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途-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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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Y国的边民大量涌入。北港等口岸进入Y国经商旅游的人员也为数不少,仅1989年至1991年几年就共有86。4万人次。
过境人员骤增,为南洋“双喜”、“希尔顿”、“健牌”、“总督”、“555”、“万宝路”、“吉利”等外烟进入北港一带乃至北川省内地提供了方便。
90年代初期开始,从Y国每月进入国内的外烟月进量多达3万件,其中有不少是走私的。
而朱勇则是利用了这个大好的时机,在走私香烟的活动力分了一杯羹。
太平镇岛屿多、地段偏僻,从太平镇到北港市的公路十分平坦而且好走,反而是从滨海市区甚至城关县城到太平镇的路十分难行。
从北港市走私香烟到太平镇,有两条路,一条是水路,走北部湾;一条是陆路,走国道。
北川省的海警边防支队不能跨省执法,通报上级后再和南海省协调好,战机已经贻误,飞艇早就不知所踪。而进入了滨海市水域,这边的海警边防支队对这些闭着眼睛都能在黑夜中航行的本地渔民后代也是无可奈何。
太平镇海域有十几个岛屿,随便进入哪个都难觅其踪。
朱勇充分利用了天时地利人和,船在两省水域交界或者公海处交货,让后用大马力的飞艇运回太平镇。只要进入了太平镇的范围,在镇长朱得标的刻意庇护下,加上本地村民和混混的帮助,基本就很难再查获。
最初,朱勇是以搞养殖业的名义,在农业基金会贷款三十万元开始走私的。几年间,朱勇就彻底发家了。不但口袋鼓了,势力也涨了,在太平镇乃至整个城关县城的黑道中,他都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林安然早年第一次太平镇碰到朱勇的时候,这位镇长公子才刚涉足这个偏门,属于起步阶段,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问孟华:“你们派出所,难道就不管?”
孟华说:“管?怎么管?现在市里县里都有打私办,打私主要是他们负责;在海上是边防海警负责;在码头是海关负责,我们公安系统的,说到底就是个配合的角色。我一个小小派出所长,怎么打?”
他看林安然不大相信,又解释道:“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即便林书记你想打私,恐怕也难。”
林安然皱了皱眉头,问:“为什么?”
孟华笑道:“你整个镇满打满算的干部加起来才多少人?人家是一条村一条村地走私,大飞、偷鸡不过是这些村里混得比较出色的小头目,还有许多家庭式的走私,甚至木壳船都用来走私,你进村去抓人?搜货?滨海市的农村民风你不是不知道吧?进去你就出不来了。”
林安然想想也是,早年刚参加工作,宝塔村和铜锣湾村的村民,他也算是见识过了。如果向县里申请支援,一来容易走漏风声,二来等大部队赶来了,恐怕人家早转移了,就算是武警和公安都来增援,又能怎样?很容易酿成群体性事件,为了打私,引发这种突发事件导致丢官,哪个领导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做。
孟华见林安然不语,又道:“其实村民挣的利润不算太多,大头给朱勇赚了。不过这些村民也没办法啊,大家养殖业搞不下去了,种植业也搞不下去了,当年钱书记在这里搞什么两水一牧,弄得一塌糊涂,烂摊子大家都没心思去管了,只有走私才挣钱,谁不做?”
林安然不能不承认孟华说的是实情,恐怕自己暂时也不能在打私上下功夫,这种动作太大的事情,在上任之初是不适合做的。
太平镇正如陈港生刚才说的,是一个病入膏盲的病人,林安然现在是拿着手术刀站在它的面前,如果妄想一刀就切掉整个病灶显然是相当不现实的做法,弄不好刀子切下去,病人先挂了,自己也讨不了好。
说到底,病向浅中医,尽快找出病根,从治本上下手才是良策。
和孟华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林安然心中已经有了点轮廓,看到时间已晚,他便对孟华说:“孟所,今晚很谢谢你能跟我敞开心怀说这些话,你放心,我林安然知道什么该保密,你今晚就当没来过我这里吧。”
孟华大感舒心,觉得这林书记也真懂做人,走之前,他指了指地上那袋东西说:“林书记,这点小心意给你补补身子,算是我向您道歉的。”
林安然知道里头肯定不是水果这么简单,伸手拿了起来,说:“这样吧,水果我留下,里头东西你拿走。”
孟华坚持不肯,俩人推了一会,林安然忽然觉得,孟华之所以不肯拿走,也是出于一种保险心态。
你连我的东西都不收,你哪会当我自己人?
