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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邪王的逃妻-第87部分

小说: 邪王的逃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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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于,他们一听到司马宣其名,便本能地生出一股胆寒之意来。

    他们没有想到,如今,便是他的妇人,也带着这股凛然之气,居然只带两千兵士,便可坦然直赴他们的阵营,直呼要见他们的领主!

    司马宣的妇人,果然如他一般,非是等闲之辈!

    一时间,原本变得喧嚣的夷人突然间沉默下来。

    没有人站出来为钟无双带路,但是,他们却默默地让出一条道来,一条可以直通领主营帐的道路来。

    钟无双面沉如水,再次仪态万千地一抬手。

    队伍又开始徐徐前行。

    直到一个比寻常营帐大上三倍的营帐出现时,钟无双便提着裙裾,款款下车,并神态自若视如无人之境般地径直朝营帐内走去。

    魁见状,提步便欲跟上前去,不想被却帐外的夷人所阻。

    钟无双头都未回,只淡淡说道:“将军便在帐外候命罢。想来如领主这般英雄人物,还不至于因攻城不下,而拿我一个妇人撒气。”

    钟无双的声音并不大,但她所说之话,却字字清晰,清晰得足以让帐内的众人俱听得清清楚楚。

    那魁虽是粗人,在听了钟无双的话后却也明白,此次妇人不管成事与否,这夷人领主必是不会为难于她的了。

    因为,像司马宣那样威风八面的天下英雄,便是他这个敢闯敌营的妇人,她说出的话来,她对一个人的评价,无意间在世人眼里,便有了几分重量。

    她既然以看待英雄的眼光看待自己的敌人,那么,身为她的对手,身为七尽男儿,又怎么可能自跌身价,去做出有违英雄之道的事来呢?

    因此,钟无双的话音方落,立时让勇武血性,且又天性鲁钝的夷人,无不对她生出一股钦佩之感来。

    这时世左为贵,右为贱,丈夫为左,妇人为右。

    但是行军打仗的将军却是居右席的,以示兵者为凶杀下溅之气。

    因此钟无双一入营帐,便朝右席一位厉目鹰鼻的粗犷的大汉揖首一礼道:“妾乃北王司马宣之妇,前来求见领主,共商双赢之事,不知领主可愿听妾细说其详?”

    那大汉看向钟无双的目光森寒,又甚是严肃。

    一瞬间,整个营帐之内都变得凝重而森寒。

    空气似乎变凝滞了,便是呼吸,都有那么一点困难。

    钟无双便是在这种迫人的凝重气氛中,冷然一笑,一时间,她艳若桃李的脸上,竟也带有几分沉沉威煞。

    那夷人领主心里暗自一惊,钟无双已径自在右侧的榻几施施然坐下,徐徐说道:“妾知道,此次领主率众前来宗国夺粮,除了夷人曾深受宗人驱赶之苦,更因为领主受人所惑,被小利诱之,以族人的性命,为他人作嫁衣罢了。”

    “来人,将这个信口雌黄的妇人推出去砍了!”

    几乎是钟无双话音一落,夷人领主已恼羞成怒地拍案而起。

    帐内的夷人侍卫立时持剑而来,钟无双却扬声一笑,“妾今天既然敢来,自然非是畏死之辈。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领主纵要妾之性命,何不听妾将话说完,再作记较?领主便不奇怪,妾何以会得知领主是受人所惑前来攻城?”

    “且慢动手,就容妇人将话说完。”

    彼时,夷人侍卫已至钟无双身前,就在他们堪堪伸出手的瞬间,那领主发话了。

    夷人侍卫即时住手,退于钟无双身后,却仍是一左一右,呈随时捕捉之势。

    夷人领主呵呵冷笑道:“本领主倒是极想知道,夫人是如何知道我由何人所惑,不惜以族人的性命,换取小利之事?!”

    尽管钟无双后襟已是一片凉寒,但是她的面上,却仍然神色如常。

    她便这般直视着夷人领主,言之凿凿地高声道:“妾虽不知领主受何人所惑,亦不知对方许了领主何等利益之事。但是,妾却知道,若非受人所惑,领主又岂会为了区区粮草,不惜与天下诸侯为敌?领主又如何敢这般行事,不惜为夷人部族招来灭族之祸?”那领主一凛,不由当即面上变了颜色。

    他瞪视着钟无双,面上时惊时疑,一时间,竟似没了主意。

    钟无双自司马宣嘴里曾经听说,夷人虽然勇猛有余,但心智不足,又嗜血善战,其人虽然骁勇,然,不足为惧。

    原本钟无双在说这番语时,还存有试探之意。现在见了夷人领主这般反应,钟无双心中立时确认,夷人,果然是受人唆使才冒着灭族之祸与众诸侯为敌的。

    心里有数,又确认夷人果然是心智不足之辈,钟无双这会,是真心无所畏惧了。

    她淡淡一笑,温言劝解道:“不过是区区粮草,领主何至于此!”

