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寡妇-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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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看着我说:“是瘦了啊!啧啧,大肚子没了,大屁股也没了!瘦了多好!以前那家伙胖的!咱小区里的人现在要是看见你了,不得寻思你出去了几个月,又生了一胎?”
我曾把自己吃到过一百四十六斤的尴尬体重,你信吗?
伊水曾以乞求的语气说:“姐,你别再胖了,拜托了!”
一个劲儿地长肉,我有啥办法?谁乐意胖啊?人到中年,喝口凉水都长肥肉,又何况我是少于运动的人。
我不爱运动是有历史缘由的。
在上小学一年级时,我们班主任说:“‘六·一’快到了,学校要开运动会,同学们自报项目吧。”我连什么是运动会都没见过,思来想去,就挑了一个六十米短跑,不但跑串道了,还跑了个“老臭儿”,使我颜面尽失。我很有自知之明,预知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发展前途可言,再往后,我没参加过任何项目的体育比赛。
上了中学,我和一位全校的长跑冠军成了好朋友,我崇拜她。在她的熏陶下,我热爱上了体育运动,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跟着她练长跑。她在前,我在后,她跑了两千多米,一回头,我哪去了?又调头找我。我咋了?我蹲在半路上,脸色煞白,嘴唇呈紫色,顺着脸淌冷汗。
“你、你咋了?”她问。我把她吓着了。
“我跑着跑着就这样了。”
“得了!不跑了!以后再也不和你跑了!早知道你这样,说啥也不能领你出来呀!咱往回走吧。”
我的体育生涯刚开了个头儿,就断送了。
我是从哪一年开胖的呢?好像是从怀孕,我的娘家邻居见到我,花容失了色,“你瞅瞅胖的,这大脸……”我的反差太大,她的神经受到了刺戟。
你们说,她至于这样吗?当前,只不过是特殊时期,生了孩子,我会很快地瘦下去的,等着瞧吧!
在月子里,伊妹侍候的我们娘俩儿,她还没有工作。伊妹长得纤巧可爱,一袭红彤彤的裙装及附着的闪烁的亮片把她衬得尤如一朵带露的牡丹!
我多眼馋哪!快一年了,我都穿不上时髦的衣服了!
“伊妹,你把它脱下来。”
我穿上了伊妹的衣服,往镜子前一站,前对襟的扣子系不上,中间露出了一条二寸宽的空白地带;两条粗壮的胳膊架架着,堆积的赘肉使我无法做出标准的立正姿势。
一口蠢硕的缸,一堵厚实的墙——我只能这样形容镜子里的那个人。
我之所以胖,妈妈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我们小时候,家里穷,孩子多,有啥好吃的,妈妈自己舍不得吃,让给我们。如今,条件好了,妈妈的大牙却出了窟窿,有的仅剩下半个了,凉的,酸的,甜的,辣的,稍微带点儿烈性的,她都不敢沾,她说她自己这辈子活得太亏了!因此,妈妈积极向我灌输一个观点:趁着年轻,想吃啥吃啥,能吃啥吃啥,爱胖胖去,才不减肥呢!它能胖到肚皮外去呀!
妈妈的话,给了我巨大的鼓舞,“能胖到肚皮外去呀”成了我贪吃的原动力。
忙起来,我吃的倒不那么甚;休息时,我是人闲嘴不闲,不是翻冰箱,就是翻厨房。头一年开车,由于技术不熟练,跑的路程又远,夜里到家,几乎都在十一、二点钟以后。妈妈心疼我,怕我吃不好,怕我出事故,她的心始终悬着。待我收了工,妈妈见到了完整无缺的我,顿时心花怒放,乐颠颠地端上米饭炒菜、瓜果梨桃、花生糖块,摆了满满的一桌子!我困,妈妈却一定要我吃了饭再睡。我关了眼,嘴在动着,“嘎吱嘎吱”地挨着个儿嚼着桌子上的东西,把肚皮吃得像个充足了气儿的大皮球,才肯罢嘴。随即,往床上一歪,睡过去了。
一六四
伊水说我太能吃了!一顿能吃上两、三个人的饭量!
吃了睡,睡了吃,我的胃越撑越大,人也越吃越胖,越吃越能睡,整个儿一个恶性循环!
肥胖,给我带来了诸多的不便。我有三怕。一怕走路,特别是夏天,酷热难当,大腿根部磨破了皮。二怕下蹲,气喘,毛细血管要涨破。在东北架火时,实在蹲不下去了,我就摆出拉弓射剑的姿势,一根一根地往灶坑里扔柴禾。三怕登高。这多出来的几十斤肉,甩都甩不掉,爬楼时,简直是一种负担,脚下沉若千斤,上了楼,不爱下楼,下了楼,不爱上楼。
体重逐年攀升,居高不下,穿衣服是一大难题。去年的衣服今年穿不了,今年的衣服明年穿不了,年年买,年年换。最初,我没有经验,对自己的形体估计不足,错花了不少冤枉钱,买来的衣服穿不进去,或者穿着不合身。
“模特穿着挺好的呀!到我身上咋变样了呢?”
