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弄疼我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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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我是个有追求的人？”我今天心情不好，此时说我有追求，是想讽刺我吗？
　　“你的文章啊！以前你写出的文章，都是高调的、积极向上的；都说，文如其人，我觉得应该就是你的写照吧。”
　　我叹了口气：“那又怎样？”
　　“北京是很多有梦想的年轻人寻梦的地方。不想来试试吗？”
　　“不想。”我回答地很干脆。这对别人来说是个寻梦的地方，对我却是个充满伤心回忆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我要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幸福，而我只会微笑着祝福他们，只能在转身之后泪流满面。
　　“那个，”张扬又找到了一个新的话题，“怎么穿了一双这么高的鞋子，不累吗？”
　　我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在你面前显得更窈窕？嘴上却淡淡地说：“不累。谢谢。”
　　张扬笑叹了一下，忽然指着前方一个卖东西的私人小商店说：“那你一定渴了吧？我去买瓶水。想喝什么？”
　　“纯净水。”
　　“你坐那里歇歇脚。我不相信你不累。”张扬指着小商店对面的石椅。
　　我淡淡笑着，张扬，真的是那么细心。说真的，我真的累了，脚酸痛，小腿肚子肌肉紧张。
　　我轻轻揉着小腿肚子，却看见张扬两手空空的走了回来。我赶紧停止了揉腿。
　　“没事，你接着揉吧，放松一下小腿，要不然明天要腿疼了。我就是问问你，”张扬靠近我，用很小声的语气问我，“能喝凉的吗？”
　　我一愣，立马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脸烧起来。答道：“喝常温的吧。”
　　“哦，好。”张扬再次转身走向小商店。
　　这家伙，竟然不仅还懂女人的私事，而且知道体谅我一个女孩子会不好意思，所以故意小声问我，看来，他在他女朋友身上不知道学会多少呢。他对我这样一个朋友都能关心至此，对他的女朋友又不知好成什么样儿呢！我心中的酸劲儿搅拌着悲凉感，又开始往上翻了。
　　我坐在树荫下的石椅上喝水，张扬却站在路标旁看指示。这时，又一辆大卡车从远处驶来，在张扬所站的路口要拐弯。张扬似乎觉得自己站的是安全位置，所以竟然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大卡车，只是估计着往前走了一步。眼看着大卡车的车身离张扬越来越近，我发疯似的大叫：“张扬小心！”也顾不得飞起身时高跟鞋崴了一下脚，三步并作两步跑，冲到张扬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子，硬是把他往路边拖了两步。
　　我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不知道车来了吗？！亏你还是开车的，你不知道大卡车的视野范围是有盲区的吗？”
　　张扬瞪大眼睛看着我：“华婵，你怎么这么生气？”
　　我忽然再次意识到，今天已经第三次“不由自主”了。我看看左右，就连那卖纪念品的老太太，也在回头看着我。那时的我一定很可笑吧，刚才还温柔得像一棵小蔫菜，瞬间变成了一只母老虎。我看见张扬面部表情的变化，由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平静，再慢慢变成忍住笑容。
　　“有什么可笑的？”我嘟嘟囔囔，“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我想问问你，还有别的事吗？”张扬还在忍。
　　“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别的事，能不能，请你松手，先把我的领子放开？”
　　我一看，妈妈咪呀，我真的竟然还在揪着张扬的衣领子，怪不得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们——怪不得张扬笑呢，就连我也觉得这个场面既现眼又可笑。
　　我赶紧松手，道：“走吧走吧，我可不想再在这里现眼了。”
　　“你的脚，还好吧？刚才好像看见你崴了一下。”
　　经他一提醒，这才发现，脚还挺疼的，越发觉得高跟鞋沉重。
　　张扬坚持让我再休息一下，直到我的脚不疼了为止，他才指着一条路说：“去那边看看有什么吧？往万花阵也是这个方向。”
　　我们一起接着走。这回，张扬的话开始越来越多。
　　“你刚才怎么那么生气啊？真是歇斯底里啊！”
　　我又开始像最初一样，闷闷地答道：“没有啊太危险了。叫你叫的嗓子都哑了，你也听不见所以我刚才有点着急，不是生气。”
　　“是吗？我怎么没听见你叫我？”张扬看看我。
　　我不作声。张扬，如果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就会明白，在危险来临时，我为什么奋不顾身，甚至那么着急、生气地大吵你。
　　“下午两三点，地面温度应该是最高的。”张扬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迷茫地看了他一眼，接道：“是的，好像记得地理老师是这么讲的。怎么突然想起这个碴儿了？”
