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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长生录-第117部分

小说: 长生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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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笑笑道:“呵呵,放心,容容,一夜夫妻百日恩,昨夜我们如此风流快活,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你的,有朝一日,我功成名就之时,必定会迎娶你过门的。”
  她眼中含泪,恨恨地盯着他,懊恼不已,她甚至连这个轻薄他的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可他的声音,她却终身不能忘记了。
  男人穿好衣衫,将身上一件厚毛毡衣披风披在了她裸露的身子上,又道:“容容,记住,我扎萦山说过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你等我,我定会来迎娶你过门的。”那男人说完,哈哈大笑着走出了阴暗的石洞。
  “扎萦山——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沈慕容也会杀了你的,一定会的!”她躺在那件温暖的厚毛毡衣上,心头郁结之气猛然上涌,“哇”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把那件厚毛毡衣弄脏了。
  ◆◆◆◆
  树林中,星光熹微。一个白衣身影愤然将两手中的铜钱全部打出,“噼噼啪啪——”一阵火光四射之后,十余棵松树从树身炸裂而开,倒在了林中,木屑四溅。
  “安禄山——你这个淫贼,此仇不报,我沈慕容誓不为人!”沈慕容站在空寂的林中大口大口地喘息,想起往事,郁愤难舒。
  安禄山,便是二十年前那个轻薄她的那个淫贼——扎萦山。扎萦山本是突厥族人,后被大唐范阳节度使张守圭器重,才改名为安禄山。如今他已经是李隆基身边的红人,大权在握,她为遵守对师姐的誓诺,二十年长居古墓,可却一直没能忘记那日在碧水洞中所受的耻辱,自接掌古墓派之后,她一路追查,总算打探到那人的消息。
  二十年前,若不是因为他,卞延和也不会离她而去。
  此仇已刻骨,此恨已铭心。
  “啊——”就在沈慕容打出一手铜钱之时,幽静的林中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浅微弱的呻吟,夹杂着深重的痛苦。
  “是谁?谁在那儿?”沈慕容轻喝一声,却得不到回答。她捏了一枚铜钱在手,悄然靠近那发出呻吟的漆黑草丛。凭借她今时今日的功力,她已经完全可以在一招之内结果一个人的性命。她响当当的“铜钱镖”,在那莫邪谷的古墓中,可不是白练的。
  她低头细看,但见林间草地上,有丝丝缕缕的血迹,间或滴落在草叶上,红中带黑,弯弯曲曲伸展向前方。
  “怪只怪这人出现的不是时候!”
  她轻声一哼,冷着脸,悄然走近,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这人是谁,都要取他性命,瞬即手臂一扬,正要将那枚铜钱脱手,以泄心头之恨,忽见那人蠕动着干裂的嘴唇,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又双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沈慕容看着那人的容貌,微微一愣,捏着铜钱的手臂慢慢垂了下来,心头暗道:“怎么会是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从长生殿由奇勒送出宫的吉温,不过以沈慕容所知,他此时的身份却是那个在绿松林中,仰慕她的庄玉郎。
  但见他肩头已经被鲜血浸透,血中带黑,显然是中了毒。
  沈慕容不由自主将那枚铜钱放入怀中,柔白的指尖却无意间触到了一件物事,她掏出来,放在手心里。只见一条金丝镂花的手链轻柔若无物一般,静静躺在她的手心中。那正是上次从庄玉郎怀中掉出的传情手链。据卖这条手链的小贩讲,这条手链可以连接着两个有情人的姻缘。
  莫不是那传说都是真的?
