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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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像完全任务似的,没一点仔细挑选的心思。
婉庭空换了个柜台继续看,那人似乎还没买够,也跟着她晃悠。
婉庭空禁不住又去看。
他似乎并不介意她不算礼貌的打量。只管自己挑。又问了一款翡翠玉豌豆的价。店员说那款是多子多福玉豌豆。婉庭空见那串东西碧绿剔透,可爱玲珑。价格也并不咋舌。一时有点心动。想着这人看着流气,眼光倒还不赖。
店员对那人依然专业又热情:“这款就只剩一条了。送女性真的很合适。寓意多子多福。也叫‘福豆’,是我们店。。。”
他却真不是很有耐性。很不礼貌地打断了店员的介绍:“好了。给个最低价。”
婉庭空还在一边琢磨那串福豆,觉得真有意思。如果店员开的价他不满意。她就准备自己收了。
失望的是他最终要了那串东西。
婉庭空有些扫兴。男人不期然地抬了头。视线又对了正着。那人的眼神直勾勾射过来。冷得婉庭空整个人一懵。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他那种冷冽的打量盯得浑身不自在。东西都不瞧了。转身就走。
下午和尔嫣宁吃饭的时候还说起上午遇见的那人。
“你没瞧见那眼神儿。像是要吃人。要命。”
尔嫣宁手里拌着意面,只是笑。她是婉庭空大学的同班。一起在同个寝室住了2年。彼此很合得来。一直到毕业两人还时常联络感情。尔嫣宁是那种很爽快健谈的人。她老说婉庭空外表看着清淡,其实内里可活泼。直白点就是闷骚。婉庭空非说那叫低调。惹得尔嫣宁哈哈大笑。
“妞,别是发春了吧。冬天还没来呢。你发的也太早了吧。”
婉庭空轻拍了下尔嫣宁的手背:
“不是!没和你开玩笑。真挺吓人的。”
“很帅啊?”
婉庭空摇摇头:
“不算好看。说不清。被他盯得发毛。。。。。”
尔嫣宁嘴里塞着大口的面,继续含混不清的笑:
“还说没发春呢。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都能被个路人脸迷的颠三倒四。”
婉庭空横了对面的女人一眼。想解释却发现解释不清。有点懊恼自己的表达能力。
尔嫣宁瞧她憋闷的样子。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
“被迷得颠三倒四才好呢。就怕你这把年纪清心寡欲才变态。”
婉庭空用筷子夹了云吞迅速往对过女人的嘴里塞。她觉得自己的嘴私下被楚修岩磨得挺毒。怕只怕遇上个更毒的让她难以招架。只得用吃的都给赌上。
10第9章
楚老爷子的生日宴办得很低调。除了家里人也就请了几个老友小聚一番。
周日下午婉庭空跟着奶奶一起到的楚家。楚老爷子穿着新定制的中山装站在庭院里看着今年初春新发芽的花。瞧上去精神爽朗。
婉庭空跑去打了招呼。老爷子笑咪咪地看着她。说今天阿岩,阿旋都在家。现在几个孩子真是难得有机会聚一起了。
婉庭空面上点着头。本想接着跟奶奶去老爷子的书房。却被奶奶挡了去:
“小孩子家还爱跟老头老太磕捞?”
婉庭空想想也是。他们的话题她也不爱听。于是跑去楚修璇的房里。
没见着人。转头还是去找楚修岩。走上三楼的时候她还故意放轻了脚步。刚刚楚老爷子说他还在屋里睡着呢。婉庭空盘算着如果他还在睡她就悄悄把他的刘海扎个小三股辫儿。
的确有够无聊。想想又觉得有意思。
他的房门半掩着。婉庭空刚抬手想推门。却听到了楚修璇的声音。不止是修璇的声音。她还听到了夏阳的名字。所以她再也没动作了。
“一点消息都没有么?之前不是说老家卖了,户口撤销。被送出国了?”
静了好几秒。楚修岩的声音才不温不火地响起:
“都是幌子。她还在国内。”
“在国内应该更好查才对。庭空那边呢?也没消息?”
婉庭空的身子微微一震。这下子连偷听的紧张感都消失了。
屋里却一阵诡异的安静。可能他摇了头。所以又听见修璇的声音继续道:
“想想也不会。不然她一定会说的。”
她的大拇指紧紧的掐着食指,心跟着揪成一团。像是偷了东西的孩子被大人发现般慌张。
“我在婉庭空屋里见过几张明信片。不同的地方寄来。没署名。可我认得字迹。”
楚修璇的声音明显拔高了许多:
“多久的事了?庭空为什么不说呢?!”