　　“我的意思是，”张扬看了一眼我的鞋子，“你可以把鞋脱了，直接在地上走，不会着凉的，也不会影响到”张扬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措辞，接着说：“就像喝常温的水一样，是不会加重呃，疼痛感的。”
　　我没有回答，甚至可以说根本不理会张扬，还是穿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往前走，像是没有听见张扬说话。不是我没有听见，也不是我害羞，我仅仅是觉得，被张扬心疼的感觉，真好。
　　可是，在张扬的幸福和我的暗恋之间，我始终没有勇气选择张扬；或者应该说，我很有勇气，心疼着，却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幸福。
　　




☆、第十七章：寂静喜欢

　　如果那天不是有张扬在，我还真不觉得圆明园有什么意思。
　　“几点了，是不是要去接女朋友了？”我看见张扬看了一下表。与其说今天我对这个动作很敏感，其实还不如说，我心中一直悬着这个事儿，总是怕这个时间到来，可是也知道，怕，但总要面对。
　　“嗯”张扬看看我，再看看表；又看看我，再看看表，嘿嘿地笑着。
　　我知道了，张扬怕是不好意思出口吧，那我还是自觉点吧。
　　“我看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赶紧回去了。”这是多么违心的话啊！
　　“要不然，一起吃晚饭吧？”
　　我虽然笨，但还知道什么叫客气。“不了，回去晚了，姐姐还要等我吃饭。”我揪了一下手机链，下意识地握住了上面挂着的两个字母“Z、Y”，不由地心中苦笑着，华婵啊华婵，你将他的名字头一个字母作为手机链，却没有告诉他那代表着什么。“你你还有没有时间，可以可以把我送到公交车站吗？”我吞吞吐吐，希望他不要拒绝，希望他能再施舍我十几分钟的时间。
　　张扬扫了一眼我握住字母的手，目光又停留在我的脸上：“当然可以。”
　　我看见他扫了一眼我握住字母的不自然的左手，然而那目光是那样迅速地略过而已，连停留的时间都没有。我心中升起一丝悲凉，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小故事：一个女孩子暗恋一个男人很久，当她终于鼓起勇气向男人表白时，男人婉转地拒绝了她。女孩子心灰意冷地跑到佛前，乞求佛祖，把她的灵魂变成他身边的空气，这样子，她就能近距离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高兴时她也高兴，看着他失意时她也难过，看着他痛苦时她很着急，看着他恋爱了，她只有伤心，却什么也表达不出来，只有心痛，然而作为空气，她连哭的权利也被剥夺。有一天，她看见他在过马路时，一辆醉驾的汽车将他撞成重伤。他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没有任何知觉，门外是他伤心欲绝的未婚妻。女孩子的灵魂再次跪到佛祖面前，她流不出泪，却带着哭泣的声音哀求佛祖，求佛祖让男人生还。佛祖说：“他的灵魂已经死了。如果他要生还，就要用另外一个灵魂拯救。你还要他生还吗？”她倒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几秒钟，毅然说：“我愿意。”佛祖问：“你的灵魂将永远无法存在，而换来的却是他和别的女人的幸福。你真的愿意吗？”她平静地说：“我用自己仅存的灵魂，让我爱的人生还。我不在乎他知道不知道是我救了他，我只要他幸福，足矣。”
　　虽然是心甘情愿的，但当我手中握着字母，看着张扬淡然的表情，回忆着这个小故事的时候，心中还是充满了伤感。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张扬给我的又是一个背影，宽厚而坚实的脊梁，让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上去抱住他。
　　抱住他，什么都不要说，张扬会明白的。
　　抱住他，哪怕被拒绝，最起码我争取过了。
　　抱住他，这是最后的机会，马上就要到车站了。
　　抱住他、抱住他、抱住他
　　可是，我始终没有伸出臂膀。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我要用我的方式来爱你。
　　“华婵，”正当我纠结之时，张扬突然开口，“你看过《史密斯夫妇》吗？”
　　我看见不远处公交站的窗体广告栏内正在广告前一段时间上映的《史密斯夫妇》。前一段上映的时候，我正在忙着加班，就是有时间看电影，我也没有那个心情。“没有看过。”
　　“有时间可以看看，”张扬头也没回，继续骑车。
　　“拍得很好吗？”
　　张扬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直到到了公交站，我下了车，张扬才又开口：“有空看看，也许对你有帮助。”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张扬。帮助？什么帮助？
　　“史密斯夫妇，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却并不知道对方真实的底细，他们甚至以为彼此不再相爱；可是当史密斯先生拿枪对准他的太太时，他们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多么爱对方。”
　　我静静地听着，因为没有看过电影，所以完全不明白张扬想讲什么，或者说，这种故事情节，对我会有什么帮助？
　　“你说你喜欢的另有其人，可是你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在想什么吗？”
