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该死的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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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抗无效后,便很没原则地含泪搬出了她辛苦赚回来的小窝,搬进了他的豪宅,任他鱼肉。
伶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越是天天跟纪言则缠在一起,她越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偶尔郁闷极了,她会跑回自己的小窝,开始数硬币.将储蓄罐摆开一排,她发现,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她存的硬币越来越多,数一数,已经超过了一千枚。
阿姨说道,如果有一个男人让她存够一千枚硬币,便可以嫁给他。如今硬币有—千枚了,她也偷偷地有了一种想嫁给那男人的念头,可是那个男人会不会娶她,却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今天,她又跑回自己的小窝数硬币。
她翻了个身,趴在那一床的硬币上,郁闷地用手捞着硬币,再看着它们从指缝中一一滑落,她不禁想起《广岛之恋》,有句歌词唱道:眼睁睁看着爱从指缝里溜走,还说再见。
如今已是十二月,离假扮女友的半年之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真的有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情从指缝中溜走还说再见的感觉,却什么也不能做。
纪宇昂临走之前对她说的那番话,她在想,也许不太可能等到了。谁会把一个半年的交易假戏真做呢?
为什么喜欢上他不好,不喜欢上他也不好?
真的好烦躁!
万分纠结之下,她拨通了曾紫乔的电话,想寻求解答。
不一会儿,电话那端终于响起了慵懒而风情的声音,“怎么?今晚没跟纪师哥,在
一起,寂寞难耐了?”
“你每次都这样犀利!”她撇了撇嘴,不过在面对曾紫乔,她的心惰一下子放松了。
“我还嫌刀不硬呢,怎么都打不开你的猪头脑袋啊。”曾紫乔在电话里嬉笑。
她咳着唇,长叹一口气,“小乔,你说我该怎么办?”
曾紫乔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所有事惰的人,如今发屋成这样一个局面,她觉得太难受了,从发现自己爱上纪言则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变了,弯得贪心了,再没有最初约定时的潇洒。
电话那端,'曾紫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期望什么样的结果?”
她突然无言以对。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对我,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吗?”
她咬了咬唇,小声地说:“最好的那种,王子与公主从此过上HappyEnding的生活。”
“那你就去表白。”'曾紫乔说。
“我去表表白?”她不可置信地结巴着反问。
“既然这么纠结,那你就去问清楚,无非两种结果,一种是直接被拒,关系提前结束,另一种分支为两条,一条是他提出关系延期,直到他或者你提出终止关系,结局回到第一种,然后程序End,另一条就是程序显示HappyEnding,然后End;”电话那端,曾紫乔一边说一边用纸笔画出程序结构图。
“我我”袁润之结结巴巴,矛盾了许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表白还是算了吧。”
“OK;如果你不问,那么程序进入另一轮流程,就是选择等待,计算结果同样有两种,一种是关系到期即终止,另一种依旧分为两条.同样—条是他提出关系延期,直到他或者你提出终止关系,结局回到第一种,然后程序End,另一条就是程序显示HappyEnding,然后End。”曾紫乔十分淡定地吐出最后一个字音,另一个程序结构图也完成了。
袁润之听着这样的建议,顿觉无言,紧接着,她忍不住地抗议,“小乔,我是让你给我建议,可听你都像是在做程序,这种事也用计算机语言来解决啊?”她真是欲哭无泪。
电话那端,曾紫乔娇笑,“不好意思,专业本能。啊,这个程序我要是改进一下,就是一个万能爱情自解程序.你要建议嘛嗯,好吧,那我今晚就连夜加班把这个程序做好,然后发到纪师兄的邮箱里,看看他是怎么解答的。”
“小乔,为什么在我跌倒的时候,你总是会习惯性跑上来狠跺我一脚?”把那个程序做好了发给纪言则,让他选择,不等于就是让她去跟他表白?
“之之,你的理解能力明显有问题,我这可是叫为朋友两肋插刀!”
“插刀?我看我得自插双刀,认识你这个倒霉的损友。”
“那你去插刀,我哥叫我去滚床单了,懒得理你!”
