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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瘦马吟-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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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愁,你去打听一下吧!”暖儿吩咐道。
        待无愁回来了,暖儿更是疑惑了,允琏竟然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更没有派人回府说上一声,这是怎么一回事?暖儿不禁有些忧心起来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夜深了,都已经快到子时了。
        “姑娘,许是爷不会来了也说不定。你就别等了了。听下人们说,以前爷有时候也这样,不说一声就在外边歇下了。没事儿的。听说王妃都已经歇下了呢!”
        暖儿摇了摇头:“你们快去睡吧!我再等一会儿才睡。”暖儿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等着,只是,她总觉得若不是出了什么事,允琏应该不会这样都不派个人回来通报一声的。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暖儿总是放不下心。
        “我陪姑娘等。”无病却是不肯放暖儿一个人。
        暖儿也晓得无病的脾气,罢了,大不了明儿个白天再让她好好休息也就是了。
        两个人合着也无事,暖儿便瞧起书来了,无病则拿起啦针线。只是,暖儿总是有些静不下心,一会儿就往外瞧瞧。其实院门已经锁上了,能瞧到什么呢?
        暖儿又等了一下,却在房里也呆不住了。
        “无病,我还是把院门打开瞧瞧,说不定这就回来了。”
        无病也晓得姑娘的性子,这些紧日子爷待姑娘这样好,她们也都瞧在眼里,姑娘历来重情,就是她们几个,若是这时不回来,姑娘也安不下心睡的,这会子这么担心爷也是常情,她只得拿了厚披风将暖儿裹了,有点起了一个宫灯,走吧。
        瞧无病要陪着自己出去等,暖儿怪道:“你也披个披风吧,别冻着了。”
        无病也不客气,自去拿了件暖儿的披风也披上了,暖儿却已经自个儿打了宫灯出去了。无病赶紧追了上去。暖儿却已经开了院门,蓦地一声惊叫,暖儿被拖了出去,宫灯也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无力地熄灭了。
        “怎么啦?怎么啦?”
        无病急得不得了,但她在院子里,什么也看不到,只得拼命地加紧往前奔去。
        到了院门口,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暖儿正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搂在了怀里。
        “爷?”无病轻声地叫道。
        小禄子赶紧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做声。
        原来允琏跟允璋一起在外门的一个常去的小酒楼喝到了半夜,允璋给喝趴下了,允琏给他要了个房间,自个儿却带着小禄子回了府。
        两人也没有惊动旁人,悄悄地从侧门院墙里翻了过来,当然被值班的护卫发现了,不过,待瞧见是允琏便也没有多话。
        此时时辰已经晚得很了,院子里已是一片漆黑,不见灯光,不闻人声。小禄子扶着允琏,他已经有些微醉了,连路都有些走不太稳,原本正准备回允琏自个儿的院子的,谁知经过暖儿的院子时,允琏突然停了下来,不走了,他只是那样痴痴地站着,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小禄子忙走上前去要叫门,允琏却伸手阻止了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就这么一直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期盼着什么,却又似乎不带任何希望,只是固执地就这样一直站着,站着。
        小禄子也没有办法,便也只能陪他等着,心里头却是百思不解。爷这样一直等着,除了挨冻,还能怎么样?不过,谁叫爷是主子他是奴才呢?主子要等着,他自然也就这样陪着了,这才是一个奴才该做的。他小禄子可是绝绝对对爷的忠仆,这是不由人怀疑的。
        谁晓得这样过了没有多久,们却“吱呀”一声竟然真的开了,小禄子一脸惊奇地发现暖儿竟然提这个宫灯就这样俏生生地出现在了院子的门口,再接着,就是无病瞧见的这样了。
        月光朦胧如水,月光下人儿一双。
        暖儿和允琏两人,就这样,一直一直地,紧紧地相拥着,半天都纹丝不动,仿佛这样的姿势他们要持续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似的,再没有任何改变。
        无病也不知道为什么,眼里突然就有些潮湿起来,她抬起手,抹了抹眼角似乎就要落下来了的泪水。
        今儿个夜里的月色真好,不是吗?
        而小禄子则悄悄地背过了身去,爷,心里实在是很苦的,他小禄子知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誓言
        夜已经很深了,这个时候,不管是鸟也好,老鼠也好,恐怕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窝洞里,幸福地入睡了吧!
