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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邪王的逃妻-第73部分

小说: 邪王的逃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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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不是你跟随我多年,以此犯上之言,便已当诛。”

    望着跪伏于地的侍从,司马宣冷冷警告道。

    那侍从跪伏在地,正因为他对司马宣极为忠心,因而从内心深处,他对钟无双这般无情的妇人,便亦发厌恶,亦发痛恨。

    只是他出于对司马宣的忠诚,便是他再不喜欢钟无双,却也不能忤逆司马宣的意愿。

    司马宣显然知道他心中所想。

    望着那侍从,他眉头微蹙,态度异常的坚决,一字一句地说道:“妇人之所以离我,实是出于无奈,亦是心中有恨。她痛恨我以这种方式逼她就范。我的妇人,虽然遇事大气,然而却容不下半分欺诈,又凡事睚眦必究。此次我如此逼迫于她,她一时间气怒难平,实是意料中事。不管妇人如何,她终究是尔等国母,尔等不可对妇人无礼。”

    司马宣受伤至此,已是十分虚弱,强撑着说了这许多话,他的面上,已有不支的迹象。

    在场的侍从无不一凛,他们未想到皇上竟然对妇人如此护短,容不得旁人对她有丝毫不敬。

    妇人便是已经去了,然而在皇上眼里,已将她视同国母,与他一般,同受万民敬仰。

    一时间,众人无不惊惶。

    那侍从便在这惶然中,再次跪地请罪道:“属下已然知错。还请皇上休要言语,好生回宫静养。属下愿前去向夫人请罪,劝她回转。”

    在众人的期盼中,司马宣缓缓摇头,“我那妇人,甚是骄傲,又极是固执,若知我已然无恙,她必然不会再返。我便在这里等着她”

    说到这里,司马宣又缓缓抚上胸口,随着那里一阵剧痛,他额上的汗水,亦滚滚而下。

    “皇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已是十分虚弱的司马宣明显摇晃了一下,然而他终是稳住了身形,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巍然而立。

    其中一个侍从咬了咬唇,忍不住悄声对侍从之首道:“皇上重伤在身却执意不肯回宫,这般耗下去,恐生变故。不如使鹞鹰传书,让具公速召巫医前来,如此可好。”

    侍从之首当即大点其头,当即去办。

    奔驰的马车中,钟无双泪如雨下。

    她死死地揪着胸口的衣襟,紧紧地咬着下唇,一再地告诉自己:司马宣这个混蛋,他故意如此,不过是要利用人心,用自残躯体这等无赖的行为,逼迫自己依他的心意行事。堂堂北王,他居然使出如此无赖恶劣的行径!

    他刺了自己一剑,竟然还大刺刺地告诉她,那一剑,要不了他的命,至于是走是留,端看她的心意。

    他竟似吃准了她无法狠下心来舍他而去!他竟然拿命来赌她的心!堂堂北王,他竟然无赖至此!!

    钟无双虽然被司马宣这种自虐的行为气得要命,恨得要死,明明知道他只是在利用人性的弱点,想要逼得自己屈服而已

    就算心里明明白白,然而,随着马车愈行愈远,钟无双的心,却越揪越紧,越揪越紧

    钟无双犹记得,自己离开之时,那剑锋犹在他的体内。

    她犹记得,那顺着剑柄淋漓而下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

    她犹记得,他面白如纸,唇白如纸。

    她犹记得,自己转身之际,他脚步踉跄,似要跌倒

    刚才之事沥沥在目,钟无双每回想起这一幕,那胸口便似被刀剜着一般疼痛。

    那种痛,却似被人扼着脖子似的,喊叫不出。

    口中突然传来一阵腥热,钟无双却骤然崩溃。

    她一把掀开车帘,冲驭夫哭喴道:“回去,快快回去,快”

    原本一路奔驰,一路对钟无双怨恨不已的驭夫,在听了钟无双的话后,不由狂喜,他大声应“诺”着,随即熟练地操控着马车调转马头,一甩长鞭,极速朝来路返去。

    一直伫立在原地的司马宣,佊时已是中气不足,体力不支。

    已过了这许久,然而,驿道的尽头依然杳无人影。

    司马宣的随身侍从,从最初的殷殷盼望,到现在,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道:妇人如此狠心,许是不会再回来了。

    只有司马宣,尽管现在已是面无人色,尽管他的头,眩晕一波接一波向他袭来,尽管他的胸口疼痛更甚

    但是,他仍然,努力挺直着腰背,直直地眺望着驿道的尽头,眺望着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还充满希翼的司马宣,渐渐地,变得不再那么自信了。

