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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长生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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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身拉起吴菲菲的手撒腿便逃,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经历了生死关头,把人体的潜能都迫出来了,居然脚下生风,比方才跑得快多了。
  看着一旁的吴菲菲几乎是被自己带着跑,不用再怕跑不快被抓到,却只是担心脚板翻得不够快。
  “碰碰——”两声枪响,黑无常已经开枪了,也不知是在瞄准谁?
  赵小玉忍不住回头一看,见那李威廉抱头鼠窜,一边躲着那枪子儿,一边向她们追过来,他的身后是行动敏捷的黑无常。
  “霹雳——”又是一声雷声从头顶闪过,一团火红的物体从天而降,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让附近的人都感到了地面的震动。
  赵小玉拉着吴菲菲一阵疾跑,身后那李威廉也越跟越近,转眼又到近前了,但见他埋头奋力甩臂的拼搏模样,那凶狠的眼神,居然让人想起了那《终结者》里的那锡化机器人跑步的姿势。
  “小玉——啊,小心——”吴菲菲一声大叫。
  赵小玉猛地回头,惊见一块烧红的巨石,通红如血,闪着诡异的红光,挡在通往巷口的路上,奇怪?方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这块挡路的石头,难道是陨石坠地?
  “啊——不好——”完了,这回即便没有被杀手杀死,这么火红的石头撞上去,也会被活活烧死,赵小玉刹不住脚,最后看了菲菲一眼,不觉甩开了她的手,完了,这放到商代,是不是双人炮烙之刑?可惜连累了吴菲菲,现下这时间,这距离,即便是已经将吴菲菲甩开,看着那妮子飞身出去的样子,也万万躲不过那烧红巨石的笼罩了。
  “小玉……”那妮子身子刚刚贴上那石头,便如梦寐般隐没了进去,声音也断在了那头。
  “菲菲……”赵小玉一声惊叫,跟着跌了进去,居然是万尽虚空,一切都抓不到,触不到,整个人不断的回旋,回旋……身子如一朵牡丹花,在那虚空中打着转,难道……通往死亡之地,便是这样的吗?她有些后悔甩开了好友的手,意识逐渐毁灭……
  我没有松开你的手,你却松开我的手……
  李威廉只差一点点就抓到那女人了,手指轻触,亲眼所见那两个女人如梦幻一般消失在眼前,而那块石头的红光越来越弱……听见身后又响起了几声枪响,打在那石头上,竟然也隐没其中,看那黑无常已快追到,他再也顾不得多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另寻出路,他闭上眼,一个倾身,也跨了进去。
  李威廉身子刚刚隐没,天空忽然一声炸雷,一道强大刺眼的闪电直直的从天上垂直劈下来,顿时天际像被一把银光闪闪的剑劈成了两半,一瞬间,原本阴霾漆黑的长夜被照的有如白昼。
  那火红的石头的红光突然一闪,照亮天际,雷声隆隆,如闪光突爆一般,那烧得火红的石头,连同方才那隐没于火红巨石中的三人一道,消失不见。
  黑无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犀利敏锐的眼神,四下搜寻着,却再也感觉不到那三个人的存在,似乎从没有出现过一样,唯独墙头那株红豆杉被天雷劈断了,倒在地上的枝叶仍然在风雨中摇曳着,时而发出沙沙的细声,墙上只剩下黑无常和那婆娑的孤独树影,越发的缥缈虚无。
  他兀自伫立在雨中,盯着天边愈来愈远的雷声,任由雨水拍打在那张阴森的脸上,有些怀疑,刚才那一幕,究竟是梦还是幻。他举起手中的枪,看了一眼那弹夹,还剩两颗子弹,这一切无不在提醒着他,方才那些景象都是真的,可如何连那些发出去的子弹都找不到踪迹?
    正文 第5节: 白月光(一)
     更新时间:2008…8…23 18:46:35 本章字数:2162
          唐朝,开元二十八年。
  大唐的交通中心、商业都会,北部的军事重镇——范阳郡,正如同一个熟睡的婴儿,沉睡在三月清晨雾气缭绕的群山之中。山间有一条蜿蜒幽静的小道,弯弯曲曲的直通到山峰的顶部,山上有一座清幽的道观,似乎是年久失修的原因,斑驳破烂的墙体,有一处竟然已有了一点倾斜,但仍然顽固的靠在墙边一棵参天华山松粗壮的枝干上。
  时值初夏时节,晨曦初露的道观仍旧笼罩在浓雾的深处,偶有几只山间鸟雀清脆的鸣叫着,有两个一老一少的道士,一动不动的坐在道观前面的华山松下。天气微寒,两人微闭着眼,尽管额头、眉毛、鼻子上都扑满了的霜露,但脸却依然红彤彤的。不多时,两人的头顶都升起缕缕热气,犹如轻烟一般缭绕散去。
  老道忽然睁开眼,吹了吹两撇胡须上的霜露,做了收势,腾得从地上站了起来,围着小道坐着的地方,一边跺着脚,一边嚷道,“不练了!不练了!师兄也太小气了,让他把那本破书给我,他偏不给,还当着我的面儿给烧了,现在又来骗我,说什么每日早、中、晚各练一次‘同仁同宗’心法,就可以参透长生不老的要义,说什么让你这个小子来陪我练,还不是找徒弟看着我,怕我清虚子偷懒不练不成?”
