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如墨之海棠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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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院外的七亦将‘嗯哼’换作了‘哎呀’,搞不懂院内的二人正在唱哪一出。
七哥,进来吧!八夏看着已经坐起来的海棠,唯恐她找自己的麻烦,遂高声叫了一声。七亦颠颠儿的进了来,他眼瞅着八夏一脸喜色海棠却一脸怒色,于是很是识相的忽略了海棠凑到八夏跟前说九重天上的牡丹花典即将开典了,众仙都心痒难耐的很呢。
八夏转头对海棠道:“棠儿,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如何?”
海棠心下酸涩,强忍着道:“我身上尚未大好,你还是和七亦哥哥一道去吧!”
八夏复又坐在琴前,颇为优雅的奏了几下方笑道:那我便不去了,留下来陪你!
海棠忙上前说他数日来都是昏睡着着实要出去透透气,况且牡丹花典上众仙云集,花典完毕后会有些类似于戏耍的比试,若是得了头名,老君还会以仙丹相赠呢。
八夏点头,遂与七亦去了。
出了篱笆小院,他又折了回来悄声在海棠耳边道:“我定会得了仙丹回来给你补一补!”
闻言,海棠笑着将他推出了院外。
牡丹花典果真热闹非凡。
虽说是牡丹花典,但举办地天帝的御花园里却是百花齐放竞相争艳。七亦早已挤进仙群里四处搭讪去了,八夏却独自站在一盆牡丹前静静观看。
一双手忽的挽住他的胳膊,八夏以为是海棠尾随而来便扭头去看,一看之下微微失望,那双手却是元女的。
“夫君,你看见我好似很惊讶呢!我可是随哥哥而来的。”
八夏将她的手拂开,瑟然问道:“渡厄星君可好?”
元女听他问起,忙对着不远处和司命星君站在一起的渡厄星君唤了声。渡厄和司命一道走了过来,八夏便对二人行了礼,那二人亦回了礼。
司命似叹息似自语道:“纵然百花绽放,可万紫千红中却似少了点什么,八王子心下可曾觉察到了?”
八夏虽和司命星君不甚熟络,却曾从凤毓口中听了不少司命星君的趣事,于是嘴角一咧答道:“唯独少了海棠。”
渡厄星君见众花之中确是没有海棠花,加之瞧着八夏与元女并不亲近,心下窝火的炸着嗓门道:“悉闻崆峒海八王妃名唤海棠,如此看来八王子夫妇倒是伉俪情深呐!”
他的声音很是响亮,震的赏花的诸仙皆望过来。如此一来,被晾在一侧的元女面上便不太好看,她耷拉着脸嗔怨的叫了声‘哥哥’,便转身独自去了另一处。
司命星君凉飕飕的瞟了眼渡厄星君,直调侃道渡厄渡厄,怕是只能渡他人之厄却渡不了自身之厄。
渡厄星君虽性子急却也粗中有细,他与司命星君同是南斗六星中的成员,素来熟稔。加之司命星君管着仙凡众生灵的命格,但凡是他所言必是有命格簿子做依据的,所以即使被司命噎了个半死,渡厄星君倒也硬生生忍了。
忍了之后心下想想又相当的不甘,遂涎着脸问司命:“我自身之厄从何而来?”
司命星君傲然抬头答道:“天机不可泄露,厄至之时你便知晓了。”
你说的这不是屁话嘛,渡厄星君跳将起来,对司命的不顾交情很是不满。
抛下渡厄,司命星君靠近八夏道,八王子可否同我前去玉清宫讨杯茶喝喝?
因着上次对海棠说了在玉清宫见到司乐的事后二人便闹腾了几日,八夏思忖着万不能重蹈覆辙了,遂对司命道:“若是星君不嫌,便请随八夏至崆峒龙府一叙,如何?”
司命星君窃笑着摇头,直道去了天帝的玉清宫会有意料不到的发现哦!
