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基米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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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给江心收拾东西。”
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一度:“你在案发现场?”
“废话,我”
他居然直接挂电话了。
甄爱盯着手机屏幕,觉得他真是不可思议。
刚才打电话的功夫,她已经收拾好了纸盒。几天没人住,宿舍里染了一层灰,现在手上脏乎乎的。
推开洗手间门去洗手,抬眼便看到镜子,甄爱瞬时狠狠一怔。
洗手台的镜子上用鲜艳的口红写着几个狰狞的字,乍一看竟像是人血:
“foryou;athousandmiles!”(为你,追遍天涯万里!)
他来了!
甄爱脸色惨白,双腿止不住地发软,她死死拧着门把手,好几秒才恢复了力气。下意识地摸摸腰间,枪还在。
有瞬间的安定。
她靠着门,环视一圈,宿舍里没有人,也没有动静,却陡然间陌生得可怕。
突然,房间门被人缓缓推开,吱呀一声悠扬。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补昨天的,(爱^__^爱)嘻嘻
对美国刑事审判和民事审判感兴趣的妹纸可以搜搜辛普森杀妻案,很典型的美国案件。
一直记得民意调查里的一句话:绝大部分的美国民众都认为辛普森杀了他的妻子,但他们同时认为,无罪释放的结果,是一个公正的审判。
不多说了,
然后推荐一下twelveangrymen,是篇很短的对话式小说,非常经典。
还有电影版本,十二怒汉,美国57版的黑白片,绝对是电影中的经典。俄罗斯2007年也翻拍过,也不错,两个版本都很好看,但最推荐的还是美国57版。
琵琶与鹦鹉螺
甄爱浑身僵硬,紧紧握着腰间的枪,一动不动。
她死死盯着房门上那人古铜色的手指,心悬到了嗓子眼。他露面的那刻,她心都差点儿跳出来,却又骤然坠落。
是赵何。
赵何没料到这儿有人,见到甄爱也是微微一愣,半晌后却换做微微一笑,关上门,又在不经意间落了锁。
甄爱瞬间平复了适才忐忑的情绪,冷淡看着,他回犯罪现场的原因,一目了然。就像言溯说的,这人是个变态,而江心的死,开启了他心里的黑匣子。
赵何站在房门口,望着洗手间门口的甄爱,问:“这里死过人,你不害怕吗?”
甄爱不理。
赵何冷笑了几声,拿出一截口红,在墙上书写起来,边写边说:“没想到这次还能遇到她的朋友,真不孤独。”
甄爱认得他手中的口红是江心的,他在墙壁上写的字也正是洗手间玻璃上的。
甄爱试探着问:“你很喜欢这句话?”
“她很喜欢,”赵何诡异地笑,“我第一次为她跑马拉松,得的奖金给她买了项链,她能不喜欢吗?”
甄爱不语,看着墙上的字迹,又看看镜子上,一模一样,原来这句话也可以理解成,为你奔跑几千英里。
可,口红和镜子,正是那个人的标志,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镜中的女孩,脸色微白。
赵何写完字,回头看她:“这里对我来说,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一个地方,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的声音又轻又诡,还带着几丝讲鬼故事一般的悬疑感,似乎是要吓唬面前的女孩。
但甄爱很不配合,脸色平静,甚至带着淡淡的嗤笑:“果然凶手都有重返犯罪现场的爱好。无聊!”
他微愣,半晌却笑了:“你这么确定我是凶手?”
甄爱冷淡地瞟他一眼,懒得解释:“你长了一张杀人凶手的脸。”
赵何眼中露出凶光:“什么是杀人凶手的脸。”
“让人没来由地厌恶。”甄爱回答得异常简短,仿佛和他多说一个词就会死。
赵何眼中闪过浓郁的恨,自己是个杀人犯,可她竟然连一点儿害怕和惊惶都没有!到了这种程度,他还是不能吸引女孩子的半点儿注意,哪怕是变态的恐惧!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她竟然说他的脸让人一看就厌恶。
呵,这就是江心玩弄他感情的理由吗?
他一直都是孤独又内向的人,而拉拉队里那个叫江心的女孩儿,灿烂活泼,像阳光一样一点一点温暖进他的心里。他第一次怀着忐忑的情绪送她一串小珍珠,她竟然开心地亲了他的脸颊。
这就是美妙的爱情吧?
这就是盲目的爱情吧?
