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寡妇-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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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年?”
“猪年。”
“你是猪!”
“猪年好哇,肥肥胖胖的。你别吵吵了,我得好好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女朋友?”
“说起女朋友,我想起一个人……别吵了,我得想想。”
他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
他没有多余的衣服,洗好的衣服,今天晚上晾上,得让它们明天早上干,我把它们搭在了暖气上,怕它们不干,我没睡好,常醒,也常将它们掉个个晾。天亮时,他的衣服也被我倒腾干了。
早起,我说他:“你把我的生物钟给打乱了!”
“什么叫‘生物钟’?”
“生活的规律。”
“我的生活规律就是和人反着的。”
说完,他又睡了。
我化好了妆,已经九点了,我该叫他了。
“喂——该起床了!”
他赖在床上不起,“我再睡一个小时。”
“不行!你必须起床,今天大礼拜,人多。”
“我再睡半个小时。”
“不行!”
“二十五分钟。”
“不行。二十分钟,你就得起来。”
“二十三分钟吧,我退一步,你进一步。”
到了九点二十三分钟,他才勉强起来。
我说:“我今天要写二十页。”
他说:“那好,你写你的,我看我的。”
我们今天也真是这么过的。
晚上,他突然说:“今晚我回去住。”
“咋想回去了呢?”
“就是回去住呗。”
他可能想起了我今早说的话,我说:“你老是在我这儿住,公安的人来了,不得把你抓起来呀?”
“抓抓呗,判我个十年八年的。”
我吃完了饭,就睡觉了。一个人很省事,这就是单身的好处。就像一个大姐说的: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麻烦,两个人有两个人的麻烦。
上班后,姚腾说他打电话打的真爽。我也没问他在哪儿打的,只问他花了多少钱,他说花了八块钱。
他说:“我亲了别人。”
“你给打电话的女孩吗?”
“嗯。”
“在电话里?”
“对。她的男朋友昨晚回来了。”
“她有男朋友了?”
“有。她现在是她男朋友的,我回家就是我的了。就是我回家亲了她,也不算啥,我还可以再找别人。”
“你这是滥情。”
“我还滥情?”他指着金庸的作品说,“这里面有个人,七个女的喜欢他!”
他想当大众人。
他看书时,很不愿意我打扰他。我一个人呆得时间长了,就想说话,像个话痨。但我一要说,他就把食指放在嘴上说:“嘘——”
我说:“你一天天的也不跟我说几句话,我快寂寞死了!”
他抬头,像找什么,正巧,一个女孩从店前过,他叫住女孩说:“哎——哎——你陪她说会话,她快寂寞死了!”
我说姚腾:“你咋那么烦人呢!”我又向那女孩说,“他说着玩的,他说着玩的……”
女孩走了,一直在翻书的一个顾客听了我们的对话,偷着乐了。
我逮了几个大份,一天共卖了六千多块钱,这是我自卖书以来的最高记录了。
姚腾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买咱们的书吗?”
“为什么?”
“因为我长得帅!”
长得帅要是能卖钱,他就帅吧,别干别的了。
翻出来的书东倒西歪的,顾客刚走,姚腾拿着一本书也要走,说他去看书。我在忙着弄帐,我说:“你别光想着看书了,你帮我把它们收拾收拾吧。”
他才被迫留下了。
中午,又来了一批顾客,我让姚腾去打饭,因为食堂每天就做那些菜,去晚了,就打不着了。他不去,要我去。
我说:“你卖不了书。”
“我能卖。”
“我说你卖不了,你肯定卖不了。”
他来了半个月了,每天沉浸在金庸作品中,在销售上,根本没进入状态,对书不熟悉,与顾客的交流上也不行。
下午,我去库里干了半天的活,倒书。又出去贴广告,回来时,嗓子很干,刚坐下,没等喝上一口水,在店里看了一天书的姚腾说:“你去买橘子吧,我想吃橘子了。”
我说:“你去吧。”
“我不去,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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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我先歇一会儿再买,我太渴了!”