被他说的忐忑,八夏止不住脚步随他去了。
司命星君领着八夏停在了玉清宫偏殿的拐角处,手指着墙壁上嵌着的一面铜镜道:“八王子尽可上前观瞧,”
八夏走了过去,抬手在镜面上一拂,随之而来的画面让他猛然后退,几乎就在后退的那一瞬间他听见了镜中传来了海棠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镜中之情形便是崆峒龙府的司刑官正对海棠施针刑。
八夏俊脸浮上忿恨,踏了朵云头便往北天门飞去。只是,司命星君弹指一挥,一道蓝光直扑八夏,硬是将他打落下云头,晕了。
司命星君用力的拖着八夏往玉清宫偏殿走去,待到了殿中,他将八夏搬上床榻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颇为内疚的道:“天命既如此,我断然容不得你动了她的命格,即使日后你因此与我生了嫌隙。”
说完司命星君一偏头,却看见司乐仙子立在殿门前,默默的将他望着。
司刑官早先便禀报普运龙王和王后,说按照海棠的身量至少也要施三十六针。
没有灵力护体的海棠在施到第六针时便昏了过去,再醒转过来时却是已经施到了一半。那司刑官的手法甚是独到,手持多根长针自蛟尾而上,顺着每半尺间的骨骼之缝深深插入,初初插入骨缝时只是如蚊虫叮咬一般,但随之而来的锥痛却浸入皮肤经脉,直至骨髓深处,让人生不如死。
更为残酷的便是上一个半尺处的疼痛尚未褪去,下一个半尺处的疼痛便又传来。就这样一波接着一波循环往复,受刑之人还动弹不得。
待施到第三十针之时,普运龙王便吩咐司刑官停了下来。他面色凄然的抬掌尽数将海棠蛟身上的针吸出,而后将她从石柱上解了下来抱到药倌处疗伤。
药倌看着浑身没有一处伤痕却昏死过去的海棠,面色晦涩的问,可是受了针刑?
普运龙王点点称是,药倌便不再言语,只一心在海棠蛟身的骨节处施法。
大汗淋漓的施完法,药倌又将她浸入温汤中泡着,这才对普运龙王道,八王妃能坚持着活下来已算大幸,至于何时能醒转过来,少则十日,多则半月。
八夏醒来后见房内装饰摆设皆不同于崆峒龙府,遂一个激灵跳下床榻。嫌腾云太慢,他仰天嘶吼了声化作龙身穿梭在云层中,直往崆峒龙府驶去。
直道八夏远去消失在视线里,司乐仙子方揪着司命星君的后领,只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惹怒了这尾龙,将来可有的苦头吃了。”
在药倌门前停下来后,八夏步履不太稳健的冲上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海棠低垂着脑袋蹲在乌漆麻黑的温汤中,让人有一种错觉若不是脖颈薄薄的皮连着那脑袋便要掉落一般。
略略凛了凛神,八夏便动手施法要将海棠连同那温汤一道移至茅屋。吓得药倌慌忙止住他,说是万一移动中伤了仙骨就不得了了。
哪知八夏俊脸一黑道,眼下这府中之人就没有能让他信任的。
普运王后自小径上缓缓走来,八夏的话真真切切落入她耳中。
她温言对八夏道:“你怎的不体谅娘亲的苦心呢,你是未来的崆峒龙王,你爹爹与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你刮去龙鳞逐出龙族的。可你一旦受了针刑,龙骨受挫,便迈不过‘海晏河澄’了。”
“娘亲好计谋,如此你便要让海棠代我受刑么?”
“夏儿,娘亲承认她是个好孩儿,但你就不能原谅娘亲的私心吗?”
八夏掷地有声的道,娘亲怎么做都是有道理的,但是孩儿也是有想法的。现下孩儿便坦白告诉娘亲,我决意不做崆峒龙王的世袭之人了。
普运王后怒喝:放肆,这种事情也能由得你说了算吗?
八夏却也不让步,他定定道:但凡事也并不都由娘亲说了算!言罢,他旁若无人的施了法将海棠挪回了茅屋。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我思君处君思我
海棠在泡了半个月的温汤之后,人好了**不离十,肤色却变得如同温汤一般晦暗。她羞于见人,便终日在面上搭一块面纱,即使对着八夏亦是如此。八夏嘴上不说,心下却思量着如何能让她恢复先前的红润白皙。
他查遍仙界医药典籍,又托了七亦去药神处询问,方得知蓬莱仙岛上的瀚玉杜若和海神府邸的孤叶芭蕉皆可让人容颜如旧,于是龙不停蹄的立即先赶往蓬莱。
容真元君听完他的来意,甚为慷慨的将丹崖峭壁上的一株瀚玉杜若予了他。
海神府中的芭蕉生的孤零零一片叶子,却被海神当做命根子一样,宝贝的很。
他劝慰八夏道,你既已有瀚玉杜若,何苦还惦记着我的芭蕉呢?
八夏潇洒一笑道:“海神有何要求只管说来便是,只要能力之内的,八夏皆不会推却。”海神心下一衡量,故作刁难道:“老人家我近来睡眠不佳,你须得调一味能让我安眠的香。”
好!八夏一口应承了下来。
海神挠挠头心道:咦,诸多仙人都道普运家的老八嗜香如命,怎的答应的如此爽快?加之这老八确实是龙中翘楚,我何不将他借来北海一用?
这般打算着,海神便说话了:“你尚需应我另外一个条件方可!”