即使她一次次和别的男人成双入对,只要她的一个亲吻一次拥抱,他的愤怒便顷刻消散。他知道贵重物品能让她开心,就努力买给她。那次的金项链甚至让她开心得和他共度一晚,还允诺很快和男朋友分手。
可等来的却是毫无预兆的翻脸与绝交。
江心无意中得知了泰勒的真实背景,她再也不可能和泰勒分手,不仅如此,她甚至坚决不肯和赵何继续地下情了。
这对还憧憬着和江心光明正大在一起的赵何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从来没有和女生交往过,和江心的拉手亲吻抚摸做~爱,全让他刺激又癫狂,只要一想到本来应该属于他的美妙却被另一个男人享受着,他便彻底疯狂了。
而在杀死江心的那些时刻,他看着她在他手中凋零,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的剥离,他的两腿之间竟然疯狂地变硬,又如坠云端地狂泻,他的身体变态地到达了高~潮。
啊,老天,杀人的感觉,太美妙了!
而此刻,他看着甄爱,身体里那种灼热的快感一瞬间都奔袭着在下腹堆积。
他之前跪着祈求爱情的卑微,受过的羞辱隐忍,遭受背叛抛弃的愤怒,全在这一瞬间爆棚。他的身体,他的情感,全需要释放!
他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情绪,笑得极度扭曲,“这里太有纪念意义了,它也是我第二次杀人的地方。”
甄爱倚着门,面不改色。
果然是言溯口中自信到自卑的心理变态,果然会发展成连环杀人。她还记得言溯很桀骜地说:“下次我照样会抓到他。”
甄爱歪着头,薄唇轻弯,淡淡一笑:“你这样没本事又不值一提的男人,还是不要浪费他的时间了。”
赵何虽然不知道甄爱口中的“他”是谁,但他很清楚她口中的“你”是谁,她竟然说他没本事又不值一提!
“你和江心一样,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说我没本事,我杀了人还能站在这里,我没本事?”他凶光毕露,突然朝她扑过来,“今天你死在这里,我还是能够全身而”
啾地一声轻响。
赵何止了脚步,惊愕地睁大眼睛,他不可置信地低头,就见汩汩的血水从他的左胸口涌了出来。他来不及发声,还不明不白,就这样直直地朝后倒了下去。
“Ai,开门!”欧文猛地敲打着房门,一秒钟之后,轰地一脚把它踹开。
他冲进来就见甄爱面无表情地握着手枪,枪口灰烟袅袅,正对着自己的方向。而她白净的脸上,溅满了鲜血。
欧文立刻关上门,走过去都顾不得看赵何的情况,而是赶紧去拿甄爱手中的枪,拔了一下,没动静。她眼睛里一片空洞,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不松手。
欧文握住她的手:“Ai,没事了,把枪给我。”
甄爱依旧眼神空茫,却极度冷静地说:“他要杀我,我是正当防卫。但是,我故意刺激了他。从这个角度说,是我引导的他。”
欧文神色不明,近乎轻叹:“或许你不引导,他也想杀你的。S。A。说赵何可能会重返现场,让我注意点儿。我就立刻从停车场跑过来了。”
甄爱缓缓收回枪,眼神冰冷得可怕:“他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想杀他。”
欧文狠狠一愣,紧张地看她,她却盯着他身后的墙壁发呆,欧文一回头,看见墙壁上的字,再度愣住。
她不想他担心,平静地说:“是巧合,我问过了。”
欧文没有多问,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又拿了纸巾去浴室,只是一看到镜子上猩红色的英文单词,不免又蹙了眉。
他知道,虽然甄爱说是巧合,但这些字肯定刺激到她了。
欧文走出浴室时,甄爱正坐在地上发呆,身上都是喷溅的血迹,一点点像细小的红梅。他过去蹲下,用湿纸巾给她擦脸。
她乖乖的没有动静,像是找不到方向的孩子,怔松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珠像水洗过的黑葡萄。他被她安静的眼神看得心头乱跳,赶紧垂下眼眸。
他忽然就想到言溯的那个问题:欧文,如果有一天她杀了人,你会怎么办?