“你”的字音刚落,手机便被挂断了。
袁润之难州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机。什么挚友?!还“我哥叫我去滚床单”?明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伪兄妹,明明最讨厌这兄妹关系,还编编叫“我哥”。自从曾紫乔失忆了之后,她的一切行为举止都异于常人,太禽兽了。比起曾紫乔,她真是自叹不如。
一个短消息的铃声响起,她打开一看,是曾紫乔发来的。
“究竟怎么选择,其实你的心里应该早已有了答案。记住有一句古诗叫做‘柳暗花
明又一村’。”
她将手机合上,无力地趴在床上。
柳暗花明又一村?其实,她就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蓦地,手机铃声响了,是那首好听的Heartbeats,自打寿宴那晚听到这首歌之后,她便将这首歌搞为纪言则的专属来电铃声。
只要这首歌响,就意味着纪言则在召唤她。
还没纠结完他,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她颤着手按下接听链,将手机贴在耳边,一声不吭。
电话那端,纪言则也不说话。
这种沉默,除了隐隐的杂音之外,能听到的便是彼此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久得仿佛都停止了脚步。
最终,还是纪言则率先打破了沉默,“怎么不说话?”
“你不也没说话吗?”她咬着唇回道。
“我在等你先说话。”他说。
“那我也在等你先说话。”她再次咬了下唇,又开始较劲儿了,每次都会这样。
“刚才打你电话,一直占线。”
“哦,我在和小乔聊天。”
纪言则沉默了几秒,便问:“什么时候回来?”
“回哪儿?”
“你说回哪儿?”
“你叫我去你那儿,我就一定得去吗?”
“那我去你那儿。”
“干什么要天天跟你腻在一起,我又不是你老婆!”她脱口而出,话出口之后又十分后悔。
不如道他会怎么想,也许会以为她在逼婚吧。她现在没有当初纯粹的想法,她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不在乎他的想法。两人的关系又是这样不清不楚,甚至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
曾紫乔看似开玩笑,却分析得十分透彻的爱惰程序,对她来讲就是根本没有办法选择。她居然开始后悔,后悔答应他那什么狗屁半年之约,现在真的好难受
该死的,眼泪又忍不住从眼眶里跑了出来。
她甚至不敢吸鼻子,怕被他知道她在哭,唯有用手捂住嘴巴,将眼泪生生咽下去,不让它们再往外流,可是忍住了眼泪,却忍不住心痛。
他沉默几秒,再次开口:“开门。”
她一怔,声音不像是从电话是传来的,接着,她便听到了门铃响。
她跑过去,透过猫眼一看,他正黑煞着脸站在门外。
她迅速地擦干脸,打开门,便冲着他吼道:“你跑过来干吗?”
“跟我走。”他伸过手拉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拉出门。
她叫道:“这么晚了,你拉我出去干什么呀?”
“到了你就如道了。”他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拖进电梯。
她刚想发作,可是电梯内还站着楼上的邻居一对中年夫妻。她只好忍住,赌着气,背对着他,不看他。
到了地下停车场,她又被他塞进车内,车子一发动,便向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下了车,袁润之便被纪言则一路拖着走。
当站在该市最大的珠宝金行面前,袁润之傻愣住了。
她抿紧嘴唇,眼睛不敢相信地眨了又眨,他怎么会带她来珠宝金行?男人会带女人到这种地方,要么定情结婚,要么是包二奶讨欢心。他带她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纪言则见她发呆,搂着她的肩,神秘地微微一笑,然后在她耳边轻道:“我有东西要送你。”
有东西要送她?
难不成是钻戒?
袁润之呆呆地由纪言则揽着她进了店内,但是她紧张得身体十分僵硬,手心更是不停地冒汗。她的脑中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难道他要送她钻戒?难道他要送她钻戒?难道他要送她钻戒?
店长一看到纪言则,立即迎了上来,“您好,纪先生。”
纪言则便问:“我要的东西做好了没有?”
“真是太巧了,货就在几分钟前刚刚送到,正准备打电话给您,通如您明天来取货呢,没想到您今晚就来了,您稍等,我去取一下。”店长说完,转身去了里间。
袁润之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双眼睛盯着对面刚才店长进去的玻璃门,不知道他取的是什么。难道是上帝听到了她的心声,所以指引着他来向她求婚的吗?
不一会儿,店长抱着一个很大的礼盒子走了出来。
袁润之一看到那个大大的礼盒,满心期待全然落空,难怪常人道:“期望越大,失
望越大”,真的幻灭了。果然是她多想了,他怎么可能送她结婚钻戒呢?
她咬着唇,对他说:“又不是什么节日,干吗送我东西?”
纪言则不以为意,说:“本来想在圣诞节送你的,但你今天不开心,所以我想提前送给你。”
袁润之用力地咬了下唇。
不开心?他的鼻子倒是像警犬一样灵敏,知道她不开心。
这时,店长边打开礼盒边笑着说:“袁小姐,你不知道我们店是多少女孩子羡慕你呢。纪先生送你的这份圣诞礼物很特别哦,可是放了他的真心哦。”
放了他的真心?