    他开始怀疑,钟无双这次是真的铁了心地要弃自己而去了。

    这种想法一仅冒出,便疯狂地占据了司马宣的全部念想,他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胸口便是一痛。

    随即,便是司马宣自己也感觉到,一股湿热自胸口溢了出来。

    随着这股湿热的溢出,逐渐变凉的,是他的心。

    就在众人对钟无双的出现不再抱有希望时,就是司马宣亦要放弃之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远方传来。

    侍从们先是定神细看了一番,随即便被这意想不到的喜悦所湮灭。

    他们欢喜地冲到司马宣面前,遥指着远方,兴奋地叫道:“皇上,是夫人,是夫人回转了”

    彼时,司马宣的意识已呈涣散之势。

    他努力地瞪着双眼,努力地盯着那渐行渐近的马车,努力地听着众人欣喜的述说。

    直到马车在他面前扬起一阵黄沙,直到漫天黄沙中,妇人痛哭着冲上前来,紧紧抱着他时,随着胸口的剧痛,司马宣的意识陡然转为清明。

    他咧唇一笑,“我终于用命,赌回你的心了”

    然后,在钟无双的哭喊声中,在侍从们的惊喝声中,司马宣脚下一软,微笑着向后倒去。

    两天了。

    自回到王宫之后,似乎所有的人都集体忘记了钟无双的存在。

    钟无双怔怔地望着房门,终是忍不住想要见司马宣的冲动,就在她堪堪提步走到门口时,一个侍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具公说了,皇上未脱险之前,夫人哪里也不能去。”

    不知不觉中,侍婢对钟无双的态度变了,带着明显的冷漠。

    钟无双心中一痛,整个人似失去力气一般,她慢慢扶着几,挪向塌边,然后再重重地倒下。

    好一会,她哑声问道;“皇上倒底怎么样了?”

    侍婢的声音过了一阵才传来,“奴婢不知。”

    “医官与巫医怎么说?”

    门外的侍婢顿了顿,方不耐地回道:“大夫说,皇上虽然没有伤及脏腑,可是这两天来却高热不退,长此下去,仍有生命之忧。”

    钟无双没有再说话了,她怔怔地望着头顶,眼泪止不住地喷涌而出。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在这时世,便是一个小小的伤风感冒,都有可能让人至死,何况还是连续的高热不退。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

    钟无双迅速从榻上起身,她来到殿外,对那些守候在门外的侍婢侍从肃然令道:“你们速去告诉医官,若是皇上再高热不退,可使冷水敷额,亦可用烈酒擦其肢体,此法或许有效。”

    殿外侍婢稍为沉吟,便一“诺”转身而去。

    转眼,又是两天。

    在钟无双的胆战心惊中,侍婢来报,司马宣总算不再发热了。

    只是自那以后,钟无双却再也无法从任何人的口中得知司马宣的信息。

    她不知道他是否醒转,也不知道他的伤口可有愈合,她更不知道他到底恢复到了何种程度。

    虽然钟无双已被允许可以在宫中四处走动,但是,偏偏是她最为担心的司马宣,却彻底地将钟无双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钟无双深知,这一切是具公对司马宣身负剑伤而对她的惩罚。

    钟无双便是在这种焦急无措中,一次又一次地前去面见具公,一次又一次地请求他告诉自己司马宣的状况,一次又一次地恳请他让自己,见上司马宣一面。

    然而,尚处在盛怒中的具公完全不为所动。

    钟无双在这种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煎熬中,一日消瘦过一日。

    尽管屡屡被拒,然而,她仍是固执地每日前往司马宣的住处,希望能有机会见上司马宣一面。

    这一日,在钟无双如常被拒走后,具公不无解恨,不无欢喜地退回司马宣的床榻。

    他抚着额下的胡须谆谆教导,“现在皇上可是信了,这妇人是不能用宠的,你就是得冷一冷她。你看看,这才冷她数日,妇人已是慌了,怕了。如此驯妇,才是男儿威风。皇上堂堂一方诸侯,岂可事事顺着妇人的心意,灭男儿威风!”

    具公不无得意地说到这里,无意间瞥见司马宣正仰着头,怔怔地望着屋顶出神。

    他那总是俊逸出尘的脸上,此刻满满都是落寞。

    明明满堂华锦,明明衣着高贵,那乌黑的眼配上苍白的容颜,竟让人平添无尽的萧瑟。

    素来意气风发的司马宣,何时这般模样过,具公见了心中一酸。

    他走到司马宣身侧,低头望着他,低声叹道:“不过是个妇人,皇上何至如此!皇上现在,哪里还有往日的意气风发之态,威风凛凛之姿?哎,女色真是误人呀!”

    司马宣低下头来,他静静地看着具公,嘴唇扯了扯,低哑地说道:“我怎么办?”

