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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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弟以后一定听大哥的话，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不敢？”萧潼冷笑，“今日怎么转性了？这么快向朕认错？以前那么多次教训你，你有哪次放在心上？你一转眼就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说到最后，语声中已抑制不住痛心之意，“你还比然儿大两岁，可你看看然儿多乖巧，多懂为朕分忧，而你呢？堂堂王爷，放浪成性，不知检点，有伤风化！你还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你有没有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父皇母后的养育之恩！”
萧翔身躯一震，头垂得更低，躬着背，身子蜷缩成一团。萧潼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又不禁有些软了。以前教训他的时候都会梗着脖子，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今日喝了酒倒懂得向自己认错了，难道他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也开始反省自己了？
“小弟知错了，以后会谨记大哥教诲”萧翔的声音小小的，依然有些浑沌，“小弟喝多了，不能伺候大哥。请大哥容小弟先回去，明日再去大哥那儿领罚好么？”
萧潼却不理他，扬声唤道：“来人！”
太监进来躬身：“皇上有何吩咐？”
“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萧翔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心里一个劲地念叨：大哥，你放我回去吧，求求你了哪知萧潼今日性子特别好，回到椅子上坐下，对他下令道：“起来吧，到朕身边来坐下。”
萧翔呆了呆，慢慢膝行过去，却仍然没有起身：“小弟有错，在大哥面前还是跪着吧。”
萧潼皱眉，隐隐觉得不对，上下打量着萧翔。萧翔仍然低着头，却分明感受到大哥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犀利的目光，他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
萧潼的嘴角弯了弯，慢慢伸手，用力将萧翔拉到自己身前，一声不响地去扒他的裤子。萧翔似乎意识到不对，扭动身子，想要逃离萧潼的“魔掌”，轻轻哀求道：“大哥饶了小弟吧，明日再罚好么？”
萧潼盯着他，冷声道：“放手！”
萧翔一激灵，不敢再挣扎，慢慢放开手。眼睁睁见萧潼扒下他的裤子，看着他的臀部，然后轻轻一笑。
他白皙的臀上还有清晰的伤痕，是藤条落下的新伤，显然是刚刚挨的打，不超过三天。
萧潼放开他，唇角的笑纹更深，声音却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为了这小畜生，你敢在朕眼皮子底下耍花样。然儿，是谁给的你这个胆？”
眼前的少年慌得手足无措，两颊越发红起来，连耳根都染上了红色。用手在脸上抹了两把，一点点抬起头，分明是萧然的模样，结结巴巴地道：“大哥恕罪，小弟是怕”
“怕朕把你二哥逐出宫去？”萧潼哭笑不得，听萧然低头说了声“是”，才缓缓道，“朕的三弟真是越发聪明了啊，现在敢当着朕的面李代桃僵，将来还有什么欺君之事做不出来？”
萧然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几乎是下意识地道：“小弟不敢”
“不敢？”萧潼怒道，“你还有什么事不敢的？三天不打，你的皮就痒了！”声音还未落地，巴掌就已招呼到萧然臀上。
萧然被疼痛一激，酒醒了不少，眨着依然朦胧的眼睛，有些委屈，小声提醒道：“不是的，大哥昨天才打过小弟，还不到三天”
萧潼气得差点笑出来，停了手，看着他的眼睛。半晌，语气稍稍温和下来：“既然冒充你二哥，为什么还要喝酒？”
萧然很老实地道：“不喝酒，小弟没那个胆量。”
“哦，那一直跪着不肯起来，是怕朕看出你身材比他矮？”萧潼耐心极好地追问了一句。
“是，小弟刚刚开始跟师父学缩骨功，可是，不能长高，只会变矮”萧然嗫嚅着，见萧潼的脸微微一沉，他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摆，求饶地道，“大哥息怒，小弟知错了，不该欺骗大哥。只求大哥饶恕二哥，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大哥，父皇母后都已辞世，我们兄弟三人相依为命。二哥虽然不肖，可他总是我们亲兄弟，大哥若是不要他了，他一个人如何活下去。”