“模特是啥身材?你是啥身材?”伊水说话向来是一针见血,不留情面,“人家那是标准的‘黄金分割’!披个麻袋片儿,上大街走两圈儿,都能走出流行趋势来!你呢?你也走走试试?”
试啥呀试!不把我当成跳大神儿的才怪呢!
家里人劝我,别买瘦身的衣服,服装店的老板也力谏我:“大姐,这衣服你真穿不了!你咋不信我的呢?我干了十几年了,什么样的身材,能穿不能穿,一打眼儿,我能瞅出个八九不离十。你呀,别在这儿添乱了,我不给你拿了,你也别试了,你走吧,到别的店儿去,成不成?”
我就不信买不着我能穿的!我从一个商店转到另一个商店,架不住我总转。转来转去,我转出了一个窍门:像我这种重量级的,在中老年和男人的服装堆里,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我能穿的衣服。另外,我的妈妈还告诉了我一个方便之举:买马夹穿,它能遮挡住肥胖的腰和臀部。在几年的实战中,我摸索出一条独到的评判衣服的标准,那就是:甭管好看孬看,能把我装得进去的衣服,就是好衣服!当我找到了相当的款式和规格时,我会不失时机地成批买回,穿上这些衣服,行人的回头率已基本降为零了!
肥胖,使我远离了时尚!
肥胖,使我青春不再!
成了胖人,我很少照镜子。
曾有三个年龄不同的女人,她们给了我一个共同的称呼:大妈。我已荣升为奶奶级或太奶级了!
该减肥了!
这次减肥是坚定的,我在南方参展时,妈妈在北京,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两个多月,我成功地减掉了三十二斤!我的腰围从三尺四降到了二尺一!
在一家民族服装店里,我一眼相中了藏蓝色蜡染筒裙套装,上衣是半斜襟,蝴蝶形盘扣,绛紫色滚边。我驻足了半晌。
服务员过来问:“喜欢吗?”
我点点头。
“穿上看看?”她问。
“你……我……我能穿进去吗?”
“能穿。”
“我先试一试,行,我就买;不行,我就不卖。可以吗?”
“没关系,来吧。”
她把我领进一间堆放衣物的黑屋子里,“你在这儿换吧,这里没收拾呢,很乱。”
上衣较小,较瘦,没有镜子,我摸了半天,下巴底下的扣子也没系上。服务员看出了我的慌乱,她麻利地帮我系好。
哇——我没看错吧?苗条、丰韵、标志、古典、乘巧、可人,外面的长镜子
前再现了一个二十岁的我!
摇身一变,我从一个老太婆变成了“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小女子,我的神通法力可与白骨精那妖孽相争衡了!
六十八块钱,买回了我年轻的心!
瘦了的同时,我又得花钱买瘦衣服。
妈妈说:“你说这胖了瘦了的,以后,衣服不乱给人了,老买衣服哪受得了!多少钱哪!”
伊水从她的家里翻出了些瘦衣、瘦裤、瘦裙、瘦鞋,凡是我能穿得上的,都抱了过来。她把我当作“形象大使”了,不惜血本地包装我。
她和妈妈比我还珍惜我的瘦身成果。
我的身上卸掉了重负,说上哪儿去,抬退就走,上下楼跟走平地差不多。
通过减肥,我总结出了三条经验:其一,少吃辛辣食品。过去,吃辣椒是我的一大嗜好,没有它,吃什么都不香,致使肠胃不好,排泄不畅,积食比较严重,肚子胀得像一口大锅。如今,想吃辣椒也不敢多吃了,我的妈妈和淘气儿一丁点儿的辣椒都吃不了,我们在一个盆里捞菜吃,当然不能放辣椒了。其二,吃完饭,最好不要马上坐着或躺着,适量的运动有助于食物消化。其三,定量吃饭,吃好为止,不能暴饮暴食。多吃多占,就多长肥肉。
几个展,伊江都没有赚钱,他不甘心,在哪跌倒,非要在哪爬起来。又与老戴合作,在好几个省相继办了展,我也跟着他转战南北。
在去北方的一个城市时,当地文化局的人非要伊江做为经营方的代表上台讲话,这可把伊江愁坏了,他和文化局的人商量,说自己讲不了,找个替身行不?文化局的人看他真的不想讲,就答应了。伊江找了几个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谁都往外推,谁也不想讲,关键是大家少有这种经历,与市里的领导站在一个主席台上前讲话,毕竟不同于平时的闲扯淡。眼看着只有半天的时间了,伊江站在了广场上,叹着气,瞅着我们。突然,他叫道:“大姐!我咋忘了大姐了呢!大姐会讲啊!大姐上过台,大姐你讲吧,就是你了!”
