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好羞羞-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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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子闻言,垂下头,小声道:“回皇上话,皇上大概记不太清了,十年前您与皇后娘娘出宫狩猎,随行的便是奴婢。”
凤畋霖闻言,仿佛记起来了,他上下打量了小春子一眼,道:“原来如此,十年前,你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小丫头,当初皇后遇袭,还是你跑到朕的营帐来向朕求救的。没想到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小春子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小声道:“皇上不也长成大人了么?比原先高好多了啊。”
凤畋霖表情一愣,觉得这话说得好笑,却笑不出来。
他回想起那次出宫狩猎的危险之旅,想起了向景景,不觉悲从中来。
微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又问道:“为何朕之前来敬坤宫,从未见过你呢?”
小春子答道:“回皇上话,奴婢不过是个粗使丫头,所以平日里多半是在小厨房,吩咐人做些粗活,鲜少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着。”
凤畋霖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对了,玉兰可是在里面?”
小春子闻言,表情迅速黯淡下来,一脸凄然道:“玉兰姐姐她……她……在里面,不过……”
“不过什么?”凤畋霖忙问道。
“不过玉兰姐姐不太好,皇后娘娘遇难的消息传来之后,玉兰姐姐便病倒了……”小春子说着,低头抹起眼泪
来。
凤畋霖一听玉兰病了,立刻也顾不得再和小春子说话,立刻抬脚往里面走去。
大厅内的小雨子和小云子没想到凤畋霖竟然还记得他们这个敬坤宫,见到他的身影,立刻上前请安:“奴才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
凤畋霖一摆手,忙问道:“玉兰的病怎么样了?可是请了御医来瞧?”
小雨子闻言,眼眶一红,语气哽咽道:“请了御医,御医说这病是忧思过度,若玉兰自己不放宽心,这病没法医治。玉兰自己则心如死灰,一心想随娘娘去了,就连御医开的药,也未曾吃……”
凤畋霖来到侧室,往内,便进入了玉兰的卧房,一入内,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走到床边,一眼便冷看到床头放着一碗已经冷却了的药,以及躺在床上,一脸素白毫无血色的玉兰。
小雨子上前一步,走到床边,向玉兰道:“玉兰,起来吧,皇上来了。”
玉兰闻言,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噗通”一声,便掉下了床,双目赤红的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
住凤君灏的腿,哭着道:“皇上,你告诉奴婢,皇后娘娘没有遇难对不对?娘娘还活着对不对?那些人都是乱说
的,他们是嫉妒娘娘好福气……”
凤畋霖没想到玉兰情绪这么激动,忙伸手去扶她,一旁的小云子和小雨子见状,也立刻上前将玉兰从地上扶了
起来,送回到了床上。
“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折腾了,皇上现在来了,你便好好的听皇上话。”小雨子怕玉兰惊了凤畋霖,忙安抚她道。
玉兰听了小雨子的话,情绪变得稍稍平静了些。
凤畋霖看着向景景昔日身边的这些仆人,想起往日里,大家在一起斗地主,吃冰淇淋的欢乐时光,而如今,那个最重要的人却已经不在了,忍不住眼泪在眸中翻涌,却始终克制着没有掉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近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道:“朕也不相信皇后会就这样走了,所以朕才要亲自去找雪天国要人。你们从前是皇后身边的人,朕也从未将你们当外人看,朕不日便要御驾亲征,你们留在宫中,怕是也无人照拂,朕知道皇后也定然不希望你们会被安排去伺候别人,所以朕打算安排你们几个去皇后的娘家,丁府,你们意下如何?”
