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天-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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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那一条小金龙便让我意犹未尽呢。”
对于一个神仙来说,走得是逆天之路,虽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为得道仙人留下一条生路,却依旧需要五百年经历一次天劫方才可以继续逍遥,天劫分为三种,雷霆、阴火以及天风,若是可以度过天劫,则三种天劫往复而来,每一个轮回威能都会增强不少,直至修士被彻底毁灭为止,洪荒宇宙之中,只有玉皇大帝手中的封神鉴方才可以免去神仙的天劫之苦,不做其他而论。
天劫降下的时间并非固定,五百年之中任何时候都是有可能的,让渡劫者不知到底何时才会降临,其威能之强大也要超过众人想象,若是结成金丹却未曾获得神职,只要遭遇到天劫几乎必然只有陨落一途,只有那些货真价实的真仙强者才可以度过天劫,可是随着后来天劫威力越来越强大,渐渐超过了渡劫者的承受力量,许多真仙甚至金仙也同样会陨落。
这一条洪荒至理,就算是在仙界也同样是不会改变的。
对于一个渡劫者来说,可以说天劫无时无刻不是在酝酿的,此时石碑上的异状便是如此,若是没有人催动,那么这天雷降下的时间不知将会是何时,此刻血滴子要做的便是以人力干扰天地运行,让这次渡劫者的天劫立刻降下!
而这样的事情,两万余年以来血滴子也不知做了多少次,更不知道有多少强者陨落在立刻降临的天劫之中。
荆天脑海中的回忆迅速翻过,想到了当初破界而来的强大金龙,又想到了龟缩在天尊殿之中的诸多冲霄殿老怪物,再想起他和展荆天遭遇到那骤然而来的天雷,忽然之间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原来竟是有人在背后干扰着这一切,将明明可以暂时不降临的天劫催动而下。
如此思考着,荆天见到血滴子向石碑打出了方才教给自己的法诀,在这一点上对方倒是没有骗他,只不过血滴子打出法诀,那被银白色浓郁雷霆包裹的石碑却没有丝毫动静,一切如同是石沉大海。
这一下,在小辈面前丢了脸面,血滴子的脸色顿时阴沉似水,眼中竟有寒光涌动。
“该死的东西!看你这王八壳子还真的能将我困死不成?!”血滴子蓦然一声厉喝,似乎动用了更加强大的力量,神念之力蔓延而出,磅礴的法力汇聚而起,再次打出了相同的法诀。
可惜,依旧是没有丝毫作用。
血滴子如同疯了一般,两只狭窄的小眼瞪得老大,连续不断地对着石碑打出法诀,只不过由于身在龟壳的限制之中,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以前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个神仙的偏执到了此时荆天方才清晰地感受一二,恐怕若不是如此,血滴子也不能领悟复仇意境而修炼成为真仙了吧。
荆天歪着头,看着血滴子在龟壳之中不断叫嚣怒骂,如同耍猴一般上蹿下跳,又想到了之前被他复活的那个魔王,忽然之间觉得他确实是有些可怜,恐怕变成如此模样,背后有着一段辛酸的往事。
只是这世界上,又有谁不是如此呢?
荆天苦笑一声,在苍茫的天空之中试图寻找一下,却根本见不到自己心中思念的人儿,只能见到不断飞旋的无数亡魂以及陆续被招引而来的魂魄,就变得越发深沉和失落,举起了赤玉惊天剑,再次对着黑白圆球攻击而出。
虽然知道自己的力量难以破开这天地烘炉自身的防御,但是如果不竭尽全力,他始终心有不甘。
怒骂声与轰鸣声此起彼伏,两人竟仿佛互不相关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时间缓慢流逝,却不曾引起他们的注意。
忽然有一天,血滴子哈哈大笑,指着那巨大的石碑作出睥睨状,声音略带尖锐和疲惫地说道:“哈哈!我让你做,你就算在不情愿,也要去做!”
荆天伤痕累累地从地面上爬起来,这半年多的时间以来,他竟然被自己攻击的反震之力创伤了太多,以至于修为在以让他惊讶的速度增长,若是坚持两年的时间,就有望突破到天权二重天——这已经是相当快的速度,寻常的修士恐怕没有十余年是无法做到的。
抬头望去,原本被雷霆包裹的漆黑巨碑此时却是恢复了原状,银白色的雷霆如同怒龙一般奔腾上天,形态夭矫而威武,转眼之间就已经消失在荆天的视线之中,融入天地之间,再次出现的时候就要在那渡劫者的头顶了。
看来血滴子如此长时间的努力确实是起到了一些效果,当然,也有可能是龟壳对他的阻挡已经在渐渐变弱,总之他是成功了。
“哈哈,小辈,看到没有?你挡不住我多少时间了!”血滴子盯着荆天,那表情竟有些疯狂与狰狞,血色的复仇之光将他手中的三尖大叉染成了淡红之色,看起来分外妖艳和恐怖。
荆天轻啐了一口,饶是他脾气素来很好,此刻也不禁有一种发狂的冲动,毫不示弱地反击道:“你莫要高兴,或许是因为到了该走的时候,就算你什么也不做,它也一样会走!”