        自己也应该回院子里睡觉才是的。
        可是,允琏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不心心经过那个院子时,脚就似乎不再属于了自己,而是有了它自己的意识,明明大脑并没有下命令,它便自个儿就停下了脚步,再也不肯移动。
        都这个时候了,她,应该也睡了吧!允琏想,这样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意义,一向注意实效的自己,应该离去的,可这脚步却就是迈不开来。
        小禄子说要去叫门,允琏摇摇手,阻止了他。
        这么晚了,不需要吵醒她的。
        再说,他的心情原本就与她无关,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罢了。
        明明应该回去了,可是,允琏却发现自己就是不想离开,就这么静静地守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却不敢有所期待。怕期望越深,失望也就越大吧。真的该走了,允琏又一次地在心里催促着自己,但脚步却顽固地纹丝不动。
        为谁风露立中宵?
        这样的少年情怀,似乎应该与自己无关,自己也应该早已经过了这个年龄才是。允琏自嘲地一笑,罢了,就今儿个晚上,放纵自己这么一回吧。反正,只需在黎明前悄悄地离去,那除了自己,除了小禄子,又有谁会知道他今儿个的轻狂举止呢?
        于是,允琏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站在这大约永远不会为他开启的院门前面,这样带着些固执的、天真的、执着的……然后,这样的等待却没有如意想之中持续太久,也不过站了几柱香的功夫吧,院子门竟然“咯吱  ”一声响了,接着就被打了开来。
        允琏错愕地抬起了头,发觉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提着宫灯站在了院门口——原来是暖儿。
        刹时,汹涌而来的强烈情感一时间将允琏整个身心淹没,他再也顾不得思索些什么,也没有办法去思索些什么,平日里一向堪称冷静的大脑,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变成了一团糨糊,而身体似乎也再不由自己的大脑控制。
        允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如闪电般伸了出去,一把抓住了暖儿的胳膊,用力那么一拉,伴随着暖儿的惊叫,一个温热柔软的身躯便被拉进了允琏的怀里。允琏紧紧地抱着暖儿,感觉怀中的佳人从最开始的挣扎变得柔顺得起来。
        暖儿疑惑地声音响起:“爷?”
        她似欲抬起头来确认一番。
        允琏却将暖儿的头紧紧地按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声音里有些沙哑:“不,别抬起头来。”
        不,不要抬起头来,这么软弱的模样,不想让你看到。你只要这样乖乖地待在我的怀里就好,只要这样就好。允琏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固执地站在这里,其实,在内心的深处,他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一瞬间,等待着一个人,在这样的夜里,为他敞开大门。让他知道,不管他多晚回来,那  个人的门,始终会为他而开。这么多年了,其实他一直想要而又不敢期盼的,原来就是这么一个人而已。而如今,他总算是等到了。
        暖儿,他在心里默默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他用怀抱紧紧地拥着她,仿佛抱着这世间唯一的珍宝,暖儿,暖儿……允琏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暖儿的名字,只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允琏便觉得心底的空缺、遗憾似乎都被填满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满足感,在他的心里回荡,原来,他  一直所期望的,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这样过了许久许久,允琏突然感到怀里的暖儿轻颤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虽然已经是二月,可夜里的时候,原来还是这么地冷。
        “我们进去吧。”
        允琏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醉意,其实这么被风一吹,酒意基本上已经没了,而且,他本来就已练就一身千杯不醉的酒量,除了小禄子,并无人知道而已。
        允琏将半个身子靠在暖儿的身上,踉踉跄跄地朝院子里走去,似乎一副醉得不轻的样子。而埋在暖儿香软的肩上的脸上的嘴角,不为人知的悄悄地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还磨蹭了几下,真的很香很香啊。
        暖儿有些费劲地扶着允琏,他实在是太重了。
        若不是暖儿还有几分力气,恐怕还真扶不动他。
        今儿个夜里的允琏似乎跟平日里并不一样,大约心情很不好吧。暖儿不知为何,竟觉得心里有着隐隐地疼痛,一个平日里显得那么了不起的男子,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一旦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竟更令人怜惜不已。
