精湛,但士兵们似乎深知小姐脾气,立时喝好声,拍掌声,喊得更大拍得更响。
老爷鼓掌赞道:“琦儿功力进境奇速,假以时日,要青出于蓝。”
彩衣少女雪玉粉臂,轻轻一挥,她身边一位女婢,缓步而出,向士兵取过一支银光灿烂的“穿云箭”。
彩衣少女从身上掏出一束金光闪闪的细丝,老爷怔了一下,说道:“琦儿,你要用皇家御赐的‘金缠丝’吗?”
彩衣少女颔首笑道:“我把‘金缠丝’绑在‘穿云箭’上,射死长鲸好把它拉过来呀。”
老爷赞道:“琦儿果然聪明。”
彩衣少女左手持弓,右手握箭矢,莲步轻移,走近船墙,从容不迫,把箭套在弓上。
帆船依然以全速向海鲸追踪,彩衣少女并未拉弓,秋波一瞬也不瞬,凝望着海鲸,似乎在寻找下手的时机。
船上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小姐的秀脸,过了一阵,她才把“铁胎弓”举起,脸色甚是庄穆,众人屏声噤息,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船身与海鲸正面相对时,蓦闻一声娇叱,彩衣少女马步微挫,铁胎弓拉个满月,“咚”
的一响挟着长“嘶”破空声,“穿云箭”以排空之势,奇速无伦地向海鲸射到,后面飘拂着一条金丝,在炎阳下灿烂夺目。
众人目光紧随着银白色的箭矢,霍地银光收敛,“穿云箭”整个没入鲸鱼头壳。
立时掌声如雷,震得船身摇荡,哦!不是掌声震荡船身,而是海鲸受伤,狂暴怒卷,激起掀天波浪,震憾帆船。
这一箭正中海鲸要害,在海上挣扎了半个时辰,伤重而死,船上人收拾“金缠丝”,把长鲸拉近船边。
好大的一条鱼呀!比起那船身还要长。
有一位士兵张口叫道:“不得了!海鲸张口要吃人。”
老爷诧异道:“海鲸张口不闭,其间定有蹊跷,来人呀!下去察看。”
“爹爹慢着!我先下去。”老爷深知女儿性子,笑而不语,彩衣少女回舱换了泳装,外罩披风,有三四位士兵脱下胄甲,准备随同小姐下水。
小姐撤下披风,只见一身红衣泳装,紧包着曲线玲珑的胴体,长身一掠,如一条美人鱼,潜落水中,四个士兵立时尾随纵落。
海鲸口有一丈见方,几人先后跃上鲸口,小姐惊叫道:“啊呀!一口棺木。”只见大喉咙哽着染满血迹的棺木,甚是可怖。
那些士兵虽然胆子不小,但因棺木还不断地淌着鲜血,格外恐怖,也不禁心寒。
有一个胆小的连退数步,牙齿不住地打战,说道:“棺木里面还有僵尸在动。”
小姐果真见棺木中有一个影子在颤动,壮着胆子说道:“怕什么!那是死人举行海葬,被海鲸吞噬,但因棺木太大哽着喉咙。”她虽然说的有声有色,却也不敢跨动半步。
有一位胆子较壮的士兵说道:“启禀小姐,这鲸鱼口中含着棺木是不祥的预光,我看禀过老爷,连鲸鱼一起扑落海中,不要算了。”
小姐并没有立即表示可否,心中独自沉吟。原来她对棺木甚为厌恶,不过她可不愿连鲸鱼都打落海中,因为鲸鱼是她一手射死。她想把它带回家中去显耀一番。她突然柳眉一竖,怒道:“你们快把棺木弄出来,丢进海中。”
那四个士兵不敢抗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突然听到一阵游丝蚁鸣般的声音,道:“在下险遭海鲸吞噬,诸位仁兄高抬贵手拉我出去,感激不尽。”
这声音如发自幽冥地岳,那四个士兵跳了起来,掉头就跑,颤声道:“阴魂不散!”
小姐听出棺木中发出的声音,心虚之下,更觉可怖,立刻转身跑到鲸鱼口边,船上老爷见了大声叱道:“琦儿,为何慌张?”
小姐应答道:“海鲸衔着一口血腥斑斑的棺木,棺木中的死人还会说话。”
老爷大笑道:“死人既会说话,与活人无异,那人并未死去。”
小姐胆子一壮,心想不错呀,那一定是人故意躲在棺木中装神弄鬼,不由对着棺木叱声道:
“喂!你是人还是妖怪?”
“是人。”声音异常微弱。
“真是活见鬼,是人为什么躲在棺材里?”