此话一出,血滴子顿时脸色一垮,只听当当当一连串撞击之声,三尖大叉与龟壳发生了更加剧烈的碰撞,龟壳一阵摇晃却依旧坚挺如初,血滴子见此颓然放弃,却死死盯着荆天冷笑着,让他如有针芒在背。
遥远的东方,距离荆天所在之地不知道多么遥远,那是人类聚集的地带。
南方的一片广大的沼泽地带,君无道负手而立,目光深远的望向天空,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在他的身后,是身穿淡粉色衣裳的君烟梦,层层叠叠的丝质长裙,让她看起来如同是绽放在大泽之中的芙蓉女神,美丽迷人。
“如此说来,你是真的无法放下他吗?”君无道忽然问道。
君烟梦轻轻地咬了一下红润丰满的嘴唇,以往的嬉闹一丝不见,有的只是端庄和坚定,她臻首低垂,轻声道:“是,烟梦非他不从,不愿与仇无量结为道侣。”
仇无量,便是昔日的黑魔王了。
一阵长久的沉默,君烟梦盯着面前男人的背影,就算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在她的眼中却依旧充满了神秘,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纵然知道对方对自己疼爱有加,却从来未曾真的对他所说的话进行抗拒。
为了荆天,君烟梦第一次非常郑重地拒绝了君无道的命令。
“多少年之前,你母亲同样是这个样子……”君无道幽幽地说道,似乎是追忆着长久的往事,当初邱梦为了跟他在一起付出了太多,在怀着腹中的君烟梦时更是遭受到重创,险些丢掉性命,最终艰难地产下孩子撒手人寰。
君烟梦生下来之后几乎先天不足,在万魔谷秘术辅助之下迟了十余年方才开始了正常的生长发育,若是按照真实的年龄,比起荆天大上二十岁都不止。
听到君无道这样的话语,君烟梦身躯一抖,心中涌出一股悲哀和凄凉,父亲对于母亲的感情深刻,这些年来她深有体会,樊无瑶如此出色的人物,为了他几乎放弃一切,却始终无法打动君无道,更不用提其他甘愿献身的女修。
一生爱一人,一人爱一生。
君无道叹息一声,再次开口道:“荆天此子非是池中之物,纵然我动用秘传天算之术也不过瞬间窥探一二,实乃天地异数,恐怕牵涉到仙界之中的诸多隐秘,与他在一起必然也不是一番平坦大道,你可曾有这份觉悟?”
君烟梦裣衽一礼,盈盈下拜,柔声道:“女儿不毁。”
“呵呵……”君无道笑了,目光很是温柔。
天空之中云朵流动,万千白云在高空的罡风之中穿梭不停,忽然之间天昏地暗,雷声阵阵,面积宽广的天劫黑云自空中凭空压下,以君无道所在地位中心开始不断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是璀璨的银白色雷霆。
雷劫将至。
君无道淡淡地瞥了一眼天空,长啸一声飞身而起,面前四四方方的棋盘缓缓旋转,他双手化作幻影在棋盘上连续摆放着黑白两色的棋子,隐隐之间引动天地能量,看起来甚是玄奥。
“果然来了,恭候多时。”君无道大袖一挥,抬头望去,瞳孔之中是无尽的银色光华。
君烟梦双手按住高耸的胸口,白嫩柔滑的肌肤部分裸露在外,目光迷离的望向遥远的西方,不知此事,心中之人到底如何?究竟何时,方可牵手走遍天涯?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永远也打不破天地铜炉的防御!”面对着依旧不懈努力的荆天,血滴子的话语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奈,这样的坚持,已经让他产生了一丝欣赏,不过,杀是一定要杀的,折磨也是一定要折磨的,最多不过留下荆天一缕残魂逗弄一段时间而已,血滴子心中如此想着。
又是数个月的时间过去,距离一年的期限已经越来越近,血滴子从开始的愤怒变得平静下来,因为无法突破龟壳的防御,索性便不再挣扎,反而坐在其中恣意地欣赏着荆天不断的努力,并且一次又一次被强大的反震之力弄得伤痕累累,这样的情况,倒是成为了血滴子平静生活的一些调剂,尽管过程并不是非常愉快。
再一次,荆天步履蹒跚地爬了起来,对着天空之中岿然不动的天地铜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年时间的努力,不是收效甚微,而是根本没有丝毫效果,尽管荆天信念坚定无比,也感觉到十分无力,之前的锐气早已经被消磨殆尽,每日里重复这样的动作让他疲惫不堪。
有时候,明知没有希望,可是放弃却是一种侮辱。
荆天提起赤玉惊天剑,再次冲了上去,一声巨大的震响,又翻滚着飞了回来,体内气血虚浮,禁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长久累积而来的疲惫再也无法压制,荆天脑海一阵眩晕,终于跌坐在地,仰头躺在地面上,望着不知道边际的天空,却只能见到漫天飘飞的魂魄,带着心酸哀伤以及绝望等等表情,它们绝大多数都是灰白色,却有一些带着淡淡的血红和金光,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分外明显。
