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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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容锦。
之所以要秘密的,因为一来容锦是男子,这样位高权重的职务,若是被朝中守旧的大臣知晓,必定掀起轩然□;二来若是旁人知道容锦一个男子,得了这样显赫位置,必定会引起不怀好意者的争取。
男子一旦嫁人,便成了别人家的一员,势必会替他人着想。
所以,女帝当初便要容锦在她面前起誓,只要在这个位置上一日,便绝对不成亲。
于是,他在这个位置上一待便是三年,将男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蹉跎掉了。
督察院的探子遍布各个大臣府内,歌坊勾栏茶馆等等,所以,从此以后,京城便多了一位风流不羁的浪荡郡君。
前段日子,容锦忽然上报了女帝,卸任督察御史之职,并一再向女帝推荐容信,女帝虽觉得可惜,但到底容锦再如何能耐,也是一届男子,并非正统,于是便允了。
容信说罢,端起酒杯讪讪一笑道:“我是现如今才知道,原来弟弟到现在还未嫁人,竟是受我拖累!亏我还整天苦口婆心地念叨。”
我默默抿了一口酒,静静听着楼下传上来的那曲《红衣郎》。
只见春阳日暖,
正偎翠依红,
皎皎灼人目,
爱煞枝头红杏,
全然浮生美梦
十佳女最新章节列表 第十八章 秋 猎
酒喝到一半,齐霜月便春风满面地进来了。
他模样生得好,从前做戏又练出柔媚娇艳的风情,再加上四季皆是一身飘逸的蝉衣,总是一副飘渺如仙的模样,性子又爽利,所以不少官家小姐钟情于他,想要收他进门。
只是,来来去去,他一个都不爱,偏偏看上了不解风情的容信。可容信见了他,每次都是装傻充愣,答非所以,齐霜月听了也不气,下次来了照旧柔情蜜意伺候着。
他对我说,精诚所至,就是块石头他也能捂化了。
事实证明,容信这块石头不是一般的硬。多年下来,丝毫没有半点软化的迹象。
我抿着酒悄然看着他们,发现原来这两人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
“昨天听了郡主要来,我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说着他便让小二姐端上来。
容信见来的是他,只得勉强扯了扯嘴角。
“蓑衣黄瓜、火腿玉兰片、凉拌海蜇、白切肉、鲜虾瑶柱烩豆腐”他一盘一盘往上端,每端一道菜报出菜名,报完又对容信甜笑道,“都是郡主爱吃的。”
这便是差别,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怪我不在他家点酒点菜,现在容信来了,便亲自做好,巴巴地往上贴。
我不禁要感叹一句,到底是同人不同命啊!
容信客气而疏远地谢过,调脸喊我一起吃。我讪讪地笑着,心想,齐霜月亲手给你做的,我要是吃了,下回估计我就别想进舞莺阁的门了。
果然,齐霜月站在那边,偷偷给我使眼色。
我知趣地放下筷子,表示中午吃得很饱,这会儿功夫吃不下。
齐霜月满意地微笑,忽然又蹙眉打量了我片刻,道:“上次和你一起来的小公子呢?”
我知道他是指未卿,便回答道:“今日一早陪他父亲去法印寺上香了。”
他沉吟片刻,便对我道,“说句不中听的,你可别怪哥哥多事。”
我有些疑惑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托腮听他说。
“我也就那么一说,说起来我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客人我都能猜着几分心思,”他抿了抿嘴唇继续道,“最近几次见你,好似心情不佳,虽是面上带笑,却总有几分勉强,没有半点沉溺情爱的愉悦。”
我面上一滞,笑容便挂在了面上。
他见了我这副表情,便与容信对望一眼,扯了扯嘴角道:“可别真给我料到了,又是你父亲给你安排的。”
“阿玉,可是真的?”容信听闻,在我脸上扫了一圈想寻些端倪,片刻又严肃地道,“你可不能自己不喜欢还将就着,将来可是害人害己的!”
我心里苦笑,面上依旧反驳道:“当然不是!”
