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录-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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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小女子今生无以为报,还请大师受我一拜。”
赵小玉惊诧不已,不觉动容,看着一旁哭得死去活来的两和尚,眼圈也跟着红了。
原来;这金刚智为了救她一行三人,居然领悟到“牺牲”二字的真义,不惜自断了经脉!
我说怎么说吐就吐这么多血呢?
不过那恩情也是难以报答的,赵小玉便规规矩矩学了沈慕容的模样,与和守密一道跪下,给老和尚叩响头。
虽说这老和尚是救了自己的小命,不过对于古人动不动就给人下跪,倒是十分不爽。
看身旁的和守密倒也跪得端正,叩头也叩得响亮,赵小玉不觉纳闷,古人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难道这么大一个救命之恩,叩一两个响头就报了吗?还不若给些银票飞钱添灯油实在。
看金刚智脸色发青,痛苦不堪的神情,赵小玉也有些不好受,毕竟人家刚才如此舍生取义了,不觉眼眶也盈了泪光。
她向来是个容易激动的人,情绪一上来,按奈不住,索性把身上的银票全都掏出来,搁在老和尚手里,娓娓道:“大师,小玉……没什么能报答的,但求问心无愧,自小不太愿意承人恩德,这些个几万两银子是我全部家当,就此捐出来,给这寺里添香油灯烛吧!当是我们三人的一点心意了!”
沈慕容与那和守密对视一眼,不觉赞誉地点点头,又怕金刚智推辞,便道:“侄儿小瑜,也便想得周到得紧,大师,你便收下吧!”她一直以为赵小玉是男儿身,根本没看出她其实是女扮男装。
金刚智竟也丝毫不推辞,只是微微有些喘息,断断续续道:“施主的心意,老衲这便领受了,这般又替施主积了不少福德……”
赵小玉微微有些发愣,看那金刚智手脚利索地将她所有的Money揣进了袈裟里,一点也不含糊,顿觉又有些懊悔。
怎么一激动,把所有的钱都捐了?原本这慷慨也是作作样子,本以为这老和尚要推辞的,可他这“积福德”的话一说,揣钱的动作之麻利,她却在一瞬间,又有了上当受骗的感觉,妈呀,这金刚智是不是也是个贪钱的“神棍”啊?
正惋惜自己没什么脑子,这一出手,便挥金如土,把路上的盘缠都搭进去了,不过好在吴菲菲那妞儿,就在这皇城梨园的近前了。她自琢磨,等得几日,她再悄悄地摸出这寺院,去那朱雀街北面的皇城梨园,只要见了吴菲菲这家伙,就不愁没本钱了,做什么生意翻本好呢?
是该经营那神灵馆,继续扮个小“神棍”,还是办个舞蹈学院,教教那太真妃跳“四只小天鹅”?再不然就是做做四川小吃,鸳鸯情侣火锅,或是香水什么的?一定能看得那些宫妃们直瞪眼!
不过一想到自己这般样貌,和那杨太真又太过相似,留在宫里会不会惹出麻烦?她又有些失落。
唉~~实在不行,就还商以农,去租块地皮,推广一下大棚技术也不错,这唐代的丝绢倒是很多,质地应该和塑料薄膜差不多吧?就是成本贵点,但也不容易坏,可以重复使用啊!
若是把那水果之王“奇异果”培植出来,再香鲜欲滴地端上那杨妃的桌上,恐怕那“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历史也该改写成“无人知是奇异来”了。
赵小玉的脑子此时正天马行空,却听老和尚似苟延残喘,却又是一阵带血的咳嗽。
金刚智喘喘道:“老衲终身研习佛法,如今已经参透佛理本性,看透三界之外,老衲活了整整七十余载,如今也该是尘缘了尽的时候了……”
一行与不空闻言一惊,双双啜泣不已。
一行泪流满面,颤声道:“难道师父已经看透了生死的禅机?这便要离世了?”
金刚智微微一笑,有些从容地摆摆手道:“还有几日,时候未到,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不空见师父嘴角的血迹未干,伸手揽了袖子,轻轻擦拭道:“师父——难道……难道……你早就料到……今日会如此?那……返归天竺国的奏折也正因为如此才早有准备吧!”
他没想到,师父出这世的时候已经到了,而且还在师父意料之中!
看来师父真的已经达到了看透众生的佛像境界。虽然对于师父出世,可自此免去世间轮回之苦,但一想到师父即将离去,便又禁不住伤心落下泪来。
和守密竟有些不信,道:“难道……难道大师真如已成佛者,已经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金刚智兀自叹了一口气道:“唉——前世的因,今世的果,老衲虽能看透因果,却奈何是众生,还是不能从中超脱!肉身一化,若出得了此轮回,便可成佛!”