一个生灵在生前所作的事情都会反映到自己的灵魂之中,恶事做多了便是红色,善事做多了便是金色,所谓积阴德便是如此,死亡之后虽然都会进入无差别的轮回之中,但是消散之前也会遭受不同的待遇。
善事和恶事并非一概而论,并非杀生就是恶事,救人也未必就是善事,因果报应,事事相连,终究有形成洪荒宇宙这一片秩序的四个神鉴来决定评判,就算是神仙也身在其中。
龟壳忽然震颤了一下,表面产生了一些细微的龟裂,轻微的声响顿时吸引了荆天和血滴子的注意力,相比血滴子的欣喜,荆天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他不仅仅为自己的命运而悲哀,更是在为这个世界的万千生灵而悲哀。
若是这个世界毁灭了,恐怕除了少数几个强大的存在可以幸存,其他的生灵尽皆都要彻底毁灭。
“你为了一己之私,竟要毁了这方世界,让无数生灵遭受灾难……”荆天讷讷说道,声音很轻,血滴子却是可以听到的。
目光闪烁了一下,血滴子出奇的并没有破口大骂,反而语气低沉地说道:“毁了便毁了,我愿意背负这份因果,就算最后遭受无边痛苦,形神俱灭,我也决不让他们安心!”
和魔王倒是很相似,怪不得如此一个神仙,竟会花费偌大的力量来复活一个素昧平生而且力量弱小的生灵,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世间万千生灵,可曾缺少过感情?
纵然是大罗金仙,却也总有喜怒哀乐,更何况区区真仙,遑论天下苍生?
龟壳上的裂纹越来越多,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破裂,血滴子身在其中,此时反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并没有趁着封印减弱的时间进行之前一样凶猛的攻击,却是饶有兴致的盯着荆天,想要欣赏一下他在这样情况之下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濒临绝境的人往往会作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偶尔欣赏一番倒也别有情趣。
荆天沉默着,目光在血滴子、天地铜炉以及高大的黑色石碑之上流连,握着赤玉惊天剑的手紧了紧,想要再次发动攻击,在血滴子彻底被释放之前做一下最后的拼搏,或许命运之神会给予他眷顾,让他打破天地铜炉的防御,将对方的布置毁于一旦。
这一刻,他下定了某种决心,决定彻底燃烧自己的生命与法力获得短暂的力量,就如同是当初在冲霄殿一战之中的金无悔一般,反正对于他来说,如果不能够破开天地铜炉的防御,等待血滴子重获自由之后也必然是死路一条,倒不如以命相搏。
甚至,燃烧灵魂也在所不惜。
荆天缓慢地走着,来到了高大的黑色石碑之下,站在这样的角度抬头望去,石碑的高大被无限夸张,如同是顶天立地的一根漆黑巨柱,显得庄严而沉重,伸出纤细而修长的手,荆天饱含深情地抚摸着石碑粗糙的表面,坑坑洼洼的痕迹如同是在诉说着世界上无处不在的苦难与悲凉。
这是一种诀别。
体内潺潺流动的法力响应着荆天内心的呼唤,忽然之间暴动起来,挣扎着想要脱离身体的控制,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的血肉都似乎被火焰点燃,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灵魂也同样处在一种异样的灼热之中,丹田中的金丹雏形一涨一缩,似乎将要爆裂开来。
就算是苍生鉴也在他的呼唤之下发出了更加璀璨的光芒,平滑如镜的表面,三个看起来渺小精致的图案闪烁着光泽。
察觉到荆天的异状,血滴子立刻知道他的打算,顿时脸色大变,寒声道:“你疯了?”
“我如此做,总比灭亡在你的手中好上太多。”荆天洒然一笑,迎着血滴子的目光回望,毫不示弱。
“好!好!好!”血滴子一连三个好字出口,语气一转却说道:“你可曾想过,凭你此时的力量,就算将自己燃烧成为尘埃,也未必可以破开天地铜炉的防御,更何况,就算是破开了,你又能怎样?天地铜炉自身材质坚硬无比,又与这片天地有着沟通联系,岂是如此轻易就可以破坏?”
顿了一下,血滴子取出三尖大叉,冷笑着道:“更何况,我就不能阻止你吗?!”
狂暴的力量从血滴子的身上涌出,将困住他的龟壳震得簌簌作响,裂纹越来越多,眼看就再也无法支撑。
荆天见此再也不敢怠慢,正要强提力量迅猛攻出,却忽然发现自己抚摸着黑色石碑的左手如同被石碑同化一般根本无法离开分毫了!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