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胴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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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爱情,我才伤害了你。
雪茵,我现在被巨大的愧疚感充满了,我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能够减轻对你
的伤害。我的过去的生活中,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我从来未对你讲过。但你也
从来不追问我的过去,你是那么单纯地付出了你的真情和一切,相形之下,我一
直都活在阴暗的罪恶中,就像一个虚无的影子一样。我多么想把过去所有的经历
说出来,以便使自己在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时,能够坦然一些,但是你肯定不会
再听下去了,而且我也没有信心再把这些东西写下来。
我想,以我的身份,向你提出忠告似乎有些荒谬,但是,出于良心的策动,
我最后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对你说:
你太纯洁了,仿佛只是你演奏的一支乐曲,只歌颂美丽,却忘记了这个世界
上仍有许多丑陋的东西。你生命的路还很长,我衷心地祝愿你能够永远开心,拥
有你应该拥有的美丽!雪茵。林雪茵。
最后一次写下这个美丽、神圣的名字。
又及:如果有机会,向羊子致上我的歉意。
此致
祝阳光永远属于你
罪人:庄文浩绝笔
林雪茵冷静地把这封信读完,他信中语无论次的胡言乱语已经毫无意义。
把信撕碎了,扔在马桶里,然后拉了水箱,看着水流旋转着把这些纸片冲走
了。在洗手时,她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平静的脸。
第三卷第一章
林雪茵走进妹妹的房间,雪冰正和江涛坐在床上计划明天的具体事宜。
林雪茵走过去把江涛拽起来:
“你该走了,从明天起她就永远都是你的了。不过,今天她还是我们林家的
人!”
江涛头发梳得光亮,脸盘显得干净锐气,他一边笑一边说:
“好好好,我走。哎,姐,不过我警告你,明天你要是还穿得像现在这种女
八路的样子可不行!”
“行了!废话。”
林雷茵把江涛推着走了。
“漂亮吗?姐”。林雪冰让林雪茵看她做的头发。
“那还用说,本来就是个大美人。”林雪茵亲呢地拧拧妹妹的鼻子:“这一
修饰就更漂亮了,算江涛这小子有福气,我要是个男人,我也要娶你。”
“姐——,”林雪冰把姐姐的手推开:“你还开人家的玩笑。我心里酸酸的,
想哭。”
“想哭?笑还来不及呢,还哭。”
“我说真的。”
林雪冰声音低下去垂着头,果然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了。
林雪茵愣了愣,眼泪就溢满了眼眶。林雪冰的手在床单上单调地来回翻复,
林雪茵静静地坐下来,握住妹妹的手。
林雪冰又叫了一声“姐”,就扑在她怀里嘤嘤地哭出声来。
林雪茵的脸上已是泪水纵横,妹妹出嫁的哀伤感染了她。从儿时的亲密无间
到现在的成熟后的分离,二十几年的姐妹亲情怎能不令她眷恋?更何况,她又想
到了自己的痛苦的经历乃至渺茫的将来,泪水就愈发不可收拾了。
女人痛哭的时候,往往并不仅仅针对当前之事,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见此
思彼,于是悲伤就会绵绵而来。
一年多来,这是她第一次哭,也是最痛快的一次。泪水对于女人就是这么必
要,有时,它是一个对付男人的武器;有时,它便是女人自我调节的一个法宝。
最后,还是林雪冰先止住了悲伤,她敏感地觉察了姐姐的心情,就一边擦泪
水,一边又露出笑脸:“姐,我的眼睛是不是哭肿了?”
林雪茵恍然省悟过来,忙用手掌在脸上捋了一把,说:
“瞧我,哭得像是自己要出嫁似的。”
姐妹俩重新坐好,谈谈明天的婚礼,以后的幸福,或者往昔的欢乐,间或也
眼中闪着泪花,但已经不那么悲伤了。
林雪茵化了点淡妆,她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照镜子了?