林安然觉得这种投名状式的感情投资江湖味道太重,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在官场就流行这套。
如果太绝情,把孟华挡了回去,恐怕他会有别的心思。自己现在刚刚到任,正是团结一切可团结力量的时候,不宜在此时拒人千里之外。
于是笑了笑,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孟华见他不再推辞,顿时眉开眼笑,边说着不用送不用送,人就走出了门口。
出了门,他觉得自己今晚已经彻底搞定了林安然,心头大石已经彻底放下。
嘿!哪个领导不吃荤?这姓林的,恐怕也是骚货守不了寡,不过也好,既然收了东西,自己就算是他一条船上的人了。
这么得意想着,孟华吹起了口哨,下了楼。
第345章 见面会
孟华走后,林安然洗了个澡,却怎么也睡不着。
太平镇的局面和状况不断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农村贫困、闭塞、走私,还有镇政府机构臃肿,镇长朱得标公款消费大手大脚,还搞小阵营;班子成员一个个不是随波直流就是放任之流,镇上唯一的企业神王酒厂又奄奄一息半死不活。
回到房间里,怎么也睡不着,忍不住拿起电话给秦萍打去。
秦萍也没睡,躺在床上看书。这是她一向以来养成的习惯,睡前看看书,既是充电又能放松。
秦萍听到是林安然的声音,心里很高兴,表面还是冰冰冷冷,说:“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林安然不高兴了,挖苦道:“难道没事就不能给秦副县长打电话了?官架子可真够大的。”
秦萍被他用话一噎,顿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别人面前,秦萍总能占据主动,对付林安然这种不要脸不要皮有点儿无赖的性子,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别人都忌讳她的身份,偏偏林安然是在秦家出来的,压根儿就没拿她省委书记千金的身份当回事。
林安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太平镇的事情让他有些心烦,打电话给秦萍无非是像诉诉苦,秦萍冷冰的态度又刺激了他,所以才嘴上不饶人。
“怎么?秦副县长生气了?”林安然道:“我向领导检讨,我心情不好,所以导致态度不好,以后保证不再犯浑了。”
秦萍总算找到了机会反击:“少跟我贫嘴,你林安然就不是个肯道歉的料,别再我面前装假惺惺,看了烦。”
这回轮到林安然不说话了,秦萍自己倒急了,问:“你什么事不开心啊?”
林安然将太平镇的现状简单说了一番,最后叹气道:“赵市长可真够恨我的,把我给流放了也就算了,还给我扔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我现在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呐,烦得很。”
秦萍咯咯笑了起来,笑完了又正经说道:“有没有考虑过找爷爷?他帮你说一句,估计很快能调离这里了。”
林安然不以为然说:“行了吧,你干脆说,我直接找老爷子,问他要个官当好了。县长都嫌小,直接到中央部位挂几年拿个副厅,下来当市长算了不是?”
秦萍呸了一声,说:“你胃口还不小啊。”
林安然叹了口气,说:“对我来说,当官是手段,不是目的。我要真为了当官的事情早老爷子,老爷子怎么看我?你们秦家人怎么看我?我更害怕我爸从坟头里爬出来敲我脑袋呢,这不是明着给他丢脸吗?”
这么一说,秦萍又笑了。
好一阵才缓过气来,说:“真就这么爱惜自己羽毛?现在当官的人里头,可少见了。以前在家时候,家里总来人,说是汇报工作汇报思想,实际上都是来跑官的。”
林安然说:“你也别笑,我确实不想以后死了被人往我墓碑上吐唾沫,说这家伙生前当官可没干过好事。”
秦萍说:“行,我过两天给你件实事干干。准备到你那里搞个帮扶活动,带点省里、市里的企业家过去看看,你着手准备下吧。”
林安然又挖苦她,说:“你看,省委书记千金当副县长果然不同,放在以前,你那摊子事是钟跃民管的,他可没少诉苦,说是想找点企业来搞扶贫还要求到他老子钟部长那里去,否则谁都请不来。你倒好,才来几天呀?省里的企业都过来了。”
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赶紧问:“对了,我给你提个建议,要不,到时候我搞个仪式什么的,让咱们镇政府这些公务员也捐点?”
秦萍倒真没想过让镇政府这班人捐款,毕竟这里是偏远镇,工资就那么点,能捐多少?