赵小玉听了这句话,这时才回过神来,想起那老和尚吐血,又拿出早准备好的奏折,说什么返归故土,就如早料定今日种种一般。若是换作现代,她一定要把这老和尚当成一个“神棍”,欺瞒喝诈的,但如今连她这二十一世纪的人都能到了唐代,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的?
这世上神人多了,恐怕只是她这等愚民不知道罢了!
难怪他方才一直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
试问这世上又有谁明知自己要去见上帝了,还会急急忙忙、咋咋呼呼地去投胎呢?
倘若这老和尚真如他所言已经成佛,看得透三界,那她可以回去吗?是家财万贯帅哥一沓的打包回去,还是穷困潦倒孤家寡人的回去?亦或是一辈子留在这地儿?
如今已是开元二十九年了,这盛世也去了,剩下这乱世天宝,还不知道有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一想到那穷凶极恶的李威廉,她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眼前便有一“活神仙”在此,那不若问问看?
她刚张张嘴,却见那金刚智目光如炬,向她看过来。
赵小玉便如浑身通电一般,隔着那老和尚诡异的眼神,她打了一个激灵,那一霎那,突然明白——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正文 第66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十一)
更新时间:2008…8…23 18:46:57 本章字数:1998
金刚智似自言自语,可话中却深藏禅机,道:“众生苦难,全因前身之行注定,不管你是今日是男,他日成女,你都逃不过此福劫,若要真度得此难,唯有跳出三界轮回,时空逆转,方能度厄!多问多知无益于心,施主若也如老衲这般能看透这般众生的前尘后世,万望施主以口封笺,万物的轮回自有定数,一切都不得改变,但求施主好自为之——”
金刚智这一说,众人都看向了站立一旁的赵小玉。
和守密不明这老和尚说什么禅机,却见他那两个徒弟赞同的点头,却不能明白在讲什么。
沈慕容看金刚智的双眼炯炯有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小侄,不禁奇怪,明明我小侄是男儿身,又怎能他日变成女的?
金刚智的话,赵小玉倒也听懂了七八分,说什么时空逆转,必定知道她是穿越来的。
又叫她要“以口封笺”?自然是知道这古代发生的事,她这个现代人自是知晓不少的。
是叫她不要阻隔历史的发展吗?还是说历史就是历史,任何人都不可改变?
她自知凭她从课本上学到的那些东西,要想在这唐代掀起什么大风浪自是不能的,但若说譬如那杨妃一天要吃多少颗荔枝?唐玄宗今日早朝又封了谁,赏了谁?那李丞相的亲信什么时候都死光光?
这些个小事自是不知,但大事却说什么也不会不知,譬如又说那名贯唐史的安史之乱,那马嵬坡梨花树下縊死的倾国美人——杨玉环!
其实她一直替那杨玉环不值,又想起那日在修仙观一见,若赵小玉是个男人,兴许也会爱上她的,只因那玉环,温润如玉,香凝翠黛如青鬟,柔弱无骨惹人怜,那模样任谁见了都要动心的。
也难怪那唐玄宗,饶是他再是如何多情的李三郎?
也五十有二了,都还要风流一把,也不嫌腰疼,只因见了杨玉环!可谁又能料到,这“玉环”二字,在今后李三郎的盛世生涯中生出恨来,而且还是无端端的,这“红颜祸水”便如此莫名其妙的扣在了她的头上?这全要怪,那安禄山这吃里扒外的乱臣贼子!
试想,若是那玄宗早知道这些,一刀下去,“咔嚓——”一声,便剪掉了那蛮人干儿子的猪脑袋,还会不会有后来的“安史之乱”?
原想靠这些个如此重要的情报,他日若真走投无路了,便跑到玄宗贵妃那儿去骗吃骗喝呢!可依这出世成佛的老和尚所言,以口封笺以口封笺,看来自是不能四处说了!
她女扮男装自也骗不过他,但如何又说这是她前世修得福劫?
何谓福劫?既然是福,又何为劫?既然是躲不过的劫数,又如何称得上是她的福?他指的是被她吞下的那颗传说“长生不老”的“金斥候”吗?
真搞不懂这些得道高僧怎么都这般自相矛盾的么?本想多问,却又想他说什么多问多知不宜,那还是算了。
赵小玉不置可否,也未全懂,耸耸肩,只好作罢。
金刚智却又道:“待三日后,李林甫必定会将老衲的奏折呈报上去,虽然老衲在这大慈恩寺修行,极少阻碍他对朝野的野心,但时日见长了,老衲这国师的身份,也会令其不惯,不若早日请奏返归故土,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他还未说完,便兀自又是一阵猛咳,又是一口鲜血,便不省人事。
沈慕容急急地叫了一声:“大师——”她猜到他下一句要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他连这也替他们想好了?原以为多年呆在古墓中,于这人情早已淡泊了,但此情此景,依然让她双眼微微发红,不觉看向一旁泣戾的不空。这场祸,本就是她带给他的,这一辈子注定是要欠他到老到死了!