  沈慕容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昏迷不醒的庄玉郎在月光下惨白的脸,环顾四周,遂无奈地笑笑,不知是不是注定的,记得上次见到他,也是在林中,和现下的环境竟然如出一辙。她慢慢将手合起来,将那条传情手链牢牢抓在了手心里,慢慢蹲下了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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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62节: 爱恋生 伤情罪(二)
     更新时间:2008…10…28 12:51:48 本章字数:6863
          ◆◆夏志伶《长生录》独家签约文学网,请支持作者,支持唯一正版◆◆
  入夜。  www。深夜如魅。
  四周一片漆黑,半轮弯月如镰钩一般,如一件摇摇欲跌的物事,斜斜的半躺在黑云笼罩的夜空中,发出昏黄而梦寐的光晕。
  大地一片寂静,在漫无边际的蔓草丛中,除了间或簌簌的蔓草叶摩挲的异响,便是夜风如索命勾魂一般的呼号之音,如海浪一般,隔着摇摇曳曳的草间,一浪浪,寂寥的传过来。
  一个老者,须发全白,一手紧握着一柄长剑,一手扶着一只不断淌血的右腿,紧紧咬着牙,间或吐出一口白气,或是暂停一小会儿,回头惊恐地看看,深深地大口大口喘息,接着又在穿进一人深的草丛中,拼命拖行……由于受了箭伤的缘故,他不得不一跳一跳的半瘸半跛地赶路,这让他右腿上的伤口裂开得更大,伴随着几近麻木的疼痛,又开始顺着小腿肚淌下一条弯弯曲曲的血迹,可他却丝毫顾不上这么多,继续前行,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逃亡之中。
  深长黝黑的蔓草,沾上了血腥的气味,在昏黄的月色下,如无数的嗜血妖魅,狞笑着咧开嘴,紧逼他的足迹而来。
  隔着不到十丈的距离,几队突厥兵士,兵分几路,手持长矛枪箭,低着头,仔细地搜寻,循着猎物留下的痕迹,一点一点将搜索圈收拢,紧追而来。
  很快老者便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声音,但闻两个突厥兵士喊道:“我找到血迹了——”紧跟着十余名突厥兵士也跟着寻声追将过来。
  他背后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瞳孔因为惊恐而骤然放大,在漆黑的夜中,寻求生路,他明白,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可能被这伙突厥兵士发现,活捉后,交给那个野心家。而他身为武林正道人士,也会从此背上不仁不义,不忠朝廷的恶名。
  思绪越来越乱,一阵风吹过,他感到一阵阵背心凉薄,一个不留神,右腿肚一阵猛烈的剧痛,他右腿一屈,半跪在了地上。
  风依然呜呜地吹着,在身后那片蔓草隔着的黑暗中发出怪响,那蔓草窸窸窣窣,从声音辨来,少说也有十余个弓弩手向他慢慢靠近,而他有如一只困兽,挣扎着疲劳争斗着。
  “哈哈——老子发现这老东西了,快来,这老不死的在这里!一会儿我可得第一个领赏——”一个突厥兵士手持一只弓弩,拨开一丛蔓草,探出半颗脑袋看到了他。
  那只弓弩已经箭在弦上,正对准了他的头颅,只消手指轻轻一扣,他便可在一息之间丧命。
  可这伙突厥兵士似乎不那么想即刻要他的性命。
  “麻利儿点——捞住他,捞住他!”这是那个肚间包裹纱布的突厥将领的声音。
  身后传来了更快速的草叶窸窣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他回头一看,蔓草飞快地向两边东倒西歪,心陡然如死灰一般,失了生机,他狠狠地朗声道:这回老夫是在劫难逃。不过身为武林正道,我岂可自毁晚节,落入你等这些乱臣贼子之手?言毕,他把心一横,忽而举起手中长剑,便往颈上横抹而去……
  “噗噗——”两道白光闪过,暗夜中露出两条线一般刺眼的白。
  “哇——哦……”
  “啊——”老者叫了一声,长剑脱手,跌落在草中,他惊惶不已,环顾四下,那个拿弓弩指着他叫嚣的突厥兵士双目圆睁,仰面倒在了草丛中,已经在那两道白光之后断气了,几乎连叫都没完全叫出一声。
  周围似乎又恢复了正常,若不是他手腕间依然隐隐作痛,他几乎就要以为方才那两道白光,只是他临死前的幻觉而已。
  那分明是两道强劲的真气 !
  到底是何高人打落了他手中的剑?还助他仅在一招之内便杀了那个弓弩手?
  他双眼忽而晶亮,警惕四望。蔓草很快被一层层拨开,追踪他的突厥兵士已经就在近前了,他有些不知所措,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而,一个白衣人猛地自一堆茂盛的灌木丛中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在他的伤口附近点了两下,鲜血即刻止住了,跟着那人便运气足下,将他拉进了那堆灌木丛中……
  那堆灌木丛下竟然有个两尺来宽的洞口,他脚下一空,两人便落入那个洞中,洞底离洞口不过半人高的距离,洞口却被灌木丛掩饰得很好,可以洞外上方的情形尽收眼底。小  说  www。。  
  他心下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暗道:看来是天不灭我赵义之,这个洞并非天然而成,而是某个猎人曾经布下的捕猎陷阱,后来必定是多年废弃不用,才长满了灌木,洞口刚好被灌木挡得严严实实,是一个极佳的藏身之所。
  他惊异地发现,救他的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白衣少年郎,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洞中还有一个年轻美貌不可方物的姑娘,正笑眯眯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还冲他顽皮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摆了摆手,指了指洞口的灌木丛外。一阵窸窣之声逼近,三人不由得大气不敢出,静静向洞外窥视。
  一个人的脚出现在了洞口附近,但闻那人喝斥道:“他大爷的,麻利儿,麻利儿——就算是把这里翻个遍儿,也要把人儿给俺找出来!”