    说到这里,钟无双终于言归正传,坦言道:“妾此次前来,皆为妾夫主之故,虽非是为领主谋利,但是却能让领主从中得利,算是互赢之策。领主可愿闻其详?”

    “夫人请说!”

    不经意间,那夷人领主对钟无双便客气了许多。

    钟无双浅浅一笑之后,神色一整,陡然间便多了几分威仪。

    在夷人领主急切的盯视中,钟无双侃侃而谈:“说起来领主夺粮,也不过夺的是宗国的粮,如果非是时逢我家夫主正在宗国,此间事务,实与我北国无干,与众诸侯无干。既然适逢遇上了,便是为了忠义之事,这夺粮之事,我家夫主却不得不管上一管。”

    在夷人领主似懂非懂之间,钟无双明白,跟这种人说话,不能绕弯子。

    她便索性挑明了说道:“如若此间事了,无论是我家夫主或是各位诸侯,俱会散去,其时领主要夺粮也罢,灭宗也罢,皆悉听尊便。只是,在我家夫主与众诸侯回国之前,领主能自动退兵,那么妾便是赠送领主所需粮草,却也无妨。毕竟,粮草事少,若要我家夫主或是众位诸侯为宗天子作嫁衣,逞论是妾,便是各国诸侯,皆俱是不情不愿的。”

    钟无双这话,已经说得极为明白了。

    那就是,无论是北国或是其他国家,都不愿意为宗国卖命。但是正巧碰上了,却不得不为宗国出面。

    如果夷人能在北国及其他诸侯回国之前退兵,那么钟无双便愿意给他想要的粮草。

    就在那夷人领主高兴之极时,钟无双却又冷冷地提醒他道:“领主可要知道,这世上,只有我家夫主愿与不愿之事,断无他惧与不惧之事。今次之事,皆因我家夫主及各位诸侯不愿罢了。因此,妾才自愿前来与领主相商。或是领主执意要听从他人之言,那么,其时领主便不止与宗国为敌!亦是与我北国为敌!更是与天下诸侯为敌!如此,领主也无畏么?”

    那领主再是心智不开,此时亦知道要见好就收了。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族人缺粮难以度日,身为领主,又何以会为了区区小利,而拿族人的性命来交换呢?

    是以,夷人领主待钟无双话音一落,已忙不迭地表态道:“夷人多年深受宗国驱赶之苦,然而与北国及众位诸侯国家却无过节。本领主便是再大胆,却也不敢与天下诸侯为敌。此次若得得夫人捐粮,本领主自当下令退兵而去。”

    至此,相谈已算成功,钟无双欣然起身,朗声道:“为示诚意,妾本次前来面见领主,便已然为领主略备薄礼,奉上辎重五百,还请领主笑纳。”

    那领主表面虽说着客气,但神色之中,已是欣喜若狂。

    夷人果然在收粮之后,于当夜便开始撤军了。

    夷人撤退的速度十分之快,不知是鉴于他已得粮,还是碍于夷人误以为那伏在密林中的千军万马之故,钟无双便不得而知了。

    黑暗中,南宫柳望着迅速撤离的夷人,神色莫辨,意味难懂。

    他喃喃嘟嚷了一句:“未想到,妇人三言两语便可退敌,甚是出人意料。”

    他嘟嚷至此,却突而一笑,又不无温柔地叹道:“妇人素来聪慧,又甚是大胆,由她促成此事,倒也非是异事。”

    南宫柳便是在这种时惊时叹中,下令兵士,列军入城。

    城墙上的司马宣,便本一直紧张地关注着夷人这边的一举一动。

    直到夷人开始有序地撤军之后,他才嗖然明白,这支天降奇兵,定是自己的援军无异了。

    钟无双早在夷人撤离怠尽之时,便已开始驱车朝邑中的城门走去。

    随着马车逐渐朝城门驶近,只见火把通明的城墙上,上面似乎站着许多人,而万千人之中,钟无双的目光却定定落在当头的那人身上。

    目光在夜色中瞬间触碰胶着,司马宣一动不动地看着车帏挽得高高的,端坐在马车上的那个妇人。

    烛光熠熠地勾勒着司马宣的面容,光影交错间,表情不辨。

    钟无双端坐在马车中,望着他的脸庞渐渐清晰,心中似乎一下子,被塞得满满的。

    一时间,心急如焚的钟无双只觉得,短短的距离,却似漫长得走不到头。

    钟无双便是在司马宣迫人的盯视中入了城。

    钟无双堪堪下车,腰间却忽然一紧,眼前晃了晃,她的身体已经稳稳落入了司马宣的臂间。

    钟无双双手抓在他的肩上,望着那咫尺相对的面容,只觉得自己饱受惊怕的那颗心,顷刻间安安稳稳地落下了。

    “来。”

    未等钟无双开口,司马宣已沉声道,一把拉起她的手,便转身向后走去。

    他的脚步很急,钟无双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沿途的人纷纷让道,迎面看着他们,表情诧异。

    走到一处人少的的地方,司马宣终于停下脚步,回头来,低喝道:“你来此做甚?!”