容信还是斜着眼,满腹狐疑地看着我,刚想要开口,幸而齐霜月凑过来献殷勤,才将她打断了。
我心中不禁要腹议,齐霜月,没事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临别时,容信与我约好,明日去翠云山秋猎,要为三表姐猎一对迎亲时用的大雁。最近几日三表姐为了筹备婚事,早已忙得焦头烂额,若不是姑父提点,怕是要把这事给忘了。
婚姻大事自然疏忽不得,一回府,我便让琴筝和墨砚将弓箭和胡服准备好,顺便把马匹也安排妥当。
翠云山地处京郊,蜿蜒连绵几十里,其间有高山深云,也有平地湖泊,风景秀丽,孕育出了不少生灵来。
这里四季皆有人结伴前来游山玩水,到了每年秋末至大雪封山之前,更有不少京城的公子小姐前来打猎,而以往我和容信、三表姐必会一道前往。
今日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
远看碧空如洗,山林笼着薄雾,等阳光挥洒而下,便飘渺四散,秋霜化水凝于金黄的枝叶上,袅袅的秋风拂过,便轻颤而落。梢头的云雀在欢叫,盖过了日渐式微的蝉鸣。
抬眼看去,天上还有一群群大雁南飞过。
因此,今日猎大雁猎得很顺利。不过午时,我和容信便射到了两只大雁,我将大雁交给容信,她便提起两只爪子熟练地捆到一起,挂到了马后。
随着越走越深入山林,可捕的猎物便越来越多,我们坐在马上仔细观察着四周,想选些体型大些的动物。
穿过树林,眼前便出现了一片旷野,忽然一头矫健的鹿在枯黄的草丛里显出头来,容信见了正想搭弓瞄准,谁知它却十分机警,见有人来立刻撒腿就跑,容信旋即策马追上,我也赶忙跟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容信的马是外邦购入的好马,奔跑起来速度极快,片刻就将我甩在了身后,转眼便在前方消失了。
我停了下来,心里有些埋怨自己的马不够好。幸好我还记得来时的路,便一路往前走,一路丢下彩色石子做记号。
慢慢向前走了一段,忽然在听见不远处的草丛窸窣作响,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里头藏了头橘黄色斑点的原麝,它与草色相近,若不是我听到了响动,必是要错过的。
我心下一喜,这下要是猎到,可比容信猎到鹿强多了。
我屏气凝神,悄悄靠近了些,它却已经发现了我,便立刻没命地狂奔起来,我一咬牙奋力驱马追赶上去。
原麝本身就善于疾跑,而那只原麝看着更是膘肥体厚,我在后面紧追不舍,依旧没有接近它分毫。转眼,它便窜入密林,林中枝繁叶茂,追捕起来更加困难。虽然现在我和它距离还远了些,却不得不冒险搭弓射箭。
嗖地一声,箭矢险险擦过它的脚边,它受了惊,脚下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我赶紧夹紧马腹,猛抽马鞭,同时身子贴在马背上,好躲过林中的树枝藤蔓。
前面出现了一丛一人高的茅草,它见了奋力一跃,钻了进去,我随即也跟着它追了进去。
我太大意了,没想到茅草的后面是一个陡坡。
马在坡顶打了个滑,险险刹住。我却被它从背上甩了出去,沿着陡坡往下滚。
还没滚到底,我又被石头磕到了头,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觉得面上一凉,睁开眼,原来天空飘起了细雨,试着动了动,全身疼得让我喘不过气了。
额头上破了个大口子,血淋淋地糊了半张脸,浓稠的鲜血一直淌到了眼睛里,模糊了双眼。我仔
细摸了摸,发现虽然看着吓人,但血已经止住了。
脸颊上还有火辣辣的疼,大概是和手臂上的伤是一样的,都是翻滚下来留下的擦伤。这些都还算好,最要命的是左腿,试了试动了动小腿,不止疼得让我差点昏厥,而且已经折了,完全不能动。
我抬头看了看坡顶,马匹早已不知去向。
观察了地形,发现这个坡虽然陡峭,却并不算高。可我现在断了腿,根本无法爬上去。
现在,只能等人来救。
我从身边的灌木丛中,找了两根粗些的枝条,将腰间的蹀躞带解了下来,然后将枝条夹住小腿,忍着剧痛用蹀躞带绑好。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等我做完,已是汗如雨下。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雨也越下越大。
秋季的山林一入夜便特别寒冷,雨水却毫不留情地打湿了一切可以取暖的东西,让我别在蹀躞带上的火折子没有丝毫用处。
当浓稠的夜色完全弥漫开来的时候,还能听见夜枭阴森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间或还有不知明的野兽在黑暗中走过,一闪而过的绿光,藏于喉头的嘶吼,还有在幽深的密林中传出的窸窣声响,每一样都能勾出人心里无限的恐惧。
但我早已冷得顾不上这些了。
战栗地抱着双臂缩成一团,我仍觉得身上越来越冷。虽然看不见,但我想我现在从鼻息呼出的必定是浓浓的白雾。身上单薄的胡服早已被刮破,被冰冷的雨水淋得透湿,粘在身上,渐渐带走身体里每一丝热气。
我的牙齿不停地打颤,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也许我会死在这里
也许明日他们只能找到我的尸首
那么,他们会伤心吗?
京如、父亲,要让你们失望了,
容信,我早已知道到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谁,只是过去的,终究是要放下了
未卿,对不住,还说明年开了春,要去你家提亲的,终究是负你了
我睁着眼,望着天,只觉得流入眼睛的血,红得越发热烈,就好像那人如虹的衣襟
豆蔻稍头,记不得是谁,含笑地问了一句:“这位哥哥,你可是戏文里的红衣郎?”