“这是一条船,不是棺木。”
小姐“哦”了一声,果见棺底两边还装有桨楫,看起来还真的像一条船。
这时那四个士兵,也都挺着胸膛,一派满不在乎的样子。那胆小的说道:“此人久困棺中,我们得设法把他救下。”
小姐“哼”了一声,道:“这人可恶的狠,救出之后,先打七十重板。”
士兵立刻与船上联系,扒下二根丈余长棍,撑着鲸喉,把“玉棺艇”拖出,有一个士兵叫道:“妈的!这棺木怎么开。”
话声甫落,“嘶”的一声,“玉棺艇”棺盖立启一半,一位俊秀出尘的青衫少年,自艇中跃出。
尹靖立即拱手谢道:“辱蒙诸位高抬贵手,再生大德,不敢言谢,且容一拜。”说毕向众人深深一拜。
那小姐美眸一亮,深深吸了一口清气,脸上原来的气忿之色,立时化为娇柔温情,星目再也舍不得离开那俊美的玉脸。
狗仗主势那个胆小的士兵,突然大怒道:“好小子,躲在棺中吓人,该打七十重板……”
话音未了,“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立呈五条明显的指痕,只见小姐凤目圆睁,伫立在眼前,厉叱道:“狗奴才,对客人蛮横无礼不怕人笑掉大牙。”那士兵本想拍马屁,不想拍到牛屁上。
尹靖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歉然道:“姑娘息怒,这位仁兄言出无心,万勿见责。”
那小姐嫣然一笑,道:“属下之人,言语粗鲁,兀突之处,请勿见怪。”
尹靖见她穿着紧身泳衣,曲线玲珑透剔,甚是娇媚。微微一笑道:“姑娘言重了。”
“我们的船就在上面,公子如不嫌弃,请屈驾光临。”
“好说,好说,在下当前往拜唔。”
那小姐玉手一挥,从船上放下扶梯,本来以尹靖的功力要上这二三丈的船可说易如反掌,但他为人谦恭,不会轻易在人面前显露武功,他反身要去抱“玉棺艇”,只见满船的血腥,剑眉不禁微微一皱,小小姐娇笑一声道:“公子衣,你的棺材,属下的人会替你收拾。”
尹靖闻言一愕,小姐立觉失言,秀脸不禁飞上二朵红云,羞涩道:“我是说你坐的船。”
尹靖俊逸地一笑,道:“这船叫‘玉棺艇’,是船也是棺。”
“哦,我好像听说过,公子请上扶梯,小心别滑了脚。”她原来见尹靖文弱,这扶梯是特地为他而放。
尹靖精华含蕴,虽然身负盖代绝学,但却深藏不露,是以单从外表,看不出有何惊人的武功造诣。
当下也不客谦,手扶软梯,溯级而上,那小姐紧随身后,很仔细地照应,她突然惊讶道:
“公子看起来很文弱,步履却很稳健。”
尹靖笑道:“小生耕读治家,还不至于文弱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地步。”
“你是读书人,同我们一道回国去,让我爹爹推荐你当官。”
尹靖笑而不答,上得船顶,只见旌旗飘扬,耸立着胄甲士卒,气派甚是雄伟。
其中有一位锦袍长须汉子,神目威棱,一望而知是群龙之首。
一位小婢迅速取个披风,替小姐披上,只听她笑道:“爹爹,这位公子差点儿被鲸鱼吞食。”
老爷目光湛湛,凝望着尹靖,只觉这少年气宇轩昂,灵秀绝伦,不禁讶然道:“阁下仙居何方?尊姓大名?”
“区区中原人氏,姓尹单名靖,还没有请教大人雅号?”
“老夫姓耿草字瀛洲,向慕华夏风光,不期得遇中原秀士,尹公子不似渔猎人家,何以漂泊海洋?”
