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该死的缘-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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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我自己家。”
当收到这条短信时,他不经意地微微皱眉,对老一辈的规矩感到无力,不过还好,只是一天的时间,他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天。
于是,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按下几个链,“早点睡觉,别玩太晚。明天一早去接你。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到她的回复,只有一个“嗯”宇。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却在他的心头缠绕着,挥之不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甚至在心中鄙夷自己,纪言则啊纪言则,你真是好没出息,不过是孤枕独眠的最后一晚,寂寞难耐什么?前面出差几天,也没这样深更半夜辗转反侧。
他伸手去按门铃,等了许久,也不见袁润之开门,心中一阵恐慌,于是他摸出备用钥匙开了们。进门之后,他看到屋内的摆设像平常一样,并无一丝杂乱。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瞬时落下。
她究竟去哪儿了?他摸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个键,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冷冰冰的机器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己关机”
冰冷的声音穿透了他的耳膜,穿透了他的心。
合上手机,他扶上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回想起前天她给他打的电话,说的一些话,他紧紧地攥起拳头。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父亲一直保持着镇定,他便以为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他真的太天真了。
纪言则先开车去了民政局,到了那里,全是一对对正在办理结婚手续的恋人.根本没有袁润之的身影。
他期待着能在这里看到她,而不是想象中的另一种结果。
找了几圈后,他不得不放弃,匆匆离开民政局,一边向地下停车场跑去,一边拨着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号码。
没多久,电话有人接了。
“艾米尔殿下,请问您有何事?”是卡姆达的声音。
“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里!”
“艾米尔殿下,您忘了使用敬语。”
“卡姆达大人.如果你想给我上礼仪课的话,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纪言则的语气冷到了极点。
“艾米尔殿下,请您息怒。”卡姆达平静地报出了他们所下榻的饭店。
纪言则挂了电话,便开车迅速赶往那里,到了饭店十六楼,视线范围内全是他熟悉而又令他厌烦的白色袖袍,这些仆人一个个向他恭敬地行着礼。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人。
他抬头看向来人,是从小伺候父亲的卡姆达,他有脸上永远都是那副死寂般的表情,“艾米尔殿下,这边请。”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一个简单的手势。
他跟随着卡姆达走进一个总统套房。
墨多拉纳正依在沙发里看着时事新闻,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迎面走来的怒气冲冲的纪言则,墨多拉纳微微一笑,“真让人惊喜,我听说,你今天会和袁小姐去民政局领证?怎么,突然反悔了?打算跟我回爱极岛了?”
只是这样一个平常的微笑,纪言则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沉寂了一个多月的父亲不会不行动的。
“她在哪里,你究竟把她弄到哪里去了?”纪言则抿紧了嘴角,脸上维持着平静,但胸中的愤怒像是投下的一枚炸弹,轰的一下炸开了。
墨多拉纳摊了摊手,“Nick,我不如道你在说什么。”
“别再装了,墨多拉纳先生,我的父亲大人。你究竟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墨多拉纳不悦地挑眉,“无论在地球的哪一端,绑架都是犯法的。你觉得我会做那种蠢事吗?”
“如果不是你,还会是谁?你敢对真主起誓,你没有见过她?!”纪言则的眼睛死死地瞪向父亲,琥珀色的眼眸因为愤怒而不停地变化着。
墨多拉纳淡淡一笑,“我可以对真主起警,我没有绑架她,她究竟去了哪里,我真
不如道,说不定她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纪言则冷笑着摇了摇头,“你答应过我,只要在今年年底我找到我真心喜欢的女孩子,并在十二月三十一日,也就是今天和她结婚,你就会放我自由。原来你根本不守信用!”