镜子里有一个庄重的女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忧郁,使她看起来有一种古典的
美,也是成熟的美。一件乳白色的套装适度地勾勒出她丰满秀丽的曲线,显得大
方自然。
林雪茵觉得欣赏自己的美丽是一种享受,这驱散了她心中的悲伤。于是她满
意地笑了,这种笑容显得有些轻浮,但这是一种保护。
与艳光照人的新娘子相比之下,林雪茵显得自然得体,既有力地衬托出妹妹
是这个仪式中的主角,又不过低贬抑自己的风采。
美丽而独特的伴娘很快吸引了一大批男宾的注意力。虽然在这一天里,没有
任何女人比新娘更漂亮,但新娘的地位是确定的,男人不可能再在她身上作文章,
因此,往往在接下来的欢宴中,伴娘成了男人们的逐猎对象。
林雪茵优雅地用中指和食指托住高脚杯,让嘴唇和同嘴唇一样鲜艳的佳酿稍
稍一触,眼光四下流盼,满含春光笑意。
男宾们向新郎新娘起哄打趣的同时,不时感到另一种诱惑的存在,就显得心
猿意马,不那么专注了。
林雪茵向江涛举起杯,故作严肃地说:
“新郎干杯!”
江涛为难地说:
“我今夜重任在肩,岂可因酒误事?”
林雪冰嗔了他一声,众人大笑。林雪茵也就开颜一笑:
“暂且饶你。不过,没那么便宜你,先吻一下新娘,然后许个愿给大家听。”
江涛当即遵命,搂住娇妻,在林雪冰的红唇上实实在在地吻了一个响出来,
然后许愿道:
“我祝愿我最最亲爱的、美若天仙的大姐林雪茵早日找到一个像我这样英俊
潇洒的乘龙快婿嫁出去!
众人一片叫好,林雪茵“呸”了一声,在男宾们的热情注目中欣然接受了这
一祝福。
“你好。”一个男人走到林雪茵身边彬彬有礼地说。
“你好。”林雪茵没有看他,脸上挂着笑,越过酒杯的上方看着容光焕发的
新郎和新娘。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男人进一步说。
林雪茵转过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呷了一口酒,让酸甜的酒液在舌尖上浸
润着。她的嘴巴好看地鼓起来,很抒情地把酒咽进喉咙里。她扬起光滑的脸甩甩
头发,优雅纤巧的脖颈在空气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她说:
“我一直都这么漂亮,你不觉得这样吗?陈文杰!”
陈文杰这才知道她早就认出自己了,而这种故意的冷落有些让他尴尬,但他
很快恢复了常态。
“当然,当然。”
林雪茵挑战一样地盯视着他,她脸上那种笑让陈文杰再次不舒服起来,于是
他端起空酒杯喝了一口空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雪茵适度地收起了她的逼视。
“你不知道?我跟江涛是生意上的合作者。”
“这倒没听他提起过。”看见陈文杰脸色发窘地红了,林雪茵又补充说:
“我从来不介入他们的生意。你看来很不错。”
“谈不上谈不上,只是赚了几个臭钱而已,但心灵很空虚。”
陈文杰说“臭钱”两个字时,面上又恢复了自信,这让林雪茵有些反感。
“听说你在教书,还顺心吗?”
“哪能跟你陈老板相比?混日子罢了。”
“当然,教书嘛,难免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以你的条件,只要你
愿意,还怕闯不出一番事业来?”
“嗬,你真会夸人,我能干什么事业?要做生意,还不赔得连裤子都没了。”
林雪茵有些粗俗地说。陈文杰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赶紧说:
“绝对不会!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我一定不遗余力提供帮助,当然,这得
你乐意才行。”
林雪茵未置可否,暧昧地笑了。陈文杰又补充说:
“我说真的。我虽然做生意,但赚的是别人的钱,我们之间是另当别论的。”
“我们?”
林雪茵冷笑了一下,脸色严肃地说:
“多谢你的好意,陈老板,我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
“话不能这么说,一开始,谁也不是做生意的料,这需要磨练,而且需要机
遇。譬如说我自己吧”
“好了,”林雪茵打断陈文杰:“这是人家的婚礼,你先别给我唱你的生意
经了。”
然后,林雪茵转过脸,不欲再理陈文杰。陈文杰沉默了一会儿,在旁边静静
地欣赏林雪茵的笑颜,有一阵子竟有些痴了。
“喝酒吗?”林雪茵问陈文杰。
“好。谢谢”。陈文杰双手捧着酒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发福了啊你。”林雪茵扫了一眼陈文杰凸起的小腹。
“人到中年,难免。”陈文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能与你相比。”
“是吗?”林雪茵有些鄙屑地说。
“新娘是你妹妹吧?”陈文杰明知故问。
林雪茵没有回答他,扭头和一个熟人笑了笑。
“你”
“什么?”
“你还是一个人?”陈文杰鼓起勇气问。
“目前是这样,想推销一下你自己?”
