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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龙凤斗:冷宫弃妃不受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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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不要伤心了。”
  小玉说着,自己的泪水先留下来。
  “这天下太子只能有一个,等你再生一个,一定不会再被带走了。”
  紫棠一翻身,面朝里躺着。
  小玉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什么,却眼尖地看到紫棠攥得紧紧的左手,好像隐隐地有些红色。
  小玉连忙上前,用力掰开紫棠那只流血的手掌,却看到白皙的手掌心,已经深深地刻上了三个月牙般的伤痕。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小玉一边哭,一边抽出一条干净的丝帕,细心地包好:
  “身体是自己的,你自己不爱惜,谁会爱惜呢?”
  紫棠依旧不开口,泪水却慢慢地止住了。
  在这个冷酷的地方,谁会爱惜谁呢?
  张太医刚离开坤安宫,便被何顺带着一个太监拦住了,随后便把他带到了养心殿,刚下了早朝的圣德皇帝正面色沉郁在屋里徘徊。
  李昊天似乎对于他寥寥几句话的禀告很不满意,好半天没有开口。
  张太医战战兢兢地看着皇上阴晴不定的神色,有些后悔应该等贵妃娘娘醒来再离开的,最好再和贵妃娘娘说几句话,现在也不至于无事可禀了。
  “贵妃娘娘只是一时急怒攻心,只要细心调养并无大碍。请皇上放心。”
  一时间摸不准皇上的心思,张太医只好硬着头皮再说了一遍。
  “无大碍?无大碍她为何会吐血啊?”
  李昊天的眉头缓缓地皱起来,充分表达了对张太医的不满。张太医立刻见风使舵:
  “若说这年纪轻轻就吐血,确实是很不好的征兆嗯,这个,只怕是娘娘产后调养不当,身体没有彻底回复,体内气血不调,这几日应该也没有好好休息,内脾紊乱,又突然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好险,说轻不好,说重也不行,这该最不好拿捏的病情了。张太医暗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样吧,马上召黄太医,诸葛太医,和裘太医三个人速速进宫,与你一起商讨诊治林贵妃的病情,看看如何调理她的身体。”
  “微臣遵旨!”
  黄太医,诸葛太医,和裘太医,是太医院中医术最高的三位元老级人物,和他张太医,四个人在医术上也都有自己擅长和独到的一面。
  看来,皇上不但十分只重视林贵妃,对医理也颇精通,懂得互生互补之法,四个人联手,只怕没有治不了的病。
  他开始对皇上由衷地感到佩服。
  



☆、第四十二章   恩宠的两面(上)

