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风舞,情一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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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拔下箭上的纸条,看完之后陷入了沉思。
明日巳时,护城河左岸柳河酒楼二层。
看着署名舞儿不禁苦笑,呵,原来还有人记得她呢!这个大木头总算要实现他的诺言补偿她了,刚好,出去调节一下糟糕的状态也好。
“流莺,你见到我师父了么?”
“三公子和无雪小姐清晨出去后还没有回来。”只有主子吩咐她事,哪有她去问主子的份,再说,像她们这样的人连关注主子行动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他们每天都出去做什么,就算是在庄里,她也不会去打扰他们的。
拿起被放在书桌上的镜子,舞儿仔细的瞧着镜中人,不行,今天要调整好状态,明天我要打扮好去见那个木头,不然又要被他讽刺了,那天他也在,肯定看到她失常的举动了,搞不好还会被他取笑一番,哼,才不会让那个混蛋得逞呢!
“流莺,你去帮我选一些好看的首饰。”她对这些不擅长,等会流莺选好了她挑一个就好了。
“是。”虽奇怪舞儿反常的举动,但也没多想就去照舞儿的吩咐做了。
“怎么今天想起那些平日里不注重的东西了?”圣音一袭白衣,如玉面颊带着浅笑步入房中。
“心情好。”好才怪,快被折磨死了。
对于从十七岁开始就看着舞儿笑脸的他来说,他太清楚,从那日起舞儿就没真心对他笑过,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这确实是他要的结果,然而心还是该死的发闷,“这么悠闲,为师不在你就不练功了?”
“师父不知道,刚吃过饭剧烈运动对身体不好?”她斜睨了圣音一眼,“师父精力可真好,每日陪着无雪姐姐出去欣赏风景,回来了还有多余心思放在我身上。”
“你我师徒,应该的。”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时间总是良药,他已经慢慢习惯了她的讽刺,也聪明的学会忽略她语气中的冷淡疏离。
经过这段时间,他恍然间意识到,原来他并不了解这个自己一手带大教授武功的女孩,他的丫头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虽然不喜欢,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看起来成熟了很多,然而这却不是他想要的。
一方面,他希望她变得会保护自己;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她永远都是那个窝在他怀里向他索取温暖的小女孩。这种矛盾的心里,如体内的两个自己,不停的做着斗争。
如果保护她,会让她从他的生活中一点一滴的淡化,直至最后杳无踪迹,他是否还会如此执著坚持自己的决定?
第二十五章
逼她练武,严厉管教,只为让她变得强大,变得成熟,变得会保护自己,却没想到一切的努力都不如那日他对她的拒绝所产生的效果来的凶猛。
他不是没有发觉,越是刻意忽略,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张已渐渐成型的网,在他面前就越清晰,越是不想看,他就看的越是清楚。
十年前救她那时起,他就不再单纯是江湖上生性淡泊的三公子,也不再单纯是让江湖人闻风丧胆敬畏三分的魅门门主。
在她面前,他,只是他,一个单纯的,宠她爱她的男人。
他真的迷惑了,原本,他很庆幸她的身份,因她的身份,他才有机会救了她,遇到她;后来,直到他发现两门之间的渊源,他又开始恨她的身份,她的身份让他无法毫无顾忌的和她厮守。
对于她的身份,到底该庆幸还是憎恨呢?
他们,究竟是有缘,还是无缘?
看圣音敛着眉喝茶,静默得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换作以前,她肯定会忍不住先开口,然后扑到温暖散发着淡香的怀里撒娇。可是现在,她只想安静的坐在那,欣赏着外面的风景,好像房间里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
她不打算告诉师父明天的约会,何况,师父也不一定在乎她是否和别的男人出去,说了也只是自讨没趣,若是看到那满不在乎的是表情只会徒增心痛而已。
两个人就那么坐着,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进屋里,丝毫没有秋天的凉气。
她摊开掌心,透过树叶缝隙射下的点点光斑,在掌中随风而晃动,随后,一片楓数狭长的叶子落在手心,轻轻地吹了口气,叶子便如蝴蝶般随风而去了。
其实,不说话,就这样和师父静静的坐这也好,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好,总比多半的时间见不到师父好的多。
“三公子,小姐有事请您过去一趟。”门外响起婢女如儿的声音,打破了满室的静谧,也打破了舞儿小小的奢望。
“知道了,先下去吧。”他轻轻把茶杯推向里面,随即起身,“我先走了。”
“无雪姐姐似乎比我以前还要粘师父呢!”她头也没回的回答到。中午才刚刚回来,这会儿又要见师父了,难道她真的只有在练武的时候才可以真师父独处么。
向门口走的修长身影顿了一下,随后消失在门的另一边。
“师兄。”无雪看到进来的圣音的浅浅一笑,语气中透着些许的担忧,“今天爹稍来消息了。”
“怎么说?”