八夏凝眉道,海神请讲。
“待你那心尖尖上的人被治好之后,你须得至我座下来。”
八夏掩嘴窃笑,海神真会做买卖,您这算盘打的当真精明的很。
海神抖抖眉毛:唉?万勿这般说嘛!你需思量好了才行,不然得日普运说我欺凌晚辈可就不好了。
八夏笑着说了句话,我应了你便是。说罢箭步上前将那芭蕉连根拔起,一转身便消失无影了。
吃了整株杜若之后海棠又被八夏逼着啃了几天的巨型芭蕉叶,啃得她牙齿绿油油的相当吓人。海棠打趣八夏说待她面色恢复如常了八夏又四处奔波寻灵药来清理绿牙了。
八夏倒是不介意,他只道待海棠打好了便携她去北海。
去北海作甚?海棠诧异的问。
八夏拿帕子将海棠嘴角的芭蕉肉擦拭干净后才灿然一笑道:“北海清净利索,且海神他老人家看中我了!”
疑惑爬上海棠的脸,八夏口中的‘看中’二字明显的使空气中无形的弥漫起酸溜溜的味道。
“不过你放心,”八夏吊了海棠的胃口后又继续道,“海神没有女儿的!”
海棠突的明白过来着了他的道儿,忙伸腿去踢他,却被八夏一把握住脚踝问道:“醋了么?”
然而就在这情浓意蜜的时刻,普运王后的话又飘在海棠耳畔,她一愣神的功夫,失落便随之升起在她眸中一泓清泉中。
自牡丹花典上众仙知晓八王子夫妇伉俪情深之后,元女受夫君冷落的境遇便在九重天上被传了个遍。
一说,元女放着九重天上的仙子不做,偏要入得崆峒龙府在人家八王子和八王妃之间插一脚,可不是自找苦吃嘛!
一说,听你这话就晓得你未曾见过普云龙王家的老八,那面皮长的比起天帝和风火神君都不逊色呢,元女耐不住他的仙姿非要嫁他不可,奈何是旁人能干预的了吗?
二人正说着便有另一仙娥加入进来八卦道,我听说那八王子有怪癖,放着富丽的宫殿不住偏要住简陋的茅屋,且还不许旁的人擅自进入,元女便是从嫁过去到现下都未曾踏入过茅屋一步。
元女一颗真心被八夏忽略不说,还要担着被一众仙娥言语蹂躏的苦楚,心下自是悲凉的无法言语。她采了片天边的晚霞放在手中搓揉后拧成细线,流着泪在丝帕上绣上几个字。
我思君处君思我。
额,看这元女小仙悲苦的。可话又说话来了,这元女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她双眉弯弯鼻子小巧,肤色无暇且透出淡淡粉红。平日里她喜穿嫩黄衫子,于脖颈中挂一串明珠,自明珠的光晕里瞧着,倒也能称得上清雅秀丽。
可较之海棠,不论是举手投足或是一颦一笑间她都失了几分灵韵。
元女的相貌是输在了眼睛和嘴巴上。
海棠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如繁星,清澈如琼液,似乎就那么轻悄悄的往人面前一站,也不用说话,眼睛里的善意和笑意就能荡漾出一种得尽了天地间精华的光采来。她的嘴巴玲珑红润,像一颗出水的饱满樱桃。这张小嘴不仅能蹦出满篓子的妙语连珠,且还诱人的让人想一亲芳泽,不管是撅着还是咧着。
所以当元女看着卧在古藤下休憩的海棠时,她心里就略略自卑了。
海棠粉袍逶迤在藤蔓上,脖子修长,领口处泄露出的肤色如凝脂白玉。腰间系一条粉白的丝带,更显得腰身不盈一握,足上的丝履皆被褪在一侧,安静又妖俏的躺着。
元女看的出神,似乎忘记了对海棠的羡慕和嫉妒。她抬手顺着海棠的面颊缓缓而下,犹如触摸着剔透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又心潮澎湃。
海棠被她摸的甚痒,遂抬手在脸颊处挥了一挥。这一举动落在元女眼里却是极其妩媚极其艳冶的,散发着强烈的诱惑力,牵动着元女的躁动。
元女不受控制的俯下脸,屏住呼吸吻在海棠的颊上。这一吻未惊醒海棠,却犹如一道霹雳闪过,劈的元女慌不可抑的跌坐在海棠身侧,心下如一锅浆糊:她是我的情敌,只要她在崆峒海一日便会是我得到八夏的障碍。可是,为何看着她我竟情思涌动,天哪,我怎会有这种心思?
她的慌乱终于惊醒了海棠,海棠揉揉额角问道:“你是何人?”
元女嗫嚅着给她行了礼道,见过八王妃。
海棠缓缓起身,开门见山道:“八王子现下并未在此,你且去他处寻一寻吧!”
“八王妃,”元女开口唤住她娓娓道,“我对你并无恶意,只是自从我进了崆峒龙府便未见过你的面,心下好奇,遂前来一睹芳容。今儿一见倒是”
海棠迷糊了一阵,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