艳红渐渐褪色,黑暗若潮水汹涌逼来
十佳女最新章节列表 第十九章 养 伤
是谁在我耳边抽泣低语?
那个声音忽而婉转含情,忽而凄冷哀怨,忽而明媚欣喜,带着我的心,也随着那声音里的心绪起起落落。
然后那声音渐渐落下,四周又寂静下来,我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神智清明起来,我听见了鸟儿清悦啁啾的鸣叫。
慢慢睁开眼,亮光刺入我的双眼,一阵刺痛,泪水便流了出来。
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入目的是绣着兰花的青纱帐,我刚想起身,全身的酸痛却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偏头看到桌子上趴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绿衣姑娘,看她的打扮应该是个丫鬟。
“请问”我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如破锣。
那丫头听到声响,坐了起来,睡眼迷蒙地揉着眼,见我醒了便瞪大了双眼,转而飞快地跑了过来瞧个仔细,我勉强对她一笑,她才确认我是真醒了,才扯着喉咙对屋外大喊:“世女醒了!世女醒了!”
我冷不防被她中气十足的喊声吓了一跳。
她眉眼弯弯地笑道:“小人是平慈嫡王府的下人欢喜,您可要记住了,您可是我家郡君救的。
要说那当时啊,我家郡君就那么不管不顾地从那陡坡上爬了下去,我们几个可是劝都劝不住啊他这段日子衣不解带地照顾您,就是药也是亲自”
我愣在了在她的声音里,傻傻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容锦。
他像是匆匆而来,端在手里的药流得满袖,却犹如不知地望着我。
削尖的下巴上已经满是青青的胡渣,苍白的脸上隐约还有几处浅浅的淤痕和伤疤。他一向爱美,此刻居然披头散发,穿着皱巴巴的衣裳,完全不似从前那个光鲜亮丽华服锦衣的郡君。
我还看见了他红彤彤的凤眼里带着隐隐闪着的泪光。
“欢喜,你要是再说下去,这个月的月钱统统扣光。”
他回过神,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转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调脸走了。
欢喜笑脸一僵,转头看了一眼,疑惑地问我:“我是不是幻听了?好像听到我家郡君的声音了。”
我扯了扯嘴角,敷衍道:“的确是幻听,刚才没人,赶紧接着说。”
她嘴角一翘,继续欢快往下讲。
那天我滚下山后,容信回头找我没找到,以为我和她走岔了,指不定已经先回家了,便火急火燎地赶到我家,得到的消息还是未归。
容信一听着急了,便带了府里的人去搜山。调派人手时,也惊动了住在翠云山别院的容锦,容锦知道了便一起跟去。结果眼看着便要天黑了,人没找到,雨倒是越下越大。因为火把点不起来,山路又难走,只能耐下性子等天亮后再找。
结果容锦不听,背着容信偷偷带了人继续找,最终还找到了我。他要亲自下去救,下人拦也拦不住,结果摔了一跤,不但擦破了脸还把脚给崴了。在我昏迷期间,他更是亲力亲为地照顾,连自己身上的伤都拖了好几天才治。
我听了心头发酸,容锦,你万人倾慕,又何必为一个女子自苦?
末了,欢喜还告诉我,大夫说我腿受了重创,不能随意移动,嫡王府的别院便利,便正好在这里养伤。
欢喜见我眼眶微红,便不再言语,端来桌上的药喂我。
那药入口极苦,不等我咽下,忍不住喉咙一阵恶心。
“世女您可不能嫌苦,这可都是我家郡君亲手煎的,刚开始不只煎坏了好几只药罐,还将手烫出了水泡。”欢喜拌了拌乌黑的药汁,接着道,“我家郡君是何等的人物,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曾做过这等事?就是嫡王生病也未曾如此。”
我含了一口在嘴里,那难以下咽的苦药从嘴里一路淌到了心底。
我涩涩地想,也许这滋味便是容锦的苦心,他将心里所有的困苦和念想悄悄地埋在心底,一年一年,慢慢地煎熬,最后便熬成了墨黑的苦水,自己咽,自己尝。
吱呀一声,门开了,焕然一新的容锦走了进来。
他换了身衣服,新梳了发髻,下巴的清渣也已不见,为了掩盖伤痕,脸上还敷了淡淡的粉,纵是如此,依然掩盖不住眼底的淤青。
他清了清嗓子,对欢喜正色道:“你有没有胡说什么?”
欢喜立刻惶恐的低下头:“郡君,小人保证,绝对没胡说!”若是我没有听错,她在“胡说”两个字上咬得特别重。
“你”容锦眉毛一挑,随即又看了看我,片刻又对她摆了摆手道,“算了,你走吧。”
欢喜便将药摆到了桌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退下了,临走还不忘朝我暧昧一笑。让我生出几分窘迫。
容锦自若地走到桌边,端起了药,坐到在床沿,用勺子挖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递到了我嘴边,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