    他的声音沙哑之极,“具公,我如何是好?”

    具公眯起昏暗的双眼,恨铁不成钢地回道:“怎么办?妇人都已经随你回宫了,你还要怎么办?”

    司马宣无心理会具公的恼怒,他再次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屋梁处,好一会,他的声音苍凉地传来,“我只会这招。除了它,我不知要如何才能留得住她。”

    他喃喃说道:“我真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具公气得一噎,正想再将江山社稷储般道理搬出来,再劝导司马宣几句,不想他却闭上双眼,低声说道:“我不能放手!我不会放手!”

    声音斩钉截铁。

    这语气,这神态,具公已是深深明白。

    在妇人之事上,司马宣是绝对不会再作退让了。

    具公慢慢沉了脸色。

    他是亲眼看着司马宣自小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实在想不明白,以前的绝情之人,今日何以摇身一变,竟成了世间难得一见的情种。

    深知他为人的具公,不由仰天长叹:“罢了罢了,想来是天意如此,老天降下此妇,只怕是皇上前生之缘,今日的孽债!既是天意,老夫也无话可说了。只是皇上若真执意要为妇人不再娶他妇,燕国之事,只怕难以善了。皇上自己看着办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自此不相离(二)

    具公说完便转身扬长而去。舒殢殩獍

    在宽大的袍服随风飘荡中,具公幽幽的叹息声远远地传来,“明明是薄情之人,偏生因为这个妇人便用尽了所有的感情。这妇人是皇上的债呀。罢了!罢了!”

    对于妇人之事,具公这是应允了!

    倾听着具公那渐渐远去的叹息声,司马宣侧头一笑。

    自己的决定有了具公的支持,这让司马宣心情大好嬖。

    他静静冥想了一会,方轻声唤道:“来人。”

    一个人影出现在角落处。

    司马宣微笑着问道:“最近数日,她可安好?涝”

    那人低头朝着司马宣一叉手,道:“禀皇上。夫人自随皇上回宫之后,便为皇上担惊受怕,时时惶恐流泪。知皇上高热不退之时,妇人曾献策于医官,皇上便是因为夫人之策才得以脱险。近日来,因不知皇上是否康复,夫人求见不得,总是郁郁寡欢。自回去后,便一直倚着床榻,呆呆怔怔。方才进食,也只食两箸。”

    司马宣歪着头,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人的话,一时心情亦发好起来。

    那人说到这里,便停住了,他小心地抬起头向司马宣看来。

    只是,他刚刚抬头,司马宣便急道:“继续说。”

    那人脸色一苦,喃喃说道:“没,没有了。”

    “夫人曾为我流泪?”

    “是。”

    转眼,他又问道:“夫人求见本王不得,总是郁郁寡欢?”

    “是。”

    那人心中诧异,心想:这些我不是才禀过么,皇上怎么还问?

    司马宣心中大为快活。

    他挥了挥衣袖,不无欢喜地命令道:“好生看着,若有异常,速速来报。”

    想了想,他又吩咐道:“我这里的一切,都不要透露给夫人知道。”

    那人一怔,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司马宣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明明觉得自己的皇上挺在意夫人的,可是他偏偏还不让夫人知道他的消息,这不是存心虐人么?为什么还要瞒着遮着呢?

    心里这么一想,他似有不忍地小声地说道:“夫人,甚是不安。”

    “甚是不安?”

    司马宣蹙着眉重复了一句,尔后却淡淡地说道:“很好!”

    那人错愕了一会,见司马宣不再说话,便向他叉手一礼,缓缓告退。

    目送着那人离去,司马宣甚是快活地说道:“具公所言,果然极有道理,妇人,当真须冷一冷才行。哼!谁让你总是有事没事,便用那般诀绝的表情吓唬我,还动不动便想离我而去。本王为你所受之苦,你当要体会一番,方知我心曾经之痛。”

    嘀咕到这里,他声音一提,温声唤道:“来人。”

    “在。”

    “若夫人来求见,一律推拒。”

    外面的侍婢,小声应诺了。

    司马宣犹如孩子般地想道:这妇人,动辄便说要远离自己,哼,我也要让你想见不能见,让你好好体会一下这相思之恨苦。

    时间一天天过去,司马宣那伤,本来没有伤及脏腑骨骼,用的又是最名贵最有用的药材,又过了七八天,便已大好了。

    只是正值伤口长肉的时候,那伤口处痒得紧,搔又搔不得,让他极为烦躁。

    坐在榻上,司马宣的眉头微微蹙起,唇也抿成一线。

    这些日子,妇人已经不像初时那般,每日前来求见了。

    这让他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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