  小道闻言皱了皱眉头,长吁了一口气,双掌平直推出,力道未至极处,又翻掌收于面颊,从灵台穴压回丹田。他睁开眼,却仍旧盘腿而坐,看着清虚子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老头的脾气又上来了,劝慰道,“师叔——师父下山去云游了,要您老看着师侄练完整套‘同仁同宗’心法,以助修行,哪里是让师侄看着您呀?您这一不练,师父回来了,看到师侄没有长进,会责怪于我的!”他知道老头天性如此,不如给足他师叔的面子,也不枉师父临行前交待。
  清虚子闻言,扁扁嘴,又极不情愿的坐了下来,但仍旧没有一点练功的意思,只是揪着自己的花白胡须玩儿,片刻便又觉得无趣,见旁边的小道,一副旁若无人认真练功的模样,忽然乐巅巅的发现了新玩意儿一般,猛地扒下自己的一根白发,道,“令狐贤侄——令狐贤侄——别练了,别练了,我们来玩个更有趣的事儿。”
  令狐行看了师叔清虚子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知道老头儿的疯劲儿又犯了,干脆不予理会。忽觉头顶发根猛地一痛,睁眼一看,竟然是被那老头拔掉了一缕头发。
  清虚子手里拽着那又黑又长的头发,两眼放光道,“令狐贤侄,我们修仙观的拂尘不是坏了两把了吗?你师父这一走,又把唯一的一把好的带下山了。你说,做道士哪能没有拂尘啊,不如用你我二人的头发重做两把,不过我清虚子老头年纪大了,又是你师叔,所以这拂尘的事儿,还得令狐贤侄多多出力,本来我清虚子是一毛都不应该拔的,不过看在我是你师叔的份上,我清虚子也不计较了,就吃点亏好了,这样吧,我拔一根,你就拔一缕,反正你头发看起来挺多的……”言毕伸手便又要去拔令狐行的头发。令狐行哪里肯依,虽然清虚子是他的师叔,又经常发疯,但如果他陪着一起疯,岂不是满头的头发都要被师叔揪下来做拂尘?
  想也不想,伸出一只手便来挡格,清虚子越发来了劲儿,左手被挡住,便立即伸出右手,令狐行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清虚子的手肘,哪知清虚子忽然变招,双手翻转,变爪为掌,迅速向令狐行两颊拍去,这两巴掌如果打中自己的脸还不变成包子?令狐行头急往下缩,只待面颊能从双掌中间的缝隙处躲过,岂料刚一低头,便暗叫不好,平日对敌,若用这招“怀中偷珠”不仅可以躲过敌人袭向耳窍的大穴,而且可以变守为攻,趁势击向敌人的丹田的“腰俞”和“命门”两处大穴,克敌制胜。但此时对招的是自己的师叔,那两夺命狠招如何能再用?更不妙的是,令狐行这一低头,已经将自己的头顶暴露给了师叔,而清虚子的目标不正是他的头发?听见清虚子乐得大笑,“臭小子,你这回上当了,就把你头发送出来做拂尘吧!”令狐行虽然心知恐怕来不及,但还是变招右手触地,翻腾左脚,向上踢去,哪知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倏——”的一声,发带应声而断,原本修长的头发已经被师叔的刚劲的掌力削断,看着缕缕的青丝,如柳絮一般片片无声落下,令狐行便愣在了当场,而自己剩下的头发散在两侧,只及双肩的位置了。看着清虚子拿着自己那一长缕黑发,得意的往道观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嚷,“哈哈,我那把拂尘有着落了……”令狐行终于崩溃了,他一边吼,“疯老道,你给我站住,把头发还给我——”一边发足奋力向清虚子跑去。
  清虚子见状,乐得发颠,大笑道,“令狐贤侄,你敢骂我了,终于敢欺师灭祖了,你师父神算先生松鹤子在江湖上享附盛名,我只要去告诉李老头儿,他教出的好徒弟满口污言秽语,他这人死要面子,不气得半死才怪,哈哈……哈哈……”
  令狐行一听“欺师灭祖”,便放慢了脚步,逐渐停了下来,看着剩下的那点头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反正被那疯老头割断的头发总是还会长出来,再说自己奉师父之命,陪他呆在这个道观也已经一个多月了,老头子一天发三次疯,反正这一次也不是头一回了,谁叫他是师叔呢?”三天前,清虚子烧了他的道袍,害得他要穿补了洞的;六天前,把道观屋顶的瓦全揭了,说是要垒炼丹用的灶,害他们看了六晚的星星,今日上午才补完;八天前,又把武德仙君的神像抱到了自个儿床上……
    正文 第6节: 白月光(二)
     更新时间:2008…8…23 18:46:36 本章字数:2686
          “霹雳——哗哗——”
  忽然,晴天一声惊雷过后,令狐行的思绪被天上一个突然而至的声音给打断了。
  他抬起头,却见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一路惊叫着,从高处往下落。