袁润之轻皱起眉头,双目盯着眼前一个怪怪的摆饰,上面弯弯曲曲的样子,应该不是银子就是铂金做的,像是医院里仅器上显示的心电图那样,波纹状,一排又一排,整体造型看像一个船帆,下面县个圆圆的底座,上面嵌着一圈闪闪的,不知是碎钻还是水晶。
这所谓的“放了他的真心”的东西,她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什么。
她问:“这什么东西?”他当真当她爱钱如命,如此大手笔地打造一个铂金饰物?
纪言则想了想,说:“八音盒。”
“八音盒?”她惊讶。
不过是要送她一个八音盒,干吗要这么大费周章,还做得这么奇怪,若不是本身是铂金的话,恐怕一点儿价值也没有吧。
她再次看向那个怪怪的八音盒,想着怎么玩,纪言则就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一样,拿起他亲手设计的八音盒,轻轻转动了几下底座,然后放在透明的玻璃台面上。
这个在袁润之看来很奇怪的八音盒发出了清脆悦耳如水晶般的音乐,竟然是那首HeartbeatS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话,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店长拍了拍手掌,笑道:“纪先生,袁小姐,货验过了,是否要包起来?”
纪言则点了点头。
店长便将八音盒收起。
袁润之看着店长麻利地动作,她又转头十分认真地看向纪言则,咬着嘴唇,隔了许久,才口是心非地说:“你是不是闲钱太多了?如果是这样,下次直接折现金给我,我会更开心。”
纪言则的脸色微变,不过两秒后便恢复正常,他接过装着八音盒的礼袋,唇角微扬,道:“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我收回。”
袁润之完全没料到他说收回就收回,见他拎着礼袋转身就出了金行,气得她站在店内牙齿咬得直响。
她咬着牙愤愤地说:“就知道他会这样。”
刚才浓情蜜意的气氛一下子急冻三尺。
金行内几位店员个个目瞪口呆。
店长急忙劝慰袁润之,“袁小姐,假如背个三十几万的现金走在大街上那很容易被人打劫了,要是真被抢了,你说多郁闷。这个八音盒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后顾之忧。”
“三十几万?”袁润之的声音陡然上了个台阶。
“对啊,三十六万八千块。”店长点了点头。
“三十六万八千块?”袁润之的声音颤抖,胃底一阵抽筋。
老天啊,他居然花了三十六万八千块,就为了做那么怪的一个八音盒!难怪店长赞他的真心,三十六万八千块的真心啊,她究竟该为他的真心哭还是该为他的真心笑!
店长接着又笑道:“不过戒指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货,因为纪先生下单的时间太晚了,但是本店保证在平安夜之前一定会到货。”
“你说什么?戒指?”袁润之听到戒指二字时,不禁怔然。
“哎?袁小姐不知道吗?你们来之前纪先生才下的单。”店长奇怪地看着她,神秘而暧昧地一笑,“那一定是纪先生想给你一个惊喜。”
“谢谢你。”袁润之难掩激动的心情。飞快地向店外跑去。
她冲出店门,便看到纪言则一手抄着裤子口袋,一手拎着那个八音盒礼盒,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纪言则!”她叫着他的名字大步上前,抢过他手中的八音盒说,“送给人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收回?”
纪言则偏过头看向马路上来往的行人,不以为然地笑看着她,“我记得刚才某人说要折现。”
“折现?你想让我背着三十六万八千块走在大街上被人砍死吗?”她将那个八音盒紧紧地抱在怀中,三十六万八千块!三十六万八千块!三十六万八千块!她的肉好痛啊!三十六万八千块就用来做这么个小小的八音盒,太奢侈了,有钱也不带这么浪费的。
好吧,她承认她矫惰,明明高兴得要死,嘴上却死不承认。
听到店长说他刚才做了戒指,她激动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那会是什么样的戒指?为什么他要背着她偷偷做这些东西?是不是要送绐她的呢?是不是打算跟她求婚的?还是怎样?
许许多多个问题在脑中控制不住地蹿出,可是她不敢问,这不是她矫惰,而是她害怕,因为她怕问出口之后,得到的回答是她自作多情。
她从不是一个自信心十足的人,相反可以说她是一个自卑的人。跟曾紫乔比,她没有美貌没有身材没有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