我吃了一个苹果,又出去买了五元钱的橘子。
姚腾的烟头和烟灰搞得地下很脏,我剪了一个饮料瓶,给他做了个烟灰缸。头两天,他还往里弹,后来就不爱往里弹了,而是手伸到哪,就弹到哪儿。
我说他,他还说:“不如弹在外面顺手。”
他却不收拾,而是向我说:“你去把烟头儿拣了,你去把烟灰扫了。”然后,自己在那看书,又向我布置了任务,“你先把摊儿收了吧。”
他洗头的水要我给打,给调,不要凉,也不要烫。
我们去吃饭,我吃三块钱的,他得吃十块的。他总是点肉菜,不吃素菜,不管价格贵贱。
他睡觉也要我给他暖暖被,他说的“暖暖被”就是让我把他的被子铺好,自然热着。
他吃饭的饭盒要我来给他刷,他吃完了,他是从不刷的,往那一放就是一两天。
他在晚上看书看得晚,起来的也晚,连正常上班也不能保证了,常常是我开完摊后,十点多钟,他才去。卖书不爱卖,他的态度是爱卖不卖,也不爱在书店里呆了,而是去库房看书。现在连收摊也不爱干了。书店里的活,一天也没多点,如果没人,净是呆着,还没呆够!他巴不得所有的工作都由我来做,而他脱产看书。开摊不爱开,顶摊不爱顶,收摊不爱收,他是一点活也不愿意干了,而且越来越不想干了!
我不能惯他!
我说:“我要等你,我们一起来封摊。”
“你先封吧!”
我坐那不动。
他吸起了烟,又问我:“你怎么不封?”
我拿起了一张报纸,装做很认真地看,我说:“我在思考问题呢,别打扰我。”
我又站起来,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收摊。我必须给他扳过来,扳不过来就另说了。
他靠不过我了,吸完了烟,才与我收摊。
在回去时,我问他:“你最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干。”
“你怎么生活呀?”
“我想一天挣三万!三万挣不来,一万也行。”
“你的理想是什么?”
“别和我说这个,我没理想。”
“生活在金庸作品和言情小说中?”
“对。”
“那里面的东西和现实不大一样,如果你实现不了,你怎么办?”
“怎么办?努力呗。”
“怎么努力?”
“……”
“你想拍电影吗?”
“当然想了。”
“北京有很多人跟剧组跑,你想不想跑?混个角色当当。”
“行啊!……哎呀不行!我不想做那个,我想一夜成名!不对,女人才是一夜成名,男人是什么?”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夜成名的同义词,“就是那意思,一部电影,让我名扬天下。”
“你有没有想过,实现你的梦想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
“哎呀麻烦!别和我说了!呀——我有换下来的衣服、裤子和鞋,我去取来,你给我洗了吧。”
“你回到你的住处,再回到我的住处,得一个多小时,我都得睡了,明天再取吧。”
“噢——明天吧。呀——”
“你还有啥事?”
“我的手机忘带了!”
“忘带忘带呗,你又不用。”手机的话费比公用电话费贵,他不用手机打电话。
“我不能给那个女孩打电话了!”
“你的手机又没费……是不是那上面的号码?”
“就是呀!我一个也没背,完了完了,今晚打不了电话了!”
“你给这个打,给那个打的,电话费也不少,还不如找一个处着呢。”
“处上了,就受约束了呀!这,没人管我,我想给谁打,就给谁打。”
“你是想给经常打电话的这个打呢,还是给让你心痛的那个打?”
“哪个都行。”
“我咋很少听你给令你心痛的那个打?”
“她上高中呢,没电话。”
他去了电话亭,说看能不能想起来女孩的号码。
我先回去了。
进了屋,我的羽绒服的拉链就拉不开了,没几分钟,他进来了,我想让他帮我拉,坏的地方又正好是胸部,为了避嫌,我关了窗户,拉了窗帘,才说:“这个拉锁我拉不开了,从进门我就在拉,拉到现在,还没拉开。你帮我拉吧。”
我捏住了已经打开的最上面的一点,剩下的让他拉,他只拉了两下,就拉开了。
我说:“你咋拉开了呢?”
“你不会用劲。”他去了厨房,大嚷,“你还没烧水?”
“没有,我弄拉链了。”
“哎呀你呀——”我听见了水房里的水声,又听他大叫,“坏了坏了!姨,快来快来!”
我去厨房一看,电饭锅的铝锅没有放里,水从底部淌出,又流到液化气灶上,地下流了一大堆的水。
他问:“能不能坏呀?”