  细听之下却是严庄的声音,这严庄说话一向带有北方人口音,这一听来甚是好笑,赵小玉抿抿嘴,差点没笑出声来,忽见辰弑正色地对着她摇摇头,又将手上劲灌内力,对着洞外,那白须老头儿也手持长剑,靠壁挺直腰背,一脸戒备,目不转睛盯着洞口。她这才急忙捂了嘴不敢作声。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功夫。
  忽听一人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走到近前,道:“启禀大人,属下已经把这里找遍了,都没有找到那个人。”
  严庄站在灌木丛旁,气恼得跺跺脚,道:“他大爷的,你们这群棒槌,在这节儿格老子唏溜——”那人支支吾吾不敢作声,低下头去。严庄环顾四周,四面蔓草飘摇,随风微微而动,可却始终找不到那个老者的影子。
  赵小玉等人躲在洞底,虽然大气不敢出,可也暗自庆幸,料想这严庄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要找得人,就在他的脚下十尺之内。
  又过了一会儿,搜罗的人都没有头绪,严庄见状,骂道:“那老东西还真是个练家子,他大爷的腿上还中了一箭,还跑得这么麻利儿——”说着大手一挥,喝一声:“狗东西,格老子回了,回去甭在俺大哥面前炸庙,要不以后就都别跟俺了!”兵士们齐声称是,跟着他渐渐走远了。
  三人先后从洞中爬了出来,有风吹过,传来一阵蔓草的香气,三人顿觉精神抖擞。
  赵小玉憋了半天,见人已走远,这才大笑出声来,指着严庄离去的方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这个傻大个……怎么……这么搞笑?他……他……哎哟哎哟……笑死我了……”
  “此人是安禄山的拜把兄弟!”
  赵义之也松了一口大气看着远处淡淡道。
  三人皆看向严庄离去的方向观望良久,赵义之忽而想起什么,这才转头对辰弑抱了抱拳,答谢道:“我赵义之今日承蒙二位侠义之士相救,我那两个兄弟——铁邦和曾老二也先后遭遇敌手,若不是遇见二位……”辰弑拱手还礼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江湖中人份内之事,赵大哥不必挂在心上。”
  赵小玉止住了笑,转头对赵义之道:“原来你也姓赵!”
  赵义之点点头,道:“正是!”忽而转念一想,指了指赵小玉和辰弑,一脸诧异道:“莫非二位也姓赵?”赵小玉刚想回答,却被辰弑拉住抢了先,道:“是,是!我叫赵痕。这是我小妹——赵小玉!”
  “赵痕?”赵小玉满眼诧异,不知辰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也不好说破,只在心中暗道:好端端的为何要改名字,还说是我大哥?
  赵义之闻言大喜,道:“想不到,我赵义之大难临头之时,还能遇上两位出手搭救,莫非是天意?”他忽而眉飞色舞,道:“既然我与二位这么有缘,若二位不嫌弃,我们结拜如何?”
  赵小玉噘噘嘴,她生平最反感这些结拜的古人了,搞一个如同拜天地的仪式,做了兄弟姐妹,可最后出卖自己的人,往往就是身边的人。她刚想出声反对,却被辰弑捂住了嘴。
  辰弑对赵义之笑笑,随即点点头,道:“能与大哥结拜,是小弟的福气。我家小妹子性格顽皮,不过对赵大哥也是一见如故的。”
  赵义之喜不自胜,道:“当真?”
  “千真万确!其实不瞒大哥,是我家小妹子让我出手相救的。”
  辰弑说着又用胳膊碰了碰赵小玉,使了使眼色道:“对吧,小玉?”赵小玉虽不太明白辰弑想做什么,但也附和着哼哼了两声。
  赵义之笑道:“好——难得上天这般待我赵义之,能送给我如此好两个弟弟妹妹。”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仰头对着朗月星空,高声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赵义之今日得遇赵痕与赵小玉实乃三生有幸,承蒙不弃,结拜为兄妹……”
  辰弑见状也急忙拉了赵小玉跪下,见赵义之转头看向自己,满脸喜色,又冲自己点了点头,但闻他道:“我要比二弟年长几岁,不若就让我做大哥吧!”辰弑也点了点头,喊了一声: “大哥——”
  “二弟——”
  赵小玉见两个大男人激动地抱在一起,相见恨晚的模样,暗自好笑,低声重复了一句赵义之的话,嘀咕道:“年长几岁?明明都是半吊子老头子了……”忽闻辰弑道:“小玉,还不叫大哥?”
  赵小玉看着赵义之满脸期待的神情,心中暗骂:“讨厌鬼,让人家认个老头子做哥哥!怎么这老头子好像从没妹子的模样?一脸激动。”便敷衍着似模似样地鞠了一躬,喊了一声,:“大哥!”
  辰弑道:“三妹自幼怯生怕羞,格外胆小的。”
  赵义之点点头,看了看赵小玉道:“三妹,放心,从此之后有大哥保护你,没人敢欺负你的。自此以后我们三人便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赵小玉闻言,吐吐舌头,干笑两声,狠狠瞪了辰弑一眼,心中又暗骂道:该死的辰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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