伊江是与好几个人合作的,我不想出那个风头,我说:“你看别人有没有能上的?”
“没有!我都问了,他们都不上。你别推了,就这么定了,我向文化局的报上去了!”
伊江和我打出了一个草稿,给文化局的人看了,他们提了意见,让我再改一改。我想找个时间,好好写,但是那天晚上的活特别的多,我们干到了十一点钟,人已快累散架子了,回去就睡了。
早晨四点多钟,我醒了。洗了头发,自己又弄了弄发型,翻出了一件自认为能登台的一套衣服换上了。几个女的也都被我搅醒了。
迎阁说:“头发不太好看,披下来显得老。”
我又上洗手间,对着大镜子,重新研究了一个发型,梳好后,她们都通过了。
一六五
迎阁又说:“鞋不太好看,显得太低档了。”
我穿的是休闲鞋,不太正式。
她问我:“你有没有高跟鞋?”
“没有,我的都是平底鞋。”
“我有。那种场合,你得穿正规点。”
她的鞋,我穿着大一点,但还能穿。
瑾儿说:“裤子是半截的,也不太好看,有没有好点的长裤子呀?”
“我没啥好裤子。”
迎阁又翻出了她的裤子,“你穿我这个试试怎么样?”
她的箱子里可真全,要啥来啥。这条裤子也像是给我做的,把我拔了起来,人也显得修长了。
“行!行!这回行了!”
得到了她们的一致公认,形象这关才算过了。
草稿也改得差不多了。
六点钟,我们全到了现场,还有一部分工作没做完,我又和他们忙到了七点。
我不能再这么干下去了,再干下去,那场讲话,我肯定讲不好了。我向他们请了假,一个人跑到广场上练去了。
我已经有几年没有演讲了,底气严重不足,说出的话没有分量,没有气势。由于草稿写得太匆忙,拗口的地方,还在修改,边练边改,有几个晨练的人在旁边瞅着我。快到八点钟了,我练到最后一遍时,底气上来了,但还是差点劲。再想练,已没有时间了,就这样吧。
我去了现场,伊江问我:“怎么样?”
我看着他很紧张,就安慰他说:“老弟,你放心,这样的场合,你大姐见的多了!我不会给你丢脸的,只能给你争光!”
伊江像吃了定心丸。他看我穿的一件外衣,说:“你就穿这件衣服上台?”
“不的,里边还有。”
“我看看。”
我打开了外衣,他从上到下看了看,又给我整了整领子,说:“行!挺好!”
如果伊江有一副好口才,对他会有很大的帮助,但他不爱说,就靠着实在交人。
伊江问我:“能不能脱稿讲?”
“当然最好是脱稿,但是时间太短了,我试着背了,背下来了,就怕再忘了,那样更糟,还不如照稿念呢!”
“那就照稿念吧。”
开幕式的场面很大,市长来了,军乐队的来了,有吹号的,打鼓的,还有排列整齐的军人方阵。
刚奏起了音乐,就下起了大雨。第一个主要领导讲完了,就听主持人说:“请北京市×××出版社发行部的经理伊依做好讲话的准备。”
我们在下面直笑,我升得也太快了,升到了发行部的经理了!
第二个领导讲话时,我到了前面,伊江也在那儿。
轮到我了,我脱下了大衣,给了伊江,我走到了讲话台。台上只有我一个女性,录象的,摄影的全对准了我。
我拿出了稿子,面带微笑,“各位领导……”
我的声音没有传出去,我把麦克风调到了嘴边,说:“各位来宾,读者朋友们,大家好好!”
台下掌声一片。
我的声音激昂、高亢、清晰,前面的基调定下来了,后面的也好顺了。
“首先,我代表出版社发行部向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对本次活动的大力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
我停顿了下来,掌声也响起来了。
我又对出版社的情况做了简要的介绍,对该市的良好的人文环境做了褒奖,在结尾,我说:“我们将以优质的服务,优惠的价格,来回报山城人民的厚爱!”
最后这句,我把嗓门拔到了很高,整个会场气氛也被我带动起来,掌声一直响到我走下讲台。
他们给我的掌声是最多的。
我参加过很多次的演讲比赛,伊江都没有看过,这次,是他第一次看我在台上讲话。见我下来了,他的嘴乐开了。
我问他:“怎么样?”
“好!”
我被众人夸着,赞美着,这种感觉,我已经好多年没有了。在自己所熟悉的特长和专业里,才能散发出个人的魅力来。平时,我就是一个摆地摊的,一年四季在外面,脸和手都搞得很黑,很糙。有的时候,还被人看不起。
我们在一个南方城市的郊区办完展后,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