  时间已过了午后,养心殿里的圣德皇帝还在批阅奏章,只是他批改奏章的节奏,似乎与往常有些异样。
  “皇上,该用午膳了。”
  何顺不知已经是第几次来催了,得到的答复还是一声浅浅的“嗯”。这一次多加了一句话:
  “朕不饿。”
  “这是御厨房新炖的冰糖燕窝粥,皇上多少喝一点。皇上的龙体要紧”怎么能不吃饭呢!
  “一顿饭不吃,朕的身子还顶得住!”
  李昊天“啪”地一声把手里的奏章丢在桌上,抬起头来,似乎有话要问。
  “坤安宫那里怎么样了?”
  “贵妃娘娘喝了太医开的药,睡了。”
  “睡了?没哭没闹吗?”
  刚听到她吐血的消息,他的心脏几乎要停住跳动,那种心悸的感觉他从未有过。而现在她这种出奇的平静让他感到更加不安。
  他何曾为一个女人如此地患得患失起来?
  “没有,自从小太子走后,娘娘到现在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安静的很。”
  那个小子,他就知道他的出生绝对是个难题。
  “只是,娘娘早饭午饭都没有吃,小玉姑娘急得直跳脚,却没有一点办法。”这两人有的一拼,一个在坤安宫,一个在养心殿,却都在闹绝食,可是苦了他们这些下人。
  李昊天停住了徘徊的脚步:
  “把这冰糖燕窝粥给林贵妃送去,朕记得她喜欢吃甜食。就说是朕说的,让她吃了再睡。”
  “是。”何顺的脸上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色来。
  若他没记错,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九次了,每次派去问候的人都会带一样皇上钦赐的东西,吃得,玩的。可是贵妃娘娘却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更不用说吃了。
  可这些话又不能对皇上直说。
  看着何顺慢吞吞地把热腾腾的粥盅放进食盒,李昊天突然改变了主意:
  “算了,朕还是亲自过去看看。”算了,与其在这里牵肠挂肚,不如亲自去看看她,哄哄她。
  做皇帝的果然不能牵扯太多的感情,一早上他批奏章批得心不在焉,缓慢异常。
  李昊天有些自嘲地弯弯嘴角,这样下去,他就快要成了贪恋女色不理朝政的昏君了。
  李昊天走进卧室时看到紫棠正面朝里睡在床上,那丝被下微微隆起的单薄背影显得那么沉郁,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从远处看过去甚至看不到一丝呼吸的起伏,让人不由得怀疑开始床上人的生死。
  “豆蔻,豆蔻!”
  他走到床边坐下来,扶着她的肩轻轻地唤着,床人的人儿并不答话,那隐隐可闻的轻浅的呼吸声和手掌下传来的温热感觉,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她的一只手臂放在丝被的外面,长长的衣袖一直盖住了半个手,他的动作让衣袖尾端稍稍向上翻卷了一点,露出一块包在手上的白绢。
  他执起那只手掌,翻转过来,那掌心处白绢上渗出的斑斑血迹便赫然入目。
  那伤口显然只是被粗糙的处理一下,而且在包扎后又受到了外力的压迫,乃至再次流出的血把丝帕和手掌紧紧粘在了一起。
  手伤并不很严重,只是心中的痛只怕胜过了手掌心。
  他果真伤她这么狠吗?让她用自残的方式来表示抗议?
  还是她对孩子的爱胜过了对她自己甚至所有人?
  “豆蔻,你这是何苦呢?难道儿子比什么都重要吗?难道朕在你的心里,还比不上那个才不过一尺多的小东西吗?”
  把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手掌上传来的冰冷让他更感到心惊。这不该是一个有生命的人所该有的温度。
  “豆蔻,豆蔻!你醒醒!!”
  他把那只受伤的手掌包在自己的一双大掌之中,似乎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不知是他的呼唤终于起了作用,还是自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惊醒了她,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煽动了几下,她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身子也转过来。
  她的苍白让他触目惊心,让他更感到心惊的是她木讷僵硬的神情,在他的呼唤下,她的眼睛被动的转向了他,目光却空洞洞穿透了他的身体,看着虚空中的某一处。
  “豆蔻,你能看到朕,听见朕吗?”
  长睫毛极其细微的动了一下,视线却依然是空洞的。
  他下令夺去她的儿子,他想过她会哭,他想过她会闹,想过她会和他赌气,甚至再想一些奇怪的花招来报复他折磨他。就像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她好几次在他最“关键”的时候,找一个借口“逃脱”,让他自己慢慢“消火”。
  可他从来没想到,她会因此变成一个对他无知无觉,不是不听的木头人。
  这剂药下得太猛了吗?
  他是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皇帝,别人对他的命令,除了服从,也只有服从,他从来都不必对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作出解释。
  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让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朕八岁那年,也就是皇兄突然夭亡的第二年,被先皇立为太子。”
  他的声音有些生硬。这段已经分别被载进金盛王朝的史书和后宫内史的过往,第一次从他自己的口中说出来,倒仿佛是别人的故事。
  “朕从此便搬出了这座坤安宫,离开了母妃,独自住进了太子东宫。”
  太子东宫虽然与内宫相连,却是独立门户,不一样的建制,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高大陌生而令人畏惧。
  八岁的孩子,已经开始有了记忆,却对许多事情都不大理解。他不明白为何要突然离开疼爱自己的母亲,来到一个陌生而冰冷的地方。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都做了些什么,留在记忆中的,只是当时的茫然无助和一桢帧断断续续的画面。
  “父皇让好多师父来教我,要我用心学会当一个好皇帝。不准我见母妃,甚至以前管我的嬷嬷和宫女们也全都不准见。”
  从此,不再有游戏,不再有。周围都是陌生的人,除了严苛的师傅,就是一脸肃穆总是半垂着头的侍女和太监。
  不知何时,床上的人儿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目光慢慢开始有了焦距。
  “第二年,母妃得了一种怪病病,拖了大半年,太医们用尽了各种手段,却还是是没能留住她。”
  “朕离开后,只见过她一面,还是在她病重时。”
  他低下头,看着床上的紫棠,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
  “你相信吗?只不过一年多的功夫,朕居然没有认出她来!”
  