“一段时间吧。婉庭空一定和她有联络。不想说罢了。”
楚修璇似乎很激动。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怀疑:
“为什么?我每次和她提夏阳她从来没说还有联系。看起来完全不知情。样子也不像装的啊。我才不信她明明知道还这样隐瞒。你问过她没有?”
他这次却回得极快,甚至有些不假思索:
“问了也只是打草惊蛇。她和我也从来不说有联系。想说早就会说。不想说问了也是装傻。如果还联系。总有一天露马脚。”
“。。。。。。”
婉庭空木木的站在原地。片刻后小腿因为过于紧绷的缘故整个都麻了。恍恍惚惚扶着墙壁下了楼,脸白得跟团死灰。
吃饭的时候婉庭空坐在奶奶旁边几乎没有说一句。她不断地告诉自己笑一下。笑一下。嘴角却连一点点的弧度都扯不出来。楚老爷子让她多吃点菜。说她最近瘦好多。还是肉一点的好。对面的楚修岩便适时地夹了份牛肉送到她碗里。
她连看都没看。从刚才到现在。两个人只说了两句。他下楼问她什么时候来的。她说刚到一会。就再没讲过一句。
楚老爷子是个爱热闹的。笑说道:
“几个年轻人都坐一起。不要那么拘谨。我今天不搞批斗大会。”
席间的人一下笑出了声。都纷纷应和。
楚修岩挪了凳子坐到婉庭空一侧。却只见了她微微低着头。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楚修璇也主动和其他人换了位子。她今天见了婉庭空依旧表现熟络。却再没了以往的亲切热情。
位子一换更加让婉庭空坐立难安。
她一再提醒自己镇定镇定。恍惚间却碰倒了跟前的酒杯。饮料洒了。筷子掉了。连带着一旁楚修岩的位子也遭了殃。他反应极快。拿了纸巾就替她吸裙子上的水渍。她却敏感地一把拍开。
楚修岩抬眼看她,觉得她今天太反常了。见了面也不说话。眼神飘飘忽忽的不知道想什么。就连笑都装的太过勉强。
当阿姨进客厅说有位孙先生来访的时候。婉庭空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这个时候谁来都是他的救星。她不知道这个孙先生是谁。只想快快摆脱这个尴尬的境地。
老爷子却听得一愣,片刻后忙不迭站了起来。说要出去看看。走了几步又坐了回去。吩咐阿姨把人请进来。
孙显新进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婉庭空还在低头擦着裙子上的水渍。抬了头听到的第一句就是孙显新叫的那声“爷爷。”
她觉得奇怪。停了手上的动作去看。没戴隐形眼镜,距离又隔得太远。婉庭空微眯了眼那人的五官却还是看不真切。只见了一身简洁休闲的灰色西装和一头干净利落的黑发。
楚老爷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嘴微张着片刻又下意识地抿起。最后才吐出一个“坐”字。
气氛一下凝固起来。楚母的脸色很不好看。楚修璇和在座的都没了声。楚修岩倒还镇定。和孙显新对视了一眼,叫了声“哥。”又迅速地转开。
阿姨很快新备了副碗筷。那人坐在了先前楚修岩的位子。也就是婉庭空的对面。
她抬眼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不经意地一瞥又很快转了视线。婉庭空看清了他的脸也是一怔。急着想再确认一下所以并没有太多顾虑得打量着。直到他拿出礼物递给老爷子她才真正收住视线。
是他。那天在店里挑玉的。
剪了发换了衣服很难认出来。倒没有更好看。显得皮肤愈加黝黑了。像是长年累月暴晒出来的。眉眼倒没怎么变。只是眼神黯淡了些。不似先前那般冷冽了。
楚老爷开礼盒的时候手都是抖的。看见那串翡翠。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的声音却异常平静,甚至听不出任何讨好的安慰:
“一点小心意。希望爷爷喜欢。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楚老爷连连点头。眼眶都是红的。轻抚着那串通透的翡翠,像是得了什么绝世宝贝。
婉庭空还是没太搞明白状况。抬眼去瞧楚修岩。他挺淡定地坐在一边。不慌不忙的。
老爷子开始向对面那人一一介绍在坐的各位。他很有礼貌。都分别打了招呼。没有因为众人先前并非善意的打量而表现出任何的不悦。老爷子跳过了楚家自己人的介绍。提到婉庭空的时候忽然就笑了:
“那是汪家的小孙女。还小的时候我带她回过老家几天。有印象么?那时候脸肉肉红红的。像小苹果。”
奶奶还补充说:“人家喊她苹果她不高兴。回来就哭。小时候就是个哭包。”
话一说完整张桌子的人都禁不住笑了起来。沉闷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连楚修岩都看着婉庭空笑。婉庭空的脸青了一阵又白了一阵。直想找个地缝往里钻。对面那人的眼神却很平静。似乎并未被稍显欢愉些的气氛所感染。视线在婉庭空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才回道:
“不记得了。可能太小。”
婉庭空冲他礼貌地笑笑。挺庆幸他的不记得。
老爷子提到老家的时候。婉庭空便大概猜到他是谁了。她知道楚家有些不轻易公开的花边事。从修璇那听来了一部分自己又组织了一部分。是说楚父和楚母结婚好几年肚子都没消息。楚父是楚家的独子。上头只有一个姐姐。那时还没过世的楚老太太又急着抱孙子。说实在不行就找代孕。楚母坚决不同意。可几年来一直无出也无法。楚父先前也不同意。但抵不住老母的百般哭闹。开始试着找代孕。最后寻了一个乡下老家待嫁的姑娘。说身子干净。可家里穷。愿意给有钱人生孩子。后来楚家就把人接进城里。安排了住的地方专门请了人伺候。没隔几个月果然传来了好消息。这回把楚老太太高兴坏了。就等着来年初春抱上孙子。没想到。来年初春楚母的肚子居然也有了动静。那位待嫁姑娘却快临盘了。
听修璇说那女人生的也是儿子。不过她从没见过。家里人也从来不提。楚修岩生下后。楚家给了钱把那女人打发走了。孩子也一直养在老家。
可是现在这人姓孙不姓楚。而且长得也和楚家人不像。
婉庭空想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也不打算深究。她自己的破事都一堆来不及琢磨别人的。
整顿饭吃得食不知味。饭后几个客人和老爷子一一告辞。楚母说身体不舒服。让楚修璇陪着回了房。婉庭空本来一早就要跟着奶奶回去。却被楚修岩拦住说厂里有些装修设计的事想找她商量。等下送她回家。
婉庭空一脸不愿意。说要回家。下次再说。却被奶奶拉出来训了一顿:
“什么下次再说?!能帮忙就帮忙。人家给教题那会儿都忘干净了是不是?知恩图报也都不懂了?”
婉庭空委屈的直咬唇。却不敢顶撞奶奶一句。看她出门上车然后扬长而去。
楚修岩在大厅里看着门外的婉庭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快走几步将她从外头拉进来。一路将她脱至二楼。婉庭空没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快。踉踉跄跄地跟了一路。不停掐着他的胳臂又害怕被人看见。只得压低了声音:
“你放开!放开!”
两人在楼梯口停了下来。婉庭空趴着扶手怎么也不肯再跟着朝上走。楚修岩的表情冰的像是铺了一层霜。没顾忌身在何地。捏了婉庭空的下巴强迫着她看自己:
“你今天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也很低,却透着明显的怒意。
看他脾气发的那么急。婉庭空竟然笑了起来:
“怎么?今天的表现你不满意?觉得我每回就该对你笑脸相迎你才舒心?”
他的手越捏越紧。越捏越用力。看她疼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却还不知道讨饶。便愈加发狠起来。凑近了她咬牙道: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闹脾气也该给个道理。”
婉庭空敌不过他的蛮力。下巴被捏的生疼。拼了命地掐他的胳臂
“道理?你拿我当猴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什么道理?楚修岩。你也本事。为了她什么都能忍!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往我这凑。明明看不惯还得装关怀备至。我这个可有可无的玩具也终于有利用价值了。”
她从来没觉得他是个生意人。现在却突然体会他的可怕,总以为自己被当成了傻子。殊不知是对手太过精明。原来他对她的那些妥协,那些接近都在他的那句“免得打草惊蛇”里。原来她的不知情在他眼里也都是装傻充愣的把戏。
楚修岩皱着眉听她一句一句地说。看她的泪一滴一滴往外掉。却只问了一句:
“她在哪?”
婉庭空直直瞪着他。像是穿透了他去看另一个人。
“在哪里!在哪里!你不是看到明信片了?有本事就一个个城市去找。问我做什么!!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为什么会寄来那么多明信却不留一个音讯!
她感觉到他愈加明显的怒意。只有提到夏阳了他才会这么急。发红的双眼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活剥生吞下去:
“你收到了为什么不说?明知道我在找她。为什么一直不提?!”
她这次却没了声音。被他一把拽过去。差点没能站稳给跌下去。
“说啊!刚刚不是很能讲么!现在怎么又不说了!”
他的声音透着失去耐心的焦躁。而她的眼神却不再慌张,只静静地看向他,话说得断断续续咬字却很清晰:
“说什么。说我不愿意你去找她?怕你找到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