  女人衣着已甚是不雅,被群玉峰吹起的山中风,刮得向上翻飞,她显是被吓坏了,竟然还手足无措,一路惊惶的模样。
  令狐行不觉想起师父临行前“忌女色——”的交待,但他还是运气足下,使出那套驾轻就熟的“腾云诀”上乘轻功,飞了上去抱住她。
  只因他别无选择,不救那个女人的话,她会摔死的。
  赵小玉穿着那件超短的护士裙,一路往下掉,高空的寒气冻得她直哆嗦。
  她刚一张嘴惊叫,强劲的冷风便一股脑的灌将进来,害得她从高八度直接到了低八度。
  天!刚才明明还在巷子里,看着那李威廉追来,她无从选择,扑向了那块火红的陨石,怎么这会儿竟然到了白云朵朵的天上?她环顾四周,不禁转瞬哭了起来。
  “难道,我这便是死了,还是跌入这万尽虚空?或者说这么快就又从天上投胎了?”因为她微眯了眼,看见了地面。
  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地面,隔着薄薄的迷雾,竟能看见一座古式风格的小房子,还有一棵华山松参天的耸立着。
  她逐渐慌了神,在空中拼命一阵乱扑腾,可无论如何,都还是在重力的作用下往下落,无奈,她不再折腾,只得大叫,“救命——”
  忽然,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长长的眉毛,修长的眼睑,笔挺的鼻梁,薄而柔软的双唇,似乎带着她所熟悉的温度……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头发。
  赵小玉像抓救命稻草一样,一把将飞在她旁边的男人抱住,心想,“难不成,我赵小玉被那陨石的高热量一下子便烧得灰飞烟灭了,怎么连一点痛楚都没有了?要不怎么会又见到他?”
  想到这里,她伤心的抱着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便大哭出声,寒冷的空气,让她差点气结:“呜呜——我……也来……陪你了……好久不见,咦?你……头发……怎么……长了?”
  令狐行本只是想拎着她的后颈算了,没想到手刚一触到这个女人,女人便像一只猴子一样整个儿缠在了他身上。
  想起师父“忌女色”的警告,但又无法忽略掉那紧贴在他身上强烈的触感,尽管很冰冷,但还是让他走了神,“莫非她认识我?她是不是吓糊涂了?要不怎么我头发明明变短了,她偏说我头发还长了?”
  这一失神,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他来不及收回功力,一个没站稳,两个人一起落在了道观前面的山坡上,一路滚下去。
  好不容易抓住了手边的草根,停了下来,但他却发现不对劲儿,因为——那个女人正趴在他身上,晕了。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了她的脸:细长淡淡的柳月娥眉,修长微翘的睫毛,白里透红如水般柔嫩的肌肤,还有那张微启盈红的朱唇……
  她香甜的气息喷在他脸上,暖暖的一阵酥麻,令狐行不由得一阵慌乱,急忙将女人掀了开去,急道:“适才得罪了,得罪了姑娘。”
  他一用力,女人翻倒过去,头磕在了一旁的小石子上,醒了,可又哭了。
  令狐行一看她哭,感到又一阵慌乱,毕竟从小到大,记忆中唯一的女人便是已经过世了的绿萼师娘,还从没见过女人哭过,忙道,“方才在下一时情急,失礼之处,还望姑娘莫怪,姑娘……何以又哭了?”
  “呜呜~~怎么我都死了,还会觉得疼啊?”赵小玉揉了揉吃痛的后脑勺自言自语,可怜巴巴的抽泣,心想,老娘真是倒霉到家了,连死了也做霉鬼!
  令狐行一听笑了笑,“原来姑娘是为了这个哭啊?姑娘既然知道疼,那自然是活着的,何故咒自己死了的道理?何以姑娘会在此高处落下?”
  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这女人没有因为方才“肌肤相亲”的缘故,怪他轻薄,要不然,师父知道了,又怎么会饶了他?
  赵小玉听得有些纳闷,“咦,未婚夫跟着地藏王混了三年,怎么连说话也变成古人了?”
  她忽然瞟到他居然穿了一件道袍,袍子上居然还补了一个极不协调的大洞,转瞬又哭开了,“老公,敢情我不在你身边,连袍子破成这样了都没人帮你补啊……是你自己补的吗?怎么好端端的……穿了这破烂衣服,地藏王怎么说也是个大菩萨,怎么这里待遇这么差?”
  令狐行哭笑不得,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兴许是摔晕了头,他虽然不太明白何以此女子称他为“老公”,难道是老公公的意思?自己不过大她几岁的模样啊!这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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