　　我瞪大眼睛看着张扬，他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暗示我并不了解他张扬，这算是婉转地拒绝吗？可是，张扬，你太残忍了，我已经决定退出了，为什么连幻想的机会都不留个我！
　　我努力咬着后槽牙，才能忍住不让泪水荡漾在眼眶里。
　　“他在想，我应该知趣地退出。”
　　“为什么？莫不是，真的，他已经有家庭了？”
　　“不，”我终于勇敢地直视张扬的双眼，“他还没有家庭，但是已经有了幸福，所以，我要退出。这不是为了像有些人一样要体面，而是为了，寂静喜欢。”
　　我微笑着看着张扬，他戴着的蛤蟆镜遮住了半张脸，我无法看到他此时的表情。然而，到这个时候，我什么也不怕了。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好害怕失去的呢？唯一可以珍惜的，就是这最后的时光，我已感觉不到车来车往、人流如潮，仿佛时间就在那一刻停止，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对视着。
　　“华婵，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什么意思。”
　　“华婵，我就是想知道，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我看着张扬，好半天才心疼着笑道：“你不认识他，说了你也不知道。你不是还有事吗？快走吧。”
　　张扬看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眼睛被蛤蟆镜挡住了，但是我知道他在看着我。良久，张扬调转车头。他回过头，舔舔嘴唇，又笑着说：“什么时候回去？”
　　“如果能买到明天的车票，明天就走。”
　　“那，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我笑笑，“你快走吧。接女朋友晚了，她会不高兴的。”
　　也许是提到了他的女朋友吧，张扬突然很随意地笑了：“你说得对。我要赶快走了。再见！”说完，一蹬车，便驶向了远方。
　　在张扬转身离去的一刹那，我的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我看着张扬头也不回的背影，好想大声叫住他并且告诉他：“张扬，别走，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但是我不能。我拼命咬住嘴唇，无助地坐在站台的台阶上，任泪水肆意奔淌，根本不去理会往来人们那诧异的目光——让我哭个够吧，我亲眼看见自己的所爱从指间滑过，却狠心不曾弯动手指将他抓住——泪水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属于我的爱的代价。
　　傍晚，刚到姐姐家的门口，手机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张扬的短信。
　　“再玩两天再走吧。”
　　“不了，此行的目的我已经达到了。”
　　“什么目的？散心？还是找到你喜欢的人？”
　　我握着手机，长长地吸了口气，发过去：“散心。今天谢谢你，很愉快。”
　　隔了好久，张扬再次发过来短信：“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我抱住短信，心被痛苦的浪潮淹没。张扬，你是聪明的，你也是懂我的，你还是知道我心中系的那个人是你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违心地发过去：“不是。”
　　“那你还怕见我吗？”
　　“怎么会呢？”
　　“那就多玩一天吧。明天有人艺的话剧，还有钢琴演奏会，想看哪个，我请你？”
　　我正在望着短信出神，心里很乱，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张扬的短信又到了：“就我们两个。”
　　我更犹豫了。我感觉和张扬两个人一起看话剧或是听演奏会，对他的女朋友来说，都像是一种不道德，但是，我又真的很想去。
　　“我不去。谢谢。明天晚上的火车。”其实，我根本没有买到火车票。
　　“明天早上我开车去接你。晚上送你去车站，不耽误你回去。”
　　看到这条短信，我竟然冷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刚刚起床，张扬的电话就到了：“我已经到了，你下来吧。”
　　“才八点多啊，刚起床。”
　　“不用打扮了，快点下来。”
　　“呃”我确实感到很意外。
　　“别嗯嗯啊啊的，快点。”说完，张扬就把电话挂了。
　　我拿着电话，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我就是想问问你，今天怎么安排的，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合适。”
　　可是电话已经挂了，我怎么办呢？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穿的正式一点比较好，虽然我很怀疑哪场演奏会或是话剧会在这个时候演出，但是考虑到都是正式场合，还是穿得比较讲究一点好。
　　女孩子打扮就是慢。考虑到张扬已经在楼下等我，我还是省去了化妆的部分，只是简单的梳洗之后便提着包跑下了楼。
　　到了院子门口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