是不是人一旦成了佛,便什么也知道?
赵小玉脑际空空如也,耳畔传来那些和尚对老和尚声声的呼唤,兀自不解,今日居然见到了那时刻想要她性命的李威廉,想不到那厮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吉温吉大人。好像还是什么李丞相的亲信。
李丞相?是那“口蜜腹剑”的李林甫吗?若是那吉温向那大奸大恶之徒游说一番,如此如此,便全国通缉自己,那她岂不就如过街老鼠一般,见光立死!
她这副模样是决计不能让李威廉那厮看到的!
试问这世间谁不想长生不老?她忽然想到了那与她模样相仿,得尽君王万千宠爱的杨玉环。
如果玄宗受了李林甫的蒙蔽,说吃了“玉环肉”便可长生不老的话,那会怎样?是依然“名花倾城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还是生吞活剥了她?
这个世间,恐怕没有人不想长生不老?包括独霸天下的君王!赵小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看了看那晕死过去的老和尚,居然把死看得如此淡然,恐怕在这世上,也只有他是个例外了!
爱情在政治与私利面前,是依然暖人心意可爱犹怜,还是面目狰狞如那心肝脾胃肾中的点点穿肠毒药?
正文 第67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十二)
更新时间:2008…8…23 18:46:58 本章字数:2072
这日,天气晴朗,碧空无云。
皇城以西的“绝楚山庄”。
蓝香楹缓缓而入,却从时而传出“啪啪”的重击声中,联想到似有一个人正在受那杖责之刑,在那有规律的击打间隙声中,但却丝毫听不见那人的哀号。
这,会是谁?是母后在处置什么人吗?
蓝香楹走得很慢,但却不由得想到了那极其看不顺眼的庄玉郎。若是那厮,可敢情好!只是他不知是如何惹了母后这般生气?不是挺得宠吗?这热闹可不能不看!
自从在辰弑那里吃了苦头,蓝香楹一直呆在外面整整几日不归,她不愿让母后看出端倪,更重要的是,她不愿让精明的母后从她脸上的忧郁和时而的泪痕中,猜到什么。
她蓝香楹是由美丽决绝的蓝后一手调教的,又如何能对男人轻易动情呢?
她推门而入,也未通传,刚一进门,便见地上趴着两个黑衣蒙面人,一个,已经一动不动的,许是已经死了;另一个,却还在挨板子。
这里还真有人在挨板子!母后这里几乎天天都有人挨板子,不过可惜了,不是那惹人嫌厌的庄玉郎。
她叹了一口气,跪在堂中近前,低低地叫了一声:“母后——”
堂前,那坐在玉雕龙凤椅上的绝色佳人,向那两个杖击的人挥挥手,这才撤了那刑罚,也不理会蓝香楹,由着她跪着,却对堂下那个还有生气的蒙面人道:“本宫赏你的,滋味如何?奇勒?”
蓝香楹闻言一抬头,瞄了一眼,原来这挨打的人居然是前几日,她嘱咐去群玉峰的杀手之一——奇勒,想必那趴着不动弹的蒙面人,便是另一个葛拉了。
他们两人一直蒙着面,就连她也不曾见过他们二人的真实面目,看那葛拉一动不动,身下淌出一滩血迹,想来已经死了,可便连死了,也要蒙着脸面,他们的身份竟然神秘到这般?
可母后行事又有谁能懂?
奇勒方才原道会是被杖责而死,已经打得麻木,大口大口的喘息,紧咬的牙齿已经渗出了血丝,杖子一拿走,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深深的吸进一口,齿间带着寒凉,喘息着,却又咬了牙,不敢出声,吐出几个字:“……奇勒办事不力,娘娘责罚是应该的……”
蓝后轻轻一笑,道:“你倒也乖巧,不过……你可曾恨本宫?”
“小人不敢!”奇勒跪在堂下,这才摸索着爬起来,背后的皮肉被打得开了口子,一牵便生拉活扯的痛。
堂上那清绝艳丽的“美女蛇”冷冷地笑,只是妩媚中暗藏了一种可怕:“哼——不敢?本宫谅你也不敢!若不是你那堂前老母欢喜住在本宫府里,恐怕,本宫就是有十条命,这也便被你杀了!更别提,继续为本宫办事了!”
奇勒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他又死不了了,那女人还巴望着他替她办事,便道:“小人不敢,娘娘对小人恩重如山,还帮小人照顾娘亲,单指这份恩义,小人纵然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的。”
“那好,你便继续留在宫中,你知道你该查探什么吧?”那冰冷的声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