不过想想这也是一种惯例,算是表明政府对教育扶持和扶贫工作的一种态度,捐多少都没什么所谓,无非是造势而已。
“行,你自己是一把手,自己拿主意,不过我提醒你,不准逼捐,我可不想背上急功好利的骂名。”
“成,我来安排吧。”
第二天一早,林安然早早就到了镇政府办公楼里上班。今天是上班第一天,按照昨天朱得标的提议,今天要集中各村的村委负责人来开个见面会。
太平镇有十五个行政村,连带镇上的常住人口,辖区总人口八万多人,是城关县第一大镇。
回到乡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党政办主任杜文生发通知:上午十点,在镇政府三楼会议室,召开镇党政班子(扩大)会议,要求全各村的书记、村长列席。
镇党委的班子成员全到齐了,镇委书记头一次开会,谁也不想迟到落个不好印象。会议室里很快便挤得满满当当的,乌泱泱一大堆人头。
十五个村的书记和村长,一共三十人陆陆续续地到了,很快,会议室内青烟四起,好像清明时节墓地里冒烟的坟头,一会儿功夫,旱烟味和汗臭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林安然端坐台上,纹丝不动,眼睛环视着会议室里,在各位村书记和村长们脸上转来转去,先认个熟脸。
所有人抽着烟,惊奇地上下打量着他,在底下叽叽喳喳地开始议论起来,其中,一个村长小声说了一句:“来新人儿了!”
大家立刻引起了哄堂大笑,个个都是心领神会。
凡是下过乡的人,几乎都听到过这个段子。
一个村长流氓成性,村里的妇女他几乎都调戏过。一天,村长和儿子在家里喝酒,村长喝高兴了,对儿子吹牛说:你爹我当了二十几年的村长,村里的一草一木,各家的大事小情都在我心里呢,别的不说,就说一个,全村的妇女,你只要摸一把给我闻闻,我就知道是谁家的,不信你就试试。
儿子不信,要亲手一试。于是,出了家门,先是在邻居家的老太太身上摸了一把回来。村长一闻,自信地说:这是西屋的邻居。
儿子长了心眼,走得远点,又试了试住在村头的几家,村长闻过,屡试不爽。儿子心想:这老流氓不是连家里人也不放过吧?于是,在自己媳妇身上摸了一把,让他爹猜。
村长闻了一下说:这是自家人哪!儿子一听急了,一生气,到自家养的奶牛屁股上摸了一把,给他爹闻。
村长闻过之后,立刻跳下炕头,边穿鞋边说:村里来新人了,我得去看看哪!”
这个笑话有点俗,但是在乡镇这些干部里,就算是高雅的了。
会议开始,大家才渐渐静了下来,负责主持会议的副书记郑重把林安然介绍给大家。
“这位,就是市里任命到我们镇新书记林安然同志,他是我们整个滨海市唯一一位副处级的镇委书记。还有这位,是新来的常务副镇长陈港生同志。两位领导都是从市区经济最发达的开发区里调来的,可见市里对咱们镇是相当的重视。现在请大家鼓掌欢迎!”
台下,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和议论声。
“呀,这人看起来蛮年轻的,怎么这么快就当镇委书记了?”
“人家是荡妇睡觉,上面有人,咱们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能比吗?”
“你们还别说,这姓林的书记,据说很厉害的,打过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而且在开发区也是红透了半边天,最近那个紫荆花集团的老总,咱们滨海市的首富卫国庆,据说就因为得罪他,让他给弄倒了!”
“吓!你就吹吧!这么嫩了吧唧的小年轻,能整倒卫国庆?”
有些消息灵通的村长或者书记,已经听说了昨晚大排档的事情,好事者插嘴道:“你们还别不信,昨晚听说这林书记去微服私访了,结果碰到青石坳岛的大飞他们,据说打起来了,大飞被这林书记几招就踢断了肋骨了”
滨海市农村普遍尚武,听说林书记是练家子,无一不是兴致盎然。
“什么?!练的那家功夫?”
“人家是侦察兵出身,搞的是部队那套,跟咱们传统武术不同”
一时间,议论声在台下纷纷四起,整个会议室里又喧闹起来。
郑重皱了皱眉,伸手在麦克风上掸了掸,说:“开会呢,静一静!”
吵闹声马上又小了些。
朱得标显然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于是黑着脸说:“各村的书记、村长必须服从领导,支持工作,不准出难题,有什么意见直接向我反映,不准在底下乱说,否则,严惩不贷”
“下面,请林书记讲几句,大家欢迎。”接着,郑重大声宣布。
大家热情似乎不高,林安然耳边又听到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林安然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