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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邪王的逃妻-第50部分

小说: 邪王的逃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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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拧眉盯着猎场中那个明显体力已是不支的娇小的身影,司马宣拧着眉,微微后倾,轻声吩咐道:“去,结束这场比试,妇人想赢,便让她赢罢。”

    “诺。”

    一个不起眼的剑士应诺着刚要离开,周围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司马宣猝然回头,急促的马蹄声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转瞬,消失在密林的尽头。

    “马受惊了!”

    “座骑上的可是北王夫人?”

    “前方便是断崖,这可如何是好?!”

    

    一声乱过一声的议论声中,司马宣嗖然而立。

    他紧紧握着拳头,急急喝道:“速去拦下她!”

    见到司马宣这等慌乱,他身后的剑士,有那么几个,不及回话,便飞身而去了。

    司马宣扶着榻几,俊脸微垂,一缕碎发在他的眼前飘荡。

    他的神情如斯,面上已不再有慌乱之色。没有人知道,他隐在榻几下的掌心,已是一片湿凉。

    强撑着枯等了片刻,司马宣终是忍不住了。

    他嗖然长身而起,下了榻几,头也不回地轻声吩咐道:“备马,容朕前去瞧瞧。”

    司马宣的坐骑,很快便牵了过来,他面无表情地翻身上马,才待扬鞭,一个剑士已经飞驰而来。

    不待马稳,那剑士便一跃而下,几步冲到司马宣马前,抱拳道:“皇上,夫人坠崖,生死未卜,请容属下探过再报。”

    几乎是那剑士的话声一落,马背上的司马宣便一阵摇晃。就在众人担心他会跌下马背时,他却又稳住了身形。

    除了跪在他跟前的剑士,没有人知道,此刻,他正在隐隐地发抖。

    他狠狠地,狠狠地盯着那剑士,似要吞噬他一般。

    那剑士被司马宣盯着盯着,额头上汗如雨下。

    不过少顷,司马宣便重新打起了精神。

    他的面色虽然依然惨白,他握着缰绳的手还在隐隐颤抖,然而,他坐在马背上的躯体,却又恢复了初时的傲然挺立。

    他的目光,也奇异地变得犀利,坚定。

    “速去再探!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那几个字,司马宣明显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

    那剑士一“诺”而去。

    司马宣木然回头,在面对众人的瞬间,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了。

    他的唇角,甚至于还带着初时那挘承Α

    他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的目光,冷冽地自各位番王的面上一一扫过。

    司马宣,便那般巍然坐在马背上,带着沉沉威压地宣道:“围猎继续进行,具公于此间代朕主持诸般事务。朕的妇人,生死未卜,容朕先行一步!”

    在众人的恭送声中,司马宣一扬马鞭,立时如箭一般向断崖之处冲去。

    他的身后,数十位随侍跟着急驰而过,扬起满天的黄沙。

    一路急驰,司马宣赶到断崖时,已经有数十位剑士等在哪里了。

    在马背上还算矫健的司马宣,脚一落地,又摇晃了数下,才堪堪站稳。

    一把挥开准备上前搀扶他的剑士,司马宣急急冲往悬崖边上。

    那崖上的剑士见到他来,齐刷刷地让出一条道来,躬身行礼。垂头而立的他们,亦感受到了司马宣步履的踉跄跟呼吸的紊乱。

    如血的残阳下,崖上马蹄印凌乱,崖边有马匹坠崖时踢出的刨痕,悬崖下是翻滚的云海,深不见底。

    然而,在那如刀斧砍出来的峭壁上,一件已然被树枝挂得破烂的白色外袍,犹自在树枝上招展飘扬。

    那正是钟无双今天所穿的外袍!

    这个认知一跃入脑海,司马宣便喉中一甜,一口鲜血,便压也压不住地喷了出来。

    司马宣的心头之血,被山风一吹,飘飘洒洒地散落在那犹自招展的外袍上,红白相间,宛如一副凄美的图画。

    至此,司马宣心里原本仅存的那点侥幸的心理,猝然便被现实击得粉碎。

    妇人,真的坠崖了!

    在众剑士的惊呼声中,司马宣摇晃了一下,眼看着一口鲜血又将喷射而出。一个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剑士不由哭着跪求道:“皇上,夫人虽生死未卜,但眼下各路番王俱在,皇上若此时有个闪失,岂不正好为肖小之徒提供了可乘之机!还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要紧呀!”

    那剑士话声未落,司马宣嘴一张,“哇”地一声,还是将那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终是没能压得住。

    这时,所有随侍的剑士都慌了神,不由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无不以头触地,高喝道:“各路番王俱在,还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要紧呀!”