“把锅装上水,放上试试吧。”
他按我说的做了。
我脱掉了外衣,又去了厨房,想看看电饭锅坏没坏。
他虽然想烧水,但是开关没有按。
等水热了,他洗完了脚说:“你给我把袜子洗了!”
“你自己练着洗吧。”
“我不洗!”
“你得自理。”
“我不自理!你给我洗了。”
一八八
我揪起了他的袜子,一股臭味窜了上来。在水龙头那儿,我三下两下就洗完了,将它们晾在了暖气上。
他很严厉地说:“你就投一遍?”
“我在水管子那冲了,不是一遍。”
“是一遍,我听了,你再给我投一遍!”
“干净了。”
“没干净!你投三遍去!”
“干净了!”
我去了厨房,开始刷牙、洗脸、洗脚。洗完了,我就上床了,我说:“我睡了!”
他说:“你早该睡了!”
我虽然躺下了,但我根本睡不着。你说我们这哪是请的帮工啊,这不是请了个大爷来养着了嘛!光看书,不干活,还给开资,还有人伺候,我还想找个这样的地方上班呢!
我醒着的时间比睡眠的时间要多。
夜里十二点钟,我又醒了,见他还在看书。
我彻底睡不着了。我说:“姚腾,你干扰了我。”
“我咋干扰你了?”
“你打灯,我睡不着。赶明儿我得给你配个台灯。”
他仍在看他的书。
这种状况,我就根本不能睡了,我起来打开电脑,写作。
他问:“你家有吃的吗?”
“……有,葡萄干。”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苹果有吗?橘子呢?”
“没有,葡萄干你吃不?”
“不吃,”等了一会又说:“吃吧。”
“我去洗。”
“还用洗?”
“晒的时候肯定脏,有土有苍蝇的。”
我洗好了,他吃了几个,就不吃了,又去看书,我则打字。
到三点多了,我说:“睡觉睡觉!必须睡觉!你不能看了,明天还要发货呢!”
“你睡吧,我不睡。”
“你不睡觉,白天怎么上班?”
“我不困,睡不着,白天不上班了。”
“你不上班,不耽误伊水的事吗?她自己也弄不了。”
“麻烦呢!”这是他的口头禅,“你别管了,我不睡!”
他又看了很长时间,大概是四点多钟吧,他才睡去。他倒是睡得挺香,倒下就着了,而我又失眠了好一会才睡去。
七点多钟,我醒了,他仍在大睡。当我收拾完毕自己,已是八点多钟了,我叫了他两声,他没醒。算了,不叫他了,我自己上班去吧。
我开完了摊,伊水来了。我想起姚腾的那些个作为,就堵得慌,把他的事情全向她说了。
她听完后,用手点着我说:“你说说你,啥样的人都能把你支使住!我没说错他吧?这人,就是不能惯!越惯越晒脸!他的品质不好,不能用他,留他是祸害!今天发货,我就把他开出去。”
我没想到伊水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问:“你怎么跟他说呀?”
“我把他送到他奶奶那去,我先不跟他说,明天我给他奶打电话,跟他奶说。”
“你别说人家不好。”
“知道。”
“找个什么恰当的理由呢?要不说春节前没什么人了,咱这也没啥事了,这样呢?”
“行。”
很晚,姚腾才夹着金庸的书来。伊水没给他笑脸,我也笑不出来。
我们开始给顾客配书,我和伊水都在忙,姚腾还是不爱动,坐在那看他的金庸小说。伊水让他去库里取了两趟书。
伊水去图书市场了,我继续配书,还差一套,我让姚腾去取,他还是那句话:“哎呀烦呢!”
烦?我快不让他烦了!
伊水在这儿,他表现得还算好些,让他干什么他干什么;伊水不在,我想让他干活就难了,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情。
伊水又带他去发货去了,我自己在书店。
姚腾的事使我越想越气,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向她说了。
我说:“妈,你说现在这人咋这么自私呢?别人为他付出多少都是应该的,他为别人付出一点都难受。”
“不都是那样嘛!自己吃好的,抽好的,喝好的,眼里没别人。这不成了你给他打工了吗?你们不爱用,就开了他吧,我不管你们的事。”
和妈妈说了几分钟,又看了会儿电视,不愉快渐渐没了。但是又隐生了深深的担忧:伊水要开了他,完全是我说的那些话,如果我不说,伊水也不能这么早地开了他,由于我的原因而使人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