        浓浓的酒味,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暖儿晓得允琏大约是喝醉了,若是平日里,那么骄傲的人断不会容许自己如此地失色吧。
        只是,暖儿皱了皱鼻子,极力地忍住了那肩上的不适感,男子温热的呼吸使得肩头的皮肤敏感地惊人,而那轻轻地磨蹭,就跟小白痴平日里撒娇时感觉一个样。
        只是,好痒啊……暖儿欲极力忍住到了嘴角的笑意,可是,实在是太痒了,再说,她原本就是极怕痒的,她一边小声地呵呵地笑着,一边叫小禄子。
        “小禄子公公,快点过来帮帮忙啊。”
        小禄子这时哪里敢上前啊,没看到背着暖儿,允琏瞧他的眼神,跟刀子没有两样。若是他这时再敢不识相地上前,恐怕到了明日,他这爷身边最亲信的人的位置就得给让出来了,而北京城里的臭水沟里,大约又多了一具无名尸首,还不知道带不带头的。
        一向精明的小禄子自然深深地体会到了允琏的意思,身为一个合格的奴才,就是主子想到的,他也要想到:而主子没有想到的,他更要替主子想到。就像现在,小禄子非但自己不上前去,还一把抓住了本欲上前去帮忙的无病。
        一边急急忙忙地对暖儿说道。
        “田良人,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我今儿也陪爷过喝了几蛊,这会子也头晕得很呢!”一边又  招呼无病:“无病姑娘,这,麻烦你搀我一把吧!这,我怎么觉得这地似乎一点儿也不平呢?”说完,还做出一副走路也走不稳的样子。
        暖儿信以为真:“不要紧,我一个人行的,那无病,你就帮忙扶小禄子公公去休息吧!我自个儿扶爷回屋去就行了。”
        “是,姑娘。”既然是暖儿吩咐,无病也只有从命,不过,她抓住小禄子的手似乎太用力了些,而压低的声音更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小禄子公公,我会好好地扶着,绝对不会让您摔倒的  ”而一边说,她的手却揪住了一块肉,使劲儿拧了下去,外带旋转了几圈。哼,叫你装醉,让姑  娘被爷占便宜,有你好瞧的。气氛之下的无病,一时也忘记了要跟小禄子打好关系的事了。姑娘被占了便宜不说,还是被一个喝了个半醉的人占的,也不晓得他明儿个还记不记得?至于允琏是  否醉了的事,无病倒是没有怀疑,那身上的酒味隔了几里远怕也能闻到。可这小禄子,酒味淡得跟白开水根本没有两样,还敢装醉?那好,你就装吧!我无病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厉害?看你  下次还敢不敢算计我家姑娘?
        小禄子简直苦不堪言,偏偏又不能叫出声来,天啊,他的胳膊……自个儿装醉是不假,可也是一片好心啊?这田良人身边这个叫无病的丫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平日里见她温温柔柔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了,没想到,竟然这样歹毒。真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  人心啊。小禄子决定了;以后,绝对离这帮子丫头有多远就多远,绝对不靠近她们周围三步,不  ,十步以内。若不是爷不可能不来这田良人的院子,小禄子真巴不得再也不见她们就好了。真是  ,想他威风凛凛的小禄子,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呢?小禄子掬一把辛酸泪,悲愤不已。
        而此时,暖儿扶着允琏虽然是摇摇晃晃地,到底一路平安地进屋了。在允琏的暗中相助下,暖儿总算安安稳稳地将允琏放到了床上。
        接着,又是脱鞋袜,又是盖被子,又是倒茶水,又是准备热毛巾为允琏擦脸、擦手、擦脚,暖儿忙得不可开交。而本应前来帮忙的无病,却是被小禄子给缠住了,不管无病怎么拧、怎么锤、怎么咬,小禄子就是不肯放手,顽强地为允琏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好不容易,忙乎了半天,暖儿总算把允琏给整理妥当了,自个儿也勒得不行了,暖儿熄了灯,小心地爬到了床里头,悄悄地钻进了被窝里。她的动作十分小心,进了被子也就安份地呆在一个角落,不过,允琏一个转身,面就转向了暖儿,而一只胳膊顺势就搭在了暖儿的肩膀上。
        暖儿有些不自在,虽然她自个儿睡相也不是很好,老是喜欢往外滚,所以经常到了早上,基本上就滚到了允琏的怀里,可不知不觉滚过去是一回事,自个儿清醒的时候这样被抱在怀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暖儿觉得十分别扭,一向跳得十分规律的心,似乎跳得快了一些,脸也有些发烫了。
        不过,若是暖儿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那么,无疑她实在是太天真了。
        这胳膊搭上来是一步,接着,允琏的整个人也挤了过来,嘴里还嚷着“冷”啊“冷”啊的。暖儿是晓得,有些人喝醉了确实反而会更冷一些。因此,她也顾不上挣扎了,反而犹豫了一下,小心地伸出了胳膊,反拥住了允琏。
        “爷,这样是不是好些些?还冷吗?”
        允琏没有做声,只是将暖儿像个娃娃似地抱在了怀里,嘴里却是没有再嚷冷了。暖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冷了就好,她更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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