陈文杰被这直截了当的问话问住了,吱唔了一下,说:
“我也是一个人。”
“真不简单,”林雪茵讽刺地说:“不过我就要嫁出去了。”
“他是谁?”陈文杰有些失态地问。
“你不认识,一个挺不错的男人。”
林雪茵残酷地笑着说,她看见陈文杰眼睛里的热情一下子熄灭了,这让她觉
得很过瘾。
女人在报复男人的时候,总是选择最过瘾的方式。
第二章
林雪茵接到曹约翰的电话时,很是高兴。曹约翰说好容易才找到你,我刚刚
从上海回来,原来的朋友竟一个也联系不上,后来听吴明然说起你的情况,这才
查到你单位的电话。
林雪茵问陈洁回来没有,曹约翰沉默了一下,在电话里悲伤地说:嫁给正宗
的洋人了。
“哈——”曹约翰见到林雪茵时,夸张地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然后做
了个嗅闻的动作,挺满意地说:“不错,不错,完全成熟的女人味。”
曹约翰西装革履,神采飞扬,完全不像是受了惨重打击的失恋者。
林雪茵让他握了自己的手,然后指指他的穿着,说:
“你也不错,我本来还以为你悲痛欲绝了呢。”
“当然不会。我压根不是那种人,另外,我早就知道陈洁不会嫁给我,你听
她说过的嘛。”
“我还以为你们开玩笑。”
“本来就是开玩笑,小时候你没玩过过家家的游戏?男人女人长大了也一样。”
曹约翰一边说话,一边拔了电话。林雪茵问:
“打给谁?”
“吴明然,他可能是最后一个守在这老根据地的人了,你认识他吧?”
林雪茵说可能认识,其实她并没记起那个叫吴明然的男人来。
两人在等吴明然的时候,曹约翰略说了一下他和陈洁到上海后的情况。最后,
他十分轻松地说:
“我很爱她,所以我不会娶她。”
“为什么?”林雪茵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有些诧异地问。
“很简单:男人不会娶他最爱的女人,女人也不会嫁给她最爱的男人。”
“这算什么谬论。”
“约翰第一定律。”
林雪茵笑了一阵。曹约翰就问她生活得怎么样?
林雪茵说不怎样,待价而沽。
曹约翰动心地问:
“你开什么价?”
“童男子。”林雪茵说。
曹约翰泄气地坐回去,喃喃道:
“太高了太高了,你是成心不嫁人。”
吴明然终于来了。林雪茵伸出手去跟他握手时,这个壮汉子臊得脸都红了。
林雪茵上下打量着他,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过他。
三个人坐下来继续聊天,吴明然问能不能抽烟?林雪茵说可以。曹约翰笑他
假惺惺的,让他数一数还有哪些老相识能够联系上。吴明然说不多了,这两年人
才流失现象严重,好多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据说去做生意去了,但没有衣锦还
乡的例子。
“那个叫羊子的小姑娘怎么样了?啧,那个小姑娘可真开放,长得也舒展。”
“不知道。我光知道她跟黄炜散了伙,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黄炜?那个流氓怎么样?”
“我也是一年前就和他失去联系了。据他说要到沿海去,对了,”吴明然对
林雪茵说:“是他告诉我你的工作单位的。”
吴明然冲林雪茵说了一句话,脸就又红了。曹约翰这时突然在旁边笑起来,
两个人一齐看着他,曹约翰止住笑,一本正经地问:
“老吴,你还是童子身吧?”
吴明然被这个问题弄得更窘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曹约翰看了一眼林雪茵,两人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起来。吴明然被笑得糊里
糊涂,满脸疑惑地在两个人的脸上找答案。
“没什么说什么。”林雪茵一边笑一边说:“我刚跟他开玩笑说我要嫁个童
男子,所以他有这么一问。”
吴明然也跟着傻笑起来,但心中却奇异地躁动起来。
吃过午饭,林雪茵问两个男人下午怎么过?曹约翰问吴明然有什么可推荐的
娱乐方式?吴明然嗫嚅了半天,说:
“我们看电影?”
“太土!”曹约翰否决道。
“要不就去逛公园吧?”
“更土!”曹约翰再次否决。
“那我就不知道干什么好了。”吴明然可怜巴巴地说。
林雪茵说:
“要是没什么节目的话,我就走了。”
“别——”曹约翰说:“让我想想,嗯,跳舞怎么样?”
“还是土。”林雪茵认真地说。
“那还是你说吧。”曹约翰摊着手,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要我说,还不如回你那儿坐下来,喝茶,聊天。”
三个人游荡回曹约翰的住处。
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