    司马宣似没有听到众人的请求,他唇边淌着一挘醒橙缢阑遥矍耙咽且徽蠡秀薄

    他置若罔闻地越过众人,一步步朝悬崖走去,嘴里无意识地嘟嚷道:“钟无双,你这妇人怎可如此顽劣?没有朕的应允,你哪里也不能去!”

    眼见着司马宣已经踏上悬崖边,那之前劝导他的剑士首先回过神来,他惊骇之极地纵身一扑,伸手一把拖住还在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去的司马宣,快速腾出右手,重重地朝他的颈间劈下去。

    司马宣高大的身躯在受了这记重劈之后一歪,便软倒在那剑士怀中。

    北王宫内已经乱成了一团。

    安排完诸事的具公冲入北王寑殿,推开众人,三步并两步冲到司马宣床榻前。他低着头,看了一眼脸如金纸的司马宣,又看了看正拿着金针为司马宣渡针转气的医官。

    具公脸色刷地一白,颤声道:“这些,是我皇所吐?”

    他指的,自然是床榻前的一滩鲜血。

    盿公一脸慌乱地点着头,他的头这一点,具公的脸色,便刷地一下,又白了几分。

    君侯吐血了?这样的血,可是心头之血,最是伤神败体。

    司马宣如今脸如金纸,气若游丝,分明是心神受损,魂魄难安所致。

    若是他再吐上个二三次,怕是鬼神出手,也无能为力了。

    虽然这时代巫跟医并行,但巫擅长的是外伤肿毒或肌体的具体受损,而大夫,则擅长于调理体内的病变。对于这种损耗心神的吐血,则是病人本身的一种自我放弃,便是巫医联手,也不一定能自鬼门关前将他拉回。

    具公低着头,紧张地看着金针施治下的司马宣。看着他那灰败的面容,不知不觉中,具公已是红了眼眶,跨着一张老脸,表情中已带了一份绝望。

    这时,又有十数人急忙赶来。

    这些人,都是北宫中的实权人物。他们才将一众番王安置好,便匆匆赶了过来,稍稍问了几句,便知道情况了。

    在知道君司马宣已经吐血昏厥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齐刷刷地一白,与具、盿四公一样,他们的脸上,也满是恐慌。

    现在各路番王的人马都集聚在北国的都城之外,这个时候,若是司马宣有个闪失,接下来的事,便没有人可以预料到了。

    渐渐的,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具公搓着手在司马宣的寑殿来来回回转了数圈之后,陡然手一挥,低喝道:“退出殿外相侯!”

    “诺。”

    众人一叉手,慢慢退出大殿。

    这时,医官拿出一支最大的金针,凝了凝神,便朝司马宣的太阳穴缓缓刺去。

    然而这针看似粗大,可那医官也只是将金针刺入几分,便极快地拔起。

    随着金针拔出,司马宣缓缓张开了双眸。

    医官终于长吁了口气,喜道:“皇上醒了!”

    具公急冲上前,望着悠悠醒转的司马宣,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半晌后,他砸着嘴,痛心疾首地说道:“不过是个妇人而已!我皇如此,可让天下的百姓怎么办?北国的千秋大业怎么办?”

    他说到这里,突然失声痛哭,“不过是一妇人,不过是一妇人啊!皇上便将多年的宏愿都置之不顾了么?皇上称霸天下,名扬千古的雄心俱不在了么?你是我怏怏北国之王呀!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妇人,失魂至此!都城之外,各路番王都齐聚在此,皇上要让我北国子民,饱尝战乱之苦么?!”

    原本平躺在榻上,仰着头,睁大双眼看着头顶的司马宣,在具公的痛哭声中,缓缓侧头,看向他。

    具公连忙往前凑了凑,伏在他的床榻旁,哽咽着又叫了一声:“皇上!”

    司马宣那幽深的,总是闪烁着睿智沉冷的双眸,此时没有一点神采。

    他明明是盯着具公,却像是看向他的身后虚空处。

    他听到了具公的哽咽声,薄唇扯了扯,在具公的侧耳倾听中,他缓缓开口叫道:“具公。”

    他的声音沙哑无力,隐隐含着一种倦怠木然,“派出剑客甲士,下至谷底,对于妇人,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一百二十章 生前身后事

    得知司马宣已经醒了,邪、盿、疍三公也急急进了寑殿。舒虺璩丣

    谁知道他们一入殿,便听到司马宣交待寻找钟无双的事。

    三公面面相觑后,为人向来直接的邪公走上一步,朝着司马宣床榻前一跪,低声说道:“皇上,夫人坠崖之处,崖高百丈,崖下素来是野兽出没之地,便是夫人落崖幸得不死,只怕此时也早就被野兽吞噬了”

    邪公话音未落,具公已迅速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得脸色发青。

    他恨不能一掌向邪公挥去,心里暗想:皇上为了这个妇人,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这老货怎么还把话说得这么直接残忍嫦!