玉兰一听凤畋霖愿意放他们回丁府,表情显得有些激动,道:“谢皇上,回丁府固然是好,但奴婢更想跟着皇上一同去打战。”
“你?”玉兰的要求让凤畋霖颇感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玉兰竟会想要跟他一起出征。
然而他的诧异还未结束,便听到小雨子和小云子纷纷跪下,请命道:“奴才们也愿一同前往,去接皇后娘娘回宫。”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凤君灏得到了向景景遇难的确切消息,但是从他内心深处来说,他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所以他的悲伤一直停留在得知消息之后的那个夜晚,他一直坚信,像向景景那么聪明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死去的。
除非他亲眼见到她的尸体,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她真的已经离他而去了。
命不久矣
齐闽国。舒槨w襻
疆域并不算太广,但是却美丽富饶。
此时正是四月里,百花齐放,花香扑鼻。
载着向景景一行人的车队在一座清幽僻静的院落前停下,便有人上去过来打起车帘,朝车上的向景景道:“姑娘,到了。”
向景景此时身体经过一路休整,已经康复,她提起裙摆,走下车来妃。
头顶,是一片艳阳,她记忆中玉衡山的冰冷尚未褪去,如今已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
淡淡的眯眼,她视线静静的落在眼前那敞开的院门上。
院门口坐着一只慵懒的黑猫,院内几株桃树上,花开得正艳裾。
“知道你喜欢安静,所以选了这样一座宅子。”锦弦来到她身边,轻声道。
“谢谢。”向景景抬脚,走进了院子内。
仿佛是从一个世界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从此,她将彻底远离那些纷争,过着平淡的生活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妈妈领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走到她面前,请安道:“老妇严氏给小姐请安了,这是小女春桃,打今日起,便在小姐身边伺候了。”
那名唤春桃的丫头微微屈膝行礼道:“春桃给小姐请安。”
向景景摆摆手,道:“你们起来吧,不必多礼。”
跟着,她又转过头看向锦弦,“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把我带到这里,比起皇宫来,我更喜欢这里。只是,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能过多久。”
锦弦看着她,清澈的目光中,有什么东西在盈盈闪动。
良久,他只是将目光看向严氏,吩咐道:“好好照顾她。”
然后转身离去。
向景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重重的闭上眼睛。
既然所以的事情她已无力改变,便不要去想了。
她本就只是一缕来自异世的幽魂,在这个世界上,偷来的这十多年光阴,已然是老天的馈赠。
不能再求太多了。
黑暗中,一个玄色身影渐渐清晰,那张俊逸的脸,清晰之后又破碎。
想他,却又不得不放下。
或许在出地宫的时候,他便已经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想清楚了。
就像是自杀的人一样,第一次自杀,若是失败之后,很难再鼓起勇气尝试第二次。
凤君灏已经为她冒过一次险,他应该是没有遗憾了。
权衡利弊之后,放弃她,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她也好,于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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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十二年,春。
庆元帝凤畋霖率军五十万,御驾亲征,讨伐雪天国,为已故皇后丁婼瑶复仇。
震天的嚎叫,遍野哀鸿,冲天的火光似乎要将那小小边城燃尽。
是夜。
靖宇国/军营,主帅营帐内。
数盏油灯让帐内灯火通明。
凤畋霖坐在案前,正望着眼前的地图发怔。
帐外传来脚步声,只见罗逸带着一个身穿灰色棉袍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皇上,向导找到了。他能带我们的军队穿越白芒园森林,直插雪天国腹地。”罗逸走到案前,向凤畋霖报告道。
凤畋霖蹙着眉,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向导,问道:“你是雪天国人?”
那人忙弓着身,小心翼翼的答:“是。”
凤畋霖闻言,收回自己的视线,指着面前的罗逸,淡声朝那向导道:“他给了你多少钱?”
“啊?”向导闻言,表情一愣,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罗逸开口道:“回皇上,并没有给他钱。”
凤畋霖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没有给钱,他就这样乖乖的领我们去入侵他的国家?”
向导听到凤畋霖这么一说,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小的妻儿都被这位军爷抓来了,小的只想救妻儿,所以才答应带路的……”
“啊,原来如此……”凤畋霖终于找到答案了,星目一敛,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罗逸:“挟持人质这一招,你
到底要用多少遍呢?”