萧潼苦笑：“朕看，没有我们，他活得更加自在。”
“不，不是的。”萧然忙道，“二哥只是一时糊涂，受了那些富家子弟的引诱。皇宫中规矩繁多，不比宫外花花世界，所以二哥才会收不住自己的心。可他才十一岁，若是大哥不管他了，还有谁肯管他？他岂非要越来越放纵自己？大哥如何忍心？”
萧潼见弟弟满脸祈求之色，心中充满苦涩。耳边仿佛响起母后临终时说的话：“潼儿母后将他们俩交给你了好好待他们”
他只是恨铁不成钢，又哪里真的能够狠下心来丢开自己的兄弟？
而然儿这傻小子，总是善良得冒傻气。为了维护他那该死的二哥，竟然不惜欺骗自己。怪他么？平白无顾代人受过，挨打受罚，叫他如何还能再狠下心来责罚他？
“大哥，对不起。”萧然在心中暗道，“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不该求你担负起教导二哥的责任。你身上已经担了江山，已经够沉重了。可是，我不想见二哥堕落，不想见他孤苦无依。对不起。”
“好了，你这傻小子，朕怕了你。”萧潼叹气，露出宠溺而无奈的笑容，揉了揉他被自己打红的屁股，“朕前世欠了你们两个小浑蛋，这辈子你们就是来讨债的。”
“大哥？”萧然惊喜交集地看着他，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完全不象喝多了的样子，“大哥你收回成命了？”
“是啊。”萧潼轻轻拧一把他的耳朵，“反正朕的‘二弟’今晚回来了，大家都看到的，不是么？”
萧然一把搂住萧潼，笑逐颜开，一迭声地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大哥你真好。”
第四十八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潼有些哭笑不得，嘴巴那么甜，莫非刚才喝的不是酒，是蜜？看着萧然渐渐亮起来的眼睛，心里怀疑这小子根本是在装醉。想必刚才怕在自己面前露馅，所以借酒装疯，想早点逃出朕的寝宫？死小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要不是看在你昨天刚挨过打，又是代翔儿那小子受过，今天朕一定打得你屁股开花！
萧然觉察到大哥眼里有危险的深意，开始忐忑不安，稍稍往后退了退，摆出讨好的笑容：“大哥，小弟明早再去寻找二哥，一定把他找回来，让他到大哥面前认错。”
萧潼觉得有些累，摆了摆手，闷闷地道：“不必了，由得他去，他想到回来时自然会回来的。”
萧然知道大哥心里不好受，又见他一脸倦容，便殷勤地为他揉肩敲背，趁机道：“大哥，今晚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么？”
萧潼点头同意。萧然开心得只差手舞足蹈了，酒劲上来，情绪十分飞扬，平日在大哥面前规规矩矩、斯斯文文，今晚倒象脱胎换骨了一般，滔滔不绝地跟萧潼说话，还伴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萧潼浅浅含笑，耐心地听弟弟说着漫无边际的话，听他泉水般干净清澈的声音在耳边一直流淌，连他满身的酒气都闻着十分舒爽。
“这傻小子，一个晚上说的话倒有一年那么多！”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暖暖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以前兄弟相依的那些日子，没有君臣间的隔阂，只是那么温馨、融洽。
“大哥，我吵你了么？你嫌我烦么？”萧然低声问，还没等萧潼回答，他又继续喋喋，“你现在那么忙，整天操心国事，我又帮不上你，我真没用。大哥你再耐心点，等我长大，我一定会让自己变成世上最强大的人，为你保卫江山，做你的栋梁之臣。相信我，我一定做到”
“朕相信，朕的三弟是最优秀的，朕得你，一定如鱼得水。”萧潼拍拍他，象哄孩子一般道，“身上的毒性刚解，吃了这么多苦，又连番饮酒，怕是吃不消了，早点休息吧。”
萧然只觉得大哥的声音好温和，醇醇的如饮佳酿。唇角悄悄勾起笑容，有些回味无穷的感觉：“我没事，我今天好高兴。留住二哥了还有柳先生，他看起来也有所触动，相信他会悔悟的明天，小弟想去兑现对唐大哥的诺言”忽然想起大哥说过，在他面前不许叫唐玦“唐大哥”，连忙改口，“小弟说错了，是唐大公子。大哥，你同意么？”
萧潼心道，连这句话都记得真真的，看来根本没喝多。瞪了萧然一眼，笑骂道：“你毒发的时候都不管不顾地溜出去玩了，现在身体好了，朕难道还能关住你不成？”
萧然吐了一下舌头：“小弟知错了嘛，下次不敢了。”
萧潼伸手摸摸他被自己打肿的半边脸，轻轻问道：“朕打疼你了？”
萧然摇摇头：“不疼，大哥打的从来不疼。”
萧潼搂住弟弟的身子，慢慢躺下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如浮云般悄悄从心上飘过，有些酸涩、有些惆怅，更多的却是感恩。感谢上苍，没有让兄弟俩的误会继续下去。
萧然到底累了，一躺下眼睛就慢慢阖起来，嘴里还在轻轻嘟囔：“活下来真好我不想死，我还没为大哥做任何事我不能死”