    床榻上的司马宣,出人意料地没有动怒,也没有激动。

    “我知道。”

    在具公一众不无担忧的注视中,他闭上双眼,低低地说道:“就算妇人已不在人世,你们也势必要寻回她的白骨,日后好与我共葬。妻”

    司马宣一席话,直把具公说得老泪纵横,他颤声道:“皇上尽管放心,臣定倾全国之力寻找夫人的下落!”

    司马宣轻轻地“嗯”了一声,又疲惫地闭上双眼。

    殿中邪、盿、疍三公见了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哽咽声声中,司马宣提了提中气,没有睁开眼,只是声音显得很平静,“四公不必过于慌乱。”

    这一如既往般,坚定平和的声音,令具公等人,突然心神大定。

    司马宣平静的声音继续传来,“朕知道,现在各路番王云集京城。这些番王中,想脱离我朝自立为王的,大有人在。朕若在这种时候有个闪失,必定会为北国引来祸水。这道理,朕懂。”

    顿了顿,他的声音干涩地传荡着,“我那妇人,素来聪慧狡黠,若得上天垂怜,她必会安然在世。具公,你不妨令剑客甲士围山而寻,或许,事出紧急她跳马逃生亦有可能。如是这样,此时她必然伤痛在身,难以独自走出丛林”

    四位老宗师见他语气中有了希翼生机,不由大为欢喜,具公凛然应道:“诺。”

    司马宣虽然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但内心深处,却知道这种可能极少。

    只要一想到钟无双已不在人世了,他便胸口一闷,忍不住张开薄唇低低地咳嗽起来。

    具公急忙上前一步,刚刚靠近他,便看到一缕鲜血,又从司马宣的嘴角溢出。

    具公一看又慌了神。

    他连同邪、盿、疍三公跪倒在司马宣榻前,以头点地,哽咽着劝道:“皇上,皇上,切不可再吐血了。妇人之事,臣等定会着力去办。可是,还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万万不能在此时有丝毫闪失呀!”

    司马宣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着。

    不一会,他终于平缓了喘息,硬是把那口鲜血咽了回去。

    张了张嘴,司马宣低低地,无力地,干哑地,带着一种疲惫入骨的怠倦说道,“情已入障,朕也不能自主。家国帝业,虽然难舍,无奈朕现在胸中血气鼓荡,无法自制。”

    他居然说,他已经入了情障,明知道家国跟祖宗的基业都需要他,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胸中血气鼓荡,控制不住想要吐血。

    具公等人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都是苦涩万分。

    在四位老臣的无限悲苦中,司马宣慢慢睁开眼来望向众人。他的眼神恍惚迷离,这样的目光,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精干勇武的司马宣所有?

    四位老臣看了,心中又是一酸。

    司马宣缓缓收回目光,闭上双眼,直过了许久许久,他才低低说道:“家国尚在,宏图未展!”

    这句话,含了一份决意,一份苦涩。

    他仿佛是在告诉自己要振作,要为了家国,为了那称霸天下的宏图而振作。

    司马宣这样自我勤勉的话一出口,具公等人便是一喜。他们抬起泪迹斑斑的老脸,看向司马宣。

    却见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吐出一句浊气,低喝道:“来人!”

    “诺。”

    “朕要进食。”

    “诺。”

    司马宣要进食的指令一出,具公等人面上已是漾起无边的狂喜。

    皇上终于振作了!

    医官说了,只要他自己愿意振作,皇上才能恢复过来。现在,他愿意振作了!

    饭食很快送来了。

    看着司马宣虽然形同嚼蜡般地努力吞咽着食物,具公等人又是一阵心酸。

    直到将满满一碗饭食吞咽完了,司马宣才极度疲乏地挥退众人,又沉沉睡去。

    具公率领三公,小心退出司马宣的寑殿。

    一出殿门,具公便转头看向邪、盿、疍三公,沉沉说道:“诸君,当今皇上,是我北国百年来少见的英主。我与诸位一样,深信在皇上的治理下,不出十年,我北国必成霸主!”

    具公严肃地说到这里,声音一沉,又含着浓浓的无力和隐忧,“经此一事,诸君应该都已知道,皇上对夫人,情深至极,已然成障!”

    他吐了一口长气,声音放低了些许,“现如今皇上对夫人尚活在世上还抱有一丝希望,我等便尽全力去寻找夫人的下落,若是夫人确实过逝,我等也尽力拖延,休要太快让皇上知道。老夫实是惧怕,实在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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