尹靖叹了一口气道:“在下一叶孤舟,拟往‘玉壶国’,不意船至‘黑龙沟’,遭海鲸吞噬……”
尹靖话犹未完,耿小姐已迫不及待的喜叫道:“呀!太好了,尹公子,我爹爹正是要回‘玉壶国’述职。”
尹靖星目中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辉,笑道:“耿大人敢情是‘玉壶国’贵官,区区失敬了。”说着拱手一揖。
耿瀛洲捋须长笑道:“老夫正是‘玉壶国’派驻‘蓬莱仙岛’的总管,这次回国参加秋未大祭,历年大祭无不风闻海内外,尹公子可是特往观光么。”
尹靖顺口答道:“在下一则瞻仰贵国秋未大祭,二则想打听一位亲友。”
“行船走马遇着了就是一家人,尹公子若不嫌弃,老夫以地主之谊,诚邀贵客同舟临敝国一游。”
“只是冒昧打扰,心甚不安。”
耿小姐娇笑接道:“公子这样说未免太见外了。”
耿大人纵声长笑,知子莫若父他已看出爱女对这位中原的文生,心生倾慕,他也有心招揽,立刻传令备樽款宴嘉宾。
耿小姐盛装赴宴,酒过三巡,她突然附在耿大人耳边耳语一阵。
耿大人频频颔首,高举酒杯,向尹靖道:“粗肴薄酒,容老夫劝客一杯。”
主客饮过,耿大人停杯笑道:“中原士子文藻风流,敝国向极推崇,‘蓬莱仙岛’与贵国福建府一水相隔,月前福建张巡抚到‘蓬莱仙岛’访问,适老夫在吟诵唐杜工部诗律,吟到‘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张巡抚笑谓老夫,以‘无边落木萧萧下’作谜,面请老夫打一字,老夫绞尽脑汁,苦思月余,不得其解,公子宿学之士,请帮老夫一解。”
尹靖心中暗忖,想不到东夷之人这般酷爱中原文物,他沉吟了一阵,才笑道:“东晋以降,百代兴盛不过朝暮之间,萧道成篡晋国号齐,萧衍篡齐国号梁,陈霸先篡梁国号陈,是以‘萧萧下’当是指陈也,‘无边’则东,‘落木’则日,是以‘无边落木萧萧下’应打‘日’字。”
耿大人拍案惊叫道:“妙哉!妙哉!公子才思敏捷,博通古今,老夫望尘莫及。”
尹靖谦虚道:“大人过奖了,在下信口胡猜,侥幸猜中,何足为道。”
耿小姐望着尹靖嫣然一笑,对耿大人眯了一眼笑道:“爹爹我没有说错吧!”
耿大人仰天打个哈哈道:“琦儿果然慧眼识英才,哈哈……”耿小姐脸上不禁羞怩地浮起一层红霞。
耿大人笑后,肃然道:“老夫有一事,就是不便出口。”
尹靖淡淡一笑道:“耿大人有何教言,但说无妨,小生在此,洗耳恭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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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文武会榜

耿大人又举起酒杯敬了尹靖一杯,捋须正色道:“敝国每年秋未大祭必举行文武会榜,国中九大族应派一人或二人参加文榜会试或武榜会试,或同时参加两榜会试。
老夫忝为‘蓬莱海外族’族长,已三年未曾回国,年年均由国中族下派员参加,这当然是附庸风雅,凑凑热闹而已,名落孙山乃意料中事。
老夫三年中,全力培植大女耿瑛琦,希望她能在今年武榜中一展身手,为‘蓬莱海外族’扬眉吐气,只可惜琦儿疏于翰墨,无法同时参加文榜会试,老夫三年来养精蓄锐,这次亲自回国,如果无人参加文榜,实在丢不起这个脸,我正为此事伤透脑筋。
今日得遇尹公子,老夫斗胆请公子助一臂之力,代敝族参加文榜会试。”
尹靖听了怔了一怔,缓声道:“大人对我有再造之恩,就是赴汤蹈火也不足为报,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惟恐有误所望。”
耿大人耸怀大笑,道:“尹公子勿庸客谦,老夫深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宿学之士,每每虚怀若谷,谦恭为尚,益见素养之高,不像练武之人争强好胜,骄矜凌傲。”
武林中人恩怨最是分明,尹靖受人活命大德,虽明知参加文榜会试没有把握,也不便再推辞,但他却惟恐耽误回中原的行程,因此,不禁剑眉微皱道:“不知文榜会试在何时举行,需时多久?”
耿大人见他已有答应之意,但似乎有什么急事牵挂,不由诧异道:“明日午后可抵‘无极岛’后天寅辰黄道吉日,秋祭完毕,即行会榜,如无特殊情形,当日可赛完,尹公子有什么急事?”
“没有什么急事,在下打算还要去见一位朋友。”
耿琦嫣然一笑,接道:“公子要见哪一位贵友,我们可派人去接来呀。”
“哦!不用了,那人我得亲自去见她。”他觉得香玉公主之事,不便在他们面前提起,因此吱唔着说道:“请问大人不知文榜会试考些什么学问?”
耿大人道:“文榜考的是书题、经题、策略、诗赋。”
“想不到贵国文榜会试,所考学问与中原科举一模一样。”
“敝国向慕中原文化,数百年前一位天竺和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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