墨多拉纳的脸色一沉,“从小到大我答应过你很多事,但是,最大的错误就是放任你在你妈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我从来不喜欢强迫人,不管对那丫头也好,对你也好,我只会说我应该说的话,并且全部都是事实,而至于你们自己怎么想的,那是你们的事。我并没有阻止你,不让你跟她结婚,现在她不见了,你不能将责任全推到我的身上。从一开始,我就认为那丫头根本配不上你。我不能够容忍你为了要离开我,离开爱极岛,去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把自己的婚姻幸福全部赔掉。”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她?配不配得上是我说了算!我从没有觉得她哪点配不上我!我花了五年多的时间才等到她,如果不能够跟她在一起,而是跟你回爱极岛娶那么多个女人,那才是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幸福。”
“据我所知,那丫头究竟喜不喜欢你还是未知数。你可以骗过你母亲,可以骗过纪家人,但肯定骗不了我,别忘了你从小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她今天不见了,足以证明你们之间所谓的爱情多么可笑,足以证明她根本就不爱你,连相信你的勇气都没有,你为什么傻到要为这样的女人放弃你的王储之位?”
父亲的话完全击中了纪言则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是的,到目前为止,他不能确定袁润之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虽然他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她的喜怒哀乐都已对他放开,可是,他总觉得她还会竖起一道小小的墙壁,究竟那道墙壁隔着什么,他始终穿不透也看不透。
他歇斯底里地自我讽刺:“就算她利用我又怎样!就算她不爱我那又怎样!我有要求她一定要爱我吗?只要我爱她就够了。谁说我是为了她才放弃王储之泣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坐哪个位子,我只想随心所欲地生活,你明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左右我的人生?”
“随心听欲?你看看你在这里都随心所欲地做了些什么?每天都待在工地上,像一个出卖劳力的。你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把你身上高贵的血统毁得够低贱够彻底!”墨多拉纳愤怒,他的艾米尔将是成为下一任王储之人。
“高贵的血统?墨多拉纳先生,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所有的孩子里最不高贵的应该就是我吧?说难听点,不就是个杂种?”
啪一声,墨多拉纳站起身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现在连这么粗都的话,你都能说出口?不许你这样侮辱你的母亲,更不许你这样侮辱你身上伊索托家族的血液。我娶几个女人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母亲有梅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但爱情不是男人的唯一,我不能为了爱情放弃生我养我需要我的爱极岛,就算我曾经离开那片土地,无论多远,最终都要回到那里。我不能给予有梅唯一,但是我要把唯一的王储之位留给她的孩子。你是我墨多拉纳的长子,因为有了长子这个名义,我才能这么做。整个伊索托家族才不会反对。你明白吗?”
“你神经病!妈根本不需要你这种冠冕堂皇的爱情!”
“看在真主的旨意上,我原谅你的不敬。”墨多拉纳无视纪言则的愤怒,转身对立在门口的卡姆达吩咐,“卡姆达大人,准备一下,我们回国。”
“是,主人。”卡姆达将手放在心口,弯身问了一声,“请问艾米尔殿下跟随我们一起回去吗?”
纪言则双眸死死地瞪着卡姆达,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可能卡姆达早巳死了不下百次。
墨多拉纳侧目冷哼了一声,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他还要去民政局呢,不到民政局关门,他是不会死心的。随便他吧,反正过了今晚十二点,他必须跟我们走,这剩下的一天时间,就让他好好等待吧。
纪言则紧捏着拳头,压抑着心底的怒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从饭店出来后,他再一次来到民政局。
门口的垃圾捅里,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扔了多少个烟头,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看手表了。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带着一脸歉意向他走来,指了指大门,意思是他们下班了。
他涩涩地笑了笑,戴着手表的那只手一直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从开始都没有看时间的必要了。
他还是输了。
他输的不是赌约,而是爱情。
他将手中吸了一半的烟扔进垃圾捅内,转身走出了民政局。
路灯不知在何时全部亮了起来,他立在街边,看着四周霓虹闪烁,尽显繁华。料峭寒风里,来往的行人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和快乐。
路对面,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闯进他的视线。
隔着车水马龙,他十分平静地看着她。
纪言则在民政局门口待了多久,袁润之就在附近待了多久。
他吸烟的动作,他抬手看时间的举动,他轻轻一皱眉,他焦虑地在大厅内来回走动,全部都被她看在眼里。
她从没觉得哪一天会像今天这样漫长。有好几次,她都想冲过去,拉着他一块儿登记算了,可是,心底的痛楚却强压着她等待。
漫长的等待中,她发现自己是何其自私而残忍的一个人。
纪言则缓缓向她走过去,站在她的跟前,凝视着她,不发一言。
袁润之双手紧握着包,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低垂着头,不敢呼吸。
纪言则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冷着双眸问她:“为什么今天玩失踪?”