☆、第四十三章   恩宠的两面(下)

  他脸上那奇怪的笑容在漫延,不是苦,不是酸,不是高兴,也不是悲伤,什么都不是。
  “我不肯叫她,她也不生气,她只是哭,只是哭,抱着我暗暗的流泪。”
  八年的养育和疼爱,却敌不过一年多分离,时光的流逝带走了太多太多。
  他对自己说,他不必为此而自责。
  那个大病后形如枯槁的女人,那个披头散发憔悴苍白的女人,让他只感到陌生和畏惧。她不是记忆中他美丽温柔的母妃,不是他总时笑语妍妍神采飞扬的母亲。
  没有人能够要求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在离别一年多以后,对一个陌生而可怕的女人,开口叫出那个字。
  “十天后,就有人告诉我,她死了。”
  那个“死”字从他的口中吐出来,飘荡在空气中,却不肯散去,慢慢地淤积在一起,在屋里东游西荡着。
  被他他握着的手,慢慢地动了,翻转过来,握住他,一点一点紧紧地握住。
  他知道她听进去了,也听懂了。
  “几年后,父皇驾崩,朕登基亲政,再不久,便迎娶了皇后。”
  他垂下头,望进那双恢复了神采的眼睛,那双眼中写满了复杂矛盾的情感和挣扎。
  那双眼中,写满了心痛和心疼!
  他长臂一捞,把她的身子紧紧搂紧怀里,把她的螓首放在颈窝里,不让她看他的眼睛。
  明知她是一剂毒药,一剂会让他上瘾的毒药,可他却乐此不疲,因为她总能在他最不防备的时候,贴近他心的最深处,那无人可知的地方。
  不,这还不是最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她总是有办法卸去他最引以为傲的心防。
  这样的女子,他是该疼她爱她,还是该远远的避开她?
  人都说皇帝是最孤独的人,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而他从八岁开始,便开始体验这种孤独与寒冷。
  他讨厌和宁贵妃的最后那次见面,那个病入膏肓的女人形象,彻底打乱了他对母亲的所有记忆,从此之后,曾经的宁贵妃的样子他便再也想不起来了,倒是最后见到的那张脸,历久弥新。虽然记忆中还有点点滴滴过去的画面,可画面中她的形象却始终总是模糊的。
  在他还是少年时,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沉迷于寻找这些过去的记忆碎片,想方设法要把这些一帧帧似是而非连贯起来。
  他一次次夜宿坤安宫,不准任何人挪动坤安宫中一草一木,找来所有曾经适逢过宁贵妃的人,向他讲述她生前的点点滴滴。
  就在哪里,他认识了“她”,母亲最后的一名小女侍。她是第一个不仅仅把他当作皇帝来看的人,和豆蔻一样有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的女子。
  然而,他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却终究保护不了一个女人,宁贵妃如此,“她”也如此。
  想到这里,搂着豆蔻的双臂不觉又收紧了些。
  这一次,纵然她真是天下的祸水,他也不准任何人动她分毫!
  “昊天,”豆蔻今天第一次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嘶哑,那声昊天消除了两之间所有的距离。
  “皇后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说这是朝廷定的规矩,要我不要怪你。”
  豆蔻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点哭腔,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哭诉的对象。李昊天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豆蔻的后背,享受着她全心的依赖。
  果然不愧是多年的夫妻,虽然早没有情情爱爱,皇后总是最知道他想要什么。
  “我原本不相信,以为一定是你气我只顾着孩子,忽视了你,你在惩罚我,报复我。”
  他的手臂僵了一下,又轻缓地抚摩着她的后背。幸亏此时她伏在他的怀中,看不见他此时的脸。
  “我现在明白了你的用心。可是他还那么小,那么小,就,就没了娘疼。”
  豆蔻哽哽咽咽地哭了,在他的怀里伤心地哭了,生平第一次如此放肆,如此没有形象的哭了。
  “豆蔻,别哭了,母后说得对,趁孩子还小,早早丢开了才好。时间越久,你就越割舍不下了。”
  
  “皇后是个爱孩子的,不会亏待他的。你以后用心陪着朕就好了,不要去想他了。”
  得,一不小心还是露出马脚了。这话醋意也太浓了吧?
  “乖,再哭就难看了。”
  喜欢比自己年长十岁的女人被人看作怪胎,那么喜欢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女子,是不是可以称作辛苦?
  豆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那么久,哭的那么伤心,似乎心中隐藏多年的苦楚,这一刻全部都迸发出来了,为自己而哭,为孩子而哭,或者也是为他而哭。
  等终于哭完了,整个人也倦了,便倚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他就那样一直抱着她,拍着她,直到她睡熟了,才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替她掖上被子,手直滑过她的脸颊,摩挲着她一头黑色绢丝般的的长发。
  他那专注的神情,温柔的动作,任哪一个女人看了都会感动,都会动心。只是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好看的眉头又微微地皱了起来,仿佛在思量着什么,算计着什么。
  四为最厉害的太医联手,果然了得,没过多久,豆蔻的身体便迅速地恢复起来了。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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