    钟无双望着他,只见他目光严厉,脸上怒色隐隐,嘴唇紧抿。

    鼻间顿时涌起一阵浓浓的酸涩,钟无双眼眶中忽而一热。

    “夫主”

    钟无双再也忍不住,哽咽一声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大哭起来。

    司马宣的身体微微发僵,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钟无双的表现太反常,这让他甚是心慌。

    稍倾,司马宣双手握着钟无双的手臂,低下头来,语气惊疑:“出了何事?”

    钟无双摇摇头,却哭得愈发厉害。

    司马宣没有再问,只是将手环在她的背上,任凭钟无双恣意地宣泄。

    钟无双直哭了许久,像是要把委屈和所有的恐惧,通通倾倒干净了一般。

    “你可知我,我为你有多么担心”

    终于要收住的时候,钟无双仍不放开他,犹自哽咽着,喉头阵阵发紧:“你不知道,当我听说邑中已被数万夷人围困,当我听说夷人已多次攻城不下时,我有多么害怕”

    环在钟无双身上的手臂忽而将她拥紧,司马宣似乎松弛了些,额边触上了他温热的气息。

    钟无双的脑后传来有力的摩挲,司马宣的手掌缓缓抚在她的发间。

    注:今天粽子节,菊在此祝各位朋友粽子节快乐!

    还有五千更,稍晚奉上。

第一百六十章 最绝情也最痴情的妇人(二)

    钟无双吸吸鼻子,抬起头来。舒殢殩獍

    司马宣注视着她,深深的眸中,目光柔和了不少,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心情稳定了不少,钟无双这才觉得自己的脸上凉凉的,突然省悟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知有多狼狈。

    钟无双心中大赫,忙抽出手来,摸遍全身都遍寻不着自己的锦帕,不由抬手,想用袖子擦拭一下。

    “勿动。纡”

    司马宣却开口道,他温柔地将她拉住,从怀中拿出巾帕,柔情万种地替她将脸上的泪痕细细擦去。

    锦帛凉凉的,如风一般轻柔。

    钟无双突然瞥到自己在他胸前留下狼藉的洇湿,不由有些赧然。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绢帕,自顾别过脸去擦拭腩。

    “此伤如何得来?”

    司马宣突然抓过她的手腕,皱眉问道。

    钟无双讶然看去,只见裸露在衣袍外的手臂上,有一小片擦伤,破了些皮,红红的。

    “哦”

    钟无双知道他迟早要把自己突然而至的事弄个明白,也不遮掩,逐小声道:“来时路上遇上塌方,此为流石所击,无甚大碍。”

    “流石所击?”

    司马宣的声音微微加重,双目炯炯地盯视着钟无双,不由气怒交加,“临行之前我已再三交待,出战征伐,俱为丈夫之事,你不在驿馆安心等待,却跑来邑中作甚?!”

    “是!出战征伐,本是丈夫之事。可你是我的夫主,我怎么能眼见你有难,而坦然安坐高堂,锦衣玉食,只候你的归来。”

    钟无双喉咙干涩,却仍然忍不住冲司马宣呛声道:“夫主可知,宗王拥兵自重,北王援师不至,妾知邑中有夷人数万之后,是何等惊慌”

    后面的话,钟无双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一径地默然流泪。

    司马宣听着钟无双急怒的叙述,脸色愈发严峻。

    “无双何以得知邑中有夷人数万?”

    他看着她,目光渐渐沉凝,一抹锐色倏而闪过。

    正在挘岬闹游匏仁且汇担婕刺钟眯渥雍莺莸貟{了把脸:“妾听南皇后所言。”

    “南皇后所言!”

    司马宣拧眉,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近前将钟无双强行搂于怀中上下打量,似乎在确定她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钟无双的心,渐渐变得柔软。

    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笨拙地抬起自己的手掌,问:“还痛么?”

    一时间,满心满肺俱是幸福,嚅嗫着应道:“不大痛了。”

    司马宣深深望她一眼,终是无声一叹,拉着她转身向后走去。

    一名将士走过来,司马宣同他交代了几句,又吩咐侍从把马牵来,一把抱着钟无双上了马背。随即他翻身坐在她的身后,抓着缰绳低叱一声,纵马向前驰去。

    骊驹撒开蹄子在道路上飞奔,夜风吹在脸颊上,朔气冽冽。

    钟无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春寒。

    因为她的身后,有司马宣坚实而温暖的怀抱,这在她看来,比任何的皮裘都更能驱走寒意。

    夜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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