“请我们立即回去一趟。”
“看来行程要提前了。”
“具体什么时候?”
“师父都稍信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当然越快越好。”好看的俊美间浮现出隐隐的愁容。
“师兄担心舞儿?”瞧见圣音的表情,无雪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嗯。”这段时间那丫头天天晚上都做噩梦,这让他怎么放心离开?
“你先收拾一下东西,我先回去。”
“好。”
流莺接过手里装药的小纸包,有丝不解,“这?”
“舞儿这段时间睡眠不好,从明晚开始,你每天晚上把这个放进香炉里。”圣音反手而立,冷冷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小心收好。”
“奴婢明白。”她很清楚,手里纸包中的东西,是专产于魅门,要是落到外人之手,就等于暴露了她的身份。
流莺手中的纸包里装着绕指柔,是一种药力极强的春药,但是它还有另一种功能,那就是放得少时可以使人安睡。
这段时间他没有给舞儿用此药,是因为她夜夜噩梦不止,而绕指柔用多了毕竟对身体不好,容易让人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可是,他明天要走了,那就只能靠药了,不过,他会尽量早日回来的。
“明天一早我要和无雪出门,可能要几日才能回来。”圣音走到舞儿的床前,隔着床幔对里面不知道是否已经睡了的人儿道。
除了均匀得呼吸声,里面安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听到圣音的话,舞儿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师父要和无雪姐姐出门几天!她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师父这么多天而且,这段时间天天做噩梦,没有师父,她真的好怕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而来,即使当时师父拒绝她,她都没有这么恐惧过,因为她知道师父还在身边,她还看得到,每天还见得到,这次不一样,师父要走了,还要走好多天!
圣音以为舞儿睡了正欲转身,身后的床幔被掀起,好久没有听到的甜甜嗓音带着慌乱和不舍传入耳中,“师父不去好不好”
修长背影一怔,听着如此柔弱酣甜的语气,他怎么还能带着疏离的面具,然而犹豫片刻之后,终于干涩得开口道,“不可能。”
“舞儿会怕”纤手颤抖的捏着床幔边缘,期望的注视着因背光而显得昏暗的背影。
舞儿会怕
简简单单四个字,如藤蔓缓缓的蔓延到他心底最柔软最深的地方,扎得他隐隐做疼。
“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独立。”淡漠的语调在这样的夜里如寒风般刺骨,舞儿不禁打了个哆嗦。
一句话将她打回了现实中,呵,非要师父用这样语气跟自己说话,才能醒悟么,她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舞儿把漾着水的眸子努力睁到最大,生怕一眨眼泪就落下了,扯扯嘴角,婉尔一笑,恢复到之前疏离的语气,“呵呵,开玩笑呢,我哪有资格开口让师父留下呢。”
听到舞儿的话,圣音并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而是向外走去。
一袭白衣立于后园的绿林中,脸上带着银色面具,在月光的照射下,挺拔的身躯和银色面具散发着幽冷寒光,夜间的风带动着如墨发丝在风中摇曳,说不出的妖魅。
“出来。”刚刚在室内,他闻到一股淡雅菊香飘入窗户,就知道是谁来了。
“属下拜见少主。”衣着水绿色衣服的女子,面带比衣服颜色略淡的绿纱,恭手道。
圣音一改往日里温润的表情,面具内的俊脸露出厉色,挑起入鬓俊眉,缓缓开口,语气不高不低,却字字渗人骨髓,“谁准你来的。”
第二十六章
绿衣女子立即单膝跪倒在地,眉眼神情毫不变色,平静得声音中不带一丝恐惧,“少主息怒,属下有要事禀报。”
“我明日就要回去了,你没得到消息?!”与眼前女子相对比,显得过去高挑的身躯给人一种无言的压迫感。
“就是知道,属下才来的。”女子语气坚定,即使知道主子动怒了,也毫无畏色。
“起来说。”四个阁主办事他一向放心,虽然之前叮嘱过,没有他的吩咐决不能踏进尘家庄一步,现在看来,是真有什么重要得事情发生了。
女子站起身,直直立在圣音面前,此女子正是魅门四阁主之一的菊阁阁主——孤傲洁。魅门四阁主各个身怀绝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可是眼前女子,浑身上下却没带任何兵器,那是因为兰阁阁主善使暗器。外表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危险性,实际上她身上暗器多到足已一次性要一百人的性命。
“近几日,魅门厨房的厨娘换了。”
带着银色面具露在外面的双眼森冷射向眼前的女子,就为这个?