罗逸闻言,表情一滞:“皇上……在下不过是……”
“你这样,跟我们的敌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凤畋霖说着,摆手道:“放了他的妻儿。”
“皇上……”罗逸想劝阻凤畋霖。
却被凤畋霖打断道:“按朕说的做。”
罗逸见凤畋霖表情这么坚决,不容抗拒,于是只好转身出去放人。
营帐内一时间又安静下来。
凤畋霖走出营帐,抬头,看向天上。
月亮被云遮住,远方,是白茫茫的一片。
凤畋霖立在夜幕之中,神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皇后,告诉朕,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朕派出去那么多人,几乎翻遍了整个玉衡山,却没有找到你的踪迹呢?
朕如今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你在朕的身边,该多好啊,你可以告诉朕,朕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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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闽国。
寂静的农家小院内,如今已然是月上中天,向景景正在做噩梦。
她梦见凤畋霖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向她求救。
而她手里紧紧握着手术刀,却不知要如何下手。
“皇上……皇上……”她大声喊着,最终从噩梦中惊醒。
“小姐,您怎么啦?”外间守候的春桃听到里面的声音,立刻提着灯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向景景满头冷汗的
坐在床上,她忙问道。
向景景看着周围的环境,很快便定了神,知道自己刚刚是做噩梦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没……没什么,不过是做了噩梦。”
春桃闻言,也放心下来,道:“小姐若是无妨,便继续歇下吧,若是有事,便叫春桃。”
向景景点了点头,刚想让她出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你知不知道锦弦在哪里?”
“锦弦?”春桃眉头微微一簇,似乎不太明白她指的是谁。
向景景见她听不懂,于是道:“就是你们家主人。”
春桃闻言,一脸恍然:“原来小姐说的是十皇子殿下,他自然是在宫中。”
“十皇子?”向景景眸中一诧,锦弦不是神童么?怎么一下子又变成十皇子了?
春桃见向景景那讶异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于是立刻哀求道:“原来小姐不知道主人身份,还请
小姐不要告诉主人,是春桃说漏了嘴。”
说着,还跪了下来。
向景景静静的看着她那一脸忐忑的小脸,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你想让我替你保守秘密却也行,不过,你要
帮我做一件事情。”
“小姐想让春桃做什么事情,只管吩咐,春桃定尽力做好。”春桃忙道。
向景景淡淡一笑,示意她起身,“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见你们家主人,你能帮我把他找来么?”
春桃一听她说的是这个事情,表情微微一松,像是松了口气,道:“好的,小姐,明天我就想办法去找主
人。”
向景景点了点头,道:“麻烦你了,下去吧。”
春桃方缓缓退出门外,将门带上。
向景景靠在床上坐了一阵,复又躺下,昏昏沉沉睡去。
外间,春桃出来之后,却径直往外走去,来到院内。
一道白色的颀长身影沐浴月下,负手而立,头微微向上仰着。
“十皇子殿下。”春桃在他身后屈膝行礼。
“她没事吧?”锦弦背对着她,温润的声音淡淡传来。
春桃道:“没事,不过是做了噩梦,不妨事。”
锦弦舒了口气,道:“她有没有说什么?”
春桃答道:“小姐她说,想见殿下您。”
锦弦闻言,不由得转过身来,目光看向了不远处已经熄灯了的向景景房间窗口方向。
她终于想要见他了。
自从他将她带到这里来之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从来不曾跟下人们提起,或者打
听过他。
他知道她心中对于他自作主张强行将她带到齐闽国来的行为有些不能接受,所以不想打扰她。
但是却每晚还是忍不住要来看她一眼,知道她这一整天过得比较开心,才算放心。
如今,她终于开口说想见他了,他依稀能猜到她想见他的目的。
但却无法拒绝。
他已经站在远处看她的时间太久太久了,从前在靖宇国是这样,如今到了齐闽国还是这样。
他永远都不会勉强她,但是,却希望她能正眼看看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
“回去吧,我走了。”锦弦说着,抬脚往院外走去。
春桃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十皇子明明每天都来了,却不让她告诉小姐,甚至都不见小姐一面。
她不懂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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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闽国,皇宫。
皇帝寝宫内,一阵阵咳嗽不断传出寝房,让人听了心中不免担忧。
年轻的皇后侍奉床边,看着痰盂内的那些血丝,眼中掩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