他无声地闭了闭眼,Ai,如果你杀人放火,我便帮你毁尸灭迹。
把她苍白的小脸擦拭干净,他又给她擦去脖子上的血迹,女孩的皮肤细得像瓷,白皙清润,他又别过目光去,轻轻擦去她衣服上的血迹。
不过几分钟,房间里突然来了几个穿得像水电工一样的人。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戴着手套全副武装,找了把椅子放在房屋中间,把地上的赵何搬到椅子上,放一把消音手枪在他手里,对着胸口扣动扳机。。。。。。
甄爱坐在地上静静看着,幽暗的人影在她清黑的瞳仁里闪动,却没有带起一丝涟漪。
完毕后,有位戴着面罩的黑衣人走过来,指了指甄爱,对欧文说:“虽然她有免责权,但按照惯例,我们要带她回去审问。”
甄爱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欧文却拦住,冷硬道:“他要杀她,这是正当防卫,不需要任何审问。”
那人也十分坚持:“这是应该的程序。”
欧文挪了一步,结结实实挡在甄爱面前,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带她走。”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十几秒,一阵沉重的安静之后,黑衣人们齐齐换了衣服,又以水电工的姿态离开了。
“Ai,没事了。”欧文舒了一口气,回头看甄爱,心口却猛地一痛。
甄爱小脸惨白,固执地仰望着他,月牙般的眼睛里满是从未有过的激动情绪,咬牙忍了半天,却还是颤声道:“他们,不,你们,就是这样死第二次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boss暂时不能现真身哇,不然偶们Ai酱直接被灭掉了。。。但其实,这篇文里的所有案子,他都有参与。。。
而且,等他真的和Ai酱面对面交锋的时候,额,估计会有些血腥加恐怖。。。所以,一开始还是不要吧。o(╯□╰)o
再就是,貌似特工灰常悲运,殉职之后,还要被自己的兄弟们改变死亡现场再死一次,然后报纸的讣告就说谁谁谁(假身份)各种原因自杀了。。。
琵琶与鹦鹉螺
“砰砰砰”连续六声枪响,射击场人形靶子的头部六个清晰的洞口。
甄爱却似乎还是不满意,重装弹匣,又选择了移动人靶。
欧文陪在旁边,沉默看着。
甄爱是他的第一个证人保护对象,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证人都像她这么坚强又有毅力。他刚认识甄爱时,她的枪用得并不太好。短短一年,技艺突飞猛进。
此刻,她带着淡黄色的保护镜,双臂笔直地举着枪,目光坚定毫不动摇,发发击中目标。
她曾说:如果她的枪法再好一点儿,保护她的第三个特工就不会死。
这是她跟他说过的唯一一件和过去有关的事。而他,不能问。
一小时的枪击训练很快结束,甄爱额头上都有了细细的汗。走出射击场,阳光很好,这几天气温回升了。
欧文开着车去接言溯。
其实几天前甄爱犹豫过要不要再次换身份,可那时言溯打电话过来问:“想去汉普顿玩吗?”
“可订婚礼还有一个多星期呢!”
“在那之前,哥伦比亚大学举办文化节,有对外开放的公众讲座请我去讲。”
他想让她听他演讲?
甄爱傻傻地不接话。
他沉默半晌,声音更不自在:“咳,而订婚礼后纽约还有春季音乐节,顺便陶冶一下你可怜的情操。”
摇摆不定的心绪就在那一刻定下来了。
甄爱望着窗外青青的春天,问欧文:“他不是不喜欢讲课吗?”
“但他同时认为学者肩负着对公众传播知识的责任。”欧文认真开着车,“这次要讲的是符号学,内容比较浅显,只是科普级,并非学术。”
很快接到言溯,但上车时出现一个问题。
甄爱以为他会坐副驾驶,所以她坐在欧文后边。
言溯走到驾驶室后边,一拉车门见甄爱坐得稳稳当当,他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又关上门绕去另一边。
欧文指指自己身旁:“怎么不过来这里?”
言溯望着窗外:“事故率最高的座位?谢谢!”
欧文道:“你现在那个位置就安全了?”
“副驾驶和副驾驶后侧一样不安全。”说完,扭过头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驾驶位正后方的甄爱,“安全意识不错。”
甄爱被他凌厉的目光看得发麻:“你要是不喜欢,我们换位”
“不用了。”他目视前方,飞快打断。
真是别扭。
甄爱轻笑:“你也怕死呀?”
他靠进椅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懒懒地说:“死不死不重要,怎么死比较重要。如果我的名字出现在报纸的讣告栏里,死因是车祸的话在我看来,这和被雷劈死一样无厘头又无意义。”
他扭头看她,浅茶色的眼眸淡定又认真:“这样,我会死不瞑目的。”
甄爱无语:“可每年有几百万人死于车祸。”
言溯肃着脸,无比庄严肃穆地闭上眼睛:“愿上帝保佑他们!”
前边的欧文听闻,嘀咕一句:“骗子,他根本不信上帝!”
甄爱扑哧轻笑一声。
笑完却想到最近的压力,她望着窗外,平静地收了笑容,问:“那,你对死亡的态度是什么?”
言溯缓缓睁开眼。
他望着虚空,声线轻缓:
“如果我生命的旅程到此为止,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视死如归。我相信,我从未把我的力量用在错误的地方。”
甄爱一愣,扭头看他。
彼时,初春的高速路旁,灰茫又青黄交加的原野像河流一般在窗外流泻,青嫩的色彩涌动着,生生不息;
而言溯俊白如玉的侧脸,疏淡又静谧,一如亘古的时间,永远的棱角分明,倨傲而不驯。
这一瞬,她像是被谁狠狠敲醒。
是啊,甄爱,如果你生命的旅程到此为止,你也可以问心无愧地视死如归,因为你从未把你的力量用在错误的地方。
所以,害怕什么?
即使敌人厄运全部尾随,她也可以豁然开朗,可以坦然面对。她的生命问心无愧,即使戛然而止,也没什么可怕。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不自觉地洋溢起了幸福的笑;言溯似乎感应到她毫不避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