“因为我不想今天登记结婚。除了今天,哪天都好,只要不是今天就好。”她微笑着抬头,殊不知这笑容有多难看,笑得多酸楚,眸底也已抑制不住地开始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只是不想今天结婚?就这么简单?”他冷笑着。
她点了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笑不出来。”她立即伸出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
“是不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是的,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又一股热流从她的心底直涌上眼眶,她强忍着泪水。
“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现在站在这里,等你开口问我。”他发觉自己异常平静,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守在这里,不曾离开半步,他期待着她会出现。漫长而焦虑的等待中,他甚至想到如果真的见到她,他一定会动手将她的脑袋打开来看看,那究竟是什么做的。可笑的是,走出民政局的一刹那,见到了她,他却非常平静,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一直支撑他站到现在。
“就算是believe,中间也藏了一个1ie。爱情从谎言开始,终将结束于谎言。你爸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直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深意,经过两天的思虑,回首想想,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当初的半年之约,其实就是一个骗局,我想我还了债,你也让你家里人开心了,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我天真的想法。虽然我没有见过美丽的岛屿爱极岛,可是我有幸见到了它英俊迷人的王储。”她深呼了一口气,微笑着抬眸凝视着他,“纪言州,你是王子,对吗?”
“是。”他知道他终于要面对了。
“但是你讨厌这个身份,因为它束缚了你的自由,所以你和你父亲有了一个约定,如果今天结婚就不用做王储,是不是?”
“是。”他的面部表情平静得就像是一汪静止的湖水。
“纪言则,为什么要向我求婚?你爱我吗?”她强忍着眼泪,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袁润之,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一次性说出来,好不好?”他眼眸微眯,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得不到他的答案,她用力地咬着嘴唇,看着他削薄的嘴唇紧抿着,心房骤然泛起承受不住的酸与痛。
“没关系,你不回答没关系。”她苦笑着摇头,语无伦次地开始说,“对我来讲,丢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从遇见你开始,我这张脸皮就没了。其实,你向我求婚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就是一个高傲矫情的女人,明明心底欢喜得紧,偏偏表面要装作满不在乎。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不敢问,也不敢想。如果没有那晚我强迫你的事,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谁先爱上对方谁先输,谁爱得更多谁输得更惨。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爱上你,不可以对你动心,过完了这半年就好了。想想,好蠢,如果真爱上了,真能分清谁爱得
多谁爱得少吗?小乔说得对,与其难受,不如把话摊开来说,开口跟你表白,被拒绝了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再滚回去一个人缩在墙角慢慢舔伤口,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谁叫我脸皮够厚!明明知道不该爱上你,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动了心。纪言则,你想嘲笑我就笑吧,我已经无所谓了。你不爱我没有关系,你因为想要逃避你父亲,逃避伊索托家族而向我求婚也没有关系”
琥珀色的眼眸变得幽深,他哑着嗓音问:“你有没有仔细听我送给你的八音盒?”
她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前,紧紧地拥抱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啜泣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什么都不在乎了。纪言则,我们明天结婚好不好?”
为什么求婚不重要,爱不爱她也不重要了?
她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她后悔了,后悔今天没有跟他去领证,后悔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好,我们明天结婚。”欣慰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唇角。
五年的等待,半年的努力,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害怕。
他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像是最珍贵的宝贝。
爱一个人,并不需要时刻挂在嘴边。
他不是一个善于将爱说出口的人,这样的事,他只做过一次,只可惜,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没关系,他会等到她发现的那一天。
这一夜,他们疯狂地做爱,从没有过的热烈和疯狂,仿佛天一亮,彼此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