一句话几乎将萧潼的眼泪勾出来，唇边却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傻小子啊，总是傻得那么可爱，那么让人心疼！
天牢囚室，一缕清冷的月光从天窗洒下来，照在柳圣俞苍白的脸上。没有蜡烛，窦青鸾坐在床铺上，在黑暗中默默看着柳圣俞的影子。
自从见过萧然一面，柳圣俞就好像丢了魂魄一般，不动不语，只是呆呆地坐着。那双本来沉静而淡然的眼睛，依然没什么波动，却已失了焦点，变得空荡而呆滞。可是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仿佛只有这一点，还能证明他是个活物。
窦青鸾不知道萧然跟柳圣俞说了什么，她只以为柳圣俞这种样子是因为听到了萧洵的死讯，经受不住打击。于是自从回到牢房里，就一直在他旁边柔声细语地劝慰。
可是柳圣俞只是向她露出惨淡的笑容，回答只有七个字：“我无事，不必管我。”然后依然沉默，依然发呆。
窦青鸾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却好像被钝刀割着，那种麻木的疼痛一直纠缠着她，挥之不去。
“圣俞，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应该要从头开始，忘了吧。”低低的语声在黑暗中浮动，象一点萤火，试图打破夜的屏障，透出一点微光。
柳圣俞终于动了，一声叹息伴着他动弹的声音发出来，分不清是落寞、是悔恨、是悲凉还是凄怆。只是，叹息过后，柳圣俞却笑了。黑暗中，窦青鸾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那笑容令她的心突然亮起来。
“萧然，他真是一个奇人。”柳圣俞感慨。
窦青鸾怔然：“奇人？”这样的评价，本身就很让人奇怪。
“是啊。”柳圣俞喃喃道，“他把我置之死地，又不容分说地将我拉回来。”
“你是说你重生了？”窦青鸾激动得声音发抖，若非在黑暗中，柳圣俞定能看到她眉宇间闪过的狂喜之色。
柳圣俞把身子往后靠，头贴在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是啊，我决定试着活下去，用他所希望的方式。我想试试”
窦青鸾扑到他身边：“圣俞！圣俞我太开心了”泪水滂沱而下，语声已然哽咽。触摸到柳圣俞的身子，她紧紧抱住他，依偎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圣俞，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我还怕我还怕你会抛下我”
“不，我不会了。”柳圣俞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中也夹杂了鼻音，“青鸾，对不起，我害了你，我不该拖你下水。”
“不，别这么说，是我自愿的，不怪你。”窦青鸾展颜微笑，“让我们重新开始，重修正果。娘盼着我们幸福，爹在九泉下也会祝福我们的。”
“青鸾，我希望你能回到原来的样子。我记忆中的你，是个活泼、俏皮、爽朗而又娇憨的女孩，你无忧无虑，你总是笑得那么甜。都是因为我，你才变成现在的样子。”柳圣俞附在她耳边，声音放得很轻、很柔，充满宠溺。
“我会的，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一定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月光似乎更亮了，照出一对紧紧依偎的人影，两人的眼里都噙着泪，可是唇边都含着笑容，那种羽化重生一般的笑容
第二天，新丰里五号，唐宅，萧然带着墨阳再次登门造访。唐玦见萧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心情也是大好，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不是差人送信来说要隔两天才过来么？怎的今天就来了？”
萧然微笑：“事情办得顺利，小弟便早点来了。答应了唐大哥要来兑现三天的承诺，所以现在，就让我舍命陪君子，跟唐大哥一起，彻彻底底做个酒鬼吧。”
唐玦失笑，拍拍他的肩膀：“你以为我真的想让你三天都灌在酒缸里？不过是借了这个籍口把你骗来，事实上，我是想教你一样本事。”
萧然愣了愣，直觉地摇头：“谢谢唐大哥的好意，可我不喜欢跟那些又丑又毒的小虫子打交道。别教我用毒，我怕。”
唐玦斜他一眼：“让你这样粉妆玉琢的小娃娃用毒，那我岂非暴殓天物？再说你想得倒美，我们唐门的毒物才不传外人呢！”
萧然挠挠头，尴尬地笑笑：“抱歉，我自作多情了。”
唐玦从身边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把细如麦芒的银针，向萧然晃了晃：“我教你一样暗器。这玩艺儿叫透心针，射入人体内，会沿着筋脉在体内游走，七天后进入心脉。中此针者会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最后吐血不止、血枯而亡。当然我不是叫你用它来害人，而是用它来控制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