“原来的厨娘莫名身亡,才被更换,属下觉得事情蹊跷。”女子直视圣音道,从小就在魅门长大,少主一直都穿着紫色衣袍,从来没见过他穿白色,没想到白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如此的飘逸,她真的很好奇拥有这个完美身形的主人,面具之下的脸是怎样的,“所以才冒死前来告诉少主,劝少主日前先不要回去,等属下调查清楚现在厨娘的来历再说。”
“不需要。”听了解释,没有起伏的冷冷语调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谢意味,“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来这里,这次饶了你。”
“是。”仍是平静的语调,完全没有该有的委屈。对她来说,少主这次已经是太开恩了,她很清楚,若是换做别人,早就人头落地了。
“今晚的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他见魅门的人时一直都穿紫衣,从来没穿过白色,今晚却被突然看见,他的另一个人身份很可能会不保。若是其他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灭口,可是眼前的人是四阁阁主,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一个潇洒利落的转身,圣音提足轻巧的跃上枝头而去,留下一抹淡绿的身影立在万林之中。
孤傲洁抬首凝视刚刚被圣音点过仍旧微晃的树尖出神,少主真的变了很多。
7年前的他虽威严虽待人疏离,但对他们四阁主却比其他人要温和些,更不像现在这般冷漠无情,现在的他像万年寒冰,稍近一分,就觉得彻骨得寒冷。
舞儿并没有睡,从圣音走出去之后她就一直睁着眼睛发呆,脑袋里除了一句话外再没有其他,师父说她已经长大了,该学会独立了。
静下心想想,从7岁到现在,干什么不是依靠师父的,师父就像一棵树,而她就是藤蔓,藤蔓只有绕着树,才能向上爬,若有一天树没有了,那她这条藤蔓还能活么。
她已经习惯了师父的陪伴,师父的宠溺,师父的保护,一瞬间所有都消失了,她真的受不了啊!
师父现在不是她的了,她再也不能撒娇了,那么从今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装作笨蛋白痴什么都做不好的样子,是不是练武的时候也不用再故意跌倒想到这里,如花唇畔扯开一丝苦笑。
师父对她说过,在这个世上有很多虚情假意,自己的痛苦,失败,悲哀,却偏偏总是真的,丫头,记住,你所受的伤,要千倍万倍得还给欺骗你的人,要让他尝到背叛你的下场是什么滋味。
那年她十岁,找到师父的时候,只见一个人看似单薄的身躯躲在屋子最黑暗的角落里,那天是她记忆中师父看起来最无助最脆弱也是最让她害怕的一次,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双眼,那双眼睛中有着太多的痛苦,失败,悲哀,初次之外,她还看到了她再也熟悉不过的仇恨之色,虽然仅仅是那一瞬间便消失在深不见底的眸中,但是她相信,她还是看到了。
仅仅那一天,第二天清晨见到的还是之前那个师父,双眸温柔和煦,仿佛前一天的所有都只是一场梦,她甚至不敢去证实所发生的事。
那句话,她几乎在几天之后就忘了,从来没认真对待过,现在突然回想起来,师父果然说什么都是对的,只有自己的痛苦,失败,悲哀,却偏偏总是真的。
舞儿把手按在胸口,那里真的很疼,很疼,窒息的疼。可是怎么办呢,她还是好喜欢好喜欢师父,没有办法像师父说的那样让他比自己疼千倍万倍,她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那就该放弃吧。
放弃,在某种意义上,是不是也是一种对自己的补偿和安慰吧。
圣音走进屋内关好门,回身便看到坐在床沿的舞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有说话,装作没有看见往自己里面的隔间走去。
“师父。”
“嗯。”脚步停住,他转首看着她。
“你曾经对我说过,你所受的伤,要千倍万倍的还给欺骗你的人,要让他尝到背叛你的下场是怎样得滋味。”她垂下头,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划着床上的被褥,陷出一条条凹陷。
圣音闻言猛得一怔,一瞬间时光倒流,7年前双亲的逝世,谎言,背叛,顷刻间席卷而来,身子有些不稳的扶住旁边的椅子,眼眸有若狂风巨浪般的翻卷。过了须臾,所有变化便终结在深眸中。
她抬起头看到的又是那双疏离淡漠的眼神。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师父,”她咬紧下唇呼吸有些急促,“我没办法做到师父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